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28
★雙男主對手戲,一個是美籍亞裔,以“連環殺手”為作案目標的連環殺手。他風格百變,一旦鎖定目標,常以雷霆之勢齣擊,腹黑狠辣,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另一個是沉穩秉公,嚴謹持重,誓將一切不法分子繩之以法,堪稱“憲法擬人版”的FBI探員。當身手敏捷的“美國憲法”,遭遇身份多變的僞君子。執法者與復仇 者,本應一心擊敗對方,卻被迫數度聯手,意外組成金牌搭檔。
★殺青奉行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是群眾眼中的“黑暗執法者”,甚至是FBI私下戲稱的 “不拿政府薪水的編外人員”。而裏奧探員則堅信“世間所有犯罪都應該得到審判,然而可以執行這個審判權的,隻有國傢與憲法”。這樣兩個思維性格相反, 行事作風相背的人,卻因為所選擇的目標的一緻,不斷在案件偵破過程中産生碰撞——他們是對方寫進各自誓言的畢生對手,也是對方不能宣之於口的最佳搭檔。
★美劇色彩的懸疑小說,劇情緊湊,讓人有追劇的衝動,欲罷不能。就像看《貓鼠遊戲》《反恐24小時》和《反擊》。每一個案子,每一副新地圖,都調著讀者的胃口,讓人不追到結局,就沒法停手
他以欲望為陷阱,以鮮血為誘餌,以外貌為僞裝,獵殺在黑暗中捕食的狼。
作為一個把連環殺人犯當作下手目標的連環殺人犯,FBI對他不知是該愛還是該恨:
“至少有一點我們誰也辦不到:他乾警察該乾的活,卻沒領政府半分薪水,而且從不失手——我們能不能雇傭他?”
“得瞭吧,他這麼乾是齣於興趣,而非正義。他與其他變態沒什麼兩樣:殺人,並樂在其中。總有一天,我會將他逮捕歸案!”
他毫不在乎人們的爭論、媒體的評價。他以牙還牙、我行我素、任意妄為。
他為自己取瞭個代號:
殺青。
天下溪,真名遊舟揚,女,80後,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現從事教育業。十年間於晉江文學城連載多部網絡長篇小說,題材涉及玄幻、懸疑、科幻等。同時在《最推理》、《看小說》、《小說繪》等雜誌上刊登懸疑推理、玄幻奇幻類中短篇小說。
楔子 夜魔
Part 1 薔薇刑
Part 2 宛若深藍
Part 3 天使的房間
Part 4 月神雙島(上)
Ep 1 都是夜行人
洛意瞥瞭一眼車載收音機的藍光屏幕,現在是深夜12點45分。
州際公路在遠光燈的照射下,沉寂而無盡地嚮前延伸,兩旁是黑黝黝的荒野,偶爾飄過一兩團樹叢的影子。如果不是路麵的白綫從眼角嚮後飛掠,他幾乎有種車子正靜止不動的錯覺。
太安靜瞭,安靜得令人不太舒服。他伸手轉瞭一下收音機的按鈕——沒有任何聲響,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壞掉的。
就在他打算自力更生哼首歌的時候,擋風玻璃前方忽然齣現瞭一個人影。
猛踩下的刹車片尖銳地嘶叫起來,洛意的身體在駕駛座上用力彈跳瞭一下。方嚮盤打得太急,離心力讓他感覺像要天翻地覆,但好在車子最終還是停穩瞭。
那個差點釀成一場災難的傢夥在車燈中看得分明,是個人高馬大的黑兄弟,穿著帶兜帽的長袖T恤,上麵印著亂七八糟的圖案,乍一看像抽象派油畫,仔細瞧纔發現是一群缺胳膊少腿的骷髏。但洛意覺得跟他下身那條金屬鏈飾搭配得慘不忍睹的牛仔褲比,T恤還算是比較正常的瞭。
那人兩三步蹦過來,彎腰把臉貼在車窗外,麯起指節敲瞭敲。
洛意謹慎地把玻璃搖下一隻手掌的寬度,驚魂未定地指責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想自殺的話,麻煩換一輛撞,我的車大修過三次,再來一次就要直接進廢車場瞭!”
那人在兜帽的陰影下咧齣一口明晃晃的牙:“我要不站在路中央,你的大眾準呼啦一下過去,就跟前麵幾輛車一樣。”
那是因為你站在沒有燈光的夜路旁,就像一顆掉進可樂瓶的黑巧剋力豆。洛意在肚子裏吐槽,但良好的修養還是令他和顔悅色地問瞭句:“需要幫助嗎?”
“當然,全世界還有比我更需要幫助的人嗎——我被一夥喝得爛醉的混蛋踹下車,他們酒精中毒的大腦認為這隻是個玩笑,見鬼,他們把我的車開走瞭!明天我大概得去某個池塘或是兩棵樹中間找它!我上一輛車就是這麼報廢掉的!這群婊子養的……”
洛意皺瞭皺眉,希望車窗能添加個粗口屏蔽功能。顯然,跟他的混蛋朋友們比,這個罵罵咧咧地問候彆人女性親屬的傢夥也高尚不到哪裏去。
他很想踩下油門一走瞭之,不幸的是這個意圖尚未實施就被察覺瞭。
“嗨嗨,夥計,彆這樣!這鬼地方一個小時纔過去兩輛車,我可不想在荒郊野外走上一整晚……搭我一段路怎麼樣?隻要看到加油站或是汽車旅館什麼的我就下車。”那人懇求道。
洛意透過車窗,看見他魁梧的個頭與棉質T恤下隆起的肌肉綫條,猶豫瞭一下,最後還是打開瞭車鎖。
“感謝撒旦!”那人拉開車門,一躍而上,躥到副駕駛座上,右手伸過來,“奎恩。”
洛意伸手,跟他滿手骷髏、毒蛇形狀的戒指輕碰瞭一下,“李。”
“中國人?韓國人?”奎恩側過頭打量他:二十三四歲,或者上下浮動一點,五官端正挺秀,黑發剪得很利落,穿著中規中矩的休閑裝,看上去乾淨柔軟得像個剛齣校門的學生。
“華裔。”洛意點頭淺笑瞭一下,帶著一絲東方民族特有的溫和與含蓄。
爸爸媽媽的乖寶貝,遵紀守法好公民!奎恩嘲諷地齜瞭齜牙。
車子重新發動,時速漸漸提升到80英裏,超過瞭州際公路的最高限速。
他巴不得快點飆到一處有人的地方,然後把我趕下去。奎恩玩味而得意地想,他緊張瞭,因為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嘿,他怕我!
心底湧起一股陰沉的興奮,奎恩在短暫的沉默後開口:“一個人開夜車,很無聊吧?”
“沒辦法,工作第一嘛。”洛意迴答。
“像你這麼想的人可不多,最近這條路上的車輛是越來越少瞭,因為齣瞭那碼子事——”奎恩做瞭個割喉的誇張動作,朝他吐齣舌頭,“哢!你知道這事兒嗎?”
洛意咬瞭一下嘴唇,看起來有點不安,“媒體上有報道,”他像怕驚動什麼似的小聲說,“他們管他叫‘夜路殺手’。”
“‘夜路殺手’,這外號太矬瞭,我和朋友們都叫他‘夜魔’。那可是個酷斃瞭的傢夥!僞裝成需要幫助的行人,在深夜的公路邊攔車,然後第二天,人們就會發現一個好心的倒黴蛋被倒吊在公路旁邊的樹上,手腕割齣兩道口子,肚子被開瞭膛……”奎恩的聲音越發低沉,身體傾斜過來,似乎想要更好地觀察旁邊年輕男人的反應——他直視著前方的道路,臉上沒有明顯的錶情波動,但吞瞭口唾沫,喉結上下滑動瞭一下,這是緊張、焦慮或恐懼的錶現。
奎恩滿意地笑瞭,繼續這個感興趣的話題:“已經有四個人被獻祭瞭,而警察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沒摸到——他是個神齣鬼沒的天纔!”
“獻祭……什麼意思?”洛意有些勉強地問,同時眼角瞟瞭一下身邊的黑大個:他的T恤下都是一塊塊隆起的肌肉,胳膊幾乎有自己兩倍粗,脖子上有條紋身,一大半隱入衣領,露齣的部分看上去像是某種邪惡生物。
奎恩看得齣來,他的臨時旅伴並不怎麼喜歡這個話題,但還是搭瞭腔,或許是一貫的禮貌使然,又或許是為氛圍與心理壓力所迫。
後者使他更加興緻盎然地解釋起來:“他把人的腳踝捆住,倒吊在樹枝上,然後放血、掏下水,就像處理羔羊一樣,最後在屍體正下方的地麵畫倒五芒星,中間寫上受害者的名字——這是黑彌撒中一個嚮惡魔獻祭的儀式。”
洛意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卻又忍不住反駁:“報紙上可沒得寫這麼詳細,這聽起來像本拙劣的宗教小說裏的內容。”
奎恩笑瞭起來:“噢,報紙當然沒登細節,他們又不是當事人。”
洛意猛地踩下刹車,輪胎在水泥地麵上發齣垂死般的呻吟。奎恩沒有係安全帶,他的腦袋撞到瞭前方車頂,嗷地叫瞭一聲:“見鬼!你乾什麼?!”
“前麵有輛車齣瞭故障,”洛意轉頭說,“你沒看見那對招手的男女嗎?”
拋錨在路邊的是一輛黑色的新款沃爾沃,駕駛者是個三十多歲的金發男人,一身看上去價值不匪的深灰色西裝,手裏拎個公文包,像商業大廈高層裏那些優雅自信、風度翩翩的白領精英。
“我叫奧爾登。”他朝下車的洛意感激地伸齣手,接著介紹身邊的年輕女孩,“這是傑西卡,我們在三個小時前認識的。她本來想搭我的車去拉馬爾鎮,結果被一同耽擱在這裏瞭。”
“什麼問題,”洛意比劃瞭一下他的車,“能修好嗎?”
奧爾登搖頭,“我懷疑油錶齣瞭問題,一路上它總顯示有足夠的油量,害我錯過瞭兩個加油站。”
“離下個加油站還有呃……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或許我可以試著把它拖過去?”
顯然奧爾登並不願把新買的車丟在路邊等天亮再來處理,他接受瞭這個建議,並且非常紳士地詢問女伴的意見。
傑西卡咬著口香糖聳瞭聳肩:“我無所謂,反正搭誰的車都一樣。”她是個長相俏麗的女孩,披著一頭誘人的棕色捲發,皮膚有些乾燥,眼圈下泛著粉底遮掩不住的青黑色陰影,仿佛總是處於睡眠不足的頹憊中。
洛意從後備廂裏找瞭條鋼絲拖車帶繩,把兩輛車扣好,重新上路。
後座上多瞭兩個人,原先那種孤零零的感覺淡去瞭,至少奎恩不再繼續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話題,洛意慢悠悠地開著車,心情也好轉瞭不少。
一路上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無關緊要的東西,女孩在後座上不停揉眼睛打嗬欠,歪歪扭扭地靠在旁邊的男士身上。
洛意注意到奧爾登往車門方嚮挪瞭挪。他似乎有點排斥與那女孩的身體接觸,盡管她的胸部豐滿圓潤得像一對水蜜桃。
半睡半醒的女孩似乎對他的避讓不滿意,又挨過去一點兒,幾乎趴到瞭他的大腿上。
洛意看到瞭奧爾登的錶情:尷尬、無奈,以及隱隱的一絲生理性厭惡。
他忍不住想笑,卻在後視鏡裏驀然撞上瞭對方的視綫,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沒有陰翳的晴空。
洛意迅速移開目光,不論是齣於良好的禮貌還是內斂的性格,他都不想去探究彆人的個人隱私。
四十分鍾後,他們到達瞭一個很小的加油站。
穿工作服的小夥子從睡夢中被叫醒,臉色不太好看地過來幫他們把油箱灌滿,一邊嘀咕著:“你們打算開通宵嗎?”
“當然不,我纍得要死,倒下就能睡著。”洛意揉著酸痛的肩膀,“這兒有汽車旅館嗎?我想歇幾個小時。”
小夥子收瞭錢,無精打采地一指前方不遠處,“就在路對麵,有傢彩虹旅館。”說著甩下他們迴房間去瞭。
洛意轉身問:“你們呢?”
“我不走夜路。”奎恩搶先說。
奧爾登猶豫瞭一下,迴頭看瞭看自己加滿油的車,傑西卡已經挪到沃爾沃的後車座上,順理成章地呼呼大睡起來。他輕嘆口氣,“算瞭,我也去,天亮再齣發。總要把這姑娘安頓一下。”
於是彩虹旅館的大廳櫃颱前多瞭四個夜半來客,老闆娘穿著睡衣齣來辦理登記手續,嘴裏咕噥:“一夥兒的?兩個房間夠瞭吧,都是雙床位的。”
“不,要四間。”洛意說,“我們呃……不太熟,是剛遇上的。”
“就剩兩間瞭,其他的還沒翻修完!”老闆娘停下筆,睡意未消地瞪他。“這個女孩,”她用筆尖點瞭一下晃晃悠悠的傑西卡,狐疑地問:“該不會是被你們誘拐的吧?”
“哦不,當然不是!她隻是犯睏。”奧爾登忙不迭地扒開傑西卡掛在他身上的手臂,試圖把她搖醒。
“我覺得她像嗑瞭藥。”老闆娘冷淡地說。
傑西卡甩瞭幾下捲麯的長發,似乎有點清醒過來,煩躁地尖聲道:“我沒嗑藥!我隻是喝瞭點酒……一點點而已!哪條法律規定21歲以上的成年人不許喝酒?”她用塗瞭漆黑指甲油的縴細手掌在櫃颱上拍瞭一下,忽然咯咯地笑起來:“你這有酒賣嗎——”她嚮前探齣身子,刻意眨瞭眨顔色濃重的睫毛,“那種加瞭料的?”
奧爾登按著眉心低低地呻吟瞭一聲,伸手把腳步虛浮的姑娘拽迴來,“兩間就兩間吧,她一間,我們三個擠一擠。”
傑西卡挽住他的胳膊,幾乎把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唱:“我倆一間,他倆一間,喔喔,成雙成對,雙宿雙棲……”
洛意剛從旁邊的自動販售機裏買瞭罐果汁,噗的一口噴在地闆上,用力咳起來。
奧爾登異常尷尬地一把抓起櫃颱上的鑰匙,拉扯著邊笑邊唱的女孩直奔房間,“好瞭安靜點傑西卡,乖女孩,噓,安靜……閉嘴吧……我說閉嘴!”
奎恩望著他們的背影,做齣個非常遺憾的錶情:“我想跟她一間,她一定辣得要命,長得又正點……”
洛意裝作沒聽見,拿瞭鑰匙去開房門。
房間很小,勉強塞進兩張單人床、衣櫃、小圓桌與一張沙發椅,牆上貼著色澤暗淡的壁紙,但好在被褥還算整潔乾淨。
奎恩跟在後麵進瞭門,龐大的身軀令原本就窄小的空間越發緊迫,有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感。
洛意坐在靠外的那張床上,生理上已經疲倦得不行,恨不得把每根筋骨都拆開攤平在床單上,不省人事地睡上幾個小時。但房間裏的另一個存在卻叫他的神經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奎恩似乎熱衷於給彆人帶來不舒服感,對方越顯得焦慮,他的心情就越愉快。他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邊哼著詭異刺耳的麯調,一邊把自己脫得隻剩條內褲,露齣一身黝黑隆起的強健肌肉。
天,這傢夥從頭到腳都是紋身,簡直就像被塗鴉俱樂部糟蹋過的鐵塔。他是混黑道的嗎?洛意鬱悶地想,或許我該迴車裏去睡。
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門被輕敲瞭幾聲。他走過去擰開把手,看見奧爾登站在門外,朝他從容地笑瞭笑,“可以進來嗎。”
奎恩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把那妞丟在房間裏?你個傻逼、怪胎……靠,你是玻璃嗎?”他砰的一聲砸進床褥裏,氣呼呼地扯過被單,“媽的我真想宰瞭你!”
“彆理他,他隻是嫉妒。”洛意歪瞭下腦袋示意門口的男人進來,“床太小,你在沙發椅上湊閤一下吧。”
Ep 2 倒吊狼
不知是不是疲倦過瞭頭,洛意在單人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另一張床上,奎恩的呼嚕打得像十颱發動機在同時工作,洛意用力地翻瞭個身,痛苦地把頭縮進被子裏。
“……你也睡不著嗎?”
他聽見沙發椅上的奧爾登小聲問,把被子拉下來一點,迴答:“這黑哥們太吵瞭,你也是?”
對方無奈地抱怨:“除此之外,沙發椅又窄又硬,我還沒睡過這麼糟糕的床……”
“哦,白領精英人士,下次外齣記得自備帶按摩功能的水床。”洛意帶著點調侃說。
奧爾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睏難地轉瞭個身,不慎把奎恩先前搭在沙發背上的長褲給撩瞭下來,金屬鏈飾鏗裏哐啷作響。他懶得動,但想到大塊頭明早醒來,看見自己的褲子拖在汙漬遍布的地闆上的錶情,不情願地嘆口氣,起來去撿。
一個方方正正、硬邦邦的東西,從奎恩的外褲口袋裏掉齣來,啪的一聲落在地闆上。
“什麼掉瞭?”洛意問。
奧爾登在黑暗中摸瞭摸:“是個筆記本。我不是人身攻擊——你覺得這傢夥看起來,像個會拼寫雙音節以上單詞的人嗎?他在口袋裏揣個筆記本乾嘛。”
洛意沉默瞭幾秒鍾,忽然冒齣個不相乾的問題:“你說,這傢夥真睡著瞭嗎,打呼嚕不是僞裝?”
奧爾登愣瞭一下,笑起來,“僞裝?這想法可真古怪。”
洛意睜大眼睛,朝鄰床的方嚮望瞭一眼,昏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他輕手輕腳地下瞭床,湊近奧爾登耳邊,聲音微弱而嚴肅地說:“我懷疑他是個危險份子,比如說……那個‘夜路殺手’。”
奧爾登的身體輕顫瞭一下,失聲道:“什麼?”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獨自遊蕩在夜路上,說是被喝醉的朋友踹下車,可身上一點酒味也沒有;他一直跟我說凶殺案的細節,而那些從未齣現在媒體上;他非常關注彆人對這事的反應,得意於他們的不安與恐懼,就好像在炫耀戰績似的……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奧爾登下意識地望瞭一眼鄰近床位,那裏勾勒齣一團晦暗起伏的輪廓,混閤著粗重的鼻息聲,在寂靜的房間中仿佛被無限放大——如果洛意的猜測是對的,那他們這是在乾嘛,與狼共舞?跟殺人魔同室?噢,見鬼!
“這些都不能成為證據,或許他隻是個‘殺手狂熱粉絲’,或是喜歡臆想的神經病……”奧爾登不太確定這句話是在安慰洛意還是自己。
“那我們就來找證據。”洛意從小圓桌上摸瞭隻打火機。他不敢開燈,就在那一點微弱火焰的照明下,翻查起奎恩的隨身物品,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他把打火機塞進奧爾登手裏,開始一頁頁翻看那本筆記本。
筆記本是硬皮的,比巴掌大不瞭多少,裏麵用鋼筆和碳素鉛筆塗滿瞭潦草的字跡,以及亂七八糟的綫條,還有不少塗改過的痕跡。它的主人一定非常看重它,經常翻翻寫寫,以至於紙頁的邊緣都有點捲角。
“……她一邊跌跌撞撞地跑,一邊哭著喊救命,不斷迴頭看。她害怕極瞭,像隻被狼追趕的小羊羔,等著被綁上雙腳拖迴去。她尖叫的聲音讓人熱血沸騰……”奧爾登把頭湊過來,皺著眉念道,“如果是小說的話,文筆真差。這是什麼?”他指著文字下麵一塊歪歪斜斜的幾何圖案。
洛意仔細辨認瞭一下,“是個倒置的五芒星?”他的指尖沿著紙頁中間一顆顆水珠形狀的墨點往上移動,直到紙頁的最上端——因為先關注到文字,上角黑糊糊的塗鴉被他們忽視瞭——幾根轉摺生硬的綫條,大概是錶示樹枝,吊著一團長長的陰影……是屍體!那些墨點代錶從它身上滴下來的鮮血!
洛意手一抖,幾乎把這個血腥邪惡的展闆甩齣去!
奧爾登丟下打火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冷靜點……彆齣聲,我們悄悄齣去。”
洛意深深吸瞭口氣,“要報警嗎?”
“為瞭一本破筆記本?我們會被警察嘲笑的,這可不是什麼有力證據,雖然確實邪門。聽我說,先離開這裏,你拿好東西把車開到旅館門口,我去叫醒傑西卡,我們現在就走。”
“好吧,”洛意說,“我聽你的。”
奧爾登離開前把車鑰匙塞進他手裏:“動作快一點,小帥哥。”
他略顯輕佻的口吻,讓洛意起瞭一身雞皮疙瘩。其實在半路上他就注意到瞭,傑西卡對奧爾登頗有意思,可惜後者估計是取嚮有點問題,對她的熱情很是排斥。這會兒要不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想跟他一起行動。
倒騰瞭兩次,洛意把沃爾沃和大眾從旅館後麵的小停車場弄到路邊,看見奧爾登獨自一人從門口快步走齣。
“傑西卡呢?”
“一直敲門都沒有動靜,後來我繞到窗戶外麵看,窗簾開著,她根本就不在房間。我想她大概……去找地方喝幾杯瞭。”奧爾登聳聳肩,一絲被掩飾的錶情從他臉上閃過,洛意眼尖地解讀齣其中隱藏的細微情緒:一種無法認同的厭惡感。
“你沒有義務對一個癮君子負責。”洛意安慰地拍瞭拍他的胳膊,“既然這樣就彆管她瞭,我們走。”
“這算什麼,私奔嗎?”奧爾登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熱烈得猶如暗夜中乍然亮起的煙火。
洛意不動聲色地縮迴手,忍著汗毛盡竪的感覺,勉強迴答:“我覺得隻能算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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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還可以
評分很好看,特彆帶感,當懸疑小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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