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5
☆ ONE一個人氣作者、唯美係作傢張鞦寒繼《鉛華》後又一懷舊長篇巨獻,曆時三年精心打造,講述我們這個時代的陰謀與愛情。
☆ 一見傾心,扶持前行,愛成大業,這樣的愛固然值得歌頌,可永垂不朽的隻是很小一部分。那些狹路相逢,荒腔走闆,一敗塗地的愛即便真是反麵教材,首先也該被翔實記載。
☆十載悲歡如夢,撫掌驚呼相語,往事盡飛煙。“不對的愛情”有很多,作者寫不隻是兩位主人公的故事,更是生活中每一個你、每一個我的故事,荒誕卻真實,平凡而深刻。
☆本書語言與故事兼備,情感與纔思並舉,十分耐人尋味;封麵采用燙金工藝,兼具傳統與時尚兩種特質,能夠給每一位翻開它的人帶來一番新鮮的閱讀體驗。
年輕人陳寰在畢業期間結識瞭同校的校友周璽芝並很快確定瞭戀人的關係,畢業季的際遇讓他們的故事從一開始就充滿彆離之意。情場如戰場,十年兩茫茫,其間的勾心鬥角步步為營迴過頭去看看,不過一場雲煙。至於是否愛過,彼此心中明瞭,也就不足為外人道。待到十年後重逢,大傢笑泯恩仇,卻都感慨歲月難迴,虛擲瞭好時光。
張鞦寒
男,青年作傢、插畫師、裝幀設計師,江蘇省作傢協會會員。其作品風格典麗,富有古典美感,多見於《南風》、《意林》、《青年文摘》等期刊。曾著有長篇小說《鉛華》、《白晝曇花》,隨筆集《告彆的話,由風轉達》,短篇小說集《寂寞的女子都是舊相識》等。
第一章 塵泥滲漉
第二章 似水過石
第三章 春露華濃
第四章 鶴影流沙
第五章 月輪移去
第六章 昨日歡顔
第七章 嚮隅承恩
第八章 煙花當頭
第九章 海上舟痕
第十章 忽如遠客
大頭貼上的女孩子叫周璽芝。寫在紙上,很漂亮,也很大方,還帶著一點從容不迫的古意。念齣聲也是美好的,平平仄仄,仿佛在推敲著宋人的詞牌。
陳寰也沒有拖她的後腿。個頭,貌相,纔華,各樣也都是配套等稱的。
女的也好,男的也好,學校這個地點也好。人和地利占盡,唯獨時間不好,是畢業的那年夏天。好像冥冥之中,相識就意味著告彆。
當時,物流的車停在宿捨樓前的廣場上,車頭的大喇叭裏發齣的也是蘇城口音:“還有沒得發貨的啊,還有沒得發貨的啊,抓緊時間,抓緊時間。”
陳寰看鍾濤還在糾結,勸道:“扔硬幣吧。正麵留下,反麵迴傢。”
鍾濤照做,最後是正麵,便又磨嘰上瞭:“三局兩勝好瞭。”
陳寰笑瞭笑,說:“迴傢吧。”
他很清楚鍾濤的性格,大四最後一年的最後一個月都不願意齣去實習,每天盼著傢裏頭匯錢,收到錢如數奉獻給後街的網吧。他要是不想迴傢,就不會提前把包裹整理得那麼俏正。
陳寰說:“我下去買飯,幫你寄瞭吧。”
鍾濤有不捨之意,陳寰說:“少跟我煽情啦,猴頭和老陶馬上迴來,你哭給他們看吧。”
烈日當頭,陳寰問物流師傅怎麼不選個蔭涼的地方停車,非要在廣場中心蒸桑拿。“這塊地方你們四麵宿捨樓都能看到啊。”師傅又說,“小年輕,你馬上齣瞭校門就曉得錢難苦咯。”
陳寰剛要走,卻聽什麼東西開裂的聲音——是個女孩子裝被褥的包裹撐炸瞭綫。
“你這個袋子容量有限哎,我的乖乖,裝上三床被子啊,怪不到的。”師傅說,“你搞兩個袋子紮在一起沒得事啊,我算你一個首重好唻。”
陳寰說:“軍訓的時候學校不是發過一種專門裝被子的迷彩滑雪布袋子嗎?”
她說找不著瞭。
陳寰說:“那你在這等等吧,我拿我的給你。”
陳寰走後,師傅問她:“你們是同學啊?”她說不認識,第一次見。
“那你不要搭他腔哎。”
“啊?”
“哎呦,你們還學生呢!老師沒教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笑笑,用手扇風,說:“我看他不像。”
陳寰迴來瞭,幫她理好瞭堆上車。
她問他吃飯瞭沒有。陳寰笑著說:“你迴傢的人還怕欠我人情嗎?”
她問:“你留蘇城啊?”
陳寰點點頭。
“男生,留下蠻好的。”她堅持請他到食堂吃個飯,“飯卡裏還有幾十塊錢餘額,趕緊用掉算瞭。你卡裏留點錢無所謂的,以後路過學校可以進來吃個便飯,外麵的飯比學校貴多唻。”
他們在小食堂點瞭幾個菜。等菜的過程中,她自我介紹瞭一下。
陳寰問:“什麼喜?喜歡的喜嗎?”
“玉璽的璽。”
陳寰先是朦朦朧朧點點頭,後來憋不住撲哧一聲笑瞭,說:“玉璽的璽怎麼寫來著?現在真是提筆忘字。”
周璽芝也笑他,說你真是文學院的嗎,太可怕瞭。
她說“爾”,就是“你”去掉單人旁的那個“爾”,下麵加一個玉石的“玉”。
“哦哦,你的寶玉。”陳寰這樣解釋。
菜來瞭。水芹炒香乾,魚香肉絲,麻婆豆腐,外加一個排骨湯。周璽芝問服務員:“海帶呢?我讓排骨湯加海帶的。”服務員說後廚可能忙忘記瞭。周璽芝說:“那你端迴去,讓他們加瞭海帶再送過來。”陳寰說算瞭吧。周璽芝不聽勸:“他們就是看你是畢業生,處處打馬虎眼。好在我也是這個態度,反正要畢業的人瞭,也不怕得罪誰。”
陳寰問:“怎麼都要迴老傢呢。你老傢是哪裏的?”
“河嬰,聽說過嗎?”
“怎麼沒聽說過,我有個姑姑,傢就在河嬰。”
“女生跟男生還是有所不同吧。女生嘛,工作大差不差就行瞭,以後結婚生小孩,反正都是那麼一迴事,求的是個安穩日子。男生在外頭打拼打拼還是有必要的,不單單指賺錢哦,各方麵都會有好處的。”周璽芝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低頭夾菜,可又不夾走,筷子在盤子裏拈來拈去。就像她這個看起來有點矛盾的人一樣,有時銳利,有時柔軟,有時前衛激進,有時落伍退縮。但是這些矛盾又能陰錯陽差的達成和解,在她身上得以寄生。
吃完瞭飯,他們走到樓下,腳步都變得遲緩。
陳寰知道,他們的緣分就止於這頓飯瞭,他恐怕連個迴請的機會都沒有。他在想,是不是該要她的電話,但是“要電話”這件事嚮來是有著公認的深層含義的,尤其是初相識的陌生男女之間。他不清楚周璽芝心中所想,他不瞭解她,不排除她就是這種性格,彆人稍有恩典,趕緊想法還迴去,彼此不拖欠。吃飯是最省時省事的辦法。他要是張嘴要電話,她會錶示奇怪嗎——什麼?電話?或者,就是要到又如何,她是要迴傢的人瞭,她說她要迴傢結婚生小孩。她的未來規劃得有條不紊,他何必攪亂她的秩序。
結果就什麼都沒講,各自迴瞭宿捨。這個結尾真的顯得非常倉促,因而失去瞭美感,他們的這場際遇也就擔不起“邂逅”這樣華麗的詞。
三天之後,陳寰不再為這個潦草的收梢感到悵惘。世上真正完美的人生初見又有多少呢,即使初見完美又能如何,還不如把好感省著點花,用來打點日後的歲月,能處處都保有一些驚喜。
自序 錦灰堆
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真的沒有做另一種人的能力嗎?
打牌抽煙喝酒,應該學一學就會的。耽溺於體育頻道的有形競技與時政方麵的無形競技,似乎也不是難事。或者,娛樂的同時兼顧生財,比如那些時時刻刻都聚精會神留心著風吹草動的人們,一邊手捧iPad刷著股票基金期貨貴金屬行情,一邊問候著空氣與塵埃的母親。
可是,就是不會啊,隻是低頭寫細小的字,像個一輩子都和針腳打交道的縫紉工。
外人更願意把時間花在名利場的交際上,或者尋歡於溫柔鄉。他們從心底嫌棄這個行當的窮酸無聊,同時還逼真地自嘆弗如,說:“真是耐得住寂寞啊。”
寂寞不需要忍耐,不需要捱。倘若話不說這麼滿,那就是——偶爾纔要忍耐,纔要捱。寂寞是伴侶,長期的磨閤使雙方具有不俗的默契度,偶然的錯位纔會齣現“忍耐”和“捱”的局麵。錯位的幅度決定著或大或小的後果,這與尋常人傢的飲食男女發生口角陷入冷戰甚至大打齣手彆無二緻。但多數時候,寂寞眷顧著寫字的人,寫字的人也迷戀著寂寞,就像男女常態的相愛。
以愛為喻實在是庸俗,好似古往今來寫愛的文藝作品也在各自的時代裏泛濫成災。樂府情詩花間詞,能誦能唱;傳奇話本雜劇,能讀能演;到瞭民國時期,郎情妾意的題材除瞭匯成風生水起的鴛鴦蝴蝶以外,更是在銀幕上大行其道。
歸根結底,愛是人類最樸素的理想。不得愛者,盼它光臨。已得愛者,願它常駐。
帶著山高水長的期望,那些源遠流長的故事都被冠以青梅竹馬、破鏡重圓、鳳凰於飛、琴瑟和諧的麵目,而對現實的瘡痍有本能的抵觸。像是不滿《鶯鶯傳》的遺恨哀傷,遂二次創作成花好月圓的《西廂記》。
上一部長篇小說《鉛華》寫成,已是七年前的事瞭。這一部動筆在三年前。動筆之初,我沒有想到會用這麼長的時間。這期間,它曾被空置很久——自我感覺需要迴想寫這本書的初衷,讓它在逼近結局的過程中凸顯,再逐漸消弭。
慢慢地,就想起來瞭。我最早是想寫一場“不對”的愛情。說“錯誤的愛情”太籠統武斷,它不是錯,隻是不那麼對。對的愛情太多瞭,不對的愛情也多,隻是看起來不值得描摹,仿佛一張曝光報廢的膠片,不值得動用暗房衝洗。
一見傾心,扶持前行,愛成大業,這樣的愛固然值得歌頌,可永垂不朽的隻是很小一部分。那些狹路相逢,荒腔走闆,一敗塗地的愛即便真是反麵教材,首先也該被詳實記載。
這個故事說的就是後麵這一種。看起來的確是不夠美好,卻禁不住這樣的故事總是如風一樣在城市裏來迴縈繞。
絲絲縷縷的想法,已藉助每一個角色之口作瞭錶達,再過分贅言就很無趣瞭。其實許多事也都是說不清楚的,模棱兩可的,於是這一方戲颱上,生旦淨醜,各自吟唱,水袖交錯,旌旗堆疊,一片亂舞紛呈。
華美的並非濃墨重彩,而是這一段最好的時光。似水流年,錦衣霓裳,付之一炬。迴頭看去,依稀還有愁慘的火痕。人生自然還長,步入新的階段,祈求涅槃。隻是遺民都喜愛在月下踱步並尋找,執著地幻想著暝暝的風煙消散後,依稀還能隔空看見他們曾經的王朝。
張鞦寒
2017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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