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1
2014年度“中国大众好书”“中国影响力图书”“中国好书”奖项获得者
《奇士王世襄》作者窦忠如先生最新力作
深度揭示200件国宝级文物辗转传承的奇闻秘史
铁凝、冯骥才、陈建功、郑欣淼、李学勤、耿宝昌、刘庆柱等联名推荐
该书旨在揭示中国古代名画所蕴藏的传奇往事,还原当年历史事件的沧桑原貌,诠释每件古画自身精粹含蕴,由此激励读者对中华传统艺术的崇敬与热爱。全书稿分为20章,宏观地回顾了中国绘画漫长而传奇的足迹,每章针对一幅传世名画展开叙述,从画作的产生、创作活动与时代的互动、画作辗转流传(尤其是在清末民国时局风云变幻下的轶事),或者抚今追昔,或者抽丝剥茧,或者档案解秘,或者论说考据,写作手法多变,常常组合使用,具有良好的文学性;语言细致,笔触抒情,情感蕴藉,易于阅读。此外,书中也精选了大量绘画名作,涉及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等朝代,并对它们进行了细致解读,以实在的例子、具体的描述、专业的视角,带领读者一同进入绘画史、收藏史的轨迹。
窦忠如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知名作家、编辑。出版著作有《王国维传》《梁思成传》《罗哲文传》《世间绝唱——梁思成与林徽因》《北京清王府》《雾开清西陵——中国最后一处帝王陵墓群写实》《大匠踪迹》《画说汉唐文化丛书》(《惊世奢华——解读满城汉墓》卷)、《中国?世界遗产探秘丛书》(4卷,中文繁简体两种版本)、《中华国宝之谜丛书》(第一辑5卷)、《中华古建名胜丛书》(3卷)等数十部,有多部著作再版或重印,相关内容也被各类学术著述征引或报刊转载评介,并多次应邀做客央视和香港凤凰卫视等主流媒体传讲中国传统文化。
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人神之恋感动天地
北齐杨子华《校书图》——千古名画“画圣”蒙尘
隋展子虔《游春图》——唐画之祖奇人保全
唐阎立本《历代帝王图》——中国“帝王”美国供奉
唐佚名《八十七神仙卷》——“神仙”画卷“画痴”奇缘
唐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一次游春几多谜题
唐韩幹《照夜白图》——痛失“宝马”“良驹”遗恨
唐韩滉《五牛图》——“五牛”归来起死回生
南唐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名画背后奇特“潜伏”
北宋张先《十咏图》——传世孤品惊现拍场
北宋范宽《群山复岭图》——“宽厚”之作失于世心
北宋赵佶《写生珍禽图》——“皇家”富贵飞来飞去
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流传有序纷争不止
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知遇之恩以命回报
南宋梁楷《放牛归马图》——“癫疯”画作放而未归
元钱选《杨贵妃上马图》——讽刺画作毋庸置疑
元赵孟、赵雍、赵麟《人马图》——人马情缘三世缀合
元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绝笔画作火烧两岸
明唐寅《金山胜迹图》——风流才子金山胜迹
清许从龙《庐山罗汉图》——五百“罗汉”盗毁殆尽
众所周知,末代皇帝溥仪逊位暂住故宫紫禁城时,曾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将1000 多件历代精品书画盗运出宫,又携带至在日本人扶植下成立的伪满洲国。伪满洲国在苏联红军打击下垮台后,这些珍贵书画便随着惊慌出逃的溥仪等人散落民间。民国三十四年(1945)抗战胜利后,这批书画在伪满首都长春等地逐渐散出。有人甚至怀揣一些价值连城的书画精品前往北平、上海等地兜售,此举吸引诸多藏家与古玩商纷纷奔赴东北。藏家自然以收购到这些曾经的皇室藏品为秘藏,而有些古玩商人则为了牟取暴利不惜将其出卖给外国人。当时的故宫博物院院长马衡不愿眼看着这些原属清宫的书画珍品流散他人之手,一方面积极向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申请款项,一方面主动与北平等地古玩商人进行联系,希望他们能够顾及民族文化之大义,将其所收购的这批书画转售于故宫博物院。同时,为了能够鉴别这些书画之真伪,故宫博物院特别邀请一些书画专家以便鉴别并为之评议价格。而故宫博物院方面早在博物院成立之初便编印了一部《故宫已佚书画目》,这是一部较为权威的参考书目。
然而,由于故宫博物院要求古玩商先送书画到故宫,经鉴定评级后才能向行政院请款,而能否请到款项还是未知数。这使得一些古玩商并不愿意将珍品书画送往故宫,而是拿一些不甚重要的书画作品敷衍塞责,暗中则将精品售于出价高的藏家。所以在这场书画的争夺战中,偌大的故宫博物院可以说是连连败北、收获甚微,比如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这幅《洛神赋图》。
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的《洛神赋图》,则是美国人福开森购藏后转售给这家美术馆的,
具体过程已无法缕析清楚。不过,关于美国人福开森购藏中国书画文物一事,笔者在采访王世襄先生时却听到了另一段故事:早在王世襄就读燕京大学研究院,以《中国画论研究》为题撰写毕业论文时,他就得知有一部由金陵大学排印出版的《历代著录画目》参考书,该书署名就是美国人福开森。非常巧的是,王世襄的父亲王继曾在南洋公学读书时认识时任校长福开森。为了撰写毕业论文,王世襄随父亲特意拜访了寓居北平的福开森,向他借阅相关资料,进而得知福开森藏有诸多这方面的书籍。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福开森自知早晚要回国,遂约请王世襄帮忙整理他所藏的20 余箱的书画古籍,并编写一本目录寄存出去,以便今后查找。大约在民国三十一年(1942)秋或者是民国三十二年(1943)春,福开森与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的女儿福梅龄一同被遣返回美国,之前他已经将这批书画书寄存在了北京图书馆。
太平洋战争结束后,福开森已经去世,福梅龄则返回北平继续在协和医院工作,并提取了那批寄存的书画古籍。王世襄向马衡建议,应该动员福梅龄将这批书画古籍捐赠给故宫博物院。马衡委托王世襄多次拜访福梅龄商谈此事,而福梅龄一开始并没有正面答复。之后,她声言其父生前与南京金陵大学关系密切,且已有一批文物捐赠给了金陵大学,所以她认为这批书也应该捐赠给金陵大学较为适宜。王世襄告知她说金陵大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并非专门研
究古代艺术之机构,这批书画古籍对其并不见得比对故宫博物院更有作用。另外,金陵大学拥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图书馆,其中极有可能已经藏有福梅龄这批古籍中的一部分。
其时,王世襄正准备前往南京办理赴美考察博物馆签证。福梅龄便请他抽时间到金陵大学查
看一下,如果该馆藏品确实已与这批书画古籍重复,她愿意将这批书捐赠予故宫博物院。之后,王世襄在南京金陵大学图书馆证实了他的这一揣想,并将结果告知福梅龄。她终于同意将这批书捐赠给故宫博物院。试想,如果没有王世襄从事这项工作,谁能保证这批珍贵的书画古籍会入藏故宫博物院而不流失他处呢?
对于分藏三地的这三幅《洛神赋图》,当代著名书画鉴定大师杨仁恺先生曾做过比较:“目
前一般认为,辽宁藏本有图有赋,制作时间不晚于南宋高宗时期,三卷中此卷水平最高。故宫藏本,有图无赋,笔法较软弱,形象较呆板,艺术水平不如辽本,但较之辽本更忠实于顾恺之原作,目前教科书普遍印行的是故宫本。美国弗利尔本尺寸最短,缺损较大,也是宋人摹本,艺术水平更低。”
即便如此,对只有寥寥数卷画作摹本传世的大画家顾恺之与中国而言,这幅流落异国的《洛神赋图》依然是难得的国宝级珍贵文物。
确实,纵27.1 厘米、横572.8 厘米的这幅《洛神赋图》,为绢本设色,用笔细劲古朴,恰如“春蚕吐丝”,具有明显的工笔重彩之特色,特别是只用线勾勒而无皴擦来绘制山石树木之技法,很好地体现了中国早期山水画那种“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时代特点。更为重要的是,这幅画作是中国山水画脱离人物画而成为独立画科所不能绕开的关键性研究作品,何况这幅画卷从故事内容、艺术结构,到人物造型、环境描绘与笔墨表现等形式来看,都无愧于中国古典绘画宝库中一件瑰宝之作。
窃以为,绘画恐怕不是单纯的色彩艺术,因为画面给予人们的不仅仅有视觉感受,还有因为视觉所引导的心理反应;至于画面内容所蕴含的历史信息、文化元素及作者创作时的情感波动等,那更不是色彩能够单一体现或承担的,即便色彩的浓淡明暗与作者心境有着重要关联,可我依然愿意从文化与历史的角度来欣赏一幅古画,特别是当时贤士及后世君子赋予一幅画作的传奇色彩,那更是我在这里愿意向诸君梳理和解析的了。不过,我首先还是要诚实地表示谦虚,因为自己无论是对于绘画色彩还是对构图技法都不甚谙熟,所以在评述一幅古画的艺术性时难免隔靴搔痒,但是绝对不敢唐突古贤或佛头着粪,谨此恭请诸君监督。
至今在大众观念中也许还存有一个误区,那就是凡谈及绘画必以为是由画家用笔墨颜料在纸张上完成的作品,而这仅是绘画之一种,即专业术语中所谓的“卷轴画”。其实,中国古代在东汉宦官蔡伦发明纸张之前,早已存在某些技法已经相当成熟的绘画,而这些绘画并非纸墨交融的艺术,例如我们从上古时期的彩陶与青铜器上就已经窥见了中国绘画那种深厚质朴的神采。至于堪称独立意义上的中国绘画作品,1949年在湖南长沙陈家大山战国楚墓中出土的《人物龙凤帛画》,以及1973年出土于湖南长沙子弹库战国楚墓中的《人物御龙帛画》,才是现今所知中国卷轴画之鼻祖。如果有人嫌这两幅帛画在人物刻画方面还比较粗略,在线条勾勒上还比较稚拙,在设色晕染中还比较浅近的话,那么1972年同样是在湖南长沙当时震惊世界的马王堆西汉墓葬考古发掘中出土的一幅T字形帛画,无论是在画面构图、色彩运用上,还是在线条勾勒、结构比例等绘画基本要素上,都为后世画家提供了多方面的借鉴和启迪。与这些神秘而精妙帛画相比抗的,还有同时期极为常见繁盛的壁画艺术,尽管这些壁画的内容几乎都是神话故事或者宗教教义,但是它们对中国古代绘画以线造型的民族风格与传统之形成,毫无疑义地起到了极为重要的奠基作用。而紧随其后的秦人绘画作品同样大多依附在墙壁或砖石(壁画或画像砖、画像石)等具体实物载体上,但是那种沉雄博大的气派与自信豪迈的精神,同样推动了中国古代绘画艺术向着蓬勃向上的方向大步挺进。今人评谈中国古代美术成就时,总是特别强调秦人的大美术观,尤其是以傲视世界的秦始皇陵兵马俑为例大谈秦人的工艺美术,但我们不能因此无视以陕西咸阳秦宫遗址出土的《车马出行图》壁画为代表的反映了那个时代绘画作品之辉煌不朽。
简单比较可知,汉代以前(包括汉代)的中国绘画不是附着在陶器、青铜器或殿堂、庙宇、墓葬、砖石等实体器物或建筑上,就是覆盖在祭祀品或丧葬棺椁上,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才逐渐从这些实物上剥离开来,开始演变为专门供人欣赏品评的独立艺术品。这一看似形式上的改变,实则无限拓展了绘画艺术的发展前景。比如,由于这一改变直接导致的绘画题材之延展,就使诸多原本不宜应用在建筑物上的绘画内容出现在了士人欣赏的目光中,即使宗教绘画与佛像依旧大量存在,但是人物肖像、历史故事、社会生活乃至初期山水画都成熟或稚拙地涌现而来,且绘画技法也产生了突飞猛进的质的变化。东晋伟大画家顾恺之根据三国时期著名文学家曹植的《感甄赋》(即后来改称为《洛神赋》)而绘制的《洛神赋图》,就是中国古代绘画史上堪称经典的一件人物故事画作,它除了在构图、设色、结构、笔法等绘画技法方面已经极为精妙之外,还绘制了作为人物故事背景的大量的自然山水。即便后世有人会苛刻地评说顾恺之在已经具备了绘制独立山水画的机缘里,没能将中国山水画从人物画中果断地剥离出来,从而延缓了中国山水画成为独立画科的进程,但是如果人们能够设身处地地为顾恺之试想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他当时肯定还没能找到或者掌握绘制自然山水景物最合适的绘画语言。事实上,山水画的绘画文法直到隋代展子虔时依然还处于艰难的摸索之中了。
展子虔在绘制现今中国最早的那幅卷轴山水画——《游春图》时,应该不会忘记对顾恺之在《洛神赋图》中绘制背景山水所进行的有益尝试,以表达自己的感谢。确实,标志着中国山水画独立成宗的《游春图》的出现,在漫漫中国绘画史上树立了一座里程碑,虽然这幅画作与后世山水画相较还显得拙朴,特别是在设色方面没有运用后来不可缺失的惯常的皴擦技法,具体物象也只是采用了空画勾勒出轮廓而已,但是行笔轻重、线条遒劲、转折不苟、顿挫变化,等等,都将山水画应该具备的风姿与神韵很到位地体现了出来,至于画面敷色浓烈艳丽之醒目特色,更是开创了后世尤其是紧随其后的唐代之“青绿(金碧)山水之源”,因此后人将隋展子虔《游春图》抬举到“唐画之祖”的崇高地位,应该说还是毫无必要去谦让的。当然,除了展子虔使山水画跻身于原本以人物画一统天下的中国画界,短促得有点让人心疼的隋朝在绘画艺术上还咀嚼消化了魏晋以来的各种绘画风格,从而为即将到来的唐代绘画艺术(几乎涵盖了所有文化艺术领域)的全面发展与辉煌奠定了扎实基础。因此,如果说隋展子虔应该感谢东晋顾恺之还有点儿牵强的话,那么在古今中外都让国人感到无上荣光的唐朝更需要感谢不足不惑之年的大隋王朝,因为盛唐所有不可一世的成就,都离不开隋人虽然短促但却十分富足的多方位的积淀。
具体到唐朝绘画艺术在隋人基础上的继承、拓展与辉煌,可以从绘画科目、绘画题材、绘画名家与绘画风格这四个方面来解析。
当隋人展子虔在一次轻松愉悦的“游春”中叩开了人物与道释把守着的中国古老绘画苑囿大门之后,唐人便把握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乘势蜂拥而至,于是山水、鞍马、宫室与花鸟纷纷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有的画科甚至已经取得了与人物、道释三分天下的领地,从而将唐代绘画引进了一个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新纪元。既然如此,绘画题材自然大为拓展开来,以至于前人从未想到过的骏马、蛮牛、花鸟都成为了画家笔下描绘的对象,并赋予这些原本被人类忽视了的动植物以情感。其实画面映照的又何尝不是创作者自己的内心世界呢?既然画家们在创作过程中投入了如此多的心智,他们及其作品被世人铭记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比如阎立本的《步辇图》、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王维的《山阴图》、孙位的《高逸图》、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周昉的《簪花仕女图》、韩幹的《照夜白图》、韩滉的《五牛图》、边鸾的花鸟与萧悦的瘦竹,等等,至于传有“吴家样”盛誉的画圣吴道子,以及知名的李昭道、曹霸、陈闳、韦偃、戴嵩与诸多世人不甚熟知的尉迟乙僧、王定、卢鸿一、郑虔、张志和、刘商、吴怡、王墨,等等,真可以用数不胜数、灿若星河来形容赞叹了。面对如此之多的名家名作,只能大略梳理出他们各自归属的风格与流派,比如以阎立本、阎立德兄弟俩为代表的人物故事画,最善记录真实而重大的历史事件,这与张萱、周昉以浓丽色调绘制的仕女图显然不属同一风格,但是他们都从不同方向协力推动了盛唐人物绘画的阔步前行;比如李思训、李昭道父子在继承隋展子虔设色山水的基础上,开创了以“著色山水,用金碧辉映”为特色的自成一家的青绿山水(即金碧山水)画派;至于伟大诗人王维独创水墨淡彩画派,真是与诗仙李白所谓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相谐不逆,难怪后人将王维尊崇为中国绘画艺术南宗或者说文人画之始祖;比如,敢于与王维分庭抗礼的王洽,同样创立了领导一代风骚的泼墨山水画派;还比如,以曹霸、韩滉、边鸾为翘楚的鞍马、花鸟画大师们,更是聪慧地顺应时代潮流开创出了属于他们的别开生面的绘画天地。
如果说唐代绘画的鼎盛繁荣来源于那个时代的盛世清平的话,那么五代绘画的异彩纷呈则是由于五代十国的对峙分裂。然而频繁更替的各王朝统治者对绘画艺术的重视却一脉相承、一如既往,从而带动文人士大夫阶层投身到绘画艺术品的收藏、鉴赏与创作中,将这一阶层独有的高水平的审美情趣与创作素养注入其中,并极大地拓展了那个时代的绘画题材。比如在山水画方面,既有以荆浩及其弟子关仝为魁首的表现北方崇山峻岭与高山大川的北派山水,又有崇董源及其弟子巨然为宗师的描摹江南青山绿水与江汀水草的南派山水:北派山水完全挣脱唐人李思训讲求工细刻板的青绿山水之束缚,而是勇敢地用墨笔皴勾渲染,有时候又略微添加一点淡彩,将北方山水的雄伟壮阔真实地记录了下来;而南派山水则在继承唐人王维与李思训山水画技法的基础上,又创造性以皴、擦、点、染等多种技法并用,将江南山水因地域气候缘故所形成的干湿、浓淡、虚实表现得恰如其分,确有淡墨轻岚、天真平远的水墨山水之境界。比如在人物画方面,最值得高声歌赞的当属地处富庶稳定的江南王朝那皇家画院里的画家们,翰林待诏顾闳中、王齐翰、周文矩、卫贤等都具有高妙而别致的人物写实技法,将中国人物画推进到了一个令人仰视的境地。另外,应该引起世人侧目的还有偏安一隅的西蜀宗教人物绘画,代表性画家有最善运用夸张手法表现人物神情的禅月大师贯休,这位俗姓姜的大和尚在绘制宗教人物时总是状貌古怪而野逸,且人各一图地具有西域胡人的某种特征,真可以说是个性十足、惹人不忘。比如在花鸟画方面,同样出现了平分秋色的两大流派,即以西蜀画院翰林待诏黄筌、黄居寀父子为创始的“黄家富贵”,及以在野名士徐熙一人之力而驰誉江南的“徐熙野逸”,两派相较最大的不同就是,黄氏父子采用“勾勒法”将画面拽进了工整富丽的地步,而徐熙则运用“落墨法”使画面开拓出了清新洒脱的局势,两者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只有文野精朴之别,作为自南北朝以降中国花鸟画首批专业画家,他们为两宋花鸟画的璀璨夺目都贡献出了不朽努力。
被北方游牧民族举起利刃砍为两截的大宋王朝,虽然在武备方面屡屡遭到后人讥刺,但是文化艺术成就则被异域顶礼膜拜并足以标程百代。究其根源,轻而易举获得赵宋王朝的统治者将防范盾牌朝向了内部,对外族侵略则采取忍辱负重的苟安政策,于是重文轻武的“文治”国策成为时尚方针,没想到这反而最大程度地促进了文化艺术的发展与盛行。在绘画艺术方面,不仅使各种画科得以全面发展,而且画派林立、题材倍增,尤其是在山水与花鸟这两个画科上更是天下平分、盛极一时,其不可一世的成就足以傲视整个中国古代绘画史。比如,在五代时避乱徒家营丘(今山东昌乐一带)的李唐宗室后裔李成(故有李营丘之谓),虽然画宗五代荆、关之北派山水,但是由于他个人身出望族、深通经史、胸怀大志、纵情诗酒,所以能够在继承的基础上再出创新,特别是他对于齐鲁境内平远寒林的描绘,堪称“得山之体貌”,已达淋漓。而紧随其后并全盘接受李成山水画风貌的范宽,因为长年居住在终南山与太华山一带而对关陕山川高原谙熟于胸,并专剔此处山川之骨髓,而赢得了“得山之骨”之誉。于是,时代稍后但与李成、范宽齐名的著名画家兼理论家郭熙在《林泉高致》中,就发出了“今齐鲁之士惟摹营丘,关陕之士惟摹范宽”之赞。确实,不仅郭熙继承了李成衣钵,就连随后的大画家徐道宁与王诜也以其为楷模,进一步将李成北派山水画精髓阐发得源远流长。与擅长描绘全景式大山大水这所谓北派山水画有别的,就是北宋年间最宜士大夫抒发个人心中情怀的文人画的兴起与繁盛,比如大文豪苏轼苏东坡的枯木竹石、文同文与可的墨竹、龙眠居士李公麟的人物白描、杨无咎的墨梅、赵孟坚的水仙,等等,都为思想极为禁锢的元代文人画成为时代主流开辟了孔道。特别是因为开创了新山水画派的米芾与米友仁父子的“米家云山”,在一鼓作气突破唐人王维以来单纯以线勾勒再用墨渲染的绘画技法后,采用了破墨、积墨、焦墨等多种笔法,使画面呈现出了许多深浅不一、浓淡相宜的“点”,而点与点之间又因适当地留出些许空白造就了脉络清晰的局面,这种手法的运用无疑更加突出了画面的艺术效果,使湿笔水墨画充满了文人所钟爱的写意韵味,实在是妙无可言、妙以难言。与北宋以上山水画主流有别的,还有“南宋四家”——李唐、刘松年、马远与夏圭的“大斧劈皴”,将北方山水那种雄浑气势以用笔方硬、粗犷厚重的风格再现了出来,并对后世山水画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与同时代山水画并驾齐驱的,还有因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花鸟画,而最典型的所好之上者就是书画大师徽宗皇帝赵佶。确实,在大艺术家赵佶身体力行及其先辈的号召下,先有五代“徐黄异体”之后裔黄居寀(虽然由西蜀入北宋不久就故去)、徐崇嗣、徐崇勋、徐崇矩等人在继承家学的基础上,将风格迥异的花鸟画又延展了一大步,特别是黄居寀因为在皇家画院得到当朝帝王之推抬,一度使其最擅长追求细腻艳美的富贵花鸟之风成为时尚,后来又有赵昌、崔白、易元吉、吴元瑜等突破北宋宫廷花鸟画之标准规矩,将原本富丽之风与野逸之气揉和在一起,从而开创了花鸟画新的风气。至于书画皇帝赵佶在花鸟画方面的贡献,就并非局限在他自身所取得的非凡成就上,而是发现、培养、拔擢了一大批绘画高才,比如刘益、马贲、宣亨、卢章、李瑞、孟应之、韩若拙,等等,正是由于有了这一大批花鸟画家接力式的辛勤努力,才使北宋时期花鸟画发展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巅峰。北宋花鸟画的繁盛还流波至南宋王朝,又一批如李迪、李安忠、林椿、毛益、陈可久、马兴祖、马公显、马世荣、吴炳,等等,都使这一时期花鸟画的题材更加宽泛,当然也反映了世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热爱之情。另外,在昌盛的两宋绘画领域中异军突起的还有:翰林待诏张择端呕心沥血绘制的《清明上河图》,这一足可让后世仰止的社会风俗画巨作;因不守陈规而首创“减笔”画技法的梁楷,同样以别出心裁的人物画蜚声寰宇;以鞍马大师驰誉古今的龙眠居士李公麟,在宗教人物画方面由于运用“白描”笔法而赢得了“宋画第一”之评;受到徽宗皇帝赵佶特别提携教诲的年轻画师王希孟,仅仅凭借一纸《千里江山图》就能名垂画帛而不朽;追随高宗 《名画传奇》 下载 mobi epub pdf txt 电子书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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