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總有一些人擁有強大的磁場,朋友聚會時,他們總能引領話題的走嚮,秘密在哪裏?在於他們常看《特彆關注》。《特彆關注》第30捲新顔麵市,您不想一睹為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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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那麼老瞭我還那麼小
因為是魯迅的獨子,人們為我做瞭各種各樣的框子:有的人覺得我應該溫文爾雅,有的人覺得我應該身體健壯,還有的人覺得我應該文筆超群,字寫得很漂亮……我被迫在各種各樣的框子裏生活,非常吃力。
我在北大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我看同學打橋牌,他們在那兒爭論,我就說瞭我所理解的橋牌規則,同學錶示接受,然後,我就走瞭。但是,不幾天就傳齣,魯迅的兒子不好好學習,在學校打橋牌。學校領導就找到我,說:“海嬰,你是團員,你要做錶率,你又是魯迅先生的兒子,可不能夠打橋牌。”
父親去世時,我纔七歲零一個月。我的記憶裏,父親是什麼樣子呢?
是父親的老——父親那麼老瞭,我還那麼小。那時候,父親的眼睛已經有點花瞭,抽煙時怕燒瞭手,就用煙鬥。我每天早上上幼兒園的時候,手裏拎著鞋,從樓梯上慢慢下來,走到父親床前.先觀察父親是醒著還是睡著,然後就拿起他旁邊放的煙,把他的煙鬥裝好。這是我每天的第一件大事。後來我纔知道,每逢此時,父親即便沒睡著,也都是假裝睡著瞭,好讓我盡我的孝心。放學迴來,父親就半笑不笑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說:“我抽瞭你裝的煙。”我一下子就高興瞭。
鄰居傢有個留聲機,我也想要一個。我當然不敢嚮父親要,我跟媽媽要。媽媽和父親商量瞭,跟我約法三章,隻能在晚飯後放。父親就托內山書店的老闆內山完造去買。第一次買迴來的是一個手提式的,很小,我一看就說:“不要。”內山就“哈依哈依”,把那個拿迴去。下次又搬來一個,還是不如鄰居的高、大,但是,我覺得不能夠再提齣過分的要求——說不定他會說:“你不要,就拿迴去吧。”那就麻煩瞭。我說好.就把留聲機留下。
父親的遺囑,其中一條是寫給我的:“孩子長大,倘無纔能,可尋點小事情過活,萬不可去做空頭文學傢或美術傢。”
在我小的時候,父母親對我沒有太高的要求,媽媽要求我不學壞就好瞭。
我喜歡無綫電,不僅瞿鞦白先生送我的蘇俄進口玩具由著我拆來裝去,丟失瞭不少零件,就連傢裏的留聲機、縫紉機也被我一一拆遍。我做這些是我喜歡的,父親也覺得這是我的興趣。他從來沒問過:你在學校第幾名啊?他知道我盡力就是瞭。
有人問我父親誇過我沒,我覺得父子之間沒有必要。他覺得自然狀態就好。比如,我在這個學校是第一名,也可能到瞭那個學校就不是第一名瞭。就像他們沒有硬要喂我吃什麼東西、逼我吃什麼東西一樣,多吃一點少吃一點,胖一點瘦一點,他覺得,小孩就應該自然發展。
他打過我。有一次,為什麼事和挨打的過程,我已繹不記得,但是挨打的情景是記得的,因為他打我的時候,“嘭、嘭、嘭”,非常響,可是不疼。他問我:“你還聽話不聽話?”我說:“聽話。”於是就和解瞭。然後我問他:“你拿什麼東西打我的?”父親馬上遞給我,說:“你看吧。”那是一張報紙捲起來的一個長條,當然瞭,打得很響,但是不疼。
我沒有見過藤野先生,內山完造是見過的。他和我們在電影裏見到的日本人不一樣。內山夫婦倆都是基督徒,所以他對人、對中國人是很好的。比如,在他的書店前,夏天就放著這麼大的一個桶,桶裏麵放著茶葉,茶葉是我父親從紹興買迴來的粗茶,桌子上再放兩個杯子,人力車夫或者其他什麼人就可以免費喝茶瞭。這叫閤茶。
我的經曆也告訴我,日本人和日本兵、日本究兵、日本軍人是兩碼事兒。不是嗎?那時候,我纔十幾歲,日本軍隊在上海侵占租界,他們挎著刺刀,從我的麵前走過,我非常憎恨他們。好在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我所接觸的大多都是受過教育的日本文化人。比如內山完造,在他的書店裏,有的時候,他看見一本書被拿走瞭,不付錢,店員就問他:“要不要管呢?”內山說:“不要管瞭,讓他拿去吧,他買不起書,但他真的喜歡書。”也有人建議:“雇個人看著吧。”他說:“雇人的工資比丟掉的錢還要多呢。”內山是個好心人。
母親跟我說過,每個人讀魯迅,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視野的擴展,他的理解就會不同。毛澤東晚年也常讀《魯迅全集》,有的時候讀著讀著就哭瞭,為什麼?或許是哪一些文字、哪一個段落觸動瞭他的心吧。
我已經七十多歲瞭(指寫這篇文章時)。七十多年來,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與我的父親聯係在一起的。但是,如果要讓我比較完整地記下自己一生的經曆,尤其是涉及父親的活動,我可沒這個勇氣。在大量的前輩的迴憶文字麵前,我自知缺少這方麵的資格。至於我自己,一生並無什麼大的建樹可供記載,隻是腳踏實地地工作與生活,為社會盡一份綿薄之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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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序言
成熟男士的讀者文摘:特彆關注(第30捲 總第159~161期)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