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他是现代刑事人类学开创者、真实世界的死亡翻译人
他是世界的“人体农场”场主
没有他,《CSI犯罪现场》只剩一半精彩
他是畅销推理小说《首席女法医》作者的写作顾问
他是国际刑事鉴识李昌钰博士深交30年好友
他在死亡现场,细听生命最后一刻的低语
内容简介
跨越半个世纪的鉴识生涯中,巴斯跨出了人体农场大门,上山下海来到每一处发现尸体的现场。他在这本饶富兴味的著作当中,探究真实案例,带领读者踏上前所未见的旅程,一步步引导读者进入真实的CSI世界,解决警察也束手无策的问题,诸如:
·十六岁的混血儿少女卡西·西山失踪了,这是她的颅骨吗?
·非法烟火工厂爆炸了,要怎么把这些躯干、手、脚拼起来,还原他们各自的身分?
·苍蝇的嗡嗡声并非背景噪音,不可随便拍打驱逐:嗡嗡声本身就是故事,或至少是一段重要情节,指出某人遇害的方式或时间。
·水底发现骸骨,是男是女要怎么判断?
·祖坟里的那具骸骨,真的是27年前失踪的阿嬷?
在某些案子里,巴斯仅依赖简单的工具和技术,例如在非法烟火工厂案里,他可以把被爆炸射上天空的十一个人重新组合起来。另有一些案件则需要精密复杂的技术,例如:
·用扫描式电子显微镜侦测刀子在伤口留下的微小元素。
·从埋葬已久的尸体采集DNA样本中发现谋杀案的被害人可能被误判身份。
·以21世纪的声纳系统搜索田纳西东部湖泊深处,寻找35年前消失在地平线外的飞机。
·开棺检验1950年流行歌星“大波普佬”,判断他是否真是死于飞机失事。
·前往古波斯死亡现场,破解将近三千年的疑案。
[“人体农场”简介]
人体农场位于美国田纳西州一处山腰,人类遗体曝尸旷野,没有灵柩或陵墓阻隔,任由昆虫、细菌和鸟类来加速腐败分解。大自然在“人体农场”可以为所欲为,那里的尸体或埋藏浅洼、浸泡水中、隐藏水泥地下,或锁在汽车行李箱中。他们是凶杀死者的替身,为科学研究尽力,为正义公理献身。
作者简介
比尔·巴斯,法医科学界的传奇,曾经参与数百案件,从小镇镇长办公室到美国联邦调查局。他的研究,革新了法医科学领域。他创建了世界上个也是一个专门研究尸体腐烂的实验室:田纳西州大学人类学研究所。
乔恩·杰弗逊,资深记者、科学作家和纪录片制作人。
精彩书评
心脏强,又不怕弄脏手的读者可以很开心的跟随法医人类学小组上山下海,为腐烂已久的尸体查明身份。
——《出版者周报》
书里真实悬案的精彩度绝对不输犯罪影集。
——《纳许维尔前卫报》
本书不仅提供了专业的科学知识,同时也诉诸主流的犯罪迷……有些案件令人心碎,至少有一个案件是彻底神秘的。
——《书页评论》
目录
推荐序一 法医鉴识科学进步的见证人/李昌钰
推荐序二 转录遗体故事的法医档案簿/石台平
前言 法医科学半世纪的演进与革命
第一章 金碗和燃烧的古代宫殿
第二章 水中谜案之一:在水中沉睡的颅骨
第三章 用紫外线照亮人骨
第四章 最快的骨骼创伤鉴识
第五章 组合尸块的噩梦
第六章 死亡假期
第七章 寻找额窦上的“指纹”
第八章 定罪的烟蒂咬痕
第九章 聆听虫子的证言
第十章 人骨侦探软件登场
第十一章 肉眼看不见的骨头切痕
第十二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一:用DNA重启旧案
第十三章 水中谜案之二:用声纳探测水底深处
第十四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二:替死人“做脸”
第十五章 摇滚歌手死亡的那一天
第十六章 李欧玛·帕特森案之三:挑战DNA鉴定极限
后记 走出人体农场的下一步
附录一 人类骨骼图示
附录二 人类学与法医学重要词汇表
精彩书摘
第一章
金碗和燃烧的古代宫殿
凡是看过《犯罪现场调查》的影迷都知道,死亡现场可能留存着丰富线索,详述生命熄灭那一剎那发生了什么,而且我敢断言,即使那一剎那发生在近3000年前。
40多年前,6000英里路外,我遭遇了平生最难忘的一次经历:运用考古学和人类学知识回答法医科学的问题。死亡现场在哈桑卢(Hasanlu)山顶古堡,位于伊朗西北部。一支凶猛的军队曾攻过这座雄伟壮观的堡垒,攻破高大坚实的城墙,焚烧宫殿和神殿,血洗城堡。很多人死于这场战火中,但我最关注这三具尸体,它们在一次引人注目的考古活动中被发现。
然而,计划进行到一半,我开始担心第四具尸体可能被卷入:我自己的尸体。我痛得直不起腰来,连续数日精神错乱、躺在床上胡言乱语。我的状况或许没有那些古战士悲壮,但我所处的环境(生活方式,死亡脚步逼近,甚至医术)与3000年前城寨陷落那天差不了多少。
1964年夏季,我35岁,是一名积极进取的助理教授,在劳伦斯市的堪萨斯大学人类学系任教。虽然我宾州大学博士文凭上的墨迹才干了三年,但我挖掘过的骸骨几乎已超过美国任何人类学家。1957年进宾大研究所后,我就开始在“史密森学会”打暑期工,当时该学会在整个密苏里河流域挖掘了无数个美国原住民村落的遗址。美国陆军工兵团正沿着密苏里河兴建一座水坝,导致水位不断升高;史密森学会必须跟时间赛跑,要抢在河水永远淹没遗址之前尽可能挖掘和保存大量的古物和遗骨。在密苏里河流域工作的第一个夏天,我和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寻找和挖掘数十个阿里卡拉族印第安人的墓穴;后来我发明了一种方法,用推土机铲掉墓穴顶层土壤,而不破坏埋在下面的骨头。到了1963年,每个暑期我们可以挖出数百具骸骨。我掘墓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终于赢得一位反对开挖印第安坟墓的美国原住民激进分子所给我的封号:“头号印第安墓盗墓贼”。
虽然1964年我还算年轻,但已积累了不少独特而广泛的经验,所以,当我接到在考古学界名声渐旺的宾大考古学家鲍勃·戴森(Bob Dyson)请我协助挖掘哈桑卢古墓的电话时,并不十分意外。很多人熟知埃及古物学家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的成就,他是发现埃及法老王图坦卡门陵墓的英国考古学家,但很少人听过鲍勃·戴森的成就,这实在令人遗憾,因为鲍勃等于哈桑卢的霍华德·卡特。在鲍勃邀我去伊朗前六年,当时他31岁,却已经在哈桑卢有了千载难逢的际遇。在两层楼高的神殿的残骸中,在堆积如山的残垣瓦砾和焦土灰烬下,他发现了三具男尸遗骨,他们是被活埋于燃烧后倒塌的屋墙之下。小心刷掉覆盖在骨头上的破瓦残砾后,可以看出三个男子显然死在逃命之时,他们的双臂和双腿固定成永恒的奔跑姿势。这幅不同凡响的图像记录了死亡的瞬间,而且保存了将近三千年。
更抢眼的是跑在前面的那个人怀里抱的东西,这也是鲍勃邀我去哈桑卢的主要原因。那是一只碗(也可能是花瓶或宽口酒杯),金属制的,高约八寸,碗口直径七寸,碗底直径六寸。当然,倒塌的墙除了压死抱碗的男人,也压扁了碗。即使如此,碗上精雕细琢的装饰图案几乎完好如初,保存了大量惊人的细节。一圈浮雕人形环绕在碗的上端,显示三名年轻男子向神奉献祭品,其中两位神祇乘坐双轮马车,第三位神祇戴了有角的头饰。碗的下圈是一系列较小的景象和众多人形,包括一位裸体女神、一名男性猎人或战士、一只老鹰载着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骑在狮身上。此外还有一个三人组:一个坐着的男人,加上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正向男人献上孩子。这只碗是如此石破天惊的发现,以致《生活》(Life)杂志花了整整11页的篇幅报道它,按当时的衡量标准,相当于今天由当红女主播凯蒂·蔻丽可(Katie Couric)或黛安·莎耶(Diane Sawyer)主持的一小时电视特别报道。
碗不大,但很沉,是纯金制的。今天这只碗被戒备森严地保护于德黑兰博物馆,是伊朗最贵重的考古文物之一。3000年前它同样倍受珍视,在城堡的神殿占有一席神圣之地,宝贵程度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的教皇或麦迪奇亲王,像对待米开朗琪罗刚雕刻好或画完的杰作一般。至少三个男人曾经为这只碗而死,留下誓死保护它的戏剧性永恒的一幕。
到1964年初鲍勃·戴森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数百万《生活》杂志读者已经惊叹过这只碗的繁复精致之美了。但自城门攻破、神殿失火、墙壁倒塌以来,悬疑了几千年的问题至今仍然无解:这三个男人是谁,他们拿那只碗做什么?三人是否全部是城堡卫兵,疯狂地保护圣物不落入异教徒之手?或者,他们是抢匪,贪婪地抱着最贵重的掠夺物逃离燃烧的神殿?抑或他们是两种人的组合:一个孤单的卫兵,忠诚留守到最后一刻,才仓皇逃离神殿,后面紧跟着两个无情的追兵?
鲍勃问我能不能帮忙回答这个问题。我想我能,但不容易。我必须到伊朗考察,挖出守城和攻城的两支古代军队士兵的骨头,比较他们的骨骼尺寸与该地区当代居民的骨骼尺寸。几十年前,科学家还不懂得用DNA追查血统,这个做法胜算不大,而且从来没有人试过。可是它对我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鲍勃答应雇佣十个当地工人负责挖掘工作,并承担一名学生的差旅费,来帮我监督工人。我决定邀请我的学生泰德·瑞斯邦(Ted Rathbun)一同前往,他没什么经验但很有潜力,秋季开学后将读研究生。我还以为是泰德受惠于我,没想到不久后竟是他救了我的命。
泰德和我于六月初搭乘环球航空公司东向707班机离开堪萨斯市。我们先在华盛顿特区停留过夜,看望我的母亲后,再飞往纽约参观世界博览会(那年头航空公司允许你在长程飞行中途停留过夜,还不加收费用)。我们从纽约飞往伦敦,在伦敦停留的时间很长,估计足够我们绕道去看史前时期的巨石阵了,这群巨石在哈桑卢城堡崩塌之前已经屹立了一千年或更久。在英格兰时,我们还拜访了揭穿“皮尔当人”(Piltdown Man)骗局的两位科学家,这出恶名昭著的骗局是某个聪明的恶作剧者把猩猩的下颚骨(下颌)、黑猩猩的牙齿和中世纪人类的无下颚颅骨埋在一起,然后宣称发现人类演化的“失落环节”。
如此这般在地理学及考古学两方面让泰德增广见闻后,我们终于出发前往中东,抵达黎巴嫩首府贝鲁特。那时,贝鲁特是一座美丽、生机勃勃、国际化的都市,到处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你可以早上在附近山上滑雪,下午在地中海游泳、松弛筋骨,徜徉在蔚蓝海水中观赏乘着帆伞在空中滑翔的人。没有炮火,没有炸弹;那场漫长、血腥、撕裂黎巴嫩的内战直到十年后才爆发。贝鲁特是进入伊朗的蛮荒之地前,能看到的最后一个现代文明都市。
我们原先搭环球航空班机飞往贝鲁特;在贝鲁特,我们改搭黎巴嫩的西达航空公司班机飞往德黑兰,和鲍勃·戴森及其他将在哈桑卢度过暑期的美国团队会合。我们从德黑兰机场直接被接送到美国大使馆赴宴,大使馆待我们如贵宾,而非卑微的学者和学生。
德黑兰给我的印象远比贝鲁特军事化。军人四处巡逻,检查护照和其他随身物件。当时伊朗仍由亲美的国王统治,因此相对而言,德黑兰比较现代化和西方化,但伊斯兰教基本教义派崛起的迹象到处可见,后来终于将伊朗变成一个好战的回教国家。
我们在伊朗首府停留将近一周,等候签证、通行证和其他文件签发下来。计划这趟探险的时候,鲍勃·戴森估计他可能需要派一些工作人员到附近其他遗址,所以替我和另外几个团员申请当地的驾照,但申请被驳回,主管官员并未说明否决理由。不过,鲍勃已在伊朗工作很久,知道里面的门道。他塞了一些美金,打点了一下关系,不久之后我们都拿到了驾照。
官员贪污腐败不是我在德黑兰碰到的唯一问题。我在那里第一次感到身体不适,开始拉肚子。问题并不严重,出门在外拉肚子在所难免。我吃了一些止泻药,似乎好了点。
在德黑兰办完事,我们登上一架小型螺旋桨飞机,朝西北飞行几百里,抵达东阿塞拜疆省府塔布里兹。我们拜访的第一站是美国领事馆(大使馆的分支机构),领事是一位年轻的国务院官员,叫做卡尔登·库恩(Carlton Coon Jr.)。他的父亲老卡尔登是一名人类学家,专门研究现代人及化石人种族,1956至1960年间曾担任我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论文审查委员。毫不奇怪,这位年轻外交官对来自他父亲任教学校的探险队产生了浓厚兴趣。后来证明,他的兴趣可能救了我一命。
在塔布里兹待了两晚,离开堪萨斯已两周多,我们终于出发上路,前往哈桑卢。哈桑卢距塔布里兹有一整天辛苦的车程,所以我们充分利用这两天备齐补给品。鲍勃·戴森的装备包括一辆一吨平板福特货车,两边围着木桩,这种货车在堪萨斯州到处可见,载着干草捆和家畜在草原上驰骋。鲍勃在车后塞满食物、工具,还有泰德和我,然后卷起滚滚沙尘上路。所经之路虽非柏油马路,但铺了碎石,还算平坦。这些道路是二战期间美军为了运送援俄物资而铺设的,一辆接一辆的卡车、坦克和其他重机设备曾从上面辗过,20年后,尘土飞扬,但路况依然良好。
我们大部分时间沿着乌尔米耶湖(Lake Urmia)畔行驶,这个湖不论面积或矿物质成分都很像犹他州的大盐湖。两者都是内陆湖,没有出海口,因此随着水分蒸发,从该区高山冲刷到湖里的矿物质沉淀下来,含量越来越高。我们在滚滚灰尘中沿湖而行,不时可以看到当地人在蕴含丰富矿物质的泥滩中打滚,据说这样可以减轻风湿症状及其他病痛。
索尔杜兹河(Solduz)是注入乌尔米耶湖的河流之一。河水流到湖泊时,几乎被沿途灌溉用水汲干。夏季极少降雨,一年的水量大部分靠冬季下雪,雪堆积在周遭高山上,有些山高达一万多英尺,炎夏雪水融化注入河流。这一带的山坡都是光秃秃的灰褐色,但有河水灌溉的山谷却绿油油的,土壤肥沃,种满小麦、水果、坚果和稻米。如果不看远方山脉,只看如波浪起伏的麦田,我几乎以为我还在堪萨斯州,至少暂时还在。然后一些陌生景象进入视野,提醒我已离家几千英里(和几个世纪),例如我看到驱赶大水牛的小牧童;堆积成山的干草堆沿着路旁缓缓移动,完全遮住驮着干草的驴子。
哈桑卢的现代村庄(我使用“现代”一词非常不严谨)有五六千个居民,大多数在索尔杜兹河谷的农地耕作。村庄坐落在海拔约4500英尺的高度,白天可以热到华氏90多度(约32℃),但晚上气温剧降,是典型的高地沙漠气候。我们颠簸着驶进村庄,停车时已是黄昏,太阳西垂,热度趋减,泰德和我沾满一身灰土,肤色黑得近乎村民。
就我看到的景致来说,哈桑卢自公元前八百年来不曾改变多少。主要交通工具还是两条腿,然后是驴车。建筑物是用泥砖砌的,在太阳下自然晒干;屋顶用树苗和树枝搭盖,横在墙头上,然后铺上几寸厚压紧的泥土。冬天,扫除屋顶积雪是重要的工作,否则积雪的重量会把屋顶压垮,不然到了春天融雪时泥糊的屋顶也会溶成泥浆。进到屋内,地板也是泥地,在这些古代建筑中,唯一的例外是村庄学校。校舍炫耀般地铺着水泥地,并用窑烧的砖块砌墙。这些房子也是用干草铺的屋顶,所以一栋房子失火,往往全村遭殃。
整个镇沿着灌溉水渠连成一片,水渠叫做“圳”(jube,此字和tube同韵)。圳不只是灌溉水源,也是家畜饮水和女人洗衣洗碗的地方,还是村民聚集闲聊或买春的场所。这里的娼妓绰号“圳女王”,因为她们习惯坐在圳边,两脚垂入水中晃荡,等候顾客召唤。整个场景恍如回到耶稣基督或穆罕默德的时代,但接着我瞄到一幅熟悉的现代图像:在一大群苍蝇底下,露天市场肉贩的桌子上,摆了一堆压扁的百威啤酒罐和黑牌威士忌空瓶。此景的突兀和不协调,让我忍俊不禁。
另一个现代标志是一台发电机,美国考古学家带来的,每晚6点到10点发几小时电。一点点科技就大大改变了村庄的文化。在BG(Before Generator,发电机前)世纪,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AG(After Generator,发电机后)时代,村民每晚在小电风扇吹的非自然风前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电风扇是村庄的新社会地位象征。
我很庆幸我们在哈桑卢度过夏天,而非冬天。冬季酷寒,暖气的主要燃料是动物粪便。小孩子把捡回来的粪便和干草搅拌在一起,做成粪砖或粪饼(饼这个字和“粪”搭在一起似乎很不对劲)。粪饼在太阳下晒干后,叠成金字塔或圆锥形,有些大得像座房子。冬天,这些粪饼堆被雪覆盖;村民为了取用燃料,会钻得越来越深,先从里面拿起。重要的是,我猜,一次不能从主要结构支点拿走太多砖块,否则叠成巨塔的粪饼会塌在你身上。即使在夏天,粪饼仍是主要燃料;例如,烧二三十桶热水供我的工作人员洗澡,每人一桶肥皂水和一桶清水需要两块半的粪饼,一块要价25分钱。
因为放暑假,村庄学校空无一人,可以改成宿舍,供我们这些来访的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借住,总共才10人或12人,其中有3名女性。为了谨守礼教,她们住在学校另一边的厢房,和男生宿舍中间隔了一道墙,而且房门上锁。泰德和我挤一间教室,教室很小,大约80平方英尺。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唯一光线来源是一盏油灯,所以室内很暗;我们早早就将墙粉刷成白色,冲散一些阴郁黯淡的气氛。
考古遗址在村外不远处。城堡大致呈圆形,规模跟田纳西大学里的伊兰球场差不多,那是美国最大的体育馆之一。堡垒建在山丘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河谷,因此易守难攻。二战期间,盟军曾在山丘上安置炮座;我不知道他们认为谁会来攻打此地——也许是旋风似的横扫非洲,向中东挺进的隆美尔坦克部队。不过,在隆美尔装甲部队出现的2800年前,唯一的装甲车辆是两轮马车。在古哈桑卢,有一条马车道沿着山坡蜿蜒而上,从河谷通到城门口。城墙高约20英尺;卫兵可以排成一圈守在墙头,弓箭手也可以从城墙上四座高大的方塔射箭抗敌。城墙内是庞大的宫殿建筑群,墙高70来英尺。前几个暑期,鲍勃的工作人员已修复部分围墙以稳定结构。
要解答那三个带碗的人是谁的问题,我必须察看、测量城堡卫兵的骸骨,而且是越多越好。鲍勃已经雇了100多名当地人打暑期工。他用90人挖掘古物,泰德和我分到13人,用来挖掘埋在地下的战士。我的假设是,守护城堡的卫兵会葬在当地墓园,死于攻城行动的入侵者则不会。我在南达科他州挖掘美国原住民墓穴的过程中,已经习惯用挖土设备迅速移走成吨的表土。在这里,我的资源很有限;没有推土机,只有一头驴子驮着两个麻袋供我们装泥石。我的团队分工简单:4个挖工,4个铲工,4个手推车工,加上一个管水的男孩。尽管工作方法很原始,我们的工作节奏仍然相当顺畅,尤其挖工出乎意料地非常擅于分析土壤,会避免破坏古代头颅和骨头。很快地,我们就能一天挖出好几具骸骨。接下来几个星期,我们总共挖了83个墓穴,比前六个暑期挖出的墓穴总数还多了12个。
随着骸骨的累积,我们慢慢对这些古战士的骨骼特征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们的骨骼通常十分结实,有显著的肌肉留下的痕迹(Muscle Markings),那是挥刀舞剑的巨大手臂和强有力的双腿用力拉出来的。这很合理:战士必须高大强壮。三个与金碗有关的男人也符合上述大体描述,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死时怀中抱着碗的男人虽然很高,但他只有非常轻微的肌肉痕迹,由此判断,他不可能非常强壮。也许他凭身高当上宫廷卫兵,但他的工作坐的时候居多,不像士兵那样经常走动,以致肌肉变得松软。泰德甚至大胆猜测他可能是宫中太监,这是个无法证明但合理的假设,因为太监的睪丸素分泌量很小,而睪丸素有助于运动员锻炼肌肉(某些女性健美运动员服用合成睪丸素的原因就在此)。我颇有信心,从他的体力不足来分析,抱碗的男人不是久经沙场、穿过层层守卫一路杀进城堡的侵略者。
但紧追在他后面的另外两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陪他一起跑、守护他的呢,还是跑在他后面追逐他?而且眼见就要抓到了,墙轰然一声倒塌下来?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必须询问当地居民,看看能否从活人当中找到关于死人的线索。
离开堪萨斯前,我曾搜索研究文献,但找不到任何关于索尔杜兹河流域居民的当代研究。有位叫做亨利·费尔德(Herry Fields)的人类学家曾经测量过几个中东地区居民,包括住在此地南边七八十英里的族群,但没有一个来自阿塞拜疆,更别说索尔杜兹河流域的了。我问鲍勃·戴森能不能利用午休或其他空档时间测量工作人员,他说当然可以。于是我拿着一把尺四处走动,见到工作人员就量,量他们的身高、臂长、头颅的长度和宽度,还有鼻子的高度和宽度(他们通常有个大鹰钩鼻)。过了几天,我发现很多人排队等候测量,不光是工人,连女人和小孩都来了。他们从村庄徒步过来,来回要走三十分钟。我大惑不解,于是请翻译员去打听,为什么我的测量计划人气这么旺。他问了好些人都不得要领,但最后终于真相大白:原来街头谣传我在替人量冬天的大衣尺寸,凡是我量过的人都会得到一件免费大衣。
这时候我已经量了80人,心里很过意不去,虽然错不在我,但这些人的希望被点燃,然后冬天一到,便会破灭。他们从来没被量过,我试图澄清,请翻译员跟他们解释测量纯粹是为了科学,我没有能力送他们大衣云云。但不管怎么说村民都不相信,他们继续来找我,最后我只好停止我的测量计划。
另一个停止测量的原因是我生病了,还病得不轻。我在德黑兰感染的肠病菌死灰复燃,而且来势汹汹,腹痛如绞导致我全身蜷曲,痛得直不起腰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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