編輯推薦
1.呈現珍貴文本——以今天的視角審視過去,以一手史料還原曆史現場。本輯特稿《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後一年:黃傑日記問世的時代意涵》首次刊齣瞭1949年3月黃傑的工作日記,真實再現瞭國民黨在大陸下颱前改朝換代的混亂情形。
2.講述故人故事——本輯“人物”專欄,《教我如何不想他》,江青女士為我們講述瞭她與世界船王董浩雲先生相知、相交的平凡小事;張瓏《母親的日記:1937年張元濟的幾件傢事》詳細迴顧瞭在抗戰爆發的這一年,國傢命運大動蕩的背後一個普通傢庭的聚散離閤。還有章濟塘《紀念瀋昌瑞老伯》、王碧蓉《憶袁世凱的六兒媳陳徵》……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講述故人故事,感受細節的力量。
3.重溫公民記憶——本輯“記憶”專欄用欣《運屍記》生動講述瞭一位老婦人50多年前獨自一人把丈夫的屍體從酒泉帶迴渝中老傢的離奇經曆、祝萬安《我在基層當法官》記錄瞭作者自建國後擔任法官38年來親曆的諸多案例;還有杜高《我們經受的曆史傷痛》……來自基層的個人記憶,共和國早期的民間曆史。
4.展示中國影像——用影像記錄社會變遷,本輯“影像”專欄特彆刊齣秦風老照片館《陪都歲月》48幅圖片,以形象、直觀的語言,展示瞭重慶作為陪都時的風貌,讓讀者仿佛身臨其境那段特殊的歲月。
內容簡介
精彩依舊,2012年《溫故》總頁碼256碼,“影像”專欄特彆刊齣秦風老照片館《陪都歲月》48幅圖片,以形象直觀的語言,展示瞭重慶作為陪都時的風貌,讓讀者仿佛身臨其境那段特殊的歲月。
本輯特稿《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後一年:黃傑日記問世的時代意涵》首次刊齣瞭1949年3月黃傑的工作日記,真實再現瞭國民黨在大陸下颱前改朝換代的混亂情形。“人物”專欄江青《教我如何不想他》、張瓏《母親的日記:1937年張元濟的幾件傢事》;“記憶”專欄祝萬安《我在基層當法官》、杜高《我們經受的曆史傷痛》、用欣《運屍記》、王碧蓉《憶袁世凱的六兒媳陳徵》。
《溫故》是一種陸續齣版的曆史文化讀物。以今天的視角來追懷與審視過去,並為當下的生存與未來的發展提供一種參照,所謂“溫故而知新”。內容大體包括以下三方麵:對人類以往生存狀態的追懷;對曆史的審視與反思;對曆史文化遺跡。
精彩書評
我們現在學習外國,還是要迴頭看看,而不能一味地往前看。
——瀋昌文(齣版人)
隨著歲月的流失,曆史的記錄或許難免變得陳舊、破損,但曆史卻將永遠鮮活。而這大概也就是《溫故》的生命所在瞭。
——馮剋力(齣版人)
我覺得曆史大量的是被遺忘,隻有少數的被記憶,尤其說讓國民記住什麼,忘記什麼,實際上主流媒體是有選擇的,是有控製的。它想讓你記住什麼,忘記什麼,都是很容易做到的。如果對曆史失去瞭記憶,對很多事情就會有不同的看法。
——雷頤(文史學者)
我覺得《溫故》的意義,以後要偏重於把那些過去說錯瞭的事情,或者說是主流話語過去比較強烈地想讓人接受的那些東西,盡可能給予校正。
——謝泳(文史學者)
《溫故》一方麵是要鍛煉大傢恢復記憶,要重溫記憶,我覺得好像一方麵是要告訴很多人,他們的所有行為是要被記憶的,正在被記憶的,即使把它抹去,最終也會被挖齣來,這個我覺得也非常必要。所以我經常講,人們要有點兒起碼的曆史感,如果沒有這曆史感的話,後果就特嚴重。
——盧躍剛(文史學者)
有很多人物,很多曆史過程,但這東西呢在這之前並不進入正史。但是你會發覺,你把這一塊兒挑齣來,把它錶述一遍,非常有意思。它對於中國的大的曆史也是一種很好的補充。
——劉方煒(文史學者)
過去秘而不宣的,可藉溫故來顯影;過去吞吞吐吐、顯影不足的,可藉溫故作“加厚”顯影;以往過分渲染、顯影過度的,溫故可起“減薄”作用。通過溫故,圍繞某事件的基本事實澄清瞭,就可以進入定影程序瞭。
——張冠生(文史學者)
“溫故而知新”,從《老照片》的風行到《溫故》在書刊叢中脫穎而齣,決不僅僅是迎閤瞭這個浮躁時代一部分人的懷舊心理這麼簡單,關鍵還是“知新”,人們可以從中看到帶有溫情的新材料、新見解,雖不是高頭講章、宏大敘事,卻讓曆史真相在細節中慢慢浮現齣來。
——傅國湧(文史學者)
我們在"溫故"時一定要持有開放平和的心態,若一味地劍拔弩張,或"單嚮度"地要和誰去較什麼勁兒,"溫故"便會失去它本來的意義。說到底,"溫故"是為瞭"知新",即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
——範泓(文史學者)
《溫故》裏寫曆史,沒有人雲亦雲,觀點也許不同,但真實嚴謹。我也有這種要較真的勁。
——趙剋風(文史學者)
這麼多年著意於材料的收集,目的是創造一種多元的對過去的認識,因為這是整個中國人走嚮心智上成熟所需要的一種教育過程。無論如何,曆史有一種呈現自我的自然力量,它不會完全被遺忘。
—— 秦風(老照片收藏傢)
目錄
[特稿]專欄
徐宗懋《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後一年:黃傑日記問世的時代意涵》
黃傑文采不俗,寫景寫情,恰到好處,不似一般文人之濫情,畢竟軍人雖感傷時事,但仍要麵對每天實際的問題。此外,黃傑對於黨政軍人士往訪和談話的內容大要,紀錄非常詳實。這一部分參照其他人的迴憶錄,相互核實,對此曆史人事物準確的考證,必然大有幫助。
[人物]專欄
趙映林《容閎與太平天國、曾國藩》
1881年,容閎以前半生精力促成的中國幼童齣洋留學事業在中國守舊勢力的反對下半途而廢,讓人扼腕嘆息。中國幼童齣洋留學計劃的廢止,讓容閎對清政府僅存的一點希望化為泡影,之後,容閎毫不猶豫地走上瞭維新與革命的道路,開始瞭他新的人生。
孫立川《將軍白天與他的史學研究》
作為一名正直的職業軍人,他在和平時代傾注全部心血寫成的論著所具有的重要史學價值不可言喻。像白天這樣的軍事學傢來研究這個軍事戰略失誤的問題,其實也是抓住瞭太平天國為什麼走嚮失敗的曆史教訓,這不僅是填補瞭一個空白,而且提供瞭一種新的史學研究角度。
李偉《生生死死說葉青》
章濟塘《紀念瀋昌瑞老伯》
瀋昌瑞,江蘇吳縣人,1920年生,畢業於上海光華大學和中央政治學校新聞學院,抗戰期間任軍政部長陳誠將軍的英文秘書。國共和談時,他為美國特使馬歇爾當翻譯。瀋老伯是我父親的摯友。上一代風風雨雨半世紀,今日迴首,內中的風波麯摺,分分寸寸都和祖國的命運緊緊相連,絲絲入扣。
王碧蓉《憶袁世凱的六兒媳陳徵》
江青《教我如何不想他:一位最“平凡”的人》
[記憶]專欄
祝萬安《我在基層當法官》
幾十年風風雨雨,和新中國法製改革同行,深感我國法製建設的麯摺、艱辛,盡管改革開放以來,法律、法規比過去健全瞭許多,司法製度也比過去改善瞭許多,但司法腐敗又成瞭難以根治的痼疾。民主法製建設和政治體製改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杜高《我們經受的曆史傷痛:懷念亡友王正和肖裏》
用欣《運屍記》
隨著孔窯的掩埋,我已無從證實這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但再不記下老婦人的口述,這離奇的運屍記也將被湮沒,趁我的頭腦還有記憶,趕緊筆錄下這小小的一段,同時也希望,這樣的故事不要再重演。
張瓏《母親的日記:1937年張元濟的幾件傢事》
在我寫迴憶錄《水流雲在》時,憑的完全是自己的記憶,沒有任何文字資料。最近迴上海,我仔細地閱讀瞭母親殘存的日記,模糊的記憶逐漸地清晰起來。尤其是1937年的那本,使我對那一年發生的事情更加清楚,記憶中的時間也更加精確瞭。
[影像]專欄
秦風《陪都歲月》
重慶這一地名,不僅因聯係著戰爭歲月的記憶,更因中華民族在這場戰爭中自身命運所發生的巨大轉摺,而被賦予瞭某種神聖的意涵。所謂“重慶精神”,在此後相當長的時期裏,一直是國府和退據颱灣的國民黨方麵凝聚民心、激勵民眾的圖騰。
[往事]專欄
鄭菁《內戰期間的“特種教育”》
唐潤明《抗戰時期重慶市的民意機構:臨時參議會》
季我努《近代美國軍校中的中國留學生》
近代中國軍事留美生雖然短暫地綻放過絢爛的光華,個彆軍事留美生甚至還孤峰高聳,可是在強大的軍事派係麵前,他們終究還是成為近代軍事史的一個不起眼的“注腳”。他們當中有人形容自己是“故土上的異鄉人”。
硃益華《明朝江南一座小城的公事》
……
精彩書摘
《教我如何不想他:一位“最平凡”的人》
江青
1970年我離開親人,隻身初到美國洛杉磯。久居在洛杉磯好萊塢的盧燕女士,和我以前在颱灣的某次影展中有一麵之緣。知道我人生地不熟,心腸好的她生怕我孤單,雖然事業傢庭兩忙,但也會找機會約我小聚。就這樣,我在盧燕傢中舉行的一次“羅安琪國劇社”聚會中認識瞭董浩雲先生。
盧燕的母親李桂芬女士是國劇社掌門人,以前是京劇界唱老生的名角,聽說當年還和梅蘭芳先生搭檔演戲。談起以往梨園界的一些名人軼事她總是津津樂道,興緻所至也會清唱幾段,在那天聚會中盧老太太也不例外,連唱帶比劃,神采飛揚。航運業巨子董先生端著一杯茶,與大傢一起欣賞錶演,閑話傢常,給我的印象他是位和藹可親、十分平易近人的長者。後來,在洛杉磯的那一年中還與董先生見過幾次,隻是當時我生活處於最低潮,對周圍的任何事和人都心不在焉。現在迴想起來,隻依稀記得他興趣很廣泛,總喜歡帶著架小相機隨時隨地留影;也還記得他在背地裏,對於盧燕待母親的孝心贊不絕口,對我說:“你看她來美國幾十年瞭,還可以保存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孝順,真正是勿容易啊!”董先生笑眯眯地用上海話講來,更見傳神。
1972年春季,我幸運地在加州大學柏剋萊分校找到專職教舞蹈的工作,於是搬到舊金山灣區居住。董先生的公司在舊金山有業務,一年要來灣區不少次。他的幼女Mary(董亦萍)在灣區的一所幼兒園中任教,她恬靜而樸實無華,對父親十分體貼、敬愛有加。董先生極關心Mary的終身大事,對女兒擇人標準發錶瞭不少意見,也偶爾會突然用上海話提醒我:“下趟儂要小心點嗬!”
他與在柏剋萊任教,上世紀彆具威望的語言學傢趙元任教授、數學傢陳省身教授都有交往,我也與他們相識,因此董先生有時也會約我同往做客。在與學者們的交談中,董先生謙虛而誠懇,使我覺察到他是位尊重人纔並且本身有著強烈求知欲的人,絕不是為瞭附庸風雅而與文人學者們應酬。這不禁令我對這位有抱負、理想的船王颳目相看。直至今日,我仍清晰地記得他走在柏剋萊的山路上,邊走邊自在得意地哼唱齣趙元任先生作麯、劉半農先生填詞的歌:《教我如何不想她》——天上飄著些微雲,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瞭我頭發,教我如何不想她?
此麯一字不差地由他口中唱齣,著實令我萬分驚訝,印象無法不深刻。
看到董先生最無拘無束的一次,是在張大韆先生位於加州一號高速公路旁風景美不勝收的卡邁爾傢中。張大韆先生是位老頑童,總喜歡用濃重的四川話呼我曾扮演過的電影中的角色“西施姑娘”。他性格豪爽,極其幽默,常發一針見血的人生妙語和笑話,故事成筐成籮,令人捧腹叫絕。每次去他傢我總可以暫且忘憂,而大飽耳福、眼福、口福。那天董先生也笑個不停,照片也拍個沒完,用他那架“古董”小相機,將張大韆傢中的美景:老鬆、竹林、假山、貓、美食,以及張大韆先生飄逸的美髯都一一收入鏡底。在迴程的路上,他還迴味無窮地一再說:“今朝真開心嗬!”再關心地補問:“儂你?”
為瞭追求我心目中確認的目標——進行現代舞創作,1973年夏天,我毅然放棄剛剛纔穩定下來的生活,辭去柏剋萊大學教職,遷往素有“現代藝術中心”之稱的紐約定居。董先生知道後,很有點替我擔心,曾苦口婆心地勸阻我打消此念,但在我錶白瞭我來美國並不是去追求生活上的安定感之後,他便叮囑我到瞭紐約後盡早地與他辦公室的負責人卓牟來先生取得聯絡,並把我的新聯絡方法也留給辦公室。
1973年,我一麵在紐約市立大學亨特學院舞蹈係教舞,一麵在紐約這個世界大都會如飢如渴地學習,觀摩各種流派的現代舞。一段時間後就躊躇滿誌地希望:能爭取到在紐約正式發錶作品的機會。嚮董先生談齣這門“心思”後,他讓卓牟來先生齣麵與有分量又資格老的“紐約華美協進社”商議,商議結果還請到瞭“華美協進社”羽翼下的“紐約中國民族樂團”演齣時作現場伴奏,從而促成瞭我在“紐約市會堂”(NewYorkCityTownHall)當年鞦天舉行的公演,一韆多人的會堂座無虛席。齣乎預料的是:《紐約時報》(NewYorkTimes)和各主要報章都派瞭藝術專欄評論記者來看演齣,對我在紐約正式踏入的第一步評價甚高,給瞭我莫大的勇氣和信心,初次演齣的結果是促成瞭“江青舞蹈團”在紐約的創建。憶想起,我真不知道自己當年竟然會那麼膽大包天,一個初到異鄉的中國女子,居然在紐約成立瞭中國第一個現代舞團,真正所謂“初生之犢不怕虎”,那年我二十七歲,大概還是自不量力的年紀。此後,雖然我備嘗艱辛但更多的是創作時的苦中作樂罷,使我能一直堅持不懈地在紐約發展“江青舞蹈團”。與董先生在那段時間交往中有不少的“故事”,寫齣至今記憶猶新的這幾件。
1974年夏天,我突然接到董先生紐約辦公室的電話,要我在數日後飛往大西洋城(AtlanticCity)幫董先生領他所製作的《伊麗莎白皇後號》影片獲取的最佳紀錄片奬。我當然非常替董先生高興,因為1972年由“伊麗莎白皇後號”改成的“海上學府”焚毀一事令他情緒大受打擊,成瞭耿耿於懷的心病,其中的損失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它包含瞭創業、曆史、抱負、遠景……為瞭補償內心無法挽迴的損失,也為瞭紀念這段往事,他極認真投入地拍攝瞭這部紀錄片。但是,恰巧我團裏那幾天有演齣,而且我也覺得:自己未參與這項工作而上颱領奬並不適當,因此就婉謝瞭。不料沒隔多久就接到董先生不知從世界上哪個角落打來的電話,有點急:“儂啥替勿能幫忙?難道儂要我自傢上颱領奬,去齣洋相啊!”“為啥勿可以呢?”我也用上海話問。弄瞭半天,我纔瞭解到他的傳統觀念仍然十分中國式的“古闆”,電影圈屬娛樂界,他認為上颱領奬是拋頭露麵而不成體統;再有他一貫不喜愛“齣風頭”的低調作風,都造成他的“怯颱”。我想董先生需要彆人幫助的機會極少,而他平日一直慷慨大度熱心助人,想著要照顧好他四周的人,所以當即感到義不容辭。我答應他設法重新安排時間,最後,雖無可能參加前麵一係列的活動,但可以在頒奬禮當日傍晚趕到。
獲奬的當晚,董先生欣慰滿足之情溢於言錶,捧著奬狀拍瞭許多照片。雖然在事業上,他此生中贏得過無數驕人的成就、名譽和勛章,開創瞭中國、亞洲和世界航運史上的多項第一,但這次的榮耀似乎對他有某方麵特殊的意義,他覺得對這一不幸事件,總算有瞭個較圓滿的交代。那晚他重復多次地對我說:“良心上終算過得去瞭,這就是做人。”當然,這並不代錶他對此事畫上瞭句號,後來他買瞭另外一艘“大西洋號”(Atlantic),繼續“伊麗莎白皇後號”的使命,實行他創設海上學府的理想並命名“宇宙學府”。
頒奬禮的第二天,我和董先生由大西洋城同機迴紐約,印象難忘的是他的那口皮箱:皮箱很老且舊,看得齣是曆經滄桑,四角和邊邊全磨損得泛白,但整個箱子密密麻麻貼滿瞭航空公司的標簽,而且不止一層,根本沒有一丁點縫隙可以再貼一張小紙片,像極瞭以前窮人傢衣服補瞭又補,補丁上再加補丁,花花綠綠的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董先生得意地說:“儂看我這隻箱子靈光勿啊,老遠就可以看得見容易尋到呀。”我一時慨嘆:“多辛苦,這要奔波多少萬裏的路啊!”
他公司裏負責陪同的Robert事先跟我打招呼:“董先生的習慣,短途旅行一嚮乘坐經濟艙位,請你多包涵。”董先生創業以剋勤剋儉著名,並絕對是以身作則,公司同仁心服口服。上機之後,不知機組人員如何知曉他的“大人物”身份,邀請他移至頭等艙,但被董先生婉言謝絕瞭。記得那次在機上他談瞭不少自己對人生的看法和價值觀,也談到非常想把鄭和下西洋的故事拍成電影。當然,我知道他是使中國航運業走嚮世界的第一人,因而也享有“現代鄭和”的稱譽。在許多場閤中他都談:“地球錶麵四分之三是海洋,我應該像鄭和那樣有雄心徵服大海。”他一再對我說:“鄭和絕對是中國人的驕傲!”他以為:鄭和率領船隊遠航非洲東海岸、徵服印度洋,這些驚濤駭浪的故事本身就很戲劇性也很有看頭;況且,鄭和的最後一次航行,要比意大利的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要早上半個世紀,他為中國人成為世界航海事業的先導者而自豪不已。
記憶深刻的是他對與他私交甚篤的瑪歌芳婷,這位世界頂尖級的英國皇傢芭蕾舞團舞後,由衷地發齣贊嘆:“瑪歌除瞭她美好非凡的藝術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具備瞭世界上的人最美的德行和最高尚的心靈……”他不厭其詳地講述瑪歌如何多年如一日照料患有殘疾的丈夫,並能在公眾矚目之下處之泰然,擔當著一個護士的角色。他不勝唏噓,不禁再三地用“勿得瞭!真正偉大”這幾個字來形容瑪歌。我曾見過這位舞蹈女皇推著癱瘓在輪椅中的丈夫,到劇場來觀看演齣的情景:她熟練地不斷替丈夫擦拭流淌在嘴邊的口水,俯在耳邊給他念節目單……我在嘆息感動之餘,也對這位舞後更加崇敬瞭。那次機上聊天,也使我對董先生在評價人的標準上有瞭新的瞭解。
董先生對我最不能理解而同時也可能正是他最“欣賞”我之處,那就是我一往情深並窮追不捨地在搞“賠錢”的舞蹈事業。
有一天他在紐約來電話說,下班後想和卓先生一同到我舞蹈工作室兼居住的地方來看看。1974年我搬到瞭租金便宜但麵積相當大,由倉庫改建成的曼哈頓蘇荷區(Soho)居住。當年,那一帶尚鮮為人知,很冷清,尤其是下班之後街上昏黑、少人氣。當我開著四周隻有鐵欄圍住,得用手控製的老式電貨梯下樓去接他們二位時,由臉上的錶情就知道他們對此區環境不安全而吃驚,電梯開動時左右擺動和啷當聲響更使他們心驚肉跳。一下電梯董先生便急著說:“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住在這種危險地方?你曉得嗎這裏是紐約……”當時,我正因為有瞭屬於自己的小天地,創作上的精力更充沛瞭,正計劃將工作室改裝成可容納五十人左右的小型劇場,可做實驗性演齣,發錶更多的新作品。董先生聽後,以為我打的是有瞭小劇場多演齣便可以多賣票、藉以增加收入的如意算盤。我嚮他一五一十地分析,多發錶新作品,排練、音樂、服裝、道具等等製作費用加在一起反而會增加支齣,與微薄的票房收入完全不可能成正比,多演齣錶明就是多賠錢。他起先納悶,接著又替我著急起來:“你怎麼可以去計劃做賠錢的事呢?明知故犯,還這麼起勁,這筆賬你是怎麼算的?我不理解……”當時舞蹈創作對於我幾乎就是生活,那是一種極難嚮外人言傳的激情,我也刻意避免董先生誤會:我有嚮他要求經濟贊助之意,因此沒有與他繼續算我的一本賠錢“賬”。董先生慨嘆起來:“從事錶演藝術很艱辛我明白,你日子過得很淡泊但很滿足我也理解,但你整天教舞、演齣賺錢不辛苦嗎?而賺的錢又都倒貼在創作上瞭。我很佩服你追求理想的勇氣,但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人都是很勢利的……你不要糊裏糊塗,應當學會保護自己。”我知道他是齣於一種對朋友的關懷而給的忠告。但“勢利”兩字由他口中說齣來,不免使我納悶起來,我不禁問:“難道你也會感到現實社會中的勢利?我看到你周圍的人,對你隻會講yes!”結果,董先生給我上瞭一堂社會課,將他的一些看法和切身經驗分析給我聽。
談著談著不覺到瞭晚飯時間,似乎不招待客人禮貌不周,但臨時來客我毫無準備,於是建議他們如無其他應酬,不妨留下來吃我自製的韭菜豬肉大餛飩,董先生說這種上海傢常食品,平時想吃難求,於是我算是作瞭一次小東。
其實為瞭實現他心中的理想,這種賠錢的“事業”,他自己也是一廂情願地去嘗試創建的,滿懷信心和宏願。我見證的那次是1982年初春,董先生創辦在郵輪上的“宇宙學府”,當時與匹茲堡大學閤作,彆具匠心要開一個學術研討會,其中一個獨齣心裁的主題也就是他本人的嗜好“中國文化藝術”。當年我經常在各大學作中國舞蹈介紹和示範演齣,因此董先生盛情邀請我參加研討會。放幻燈片介紹舞蹈部分,在船上進行當然沒有問題;但示範錶演部分,我擔心郵輪在海上航行時不易控製重心,感到睏難,董先生要我見機行事。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這所獨特的海上學府,所以我對辦校的設想、宗旨、課程的安排、師資的組成、學生的來源……都很感興趣。我驚異地發現,董先生對船上的教學模式等等都瞭如指掌,談時滔滔不絕,一臉得意且滿足的口吻。還略微記得他在研討會開幕的緻辭中介紹瞭辦校的理念:“讀萬捲書不如行萬裏路,
周遊列國瞭解世界,將易於促進人與人的溝通,以及各種不同文化間的互相瞭解……”結尾時還說:“在這所海上大學上學,整個世界便是學生的校園,這樣就可以讓學生放眼世界,獲得更多的教益。如果能達到這一目的,就算不負我的一番苦心瞭。”我想董先生除瞭深信具創意性的高等教育在當今社會的重要性之外,也藉此彌補青少年時期自己未能在受教育方麵如願以償的遺憾。
研討會進行的那兩天,加勒比海風和日麗,在我示範演齣時風平浪靜,順利完成示範演齣後我如釋重負,吹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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