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3
黄永松李宗盛奈良美智欢喜推荐
令狐磊作序推荐
她在手工艺现场寻访,亲临日本各地30多种工艺、50多位匠人的制作现场,
她见证手艺的传承与复兴,阐述什么是匠人精神
探访京都老铺新生代、重访柳宗理民艺之路、对话深泽直人
前《时尚先生Esquire》日本版副总编美帆与《生活》杂志合作,带领团队亲临日本各地30多种工艺的制作现场,与50多位匠人对话。他们不仅走访了京都老铺的新生代手艺人,也重访了柳宗理的民艺之路,并收录与著名设计师、民艺馆馆长深泽直人的精彩对谈也收录其中。这本书,见证了手艺在一个尊重传统的国家的传承与复兴。
黄永松、李宗盛倾情推荐,《生活》创意总监令狐磊作序。知名创意人Tango、王左中右参与限量版手艺帆布袋设计。
物随人长久,人随物安定”,美好的造物,应是如此的“良品”,这个时代特别需要。
诚实的手艺人要给的不只是良品,还要加入一点善心的“善良品”。感谢手艺人,把善良的手造物给了我们。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记忆,我思念他们,多一份思念,就会有传承。
——黄永松 撰文推荐
美帆真的是一位专业的媒体人、作者。除了日本手工艺的系列采访,美帆事实上介入了整个日本的文化现场,涵盖了传统艺术、当代艺术、摄影、建筑、生活方式等主题。
通过这一本用五年时光雕琢的书,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民艺家族亲身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们得以窥探这一代的日本民艺继承人对民艺未来的探索和思考,以及那些真挚的质感。
——令狐磊 作序推荐
“对传统的传承,是我们能舒心地活下去的必要条件,这是我寻访书中手艺人后的切身体悟。当我们想要重拾传统,必须要感谢那些在继承和保留传统文化第一线的手艺人们,是他们将那些带有泥土气息的茶碗、蕴含木纹肌理的盘子、能让人感受到涓涓流水的纸张,以及仿佛听得见敲打金属之音的器皿带入了我们的生活。”
——美帆(摘自后记)
纪州松烟墨
有日本秘境之称的和歌山县熊野市曾被称为纪伊国(纪州),历史悠久,境内坐落着留有古代遗迹的熊野三山:熊野本宫大社、熊野速玉大社和熊野那智大社三大神社,而通往它们的参拜道路——熊野古道,则被指定为世界遗产。这一带作为自然崇拜的原点成为日本人心目中的圣地,如今仍有很多人来此探访、巡礼。听说在这里住着一位匠人,仿佛修行一般,只身一人延续着古法制造松烟墨,于是我们决定拜访他。
在中国出土的甲骨文上,发现了墨与朱墨的痕迹,这说明墨在中国的商代就开始使用了,这最古老的墨就是焚烧松木得到的松烟墨。传说在推古天皇时代(592~710年),松烟墨从中国传到日本。据民间传说《古今著闻集》记载,平安时代后期,后白河天皇到熊野参拜时,当地的国司曾向他进献松烟墨。此外,后鸟羽天皇游历了熊野古道后,曾咏叹纪州的墨为“上乘之墨”。熊野山中自古以来就盛产制造此墨的原料——松烟,但其后在奈良,一种通过燃烧菜籽油、胡麻油制成的高纯度油烟墨成为主流,松烟墨逐渐被取代。而将这一具有传奇色彩的墨以古法复兴的就是“纪州松烟”工坊的堀池雅夫先生,他是现今日本唯一的古法松烟墨匠人。
这天清晨,我们抵达了位于熊野中边路参道西侧入口的纪伊田边车站,堀池先生开着车来接我们。开出车站没多远,窗外便展现出一片田野景象,车子沿着红叶点缀的深绿色山脉向前开去,一直开向大自然的最深处。熊野山地的主峰——大塔山坐落于富田川和日置川之间,我们前往的是大塔山西侧的小山村。约三十分钟后,在完全没有钢筋水泥建筑的山区腹地,“纪州松烟”工坊的标牌忽地闪现出来。一下车便听到屋子旁边鲇川的涓涓水流声,我们被流淌过来的静谧空气包裹着,然后就闻到了煤的香气。正是在这残留着朴素自然的熊野深处,堀池先生一个人日复一日地制造松烟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纪州有两百多家松烟工坊。制造松烟煤是拮据的山村人一个不错的收入来源,松烟煤还曾被称为‘黑色的米’。但由于繁重的劳动和松树的减少,这一行已经没有人做了。”
年轻时住在东京的堀池先生,二十五年前搬来这里。他一直从事着与墨相关的工作,一位书法家问他在哪里能找到传统的松烟墨,他想起这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于是决定自己钻研,从炼煤到制墨,全都自己一个人完成。而对他来说,最艰难的工序是获取松木原料。松烟墨的原料是赤松中的古松。古松是指被风刮倒后自然分解的木材。一般树木经过十年以上的腐熟,树干外缘全部腐烂,只剩下靠近中心富含树脂的部分。炼取10千克松烟,需要500千克这种带有油脂的松木。“墨是煤与胶的混合物。为了制作上好的墨,首先要有甄选好原料的眼光。”堀池先生切下一小块含有油脂的松木,它散发出悠然的木香。
焚烧松烟的炉子是一间宽1.2米、长2米、高2.7米的长方体金属网格小屋,数十个这样的小屋在走廊两侧一字排开。在每个金属小屋中心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土窑,将油松放入土窑中点燃,散发出来的煤烟就会附着在金属网格上。堀池先生每天早上6点,将切成小块的油松放入土窑中点火,然后按同样的顺序在每个窑中操作一遍。这种重复性的工作劳动强度很大。八个小时以后,再将火熄灭,第二天早上再加入新的油松,继续焚烧。烧完之后,沾在金属网格上的就是制作墨的原料——松烟。而收集松烟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人要钻进小屋里像做大扫除一样,把松烟扫下来,收集到一起,因此全身都会染成黑色。经过一百小时的燃烧才能采到十千克的松烟。“在松烟燃烧温度不一、煤烟颗粒大小不均匀等因素影响下,墨的颜色会在厚重的黑色到青灰色之间变化,这是松烟墨的特征。另外,混合搅拌、压模、出模、干燥等工序也需要熟练的技术。而且墨块彻底完成之前需要三年的干燥时间,对这三年内的气候和时间的感知与判断能力也很重要。”
之后是将煤和胶混合的过程。将长时间隔水加热的热胶液一点一点地混入煤粉中。为了去除煤中的空气,要将混合物放在研钵中用力捣打、揉捏。在大工厂中,这一步骤通常用机器操作,堀池先生却靠长年积累的经验全部手工完成。他对放入煤的量、胶水的量都有精确的把握。胶使用的是牛皮胶,要做好墨的确需要品质稳定的好胶。“那么什么样的胶算好胶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们竟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不太纯粹的胶是好胶。”我们继续追问:“为什么不纯粹的胶反而更好呢?”而堀池先生却反问我们:“在和纸上用墨画一条线,从落笔到收笔,墨色逐渐会变淡,最后只剩水扩散出去。为什么墨会这样渗透在和纸上呢?”
问题的答案中隐藏着堀池先生制作松烟的秘诀:“河流在大雨后泛滥,不溶于水的沙土悬在水中,这样浑浊的河水属于颜料,而牵牛花挤出的汁液则属于染料。煤不溶于水,因此算颜料,但胶却能溶于水,所以煤要与胶混合,让胶包裹住煤颗粒从而溶在水中。另一方面,和纸在微观上看是由无数层不规则的纤维网交织而成。用墨在纸上写字,被胶包裹的煤颗粒,也就是墨汁,会透过纸面。而煤的颗粒大小不一,越大的颗粒就越早被纤维网拦截住,越小的颗粒越会留到最后,颗粒全部被拦截后就只剩水还会继续扩散。也就是说,如果煤的颗粒大小均匀,会同一时间全部停留在纤维网上,成为单调的黑色。而如果颗粒的大小不一,透过纤维网的层数不一致,就会出现复杂而有趣的渗透过程。松烟墨之所以能产生微妙的、富于变化的灰度,不光靠燃烧的松脂,还要靠木灰和具有挥发性的油分等不规则颗粒的混合。因此,与之混合的胶也要同样保证这种非单一性,也就是说,不纯粹的胶反而是好的。”
堀池先生告诉我们,与颗粒大小不均一的松烟煤相反的是工业用炭。“轮胎为什么是黑色的?因为其中含有工业炭。橡胶只有与炭混合在一起,其强度才会有质的飞跃。如果只有橡胶,轮胎很容易断裂。而为了让轮胎的性能更加稳定,品质均一,就要混入同一标准的炭颗粒。类似的还有我们身边的复印机墨,大公司每年能生产上百万吨这样制作简单、价格低廉的墨。而松烟正因为要保留大小不一的颗粒,所以工序耗时,产量稀少,价格也很高,自然就被逐渐淘汰,留下的唯一用途就是制作能产生不确定美感的墨。”
我们这才知道,墨色并非只要单纯的黑就可以。松脂、木屑、灰等成分不均匀地分布,才会产生立体感,甚至呈现青黑色的透明感。具有微妙渗透的渐变墨色才是最美的,而只有松烟墨才能造就这种独特的风情。以前在抹墙的壁土中也会加入松烟墨来发色。估计煤的种类也有很多,制胶的人也有很多,每个人都会调配自己喜欢的墨色来粉刷墙壁。在只能用墨来绘画和书写的时代,或许大多数人都具有一双能分辨墨色品质的慧眼,因此才能诞生出卓越的书画作品吧。
堀池先生在金属板上进一步将煤与胶用力揉搓挤压,要在墨团冷却之前完成混合工作。之后从墨团中分出一根墨条的量,捏成棒状或圆饼状,再按入模子中压制成形,并让墨在模子中稳定三十分钟。干燥时还要用到从纪州备长炭的炭窑中收集来的木灰。首先将墨条埋入水分较多的木灰中并用报纸包好,之后再埋入水分较少的灰中。两个月后,才能放在空气中自然干燥,需要干燥半年时间。干燥后的墨还需放置三年左右才能成熟。
“墨诞生于中国,7世纪左右传到日本,现在的做法与那时候还是一模一样。无论经过几千年,为了得到真正的好墨,这种最古老的制法还是无可取代,很不可思议。现在,全日本只有我在做松烟,油烟墨也只有奈良的几家店在做,数量真是不多了。虽然人们经常说传统一定要守住,但如果真觉得守住传统很有必要,那要先努力才行。”抱着这种想法的堀池先生说,作为一名匠人,一定要不断制作新的东西。于是他在煤和胶中添加颜料,自己研发带有色彩的墨,包括金色墨和银色墨在内,现在已经有四十种彩色墨了。用了这样的墨,就能画出彩色的水墨画。另外,他还制作了加入柏木和白檀的带有香味的墨。“我也在拼命努力呢。”堀池先生一边用墨作画,一边向我们讲述关于色彩的小趣事。
“当能够分辨出色彩的好坏后,就会回到黑色的世界。不断使用彩色,反而能够加强对黑色的理解,使用黑色的技巧也会越来越高。以前的人能够明白黑与白的微妙变化,而现在的日本已经没有多少人懂了。我认识一位书法家,她的丈夫在日本航空公司工作,因此她也经常出国,并且在海外从事书法教学工作。她曾问我:‘你知道全世界最懂黑色,最明白墨色变化的是哪个国家的人吗?’我以为会是具有墨文化的中国或韩国,没想到答案却是北欧。因为北欧的春夏很短,冬季黑夜漫长,因此人们很早就开始企盼春天的到来,白天会常常盯着云层看。云中有白有黑,有各种颜色,极昼时的天空也是如此。所以北欧人能够很快领悟墨色微妙的渐变。就算是黑色,也有很多不同种类,如果分辨不出,也就不会懂得墨的好坏。”
松烟是有颜色的。虽然油烟是漆黑的,但木材在燃烧时不仅产生煤,还会混入一些不纯物质。但正因如此才会产生微妙的色调变化,这便是墨的美妙之处。数码照片中的白与黑是由0和1决定的,中间没有过渡。而在现实世界中看到的灰色,并不是白与黑的延长,而是由完全不同的物质形成的灰。工业用炭与松烟煤的区别也是这样。堀池先生说,这就是他不辞辛劳制作松烟的意义所在。
……
后记
我从事了多年杂志编辑的工作,但自己的专业并非传统工艺。在东京担任《时尚先生Esquire》日本版编辑时,我擅长的领域集中在现代建筑设计、电影和音乐等。当然,作为一本文化杂志的编辑,对民艺运动、柳宗理、设计系谱中重要的陶艺家等这些知识是具备的,但几乎没有去工艺制作现场实际观摩的经历。因此,当我开始为《生活》杂志撰稿,为向中国读者介绍日本的好物而重新正视日本的传统工艺时,其深奥广博的内涵让我惊异不已。想要向大众介绍的好东西也遍布日本各地,不胜枚举。这本书里所呈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我仍然在推进这些日本传统工艺的采访报道,但我想哪怕再过十年,也未必能介绍完。同时,在不断采访的过程中,我一再认识到由人手制作出来的东西所具有的魅力。其中最强烈的感受,源于自己内心深处那片无意识的记忆的苏醒。
手作之物能让人感到温暖,是因其饱含着制作者的心意,并拥有机械所无法表现的素朴之味——这句被重复了无数次的话,其背后所蕴含的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总能在我心底激起涟漪。匠人的工坊里的削木头的香气、烧柴的味道、敲打铁块的声音和木头的触感能唤醒我儿时的记忆,而与此同时,一种有别于自己与生俱来之记忆的情感,在内心与儿时的风景共振的那一瞬间,会教人心动不已。或许这是自己DNA上被印刻着的某些记忆起了反应吧。
活在当下的人,身体里的某处都被刻下了机械还未诞生时的记忆。对我们的祖先而言,打磨石头、揉捏泥土、切削木块的生活场景再平常不过。因此,看着匠人工作的姿态,以及触摸手作之物时内心洋溢起的温暖与满足感,或许正是因这份远古记忆在无意识下被唤醒,并在我们心底弥漫起了怀念之情吧。
回想起儿时的温暖场景,我想谁都会感到幸福。与之相似,人有时也会在无意识下怀想并沉浸于身体内被刻下的古老记忆。互联网的时代在让我们身体的感觉在各个方面被不断削弱的同时,反而让人更想要回到那个生活所需之物都依赖双手制作的时代,那个身体、生活和物品更紧密联系的时代。可以说,我们对手作之物的偏爱来自一种本能,因我们不希望丢失那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记忆。
就像人生中若没有一丝温暖的回忆会让生活显得干枯无味一样,对传统的传承,是我们能舒心地活下去的必要条件,这是我寻访书中手艺人后的切身体悟。另一个强烈的感受是,当我们想要重拾传统,必须要感谢那些在继承和保留传统文化第一线的手艺人们,是他们将那些带有泥土气息的茶碗、蕴含木纹肌理的盘子、能让人感受到涓涓流水的纸张,以及仿佛听得见敲打金属之音的器皿带入了我们的生活。
通过这些寻访,还有一件事让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那就是中国与日本之间的文化是如此接近。回望历史,遣唐使们在7世纪到9世纪的二百多年里,将唐朝的文化、制度、先进的技术以及佛教文化传播到了日本。日本的茶道、花道、香道等传统文化,最初全都与佛教一起由中国传来,而随之衍生出的各种用具和工艺品,其技艺的原点也来自唐代至明代这段时期的中国。无论是织物还是陶瓷器,日本的工艺在技术上有飞跃发展的时期,背后必有来自中国的影响。正因如此,当我告诉日本从事传统工艺的相关
人员自己是为中国杂志的采访而来时,他们总是笑脸相迎,并对我说:“在文化上,中国和日本情同手足。中国的年轻人想要了解日本的文化,真的让人非常欣喜。”对于为日本文化提供基石的中国,我心怀感激的同时,也要再次向将这些文化与技艺延续至今的日本手艺人们表达敬意。并且,这些采访能在中国而非日本的媒体得到发表,我认为有着重要的意义。
除此之外,我必须要深深感谢给予我这些采访机会的《生活》杂志。如果说我人生中最好的相遇,是与瑞士丈夫在西藏拉萨的邂逅,那么在上海世博会那年与《生活》创意总监令狐磊的相识,可以排在第二。尽管我们的国籍和年龄有别,但对杂志的爱是一致的。我们跨越国境,作为在杂志的滋养中成长起来的伙伴一起工作——这样美好的事情会发生在未来的自己身上,是十几年前还在东京工作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当初仅仅凭有趣这个简单的直觉,就辞去工作搬到上海,如今回首,实在是正确的决定。在《生活》杂志的版权页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作为“特约编辑”出现时,比二十岁出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作为编辑登上杂志时还要欣喜。
此后,我与一同在日本参与越后妻有艺术祭等采访的助理出版人夏楠形成了亲如姐妹般的关系,她对工作的热忱与真挚一直让我敬佩。图片总监马岭也曾和我一起去京都采访,他拍摄的乐烧茶碗等作品所呈现出的美,总是深深打动我。我也作为一个读者喜爱着《生活》,例如主编张泉负责的敦煌特辑等,他们对中国文化的深度挖掘的能力与眼光,也在不断刺激着我。另外也要感谢发行这本高质量杂志的出版人邵忠,如今在日本想要发行这样一本杂志几乎不现实。为《生活》撰稿让我再次感慨于中国知识分子的水准之高。
这句话也能放在本书的出版方,上海浦睿文化创始人陈垦以及策划编辑逸雯身上。他们跨域了日本、中国等地域范畴,对文化本身表现出了深刻
的理解和热爱,能与他们一起合作这本书,也是我人生中一次新的收获。他们曾凭着卓越的品位,引进了诸如山本耀司、川濑敏郎等一批日本文化巨匠的作品,而经他们之手,这些杂志的专题文章得以被整合在一起,成了一本美丽的书。我要借此机会,向所有为这本书做出贡献的人表达谢意。
唯一遗憾的,是这本书无法让我在2009年过世的父亲看到了。父亲在70年代曾与中国台湾之间有过贸易往来,50岁之后还自学了中文。我移居上海期间,偶尔回国去老家看望他的时候,也会与父亲用中文对话,他对我中文的长进总是充满骄傲。父亲虽然在我为《生活》撰稿之前就已经过世了,但当我开始为中国的杂志工作后,意识到有一件事必须要再次感谢父亲。我的名字“美帆”是年轻时喜爱帆船的父亲给我起的,他希望我如纯白的帆一般清爽大气地活着。而这个名字常常受到我的中国朋友们的赞美。他们称赞说这在中文里也是非常美的名字,每每这种时候,我总是回想起自己的父亲。
于是最近我开始思考起这样事来。在上千年以前,尽管船舶技术还未成熟,坐船充满生命危险,人们仍然依靠航海进行文化交流。阿倍仲麻吕西渡东海来到大唐留学并通过科举考试,侍奉玄宗皇帝,并与李白、王维等多位唐朝大诗人有亲密的交往;鉴真和尚在66岁高龄渡日,建立唐招提寺并发展了日本的佛教文化;禅师荣西在南宋修习了临济禅宗后回国,也将抹茶文化带到了日本。虽然我无法与这些伟大的先人相提并论,但若能像渡载他们的船上的帆,为两国文化的交流略尽绵薄之力,或许也是与父亲给予我的这个名字相匹配的生存方式吧。而我的这份心意若能被读者感受到,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也会为此欣喜。
SauserMiho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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