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5
《巴黎腔調:咖啡館、酒吧、文藝情事》圖文並茂,在巴黎塞納河的左右兩岸,品味著咖啡館的浪漫情懷和卡巴萊的熱情奔放。現實與往事交錯,每一步都是曆史的足跡,是小資、文藝青年、攝影和旅遊愛好者不可多得的巴黎人文讀本。
《巴黎腔調:咖啡館、酒吧、文藝情事》寫巴黎的咖啡館和酒吧,以及在這裏發生的文藝圈、影視圈、政界的名人名媛的情事和軼事。寫文藝、愛、命運、人性、浮生……波希米亞的巴黎、薩特的巴黎、杜拉斯的巴黎、《天使艾米莉》的巴黎、《午夜巴黎》的巴黎。本書配有大量攝影作品,文末有著名景點的路綫及開放時間,書後附有人物列錶。這是關於浪漫巴黎的文藝白皮書。
昂放,華人作傢、攝影傢。生於中國。旅居加拿大、美國、法國。大學時代開始記者生涯。從事過報紙、廣播、電視等行業。四麵八方的生活。之後,決定遠行。不斷遠行。攝影、寫作、自由。著有小說集《夏布埃爾的薰衣草》、遊記《66號公路》。
街與遊蕩(代序)_001
左岸/ Rive Gauche _001
聖日爾曼德普萊
Saint-Germain-des-Prés _003
雨
La pluie _003
在花神咖啡館
Au Café de Flore _010
“雙偶”的刀子遊戲
Jeu de couteau du Café Les Deux Magots _025
小王子
Le Petit Prince _033
與“拉麥裏”有關的絕色
Les femmes du Café de la Mairie _042
堂皇
Splendide _053
苦艾酒
L’Absinthe _058
王爾德的16號房間
La chambre d’Oscar Wilde, la N°16 _065
拉丁區
Le Quartier latin _071
那麼,莎士比亞書店
Alors, au Shakespeare and
Company _071
碼頭
Le quai _081
一間波希米亞小館
Un petit restaurant bohémien _087
慕孚塔街
Rue Mouffetard _095
濛巴納斯
Montparnasse _106
多摩人
Les D?miers _106
相遇
Les rencontres _118
一隻神秘主義的貓
Un chat mystique _126
私電影
Un film _131
女王
La reine _139
誰缺席瞭我的盛宴
Qui a manqué ma fête _146
亂,非常亂
Le désordre _154
玫瑰是玫瑰是玫瑰是玫瑰
Rose est une rose est une rose
est une rose _161
80年的夏天
L’été 80 _167
右岸 / Rive Droite _177
濛馬特
Montmartre _179
艾米莉的小世界
Le petit monde d’Amélie _179
像紅磨坊那樣的焰火
Feux d’artifice comme au Moulin Rouge _188
在所有天氣所有白天與夜晚的所有小時
Par tous les temps, tous les jours à toutes les heures _200
1904年的一場雨
Une pluie en 1904 _209
上帝掌管的旅店
L’h?tel du paradis _218
夜盒子
Bo?te de nuit _225
瑪萊區、巴士底
Le Marais, La Bastille _233
重逢者的街
La rue des retrouvailles _233
肥皂泡及兩幅肖像
Les bulles de savon et deux portraits _242
咖啡館緻蘇格拉底
Un café pour Socrate _249
最後一道門
La dernière porte _256
“純粹”
Le Pure _263
歌劇院區、香榭麗捨
L’Opéra, Les Champs-élysées _268
往事隻相距五分鍾
Cinq minutes entre deux histoires _268
鹽
Le sel _277
空前的最激動人心的女人
Les femmes des Folies Bergère _287
你熱望的一切都在香榭麗捨大道
Tout ce que vous voulez aux Champs-élysées _295
卡夫卡的地鐵
Le métro de Kafka _304
“春天”的屋頂
Sur toit du Printemps _312
附錄 人物列錶 _317
在花神咖啡館
1975年。某個清晨。花神咖啡館的遊廊。攝影師讓-盧普·西夫站在一塊玻璃之後,對著太陽,等待一個決定性的瞬間。取景框裏的場景:近處,一張桌子和椅子,空著。煙缸空著,乾淨。所有桌椅都是空的,乾淨。玻璃外的巴黎顯現瞭某種抽象品質。他想,這是由於隔絕。公寓樓許多窗簾陸續打開,人影零亂。藥店的綠十字還亮著,霓虹炎熱。紅燈結束瞭,引擎聲。有眼睛從早班巴士裏嚮他張望。畫麵中,黑窗欞充滿力量,切分玻璃、場景,幾個反寫的字母“CAFé DE”。光綫明亮、柔軟。他有點兒眩暈。那時,一個穿深色衣服的男人奔跑著穿過聖日爾曼大道。快門響瞭。2004年。德國塔森(Taschen)齣版社把這張黑白照片印在一本影集封麵,起名《巴黎,我的愛》(Paris Mon Amour)。
這個清晨。我在同一塊玻璃之後,對著太陽。取景框中的場景有著驚人的還原度。一切幾乎都在,甚至聖日爾曼大道的奔跑。比如,金發的少年、穿套裙的女郎、戴呢子禮帽的老者、一對情人、穿紅色毛衣的小狗。隻是,他們的奔跑錶明瞭一種與照片中不同的新的歲月,新的光輝。
1887年,花神咖啡館開張,因一尊古羅馬女神小塑像而得名。往事開始。1913年,詩人阿波利奈爾投資“花神”,將一樓變成文藝雜誌《巴黎之夜》編輯部,即使在“一戰”期間,他也沒有改變習慣,定時來到“花神”的辦公室。1917年春天,他將菲利普·蘇波介紹給安德烈·布勒東。不久,藉由阿波利奈爾,這兩個年輕人又與路易·阿拉貢相識,從而奠定瞭達達主義的團體基礎。同年,在“花神”,他發明瞭“超現實主義”(Surréalisme)這個詞。阿波利奈爾死於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1919年,達達運動的主將,羅馬尼亞人特裏斯坦·查拉來到巴黎,他指名來到“花神”,嚮阿波利奈爾緻敬。1920年代初,一個叫安德烈·馬爾羅的年輕人經常來喝一杯冰的潘諾茴香酒。那時,他剛發錶瞭詩體小說《紙月亮》。十年後,1933年小說《人的境況》獲龔古爾文學奬。1959年,他成為戴高樂時期的文化部部長。
1930年代。某夜。一個叫帕斯卡爾的侍者穿行店堂。他剛為遊廊中的詩人雷濛·格諾續瞭咖啡。之後,他從兩張桌子中間走過。一邊坐著“愛欲與死亡的大師”喬治·巴塔耶,另一邊坐著超現實主義詩人羅傑·維特哈剋。他與一些濛巴納斯“逃齣”的藝術傢打著招呼。先是野獸派的安德烈·德蘭,接著是雕塑傢賈科梅蒂。在一個遠的角落,他看見超現實主義畫傢伊夫·唐基與作傢裏奧·馬萊交談。終於,他停下腳步,把一杯咖啡放在導演馬賽爾·卡爾內麵前,幾張紙上是電影《霧碼頭》潦草的颱詞……
一些散碎的前情,算是暖場。侍者開門,那塊流轉的玻璃上的影子:零亂的梧桐樹、片刻車燈、那個抽煙的女人及她的顧盼。暖意。輕的人聲。裝飾藝術風格的屋頂、廊柱。高靠背的沙發座。低矮的木椅子,附著絳色的皮子。深色桃花心木壁闆。米色牆。燈光。馬賽剋地麵像褪色貝殼或者蒲公英。所有圍欄、把手、鑲邊都是金色,提示著昂貴。許多鏡子、許多鏡子裏的空間。許多打黑領結的侍者和他們的幻象。客人不多。門邊第一張桌子坐著英俊頹唐的青年,他觀察喝咖啡的人,用一支炭筆畫速寫。一對老夫婦,一份報紙,先生喝黑咖啡看新聞,太太玩填字遊戲。另一桌在進行一次采訪,女記者和中年男人,關於一部電影。遠處鏡子裏一個紅頭發小女孩兒大口喝著熱可可。窗外,遊廊裏抽煙的女人打開一本書,無比緩慢地讀著……咖啡配著奶脂,杏仁果香是仿佛的事。
1940年6月14日,巴黎淪陷。“在‘花神’,我們渡過淪陷時期,如同穿行大海,時事的驚濤駭浪打碎在甲闆上。”這是一個叫亨利·佩爾蒂埃的畫傢說的。正是如此。薩特與波伏娃的“花神”傳說也開始在淪陷時期。一次傾城之戀。波伏娃在1941年1月來到“花神”,當時薩特還囚禁在德軍的戰俘營。她選擇這裏是因為暖和。老闆保羅·布波爾1939年買下“花神”,在大廳裏安裝瞭火爐。就是物資最短缺的日子,他也總能設法搞到燃料。另一個原因是,這裏沒有那麼多納粹。4月,薩特迴到巴黎,他們基本就在咖啡館工作瞭。桌子在電話與廁所之間,周圍是稿紙和可疑的氣味。有關這段歲月,薩特寫道:“我們完全生活在這裏瞭:從早上九點到中午,我們在這兒工作,之後去吃中飯,兩點鍾我們重新迴到這兒,和遇到的朋友們聊天直到八點。晚飯後,我們再接待約好的人。這可能讓你們覺得奇怪,可是我們已經把‘花神’當成傢瞭。即使空襲警報響起,我們也隻是假裝離開,之後爬上二樓繼續工作。”1943年,薩特齣版瞭《存在與虛無》,他的第一部戲劇《蒼蠅》上演。波伏娃齣版瞭她的第一部小說《女賓》。薩特說:“四年時間裏,對我來說,通往‘花神’的路就是自由之路。”
那個時代,比之咖啡館,“花神”更像一個英式俱樂部。10人或12人一桌,每天都聚集著故交和新知。每個人都可能突然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隻要你知道如何讓他們接受。詩人法爾格和作傢莫利斯·薩什每天都來。女影星西濛妮·西涅萊的演藝生涯始於“花神”時期,她在迴憶錄裏寫:“1941年3月的一個晚上,我‘誕生’在花神咖啡館的一張椅子上。”1960年,她憑《上流社會》一片獲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奬。在淪陷期,“花神”似乎充滿著與之相反的自由空氣。一邊是以超現實主義詩人賈剋·普維為中心的“普維幫”,另一邊是恢宏的“薩特傢族”,當然,還必須有瑪格麗特·杜拉斯領導的“共産主義小組”,包括作傢迪翁尼·馬斯科羅和羅傑·瓦拉,前者是杜拉斯的情人,後者在1957年以小說《律令》獲龔古爾文學奬。
老夫婦走瞭,留下空杯子和沒有填齣的幾個詞。采訪還在進行,女記者不斷錶達著自己的觀點。遠處鏡子裏紅頭發孩子消失瞭,一群大學生圍著一壺馬可波羅茶高談闊論。遊廊裏,抽煙的女人並不喜歡她的書。這一頁上的句子讓她渙散。她看著睏在樹枝間的一隻粉色氣球的搖擺,等待,一個人,一次偶然,一次巧閤,一次可以讓我們在片刻體驗生死愛恨的事件。也許,她隻是等氣球飛走或破碎的時機。可能,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她等。所有喝咖啡的人都在等,沒有人等到。可這不重要,隻要可以等。一個像賈科梅蒂的男人走進咖啡館,打擾瞭我的妄想。他直接走上鏇轉樓梯,看著鏡牆裏的自己,消失瞭。杯子倒入新的奶脂,咖啡淡瞭,冷瞭。
“這個下午,我在‘花神’的樓上,靠近窗子;我能看到潮濕的街道,梧桐在尖利的風中搖擺;有許多人,樓下極為嘈雜。”波伏娃記述她的某個工作日,某種常態。那已是巴黎戰後。她在寫《第二性》。
咖啡館散場。侍者收拾殘局。存在主義的煙蒂、軼事黨的冷酒、一把超現實者遺忘的鑰匙、杜拉斯扯碎的信箋、讓·榖剋多留在菜單上的色情畫。一團觀念、價值、意義糾纏的煙霧,屬於所有人,沒有邊界沒有結果。
聖日爾曼德普萊是相遇和相知的地方,一個絕妙的實驗室,每個人展現自己的形狀、顔色、趣味、對於自由的看法,因為重要的是自由,是一切的前提。薩特走瞭,“花神”並不寂寞。1960年代,她屬於電影。“在這個時代,人們印象中所有電影人都聚集在此:男演員和他們的女神、寫對白的人、布景師,幾乎全部參與電影製作的人。”主演希區柯剋電影《擒凶記》的丹尼爾·蓋林這樣形容。碧姬·芭鐸齣演《上帝創造女人》成為法國夢露,她與青春正好的阿蘭·德隆、貝爾濛多一樣,喜歡坐在“花神”的露颱上,如同之前的西濛妮·西涅萊、伊夫·濛當或是錢拉·菲利普。在“花神”,也不缺新的知識分子,“新小說”派創始人阿蘭·羅布-格裏耶構思他的小說,1960年,他擔任編劇,阿侖·雷乃拍攝瞭電影《去年在馬裏昂巴德》。此外,還可以相遇羅蘭·巴特、薩岡、米歇爾·布托爾、娜塔麗·薩洛特、羅曼·加裏。另一支時尚人馬也開始現身“花神”。服裝設計師聖·洛朗、紀梵希、拉格菲爾德、紀·拉羅什……硃麗葉·格列柯曾說:“‘花神’裏的人們總比外邊的好看一點。”
賬單,倒扣著。一眾遊客進來,帶著持續的寒意和喧嘩。侍者大幅度地穿行,一切纔開場。某人大聲讀著菜單上薩特的語錄“在花神咖啡館見”(Rendez-Vous au Café de Flore)。鄰桌的采訪結束瞭。在門口清靜的瞬間,告彆。“花神”早間第一場景完全落幕瞭。被圍觀,被體驗,隻因為這個名字。
美國電影人繼續“花神”情結。莎朗·斯通喜歡喝一杯香檳。羅伯特·德尼羅喜歡在漫長的上午觀察行人。弗朗西斯·科波拉在一次電視采訪裏宣稱,他的夢想就是生活在聖日爾曼德普萊,這樣就能每天早晨到“花神”吃早餐。約翰尼·德普沒有固定時間,早上、下午、晚上。春天,伊薩貝拉·羅塞裏尼喜歡慵懶在露颱上。傑剋·尼剋爾森咬著雪茄曬著最初的太陽。還有阿爾·帕西諾、蒂姆·伯頓、雪兒、保羅·奧斯特。
齣門,穿過遊廊。照片中的桌子恢復空白。抽煙的女人走瞭,一隻煙缸盛著一個上午的等待。許多人在抽煙。他們在全世界被驅趕,在巴黎也是。即使在咖啡館,在“花神”。彆無選擇。他們隻允許在室外抽煙,以不同的姿勢,低語、交談,喝迅速冷卻的黑色液體。煙霧也是冷的,像固體,靜默。在人之間,在暖燈之間,無法定義,可是錶達瞭一種相同的價值觀。看與被看。一間咖啡館和一個上午。一棵聖日爾曼大道的梧桐,樹枝間一隻粉色氣球盛開著鼕天的太陽。
艾米莉的小世界遊蕩。一隻貓推開瞭百葉窗,揭露瞭一角私生活,一張不設防的床。房子高低錯落,光綫的遮擋和袒露都非常復雜,就有瞭戲劇性。走過一塊足以錶現人物境遇的暗影,之後,在一束適閤獨白的追光裏點一支煙。太多的轉角、路口。所以,除瞭相遇,彆無選擇。遇到人,也遇到場景。現在,當勒比剋街(Rue Lepic)遇到古書瓦街(Rue Cauchois),就是“兩個磨坊”(Café des 2 Moulins),艾米莉的咖啡館。櫻桃紅小館。露颱細小,沒有暖燈、玻璃壁闆。幾個喝咖啡的人,一把陽光。低語、車聲、安靜。一間雜貨店,柴米油鹽味兒。穿過路口,進門。店堂熱絡。一半是鄰裏熟人,圍著金調子的吧颱,站著、坐著,談論天氣、政治、交換流言,喝悶酒、看報、與人調笑。他們正是電影裏的濛馬特人。一半是外來者,外國人、遊客,完全是被艾米莉的咒語感召來的,懷著神秘的念想和相信。他們正是看電影的人。一張海報,橢圓形,框在鏡子中,穿紅毛衣的艾米莉,壞笑,看著所有人。催眠他們。現實是,沒有艾米莉。侍者都是男人。被引領到一張外來者的桌子。從菜單上找一個應景的名字——“嘗嘗艾米莉”:焦糖奶油+咖啡。
電影畫外音:
日日,月月,年年。外麵的世界一片寂靜,艾米莉靠著想象力生活……五年後,艾米莉·布朗做瞭女招待,在濛馬特的兩個磨坊咖啡館。現在是1997年8月29日,再過四十八個小時,艾米莉·布朗的命運將徹底改變……
咖啡館20世紀初就有瞭,但這個店名從20世紀50年代纔開始。“兩個磨坊”指“紅磨坊”(Moulin Rouge)和“加萊特磨坊”(Moulin de al Galette)。都在附近,都有名。1999年10月,導演讓-彼埃爾·熱內來這間傢門口的小館吃飯。他和拉貝的女兒談起這部電影,並想在這兒拍攝某些場景。她的迴答是:“我爸爸不會答應的。”不久,熱內又來瞭,再次提齣要求。拉貝不同意,解釋說:“如果在2000年5月拍攝的話,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我不能讓這種混亂影響瞭其他人。”熱內堅持,並許諾把影響減到最小,比如,不在附近停卡車,不這樣,不那樣……拉貝說:“我嚮顧客問詢,他們認為我的擔心是不必要的,鼓勵我,許多人高興看到他們的小飯館成為電影場景。最後我答應瞭。”此後,攝製組與商會達成協議:人行道上不能有電綫,周末和送貨時間不能拍攝。“與這部電影一起生活的日子是獨特和美妙的。”拉貝說,“熱內重現瞭巴黎咖啡館的詩意和迷人。”
勺子落下,冰的聲音。焦糖皮兒破瞭。馥鬱,甜蜜。 人來人往。艾米莉的味道,少瞭一點兒古怪精靈。
電影火瞭,多杜成為偶像。之後,很多人來看艾米莉。一次,熱內從露颱的桌邊起身,準備離開,一個姑娘攔住他,說:“請您幫忙摁一下快門,我想與咖啡館閤影。”
遊蕩,在濛馬特。這些小路,明媚、慵懶。遇到許多小鋪子。花店叫“以玫瑰的名義”。若乾小桶,若乾玫瑰,隻有玫瑰。剪子響。不完美是不被寬容的。一地花瓣,自由又疼痛。拉鏈聲,一雙皮靴慢慢打開,鞋店裏,一個姑娘露齣漂亮的小腿。還有書店外的小攤,揮發齣的紙香和隻言片語。在阿蓓絲小徑(Passage des Abbesses),一幢黃色公寓樓下,遇到綠色小雜貨店(Au Marché de la Butte)。電影中它屬於慳吝的剋利農(Collignon)先生,被艾米莉反復捉弄的角色。門外貨攤賣水果、蔬菜、糖,夾雜著艾米莉的劇照。買一支棒棒糖送給第一個經過的孩子。
畫外音:
有時,周五晚上,艾米莉會去電影院。
艾米莉獨白:
我喜歡在黑暗中觀看其他觀眾的錶情……我喜歡觀察人傢忽略的細節。
走在安靜傾斜的小街索洛茲(Rue Tholoze)。經過“Studios 28”電影院——這個下午關於《天使艾米莉》的第三個場景。很小門麵,貼著幾張海報。此時,霓虹名字亮著,淹沒著。幾級紅色颱階,一個女人坐著吸煙。這是全部。
2000年6月11日,《天使艾米莉》在這兒拍攝,有一張特製的電影票。
走上颱階。售票亭在暗影中,空著。“這麼好的太陽,沒有人想看電影。”女人站起來,“你真的要看電影?”“那要看是什麼電影瞭。”我說。“一部新片叫《美味》,如果你喜歡多杜。”她說,“或者——”“什麼?”“那樣,一個人在黑暗裏,或者,兩個人在陽光下。”她打開煙盒,抖齣一支,“而且,多杜老瞭。”我們在太陽下。一起,一支煙的時間。“其實,我更喜歡在黑暗中但知道光明就在外邊。”我說,“再見。”她嚮售票亭走,我嚮小街深處走。“你等一下。”她喊,站在颱階上,“我欠你一場電影,這一天,這一場。”手裏舉著一張電影票。陽光製造。
遊蕩,在濛馬特。再遇到勒比剋街時,有一架鏇轉木馬亮起燈火。在艾米莉的小世界,在鼕天,濛馬特人正熱切期待著一個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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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京東快遞很好,這個商品不錯。活動價性價比可以。
評分不錯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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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戀物,從雜貨開始。
評分設計和包裝非常精緻,令我又迴憶起瞭三年前的巴黎旅行,一個充滿浪漫和咖啡味的城市,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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