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3
央视年度热播剧《爱人.同志》同名原著小说重磅推出
《平凡的世界》导演毛卫宁、《士兵突击》制片人张谦作序力荐
当红演员王雷、李小萌夫妇再铸传奇爱情
一场奋不顾身的革命,一段视死如归的爱情,追求理想的路途中,因为有你,我从未孤独。
革命伉俪动荡年代携手经历战火洗礼,峥嵘岁月信念理想共同铸就传奇爱情。
随书附赠明信片。
大革命前夕,广东省某偏远小镇,出身大户人家的小姐沈梦苏和自梳女陈桂,受进步女青年欧阳春晓的影响,为逃避各自不幸的爱情和婚姻而来到广州。陈桂进入工厂做了缫丝女工,沈梦苏在欧阳春晓的帮助下进入坤雅女子中学读书。在新学校里,梦苏如饥似渴地学习新文化,接受新思想的洗礼和熏陶,认识了青年教师、共产党员麦秋实。从此,三个不同出身、不同性格的年轻女性与麦秋实等人一起,经历了一系列革命斗争的暴风骤雨。在坚守连接粤港澳和江西苏区交通线的过程中,这群青年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面对危险、背叛、误解,终于,沈梦苏和麦秋实一起坚定了彼此的感情和信仰,踏上了战火连天的新征途。
唐栋,毕业于鲁迅文学院和北京大学中文系。主要作品有《天山深处》《祁连山下》《宋王台》《岁月风景》《天籁》《红帆》《共产党宣言》《支部建在连上》等话剧,以及《兵车行》《沉默的冰山》《雪线》等“冰山系列”小说。出版有《唐栋作品集》1—6卷和《唐栋剧作选》。曾获全国优秀话剧剧本奖、中国戏剧奖曹禺剧本奖、文华剧作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等。2007年被国家文化部授予“优秀话剧艺术工作者”荣誉称号。现为广州军区政治部创作室主任。
蒲逊,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文学系。主要作品有《绝岭通途》《生在"八一"》《家园》《绿十字星座》《远去的村庄》《棕榈、棕榈》《回家》《天籁》《共产党宣言》等话剧,长篇电视连续剧《国际航班》《金草原.银雪山》《朝天门》《归途如虹》《故乡的云》等。出版有《蒲逊剧作选》。曾获全军优秀文艺作品奖、全军新剧目编剧一等奖、中国话剧金狮奖编剧奖、第12届中国戏剧节优秀编剧奖等。曾在中国剧协理论研究室工作,现为广州军区政治部文工团编剧。
引子
第一章 启
第二章 长洲岛
第三章 工贼
第四章 三年之秘
第五章 旧梦
第六章 红浪
第七章 出征日的表白
第八章 甘辛
第九章 一颗苦果
第十章 战乱之秋
第十一章 白色恐怖
第十二章 广州的烽火
第十三章 侵袭
第十四章 激化
第十五章 归途难觅
第十六章 小萝卜头
第十七章 人心
第十八章 蛰伏
第十九章 红船
第二十章 归队
第二十一章 长兴
第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
第二十三章 退婚
第二十四章 婚礼
第二十五章 蒙冤
第二十六章 惊变
第二十七章 转机
第二十八章 隐患
第二十九章 真相
第三十章 暴露
第三十一章 孤苦
第三十二章 机会
第三十三章 阴谋
第三十四章 昭雪
第三十五章 胜利
第三十六章 团圆
碧青在花轿里一眼扫见“恕我今天不能与你成婚”几个字,脑袋嗡嗡直响,失态地惊叫了一声。
舅翁闻声问道:“青儿,你怎么了?”
碧青将纸扇从帘缝递给舅翁。
碧青小姐:
你我素昧平生,却被父母从小定亲,此乃封建宗法之陈俗也。纵观今日之中国,大浪淘沙,革旧除弊,“五四”新潮风起云涌,我们各自皆应珍惜青春,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创造光明美好之新生活。恕我今天不能与你成婚,我已在返回广州途中。故以此书明示心志,望深切鉴谅!
——麦耀棠
舅翁看过之后气得两手发抖:“这、这不是休书吗!”
伴娘吃惊地问:“啊,休书?”
碧青跳下轿子:“舅翁,我、我们回去吧。”
伴娘跟着从轿上下来:“回去?这可不行!出门的时候你阿妈交代过了,一定得把你送到麦府。”
“不,我不去他们麦家了,我要回去!”
舅翁拦住碧青:“孩子,不能回去!你出了沈家的门就算是麦家的人了,他就是休你,也得有一个正式的休书吧,这半道上差人送来一把折扇,在扇子上写那么几句话算什么事?再说了,他写的是‘今天不能与你成婚’,那是不是明天、后天就可以了呢?”
碧青说:“他人都跑回广州去了,哪还有什么‘明天’‘后天’呀!”
舅翁安慰道:“跑去广州又怎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老子、祖宗都在这里,跑到哪儿他都得回来。”
碧青摇摇头:“这个人……不能来接我也罢,可他又写这样的话来,我受不了,我不能再到他们家去……”
碧青一把从舅翁手上拿过纸扇,转身就往回走。
“回来!”舅翁喊了一声,走到碧青跟前,“你舅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听说过有哪家新娘抬到半道又给堵回去的。你是他麦家提亲、行聘、明媒正娶的媳妇,咱不能凭他写在扇子上的这几句话就自甘受辱。想想看,你已经是出了娘家门的人了,还没进婆家的门,就这么着折回去,镇上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把你淹死,你爸妈还怎么做人啊?”
想起了临上轿前母亲叮嘱的那番话——青儿,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坐上花轿,你就生是麦耀棠的人,死是他麦家的鬼……碧青抽泣着不知如何是好……
坐在青衣轿上代新郎来迎亲的后生跑过来问:“什么事?出什么事了?”舅翁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回头问你们麦家人去!”后生一愣,感觉不宜多嘴,打了几声哈哈跑回迎亲的队伍。
“青儿,别使性子了,上轿吧。”舅翁给伴娘使了个眼色,伴娘连拉带推地把碧青弄进了花轿;碧青也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地流泪。
轿夫问:“往哪儿抬啊?是去公婆家还是回娘家?”
“废话!去塘西麦府。”舅翁高声喊道,“走啊,吹打起来!”
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在唢呐声中继续前行。轿子里,碧青紧紧攥着那把扇子,嘴角咬出了血……
迎亲的唢呐声传进了麦家宅院,也传进了麦老爷的卧室。麦老爷动了动身子,他显然是听到了。
大叔公小跑着进来,犹豫了一下,弯下腰小声问麦老爷:“新娘马上就要抬进门了,怎么办?”
麦老爷嘴唇颤抖着,吃力地说出几个字:“办……办……麦家……不能垮!”
大叔公还想听麦老爷再说什么,麦老爷头一歪,咽了气。
家人们慌成一团,哭声四起。
大叔公知道麦家的这一摊子事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他定了定神,把家人、亲戚们招呼到一起,说:
“今天,红、白喜事都让我们麦家遇上了,这是吉兆,吉兆啊……老爷临走时说了,麦家不能垮!虽然没有新郎,但婚事还是要办,少爷他迟早还得回来……花轿马上就要抬进门了,谁都不许再哭,不要叫沈家送亲的看出什么来。等忙过了红事,再来料理白事,给老爷发丧……”
“哼,什么吉兆!”表姨说,“老爷本来好好的,一听到迎亲的唢呐声就过去了,这新娘准是个丧门星!”
“可不是嘛!”表姑说,“今天,迎亲的人一上路,少爷就中了邪了,又烧地契又领着那些穷鬼来挑走了仓里的稻谷,少爷人也跑了,你们说晦气不晦气呀!”
“唉,这会儿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想想办法吧,新娘进了门,跟谁拜堂呀?”大叔婆冲着大叔公问道,“老鬼,你说,跟谁拜堂呀?”
大叔公擦着脸上的汗:“拜堂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就拿公鸡……拿公鸡代替。”
家仆早有准备,拎着一只大花公鸡跑了过来:“大叔公,你看这只行不?从赵老爷家借的,它已经代替别家新郎拜过一次堂了。”
大叔公看了看那只公鸡:“行,行,去给洗一洗,再系上大红绸子。”
尽管用公鸡代替新郎拜堂是这一带乡里曾经有过的事,但麦家人一个个还是惊讶不已。大叔公顾不得这些了,大声说道:“都把眼泪擦干了,到外面去,迎接新娘进门!”
炮仗声、唢呐声立时大作,大叔公领着麦家人拜过门神,然后将花轿迎进了院内。
碧青从帘布的缝隙里偷看着外面的情景。
大叔公满脸堆笑,与新娘家送亲的客人打着招呼;而麦家的其他人则站在一旁,脸色冰冷,目光怪异,在他们眼里,此时抬进来院子里来的大红花轿就是一个晦气的邪物。
唢呐声停止了,碧青被迎下花轿。她发觉院里一片沉寂,四周充满敌意的气氛,心里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如同一只掉进了狼群的羔羊……
这是沈碧青的新婚之夜,新房是麦耀棠以前的卧室,房间里冷冰冰的,死一般沉寂,只有悬挂在床头的两只大红灯笼泛着一丝暖光。碧青蜷缩在床角,眼前一直晃动着刚才与公鸡拜堂的情景,禁不住一阵阵恐惧……她环顾房内,似乎想找出一点“丈夫”留下的痕迹,可是什么也没有。
一个丫环轻轻进来,把一盆热水放在地上,说:“少奶奶,我叫阿凤,是侍奉你的,有事你就唤我。”说罢轻轻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阿凤又来送水,见她还是那样在床角蜷缩着,不禁一愣:“少奶奶,你一宿没睡啊?”
碧青说:“阿凤,带我出去走走吧。”
阿凤带着碧青刚走到后花园,就迎面遇见一个人。阿凤介绍说:“这是三叔。”
碧青恭敬地弯了下腰:“三叔……”
三叔却像没有听见,扭脸快步走了过去。
迎面又遇到一个女人。阿凤说:“这是表姑。”
碧青轻声叫道:“表姑……”
表姑站下,用刻毒的目光盯着碧青:“别叫我‘表姑’,晦气!”表姑临走,还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碧青呆呆地站着,整个人都僵住了。阿凤安慰她:“别往心里去,少爷临走烧了家里的地契,把仓里的粮食分给了佃户,老爷活活地给气死了,他们都恨少爷,当然也就恨你。”
碧青闻言吃了一惊,心下狐疑这麦家少爷打小就熟读圣贤之书,又出洋万里喝了多年洋墨水,怎么竟做出这些忤逆不孝的行为;想起自己的这位“丈夫”给她这新娘子“一纸休书”的见面礼,这等薄情寡义的人,做下些禽兽不如的勾当,也是不难想象的。她不好意思跟侍女打探讯息,兀自伤心,默默地跟着阿凤来到大门口。阿凤已经跨出了大门,走在后面的碧青却被看门的家仆拦住:“少奶奶,你不能出去。”
碧青问:“为什么?”
管家跑过来说:“少爷出门在外,少奶奶最好不要去外面抛头露面。”
见碧青一副不解的样子,管家接着又说:“大叔公有交代,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出了门万一遇到点什么事,以后少爷回来了不好向他交代。阿凤,带少奶奶回房休息去吧,别到处瞎跑!”
阿凤只好拉起碧青的手:“少奶奶,我们回去吧。”
一连数天,碧青都被麦家的人看着不准出门,就连麦老爷出殡也不许她露面。
这天,阿凤刚来到碧青房间,就听见一个女声在外面扯着嗓子叫骂:“
“该死的,好好的一个家,让你一来,给败成了什么样子!你这个扫把星,还有脸待在我们麦家?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
阿凤小声告诉碧青:“这是表姨,准是她那个赌棍男人又输了钱,就跑到这儿来找碴儿骂人。哼,拐弯抹角、八竿子才打得着的亲戚,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碧青问:“阿凤,昨天老爷出殡,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去?”
阿凤说:“他们说你晦气。唉,真是瞎说!他们家的那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冤呢,跟公鸡拜堂,孤零零独守空房,还要受这些人的闲气……”
远远近近的爆竹声噼啪作响,昭示着过年的气氛。碧青独坐于暗烛之下,心境凄怆地吟诵着一本诗集,阿凤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喊道:“少奶奶,不好了,惠平镇你娘家那边来人了!”
碧青应声小跑了出去,还没闹明白娘家来人怎么就不好了,就见娘家的用人阿财披麻戴孝地正跪在门口。阿财一见碧青大哭道:“大小姐,太太她……走啦!”
碧青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了?”
阿财抹着眼泪说:“自打你出嫁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故,太太又气又急就病倒了,整天以泪洗面,絮絮叨叨为小姐担忧,说你年轻不懂事,刚进麦家新妇难为,怕你为她牵挂,一直不让告诉你。前天,醉月楼的金香抱着个婴儿打上门来,说她给沈家生了小少爷,逼老爷赶紧给她赎身迎娶;催太太立刻给她收拾新房、置办家私,好好安顿她这新人和少主。太太的病就加重了……”
碧青奔丧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回到麦家,把自己关在屋里,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过了一会,碧青推开窗户,茫然地望着外面。大叔公好像就在窗外等着似的,从窗口闪出半个脑袋。碧青不由一颤,正要转身躲开,大叔公却主动跟她打起了招呼。
“碧青啊……”
“大叔公。”
“都怪我太忙了,一直没顾上来看你。怎么样?来到家里后一切都好吗?”
碧青搪塞着:“嗯,还好”。
大叔公一反常态地对碧青满脸堆笑:“好就行,好就行。呵呵,碧青啊,今天家里来了几个亲戚,他们想见见你。”
碧青一怔:“见我?”
“走吧,大叔公带你去。”
碧青不明白大叔公今天为何对自己如此亲切,迟疑了一下,走出屋子。阿凤跟在碧青后面,却被大叔公拦了下来:“我们麦家的事,你就别去了,啊?”
阿凤站下,一脸的狐疑。
碧青跟着大叔公来到麦家客厅,客厅里烟雾缭绕,男男女女的,有人在喝茶、嗑瓜子,有人推着牌九。
大叔公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碧青立即吸引了所有目光,这让她感到局促、惶恐。
“你就是碧青啊?来来来,挨着我坐。”一个正在推牌九的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一把将碧青拉到她身边坐下,“一块儿玩吧。”
碧青说:“我不会。”
“这不难,玩一把就会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
“哟,这么本分啊?”中年妇女打量着碧青,说,“眉眼还真不错,就是瘦了点,脸色也不太好。”
一个瘦得跟麻秆似的男人瞄了碧青一眼,怪声怪气地说:“新媳妇刚嫁过来,男人就跑了,夜夜要受煎熬,能不瘦吗?哈哈哈……”
其他人一阵哄笑。碧青涨红了脸,站起来想要离开。
“别理他们!”中年妇女一把拉住她的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来,吃,吃,这是南洋人生果,这是日本奶糖……”
中年妇女一边把糖果、点心不停地往碧青面前拿,一边继续暗暗打量着碧青……
有人这么照顾自己,碧青心里暖暖的,却又感到莫名的不安。坐了一会儿,她借口头晕,要回房间去,中年妇女热情地给了一包吃的让她带上。
碧青刚一进屋,阿凤就急匆匆走来,把门关上小声说:“少奶奶,不好了,他们要把你卖到老举寨去!”
碧青一怔:“卖我到老举寨?什么叫老举寨?”
“就是……就是妓院呀!”阿凤说,“大叔公房里的丫环阿莲告诉我的。阿莲听见他们商量说,反正少爷不要你了,留在家里早晚是个祸害,还不如把你卖了换点银子……对了,说是老举寨的龟婆今天要来看你。少奶奶,你赶快跑吧!”
碧青眼前浮现出刚才的场面和那个异常热情的中年妇女,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手里那包吃的东西噼里啪啦散落在地……
广州,海关大钟发出响亮、悠长的报时声。
碧青和陈桂紧紧地拉着手,生怕走丢了。陈桂是碧青生死之交的闺蜜,她是个“自梳女”,因为跟同村青年阿生相好私奔触犯了族规被双双“浸猪笼”,是碧青以拼死相救,加上他父亲沈老爷在族长面前求情,才勉强保全了陈桂的性命。那一夜,碧青在阿凤的帮助下偷偷逃回娘家惠平镇,她不敢进家门,溜到镇外去找在瓜棚里栖身的陈桂求助。两人商量了半夜,最后决定相伴逃往传说中的美丽新世界——广州。
两人在繁华的广州街头新奇地四处张望。大新公司楼顶上的广告牌五颜六色,“大新”二字拼出一副对联:“大好河山四百兆众;新开世界十二层楼”;一道环形通道从楼底一直盘旋至顶层,汽车、人力车沿道盘旋而上,络绎不绝;大楼前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碧青和陈桂看傻了眼。
一支奇异的队列走了过来,只见在两个身穿旗袍、梳着齐耳短发、精神十足、风姿绰约的女青年身后,是几十个着白色西式婚纱的年轻女子,她们看上去是那样美丽和自信。碧青和陈桂被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跟着走去。
在一座礼堂前,乐声高奏,一队身着礼服的男青年和穿婚纱的女子在傧相和花童的引领下,一对对幸福地挽手步入礼堂。
陈桂问身旁一个围观者:“这是在干什么呀?”
“是集团结婚。”
“集团……结婚?”陈桂碰了碰碧青,“这广州真有意思,连结婚都不一样……”
碧青没有反应,呆滞的眸子里闪着泪光。
“喂,你怎么啦?”
“我……想起了自己与公鸡拜堂的婚礼……”
碧青突然转身跑开,直到跑不动了,碧青才停住,弯下腰吁吁喘气。陈桂急忙跟上,抱怨地说:“你可真会触景生情,我们都到广州了,还想那只该死的公鸡干什么!”碧青摇摇头:“不想了,再也不想它了……”
一位短发女子手持喇叭筒在街边高声喊道:“姑娘们,小姐们,太太们,快来呀,剪去封建羁绊,剪去精神枷锁,做新世界的新女性……”
……
序
《爱人.同志》这个戏,算是我拍戏生涯里迄今为止最为曲折和漫长的一段经历。
编剧蒲逊和唐栋也是一对爱人·同志,在他们还是同志的时候,我爱人介绍他们成了爱人,因此拍这部戏便成了我义不容辞的事。
他们最初打算写陈铁军和周文雍烈士,那一幕刑场上的婚礼早已广为人知。为此他们夫妇俩下生活、做采访,准备了数年。大约在2010年的时候,剧本初成并交到了我手里。我很喜欢这个故事,小时候看过的《苦斗》《三家巷》等小说人物、情节迅速浮现脑海。我随即开始了项目筹备工作,看景、选演员、查资料。可是不久拍摄资金就出现了变化。的确,那个时候中国电视剧开始了迅猛无比的商业化浪潮,这种传统的革命题材受到了市场的质疑。但我始终认为它的故事和人物一定会有观众喜欢。在漫长的等待期间,这对编剧的爱人·同志反复修改剧本。当我再次看到剧本定稿的时候,我认为它已经升华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青春史。但它仍然需要等待市场的青睐。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回春期间,我陆续拍摄了《战旗》《十送红军》《平凡的世界》和《怒火英雄》四部戏,时间也一晃过去了5年。其间我们幸运地遇到了著名制片人——曾经拍摄过《士兵突击》和《军歌嘹亮》的张谦先生。在他的穿针引线和运筹帷幄下,在原制片人朱川女士的长期坚守下,一个具有良好审美判断的投资人韩非先生携强视公司强势介入了,适逢《平凡的世界》取得成功,市场开始重新审视和接受这个题材。
2016年,我们终于开始拍摄这部戏。较之前期的曲折,拍摄过程就显得波澜不惊了,尽管我们遇到了广东百年不遇的大雪和60年一遇的暴雨,但并未给我们的拍摄工作造成太多的障碍,而我们的作品却更加精彩纷呈了,因为又一对英雄的爱人·同志——这部戏的男女主角王雷和李小萌——加入了我们的创作团队。当然他俩和我们的故事需要用另外的篇章来书写,在这里只谈一点:他们当初为了这个戏推迟了要孩子的计划,不过当这个戏播出的时候,可爱的小宝宝已经满月。
总之做这样一个题材是非常艰难和痛苦的过程,但这7年我们没有退缩。
我最后想用这样一段话来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坚持拍摄这部片子:
“人民有权得到艺术,艺术就是民主,而最民主的艺术就是能使人民认同的电影。”
这是电影理论史上第一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巴拉兹·贝拉在1924年提出的。
我们的作品里也许会有卑微如蝼蚁的小人物。但却从来没有轻薄如纸的人生。
毛卫宁(电视剧《爱人.同志》导演)
芳草已经碧连天
——《爱人.同志》创作始末
从北到南,从东到西,这几年去了不少地方,拍了不少剧目,但我印象最深的是《爱人.同志》。如今回眸,竟瞬间有了苍茫感。
五年前的2012年的3月,我正在深圳拍摄根据慕容雪村小说《天堂向左,深圳往右》改编的电视剧《相爱十年》,与此同时,北京的剪辑棚里正在后期制作《孤军英雄》,在山东沂南我担任总制片人的电视剧《战旗》已经开机拍摄,以至于我每天每次接到电话都要转换思路,想明白这是哪个剧组的事。
当我正打算从深圳转往山东沂南《战旗》拍摄地的时候,接到《战旗》导演毛卫宁的电话,让我去趟广州,说有个电视剧项目要跟我聊聊,编剧唐栋、蒲逊在等我。唐栋是军内非常有名望的老作家,担任广州军区文工团团长很多年,蒲逊是他夫人,也是耳闻已久的著名编剧。我于是从命,在广州见到了很快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的作家夫妇。
这之后一晃就是三年。三年内我和项目的发起人朱川女士在广州、上海、成都,北京召集了多次剧本讨论会和拍摄筹备会。这期间我建议将剧本由原名《芳草碧连天》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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