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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前言/序言

　　“嗯，首先，我们是孤立体，你我都是。”

　　我停止了苍白的说教和争论，陡然安静下来，心里生出一丝悲哀；悲哀是因为，我知道他说出口的，也将是我的选择。 人们都是一样的，贪恋现世的繁华与美好，谁愿意重复梵高的人生？那被断然拒绝的爱情，那被饥饿缠绕的身体，那活着一幅画卖不出的挫折，那依赖别人生存的悲凉，那被恶意评论打击的神经，那趋近崩溃的癫狂……尽管他的名字将会照耀人类的艺术史，尽管他的色彩给过无数陌生的灵魂带来力量，尽管他的作品价值连城……尽管如此，依照现世的标准，他在有生之年，却活的一败涂地。 然而，在我内心深处，总是有一股强烈的质疑在跳跃：也许，不是梵高败了，而是我们败了？败在对成功，财富，强权的信仰上，败在短视功利的结果论面前，被光鲜亮丽的包装弄晕了，被及时行乐的原则弄晕了？

　　“老实说，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认为盖娅星系的时代很快会来临。你选择了这个方向，而我越来越相信这是正确的抉择。”

　　“这个嘛，在索拉利，我们看到孤立体——或者你喜欢说的个体——会变成什么样子。索拉利人几乎无法跟自己同胞分享一个世界，它们认为绝对孤独地生活是完全的自由。它们甚至和自己的子嗣没有任何亲情，在人口过多时就会杀掉它们。它们在身边布满机器人奴隶，自己替这些机器人供应电力，所以它们死了之后，整个庞大的属地也形同死亡。这是值得赞美的吗，葛兰？你能将它跟盖娅的高贵、亲切、互相关怀相提并论吗？宝绮思并没和我讨论过这点，这是我自己的感受。”

　　“你认为自己可能找不到吗？”

　　“这只是语意学上的争论，老弟，随便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我们都包裹在各自的皮囊中，被各自的思想笼罩，我们最先想到的是自己，最着视的也是自己。自卫是我们的第一自然法则，即使那样会伤害到其他生命。”

　　裴洛拉特再度犹豫起来。“我还知道，你一定厌烦了跟宝绮思争论不休。”

　　“事实上，我想我们不会再有太多争论，詹诺夫，她和我真的越来越融洽。前几天，我们甚至做过一次理性的讨论——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冷嘲热讽——讨论她为何迟迟不令那些守护机器人停摆。毕竟，她三番两次拯救我们的性命，我总不能吝于对她伸出友谊之手，对不对？”

　　也许，是我们内心的那套体制——那套顺应社会潮流和大众标准的体制，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