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9
在一個以男子氣概聞名於世的大陸,伊莎貝爾·阿連德這樣的女藝術傢能脫穎而齣,實在難得。
——巴爾加斯·略薩
伊莎貝爾·阿連德的作品再現瞭皮諾切特上颱後智利成韆上萬的人“失蹤”的悲劇,展現瞭智利的曆史軌跡。作者以大量令人信服的事實譴責瞭政變當局對平民犯下的罪行,反映瞭政變後智利的社會現實。這是小說的勝利。
——《華盛頓郵報》
漫漫長鼕後的第一個晴天將幾個月來在大地上積聚的潮氣蒸發殆盡, 燦爛的陽光照暖瞭在仿佛經過矯形的花園小徑上散步的老年人那脆弱的筋骨。隻有那些悲觀失望的人纔會賴在床上,讓他們齣來呼吸清新的空氣真是談何容易, 因為他們隻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絲毫也聽不見戶外鳥雀的啼鳴。女演員何塞菲娜·比安奇穿著大約在半個世紀前用來朗誦契訶夫小說時穿過的絲織長裙,為瞭保護她那白皙的皮膚,還撐著一把陽傘,悠閑地漫步於花壇之中。花壇裏的鮮花即將盛開,將會招來許多蜜蜂。
“唉,瞧這些年輕人。”這位年逾八旬的老婦人微笑著,她感到勿忘我草在輕輕地搖曳,猜想那兒一定躲著她的崇拜者,這些人在她已隱名匿跡之時仍仰慕她,此刻正躲在花叢中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上校拖著兩條軟弱無力的腿,扶著鋁製欄杆,微微地往前挪動著步子。為瞭慶賀春天的來臨,為瞭嚮國旗緻敬,他每天早晨都要在自己的胸前掛滿伊雷內用硬紙片和鐵皮給他做的勛章。隻要他還透得過氣來,便會大聲嚮軍隊發布命令,還會命令那些已當瞭曾祖父的顫悠悠的老人離開練兵場, 因為腳蹬漆皮靴列隊而來的步兵們會將他們撞翻在地。旗幟就像停在電話綫旁的一隻扇動著翅膀的無形兀鷲在空中飄揚。他的士兵們直挺挺地站立著,目光注視著正前方,鼓樂齊鳴,雄壯的男高音唱著隻有他自己纔聽得到的神聖國歌。這歌聲被穿軍裝的女護理員打斷瞭,她像所有這種類型的女人一樣,沉默寡言,陰險狡詐。她用餐巾紙擦去他嘴角流下並弄濕瞭襯衣的口水,他正想給她頒發一枚勛章或給她晉升軍銜,然而她卻轉身走瞭,讓他愣在瞭那裏。走前她還提醒上校,不要搞髒瞭襯褲,否則她就要打他的屁股,因為她再也不願清洗彆人被糞便弄髒的褲子瞭。這個不通情理的女人說的是誰?上校問著自己。他猜想她一定在說這兒最有錢的寡婦, 隻有她纔用尿布。在一次炮擊中,她的消化係統受瞭重傷,她便永遠坐上瞭輪椅。然而,即便如此,人們仍不尊重她,隻要她稍有疏忽,她的發卡和絲帶便會不翼而飛。這個世界上奸詐欺騙之徒實在太多瞭。
“抓小偷!我的鞋子給偷走瞭。”寡婦叫瞭起來。
“彆嚷嚷,太太,鄰居們會聽見的。”照料她的女人說。她推著輪椅,讓她曬曬太陽。
然而,這癱女人仍在大叫大嚷,直叫得聲嘶力竭。即使這樣,她還有氣力用患關節炎的手指指瞭指那個正在悄悄解開褲襠對著女人們展示他那惡心的陰莖的色情狂。女人們都不予理會,隻有那位身著孝服的矮小婦人不無動情地望著那隻乾癟的無花果。她曾經愛上瞭它的主人,每天晚上都讓自己的房門敞開著,等待他的到來。
“婊子!”有錢的寡婦大叫一聲,接著又露齣瞭微笑,原來她突然想起瞭遙遠的過去。那時,她丈夫還活著,他為瞭能將她摟在懷裏,經常給她成盎司的黃金,她終於積攢瞭一口袋金幣,沉得沒有任何一個海員能扛得動。
“我的金幣在什麼地方?”
“您在說什麼,太太?”女護理員推著輪椅漫不經心地問。
“是你偷走瞭我的金幣!我要叫警察瞭。”
“彆討人厭瞭,太太。”護理員不動聲色地說。
一位半身不遂的病人被安置在一條長凳上, 他的雙腿裹著一條披肩, 半個臉麵的肌肉已不能活動瞭, 一隻癱瘓的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握著一隻空煙鬥。他靜靜地端坐著,外套的胳膊肘處貼著兩塊皮補丁,顯示齣英國紳士的風度。他一直在等待郵件,因此讓人把他放在對著大門的地方,以便能見到伊雷內進門,一眼就能看到她給他帶來瞭信件。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憂鬱的老人在曬著太陽,他從不與這位老人交談,因為他們是仇人,盡管連他們自己也已經忘掉瞭當初爭吵的原因。他們有時會忘記宿怨,嚮對方說上一句話,但往往得不到迴答,這倒不是因為對方的敵視,而是因為耳聾。
貝阿特麗絲·阿爾坎塔拉·德貝爾特蘭齣現在二樓陽颱上,那兒的九重葛尚未長齣綠葉,更沒有開花。她穿著一條豌豆色的羚羊皮褲和同樣顔色的法國緊身襯衫,眨著眼皮,擺弄著孔雀石戒指。她剛剛做瞭一套東方式體操,想放鬆一下神經,清醒一下頭腦。現在她抹好瞭胭脂和口紅,顯得輕鬆恬靜。她手裏端著一杯鮮果汁,那是用來幫助消化和滋潤皮膚的。她深深地吸瞭一口溫馨的空氣,計算著還差多少天便能去休假旅行。這個鼕天,天氣很不好,她那被陽光曬得黝黑的皮膚又變白瞭。她神情嚴肅地望瞭望腳下已被春色打扮得十分艷麗的花園, 但沒有覺察到投射到石牆上的明媚陽光,也沒有聞到潮濕的泥土散發的芳香。那些多年生的常春藤已經從嚴寒中復蘇,房屋的瓦片上,清晨的露珠在閃閃發光。在那幢房客居住的樓房裏,木質的天花嵌闆和門廳已掉瞭顔色,顯得冷落淒涼。貝阿特麗絲已決定將房子粉刷一下。她用目光掃視瞭一下屋裏的老人,看看他們是否都按照她的吩咐行事。除瞭那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沮喪的老人以外,其他老人都齣現在她的視綫之內。她又瞥瞭一眼那些女護理人員,看見她們的圍裙都洗燙得乾乾淨淨,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而且都穿著膠底鞋。她滿意地笑瞭,因為一切都很正常。常常會誘發瘟疫的雨季已經過去,沒有一位房客染上疾病。這樣一來,幾個月的房租收入是不成問題的瞭。即使是那位身體羸弱的病人也能活過這個夏天。
貝阿特麗絲在陽颱上看到她的女兒伊雷內走進“上帝慈善之傢”花園,她厭惡地看到女兒沒有走側門(從那兒可直接來到通嚮她們居住的二樓的樓梯)。這個側門是她特意讓人修的,因為她不願進齣傢門時經過這個養老院, 原因是見到這些龍鍾老人她會心裏難受。她寜願站在一旁瞧著他們。她的女兒與她相反,從不放過任何機會和那些老年人接近,這似乎已成瞭她的一種樂趣。她仿佛已找到瞭一種能與這些耳聾和喪失記憶力的老人交談的語言。此時,她正把又好吃又易消化的食物分發給那些裝著假牙的老人。貝阿特麗絲看著她靠近瞭那位偏癱老人,遞給他一封信,接著又幫他把信打開,因為老人隻用一隻好手是拆不開信的。她還在他身邊輕輕地說瞭些什麼,然後,姑娘走到另一位老年紳士身旁。雖然母親在陽颱上聽不見她說些什麼,但她猜得齣她是在對他談他兒子、兒媳和孫子的事,因為這是那位老人唯一感興趣的話題。伊雷內對每一位老人時而報以微笑,時而親熱地撫摸他們一下,走到每一位老人身邊,總要待上幾分鍾。這時陽颱上的貝阿特麗絲暗暗地想,她是永遠也不會理解這個同她沒有任何共同之處的古怪女兒的。突然,那位好色的老頭走到伊雷內身邊,雙手捂住她的乳房,使勁地往下按。他這樣做,與其說是齣於淫念,毋寜說是齣於好奇。伊雷內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足有好一會(對母親來說,這個時間簡直沒有盡頭),直到一位女護理員發現這一情況,趕緊跑來將老人拉開,但是伊雷內嚮她使瞭個眼色阻止瞭她。
“隨他去吧,他不會傷害我的。”伊雷內笑著說。
貝阿特麗絲咬著嘴唇離開瞭她的瞭望站,朝廚房走去。女傭羅莎正在那裏一邊聽著收音機裏播放的小說,一邊切著菜,準備做午飯。她長著一張圓圓的臉蛋,暗褐色的皮膚,又肥又粗的大腿,往外隆起的肚子,看不齣有多大年紀。她長得太胖瞭,以緻一條腿擱不到另一條腿上,想給自己的後背搔癢也辦不到。“你怎麼洗屁股呢,羅莎?”伊雷內小時候,看著這個每年都要增加一公斤的大肉團,總愛這麼問她。“看你在想些什麼,小寶貝!常言道,心寬體胖,越胖越好看嘛。”說起話來常愛用諺語的羅莎不動聲色地說。
“伊雷內真讓我擔心。” 女主人坐到一張闆凳上, 慢慢地吮吸著果汁。
羅莎沒有答話,但她關瞭收音機,讓女主人繼續說下去。太太嘆瞭口氣,說:“我要和我女兒好好談談瞭,我不知她在搞些什麼鬼名堂,也不知那些常與她廝混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她不去俱樂部打網球,結識一些與她身份相當的年輕人?她總是以自己的職業為藉口為所欲為,我總認為當記者不地道,是不三不四的人纔乾的職業。如果她的未婚夫知道這些事,肯定受不瞭,因為一個即將做軍官妻子的人,怎麼能乾這樣的事呢?我也不知跟她說過多少遍瞭!你們不要以為現在已不講究名聲瞭。不見得。眼下世道雖然不同瞭,但還沒變得可以不講究名聲瞭。再說,羅莎,現在軍人已和過去大不一樣瞭,他們的社會地位大大提高啦,我實在討厭伊雷內那古怪的脾氣,我很為她擔心。我的日子也不容易,這點你是再清楚不過的。打從歐塞比奧不辭而彆,銀行存款被凍結,傢裏的開支大得嚇人。為瞭維持眼下這種體體麵麵的生活,我不知費瞭多大的勁兒。可這兒的事難著呢,這些老傢夥簡直是個包袱,依我看,說到底從他們身上不僅不能增加收入,反而會帶來更多的開銷和煩惱,讓他們交納房租不知要費多大的勁兒,特彆是那個該死的寡婦,每月的房租總是遲交。這生意真不景氣。說到我女兒,我也沒有這個勁兒成天跟在她的後麵監督著她往臉上塗脂抹粉, 讓她穿得體麵一點,免得讓她眼下的樣子嚇跑瞭她的未婚夫。她已到瞭該自己照顧自己的年齡瞭,你說呢?你瞧我,如果不是我注意保養自己,還不知成瞭個什麼樣子呢。那就會像我的女友們一樣,滿臉皺紋,一身肥肉,皮膚粗得像樹皮。而我至今還保持著年輕時的身段,皮膚也相當光潔。自然,誰也不會說我整日無所事事,傢裏的事夠我操心的瞭,煩死人瞭。”
“太太,您是臉上高高興興,心裏鬱悶難忍。”
“你為什麼不找我女兒談談,羅莎?我看她更聽你的。”
羅莎把菜刀放在桌子上,瞧著她的女主人,沒有錶露齣同情。以往,她常常與她的女主人唱反調,特彆是談到伊雷內的事情。她不同意她對孩子的指責,但這次她卻承認母親是對的。她也很想見到伊雷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披著白紗,手捧著潔淨的鮮花,挽著古斯塔沃·莫蘭特的胳膊,在手舉軍刀的兩排士兵中間,走齣教堂的大門。但她僅從收音機和電視裏獲得的關於世俗的知識告訴她,人生在世,有著受不盡的苦難,要得到最後的幸福,需要經受許多次煎熬。
“太太,還是由她自己去吧。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伊雷內是不會長壽的, 這從她那漫不經心的眼神裏可以看得齣來。”
“哎呀,我的天,你鬍說些什麼呀!”
伊雷內穿著寬鬆的棉布裙子, 披散著頭發, 鏇風般地進瞭廚房。她吻瞭吻兩個女人的麵頰,打開冰箱,在裏麵搜尋著什麼。她母親差一點要教訓她一番,可突然發現她說什麼都沒有用,因為這位左邊乳房衣服上有一片手指印的少女此時離她是那麼遙遠, 簡直像是一顆遙遠的星星。
“羅莎,春天到瞭,勿忘我草很快就要開花瞭。”伊雷內神秘地擠瞭一下眼睛,羅莎很快理解瞭它的含義,因為她們倆都在想著那個從天窗上掉下來的新生兒。
“有什麼新的消息嗎?”貝阿特麗絲問。
“我要寫一篇報道,媽媽,我要去采訪一個女聖徒,據說她會創造奇跡。”
“什麼樣的奇跡?”
“她能摘除肉瘤,治愈失眠癥和打嗝,也能消除絕望,還能呼風喚雨。”她笑著說。
貝阿特麗絲嘆瞭口氣,她對女兒的幽默沒有錶現齣絲毫興趣。羅莎又在一邊切起瞭鬍蘿蔔,同時聽著收音機裏播齣的小說,嘴裏還在自言自語地說,隻要世上齣現瞭活聖徒,那些死聖徒就不會創造奇跡瞭。伊雷內離開廚房去換衣服,取錄音機,她在等弗朗西斯科·雷阿爾的到來。雷阿爾是她的同事,幫她攝影。
【序言/後記】
拉丁美洲文學在十九世紀拉丁美洲獲得獨立以後就齣現瞭輝煌。無論是浪漫主義小說與詩歌,還是自然主義小說,無論是現代主義詩歌,還是現實主義小說、地域主義小說或印第安主義小說,都展現齣其獨特的風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這些文學作品並不為世界文壇關注。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阿根廷作傢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作品開始被譯成英文和法文,在美國和歐洲齣版。他的作品引起瞭歐美文壇的高度重視。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西班牙文學代理人卡門·巴爾塞斯隆重推齣瞭加西亞·馬爾剋斯的《百年孤獨》、巴爾加斯·略薩的《城市與狗》、鬍裏奧·科塔薩爾的《跳房子》以及卡洛斯·富恩特斯的《阿爾特米奧·剋羅斯之死》。這幾部作品在西班牙巴塞羅那同時齣版,造成瞭“文學爆炸”的態勢,讓本已繁花似錦的拉美文學以它特有的魅力展現在世界各國讀者麵前, 為當時比較沉寂的世界文壇帶來瞭活力。
在我國,自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以來,一大批拉美文學作品被譯成中文齣版,受到中國讀者的歡迎。博爾赫斯神秘的交叉小徑中迷宮式的時間, 鬍安·魯爾福陰曹地府裏栩栩如生的農村眾生,加西亞·馬爾剋斯筆下神奇的飛毯和奇異的煉金術, 卡洛斯·奧內蒂令人恍惚的時空觀和復雜的心理描寫,巴爾加斯·略薩的“教堂”中前後跳躍的對話,卡洛斯·富恩特斯充滿瞭痛苦和歡樂的“最明淨的地區”,鬍安·多諾索那位自以為換上瞭鬼怪器官、神情頹喪的翁伯特, 阿萊霍·卡彭鐵爾的加勒比地區巴洛剋式的異彩紛呈的傳說,羅亞·巴斯托斯那超越時空、集善惡於一身的獨裁者,羅貝爾特·阿爾特的窮睏潦倒的七個瘋子, 鬍裏奧·科塔薩爾的結構奇特、有數種閱讀方法的“跳房子遊戲”……這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文學佳作將人們帶進瞭拉丁美洲這塊既古老又年輕的大陸, 領略那裏豐富多彩的人文景觀。
這些作品給中國讀者耳目一新的感覺, 極大地影響瞭中國眾多中青年作傢以及數以萬計的讀者。一批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崛起的拉美作傢也引起瞭中國讀者的極大興趣。智利女作傢伊莎貝爾·阿連德就是其中一位傑齣的代錶。她以魔幻與現實交相輝映的《幽靈之傢》、《愛情與陰影》和《夏娃·月亮》贏得瞭廣大中國讀者的青睞。她被人親切地稱為“穿裙子的加西亞·馬爾剋斯”。
伊莎貝爾·阿連德於一九四二年齣生在秘魯首都利馬。她的父親托馬斯·阿連德當時任智利駐秘魯的外交官, 是後來的智利民選總統薩爾瓦多·阿連德的堂弟。一九四五年她的父母離婚, 母親帶著三個年幼的孩子迴到智利聖地亞哥外祖父的傢中生活。
一九五三年她的母親與職業外交官拉濛·烏依多布洛結婚,她隨父母先後旅居玻利維亞和黎巴嫩。在玻利維亞時,她在一所美國人辦的私立學校上學;在貝魯特時,她則上瞭一所英國人辦的私立學校。一九五八年,因蘇伊士運河危機,她隨父母迴到智利,在祖國結束瞭她的中學學習生涯, 這時她認識瞭日後成為她丈夫的理工科大學生米蓋爾·弗利亞斯。
一九六二年,她與弗利亞斯結婚,次年生下瞭女兒保拉。一九六四至一九六五年,她與丈夫和女兒生活在比利時和瑞士。一九六六年她迴到智利,這一年,她的兒子尼科拉斯齣生。一九六七年,她開始從事文字工作,為《保拉》雜誌撰文,並成為該雜誌的編輯。與此同時,她還為幽默專欄撰稿。一九七四年,她為兒童刊物《曼帕托》寫稿,發錶瞭兩篇短篇小說。一九七〇年,薩爾瓦多·阿連德當選為智利曆史上第一位社會黨總統。伊莎貝爾的繼父被任命為智利駐阿根廷大使。她在智利聖地亞哥電視十三颱和七颱工作。一九七三年,她的劇作《大使》在聖地亞哥上演。
一九七三年九月十一日, 星期二, 皮諾切特將軍發動軍事政變,推翻瞭社會黨人薩爾瓦多·阿連德領導的民選政府,建立瞭長達十七年的軍事獨裁統治。在保衛總統府的戰鬥中,伊莎貝爾的堂伯父阿連德總統以身殉職。這次政變徹底改變瞭伊莎貝爾的生活,她不得不流亡國外。
一九七五年,伊莎貝爾與丈夫和兩個孩子流亡委內瑞拉,在加拉加斯生活瞭十三年。在那裏,她為《民族報》撰稿,並在一所中學擔任管理工作。一九八一年,她得知九十九歲的外祖父病危,於是開始給他寫信,這封信最後成瞭於一九八二年齣版的《幽靈之傢》。
一九八七年她與弗利亞斯離婚。一九八八年她與威利·格爾登結婚,定居美國的加利福尼亞聖拉法埃爾。一九九〇年智利恢復瞭民主。在闊彆瞭十五年後,伊莎貝爾迴到智利,從埃爾文總統手裏接受瞭加夫列拉·米斯特拉爾文學奬。
一九九三年十月二十二日由《幽靈之傢》改編的電影首映。一九九四年《保拉》齣版,《愛情與陰影》被搬上銀幕。
二〇〇一年九月十一日星期二, 即智利發生軍事政變二十八年後的這一天,紐約的最高建築雙塔樓被摧毀,“九一一”事件震驚瞭全世界,又一次改變瞭女作傢的生活。已經在美國定居十二年的伊莎貝爾開始對自己是美國人的身份錶示認同, 盡管她反對布什政府的對外政策。
伊莎貝爾創作的長篇小說《幽靈之傢》(一九八二)和《愛情與陰影》(一九八四)的麵世,被認為是拉美“文學爆炸”後繼續輝煌的一個標誌, 同時也證明瞭這位拉美女作傢已在世界文壇占有不可低估的一席之地。
《幽靈之傢》是一部氣度恢宏的全景式小說。作者以自己的外祖父母傢庭為原型,以犀利而不失幽默的筆觸,講述瞭拉美兩個傢族近一個世紀的興衰史, 從一個側麵展現瞭拉丁美洲的變幻風雲。
《無限計劃》(一九九一)的主人公喬治是個美國人。他的父親是位學自然科學的博士,為完成自己“永無止境的計劃”,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乘著卡車走遍瞭北美。喬治繼續父親的這個“無限計劃”,經曆瞭貧睏、性的革命、越南戰爭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政治的激進主義。
《保拉》(一九九四)是一部文字清新、感情真摯、情趣盎然的小說。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伊莎貝爾的女兒保拉患瞭重病,不久便不省人事,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裏都處於昏迷狀態。作者為瞭喚醒女兒的意識,決定嚮她敘述自己傢庭富有情趣的往事。於是,她在馬德裏醫院的走廊裏、病床邊,在旅館內和在加利福尼亞的傢中,以自己對女兒全部的愛寫齣瞭這部小說。她把自己曾想對女兒說卻沒來得及說的話, 以動聽的話語娓娓道來。這本書一齣版便成為暢銷書,受到讀者的普遍歡迎。
《財富之女》(一九九九)講述的是一個智利姑娘在十八世紀末加利福尼亞淘金熱中經曆的傳奇故事。埃裏薩從智利的瓦爾帕拉伊索齣發去加利福尼亞尋找戀人霍阿金。在這塊充斥著單身男人和妓女的地方,埃裏薩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姑娘變成瞭一個非凡的女人。她得到瞭中國醫生陶赤恩的幫助,經曆瞭各種神奇與睏境。
《棕色肖像》(二〇〇〇)延續瞭上一部小說的故事,時間是十九世紀下半葉。埃裏薩和陶赤恩的外孫女阿烏羅拉齣生在有異國情調的舊金山,後迴到智利,生活在外祖母帕烏麗娜傢。她參加瞭維護婦女權利的鬥爭,並用自己的照相機追溯過去。這部小說再現瞭《財富之女》和《幽靈之傢》中的人物,它們可以說是這位女作傢的第一個三部麯。
《佐羅,一個傳奇的開始》(二〇〇一)的故事發生在十九世紀初的加利福尼亞南部,那時還是西班牙殖民統治時期。傳說中的佐羅是一位印第安的傳奇女子多依布爾尼婭和西班牙貴族阿萊漢德羅·德拉·維加所生的兒子迭戈·德拉·維加, 以後他變成瞭具有傳奇色彩的“佐羅”(西班牙語Zorro 意為“狐狸”)。這個形象集印第安的魔幻和西班牙的生活習慣於一身,作者賦予瞭“佐羅”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形象、切·格瓦拉的正義感、羅賓漢的行俠仗義和彼得·潘那顆永遠年輕的心。作者認為,當今世界需要非常多的佐羅,這位維護窮人、高舉理想主義火炬的英雄對喚醒民眾能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 愛情與陰影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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