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05
一
从朋友那儿听说,初恋应该过得不错。今天心血来潮去看了一下她的微博,发现清明节的时候有更新:
翻出这些高中时的情书,看完以后还是哭了。不管结局如何,我想高中时候的他是真的喜欢我吧。终于下定决心烧了,祭奠最美好的初恋,死去的爱情。从此以后,一心做好别人的妻子。
照片是一堆被烧毁的信纸。
我盯着电脑发愣了好久,青涩的回忆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至今为止,我写过三回情书,她是我写情书的第一个人,我给她写的情书也是最炽烈、单纯的。我从没想过有回复,也从没想过会跟她交往。我早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她是我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一直没什么交集。高中时的她经常全校第一,清高骄傲,而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多愁善感,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郁郁寡欢。
我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她的,也许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公车闲聊,也许只是因为她递给我的那颗好吃的话梅糖。前些日子,我看到友邻一条状态:“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最原始的感觉大概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于她只是一颗话梅糖,于我却更像一种施舍和鼓励。
总之,后来我疯狂地写起情书,从来都是匿名,一个月一封,偷偷塞到她班级的信箱里。每次写信、寄信的时候,我都觉得活着特别美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特别美好。就这样,持续了一个高三。每次写情书,我遍寻古今中外各路名家的情诗,聂鲁达啊,拜伦啊,王小波啊,都是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并喜欢上的。
每周六晚上,我在台灯下小心翼翼地抄写自己反复确认的原稿,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写在精心挑选的信封、信纸上,偶尔会放点花瓣,好像祷告一样虔诚地摆放好。偷偷地想着她收到信后的神情。
于最初的我而言,爱情更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我以为这是一个秘密。高考完得出成绩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喂”了半天正要挂。
对方说:“我一直知道是你。”
我一惊:“是你?”
“你要去哪个学校?”
我说:“本地的X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道:“谢谢你的……信。其实你很不错的,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而且我已经报了外地的X大。”
我笑笑,说:“挺好,你本来就很优秀。”
“所以……”那边显得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什么。”我说。
“还是,谢谢。”她说完就挂了。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失恋了,没有告白,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统统没有,而我却觉得爱了好久,好像我一出生就一直爱着这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至于后来的故事,已经错过了对的时间,重新遇到对的人。于我,是殇;于她,是伤。
写给她那么多情书里,我记得印象最深刻的始终是聂鲁达那句:“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绝望而骄傲。
二
在日本第一年的平安夜晚上,我打开邮箱发现一个苹果和一封信。
小岩井:
你好。我其实不太认识你,你也肯定不认识我,只不过那天学校组织去户外活动,你站在鸽子群中,穿着我喜欢的白衬衫,随风摆动,鸽子飞舞,逆光的背影。只为这一刻的心动,我想说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是喜欢你的。And,祝你平安夜快乐。
我站在邮箱前读了一遍又一遍,拿着苹果舍不得吃。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曾经收到我情书的姑娘说的那句“谢谢”,并非只是敷衍。我想好好对这个人说一声“谢谢”,可惜最后我都不知道是谁。
三
米姐这个称呼是我因某个玩笑给她起的外号,她是我之前工作时的同事,我们共事一年,她性格大大咧咧,人缘很好,聚会中也最为活跃,喜欢照顾别人,善于炒热气氛,如鱼得水,人神同爱。但米姐就算是金刚般的女汉子,也是要谈恋爱,找男朋友的。
一
米姐的初恋开始于高一,相比现在早熟的孩子,她的爱情启蒙有点晚。第一位男朋友是她的同桌,当时,米姐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结果那个男生却向她表白了,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男生家境不错,但父母离异,父亲给他娶了一个年轻的后妈。中午的时候,他父亲会开车接他和米姐一起回家吃饭,晚上男生就骑自行车送米姐回家,偶尔他们也逃课、逛街、看电影,周末会逛逛公园。
那时,米姐就像一个大人一样,觉得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挺好。他们在一起两年,这两年他们都没有在一起庆祝过米姐的生日。第一年,米姐生日的当天,男生打篮球导致骨折受伤。第二年,米姐生日的前一个星期男生还兴致勃勃带着她挑礼物,但没几天他们就分手了,男生很快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了。至此米姐的初恋宣告结束,但也由此开始,在她的恋爱史里,出现了一个让她深深懊恼的怪圈。
二
米姐的第二位男友是比她大一届的篮球校队学长,男生当着其他队友的面,向米姐表白,她几乎没考虑什么就答应了。
后来米姐告诉我,当时之所以答应他,是单纯觉得他很帅,但后来才发现他虽然有阳光型男的外表,却也有腹黑阴暗的内心。
和所有青春小说中的恋爱描写一样,米姐早晨给男生买早饭,陪他晨练。上午出操时,男生带米姐逃课,中午带她吃饭。下午米姐拿着男生爱喝的饮料以及毛巾,站在球场边上看他打球,看他挥洒青春和热血。他们也经常去当时非常流行的游戏厅玩。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过得不算顺利,倒也简单开心。
米姐又一次觉得,恩,日子这么过下去,也挺好的。米姐生日前夕,男生的训练渐渐多了起来,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但他们总是发信息联络,男生也保证等到比赛回来就补过生日。可是慢慢地,米姐觉得不对劲,训练场总是没有男生的身影,也联系不上他,直到队友告诉米姐,原来男生在比赛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别的学校的女孩,他们在一起了。
米姐说:“我后来见到了那个女孩子,高高瘦瘦,可漂亮呢,我知道我比不过人家,我也就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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