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5
“沒有城市,我們能否存在?”
城市,人類文明的結晶,自誕生之日起便飽受爭議。城市的擁躉以華美的辭藻熱情謳歌其博大寬容、時尚新奇與激情碰撞,而厭棄者則將其置於自然的對立麵,不遺餘力地抨擊城市帶來的空間衝突、資源短缺與環境汙染。
本書作者選取瞭世界上具有特殊樣本意義的城市,從“一座城市”加泰土丘的誕生到古羅馬城的衰亡,從剋利夫蘭的興起到斯德哥爾摩的理想城市規劃,從馬德裏的定都再到戰後柏林的重建,進行瞭一次次引人入勝的探索,內容則涵蓋瞭從城防工事到下水道工程,從居民安置到市集擴張,從流行病防治到交通紓解等諸多方麵。這是一本關於城市的故事書——它們如何生長、興盛、衰亡並自我修復乃至涅槃,它們與周邊鄉村如何展開吸附效應和寄生關係,它們的鮮活如何依賴貿易網絡和外來移民。
約翰·裏德(John Reader),作傢、攝影記者,擁有倫敦大學學院(UCL)人類學係的榮譽研究學位,是皇傢人類學研究院和皇傢地理科學院的成員。作品包括《非洲:一個大陸的傳記》(Africa: A Biography of the Continent)、《大地上的人及消失的綫索:尋找起源的人類》(Man on Earth and Missing Links:The Hunt for Earliest Man)。
對我們居住或者未來居住的地方極好的曆史學上的描述。
——《旅行者》
《城市》是一本極其生動有趣的書!
——《時代》
作者書寫傳記的願望是如此之執著,他筆下的古代城市,少瞭史詩般的宏大場麵,卻多瞭許多瑣碎的傢長裏短,這種事件上的平易近人,某種意義上縮短瞭由時間所産生的距離感。
——張翼
前言 1
緻謝 1
插圖目錄及圖片版權 1
第1 章 第一印象 1
第2 章 如何開始的? 10
第3 章 在哪兒開始? 25
第4 章 共同的思路 32
第5 章 戰爭、希臘和羅馬 52
第6 章 巨人的偉業逐漸傾圮 69
第7 章 以上帝之名謀取利益 94
第8 章 君主之都和商人之城 110
第9 章 復雜的運轉係統 130
第10 章 城市齣現短缺 148
第11 章 數量的衝擊 164
第12 章 建在水上的城市 184
第13 章 轉嚮太陽 196
第14 章 永遠的難題 206
第15 章 君主的偉績 222
第16 章 追逐地平綫 239
第17 章 “城市在這裏,完善它” 254
第18 章 變通的政治 278
第19 章 前景與機會 288
第20 章 沉重的腳步 302
注釋 315
參考文獻 325
第1章
第一印象
城市是人類文明的典型産物,在這裏展現瞭人類所有的成就和失敗。公共建築、紀念碑、檔案館以及公共機構就是我們的試金石,通過它們的檢驗,人類的文化遺産得以代代相傳。我們塑造瞭城市,城市也塑造瞭我們。今天,地球上有將近一半的人口生活在城市,到2030 年,這部分人口很可能達到三分之二。
我齣生在倫敦,兒時有關城市的記憶,就是胖乎乎的阻礙飛機空襲的大氣球,飄浮在由屋頂和煙囪帽兒構成的天際綫上。半夜空襲來時,我們就急忙從房子裏撤退到花園下麵的掩蔽所。第二天早晨,街道上散落著小塊的榴霰彈片,如果你起得早,還能撿到熱的呢。在我成長的年代,城市正在重建,到處都是由梯子和腳手架包裹而成的迷人的格子,格子外還有上上下下、搖搖擺擺的吊桶和滑輪作裝飾。在炸彈坑裏生長著繁茂的醉魚草,盛開的花兒吸引瞭許多的蝴蝶,有紅將軍、小個兒的和巨型的龜甲、孔雀,以及更稀有的苧胥。我們用舊的細布簾做成的網兜來捕捉蝴蝶。一本通俗淺顯的名叫“如何做……”的書,教會我們如何把蝴蝶裝進塞瞭一半月桂樹碎葉的果醬罐裏,把它們麻醉,然後怎樣用大頭針釘住其胸部,並用細條紋紙墊著展開翅膀,這樣就可以很方便地收藏瞭。
我們常常在廢棄的花園裏摘樹上的果子吃(有的花園並沒有完全廢棄——偷果子,我們自己都這麼說),試著用忍鼕生火,火柴可是用不怎麼正當的手段得來的。我們從廚房偷拿土豆,剛烤到半熟就吃瞭。有幾次,我們壯著膽子摸進炸毀的房子裏,走下僅剩的幾步颱階,進入那黑暗恐怖的地下室。對於一個8 歲的孩子來說,戰後的倫敦就是一個冒險場,大人根本顧不過來。大人們曾經開玩笑地說,當倫敦都弄完瞭就是一個極好的地方,但是我一直也沒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覺得極有可能有那麼一天,所有的房子都修好瞭、蓋完瞭,然後就是:倫敦,弄完瞭。盡管沒有迴憶起和這件事有關的任何想法,但我現在猜想,那時的有關完成的城市的想象,或多或少都和我所瞭解的倫敦差不多,隻是稍稍整齊瞭一些。
那時,除瞭燒柴油的公共汽車,還有無軌電車、有軌電車,我們經常不買票,偷偷摸摸地蹭車。自行車則是提供瞭一個完全免費的,而且是更自由的方式,讓我們在城市裏四處遊蕩。我們就是喜歡探險,但也很快學會瞭如何避免使自行車輪陷進交叉處的電車軌道裏,而且摔過一次之後,你再也不會忘瞭在雨天的巴勒大街上要小心騎車,街上鋪的木闆像玻璃一樣滑。
倫敦的主要火車站都是巨大而骯髒的,就像蒸汽時代的大教堂,在裏麵,我們聚在一起,各種機車傢族也集中在這裏。滑鐵盧車站、維多利亞、查理十字、帕丁頓、聖潘剋拉斯、尤斯頓和利物浦街,在這些車站裏,我們從一個站颱跑嚮另一個站颱,而火車正緩緩停下,機車頭嘶嘶鳴叫著,噴著煙霧和蒸汽。乘客們從區間車和快車的三等及頭等車廂裏紛紛湧齣來,我們則好奇地盯著特等客車的包廂,裏麵的小桌燈映亮瞭車窗。
我們曾經或是渴望擁有一套霍恩比OO 軌距(Hornby-OO)的電動火車模型,一有機會,就會在起居室的地毯上趴上好幾個小時,繞著傢具,設計復雜的火車軌道路綫。我不記得我們當中是否有人確實認真地想當一名火車司機,但是男孩子們通常都懷有這樣的雄心大誌。的確,對於那些登上巨大的金箭和城堡火車頭踏闆的人,我們心懷極大的敬意。他們掌握著爐火和蒸汽,穿著髒兮兮的工作服,戴著油膩膩的鴨舌帽,駕駛著由明亮的刷漆鋼鐵和晃眼的黃銅組成的華麗的創造物——飛翔的蘇格蘭人、大西洋海岸快車,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穿過大不列顛。當活塞開始運動時,一人多高的主動輪,在鐵軌上顫抖和滑行,火車頭像是在努力地喘氣,就像《火車頭托馬斯》(Thomas the Tank Engine)一樣。這些機車帶給我的迴憶,現在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敬畏”。但是那時,怎麼說呢,它們確實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但也隻是城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已。對於我們來說,它們的重要意義就是作為在書中羅列的數字的搬運者,運送如此之多的人。
煙霧是當時生活中另一個可怕的事實,而且更常見。在我的記憶中,那時人人都抽煙——在傢和辦公室裏,在火車和公共汽車上,在咖啡館和電影院裏。整個國傢(不隻是鐵路)都依靠煤炭而運行(盡管是用馬車將煤送到傢的)。黑煙從傢傢戶戶的煙囪裏飄齣來,每天都有成韆上萬噸的煤在倫敦的壁爐、鍋爐、煮飯的爐子裏燃燒。
從火車頭、煤氣廠、發電廠以及工廠的大煙囪裏,不斷地噴湧著滾滾濃煙和水蒸氣。在我們住的地方,煙霧中還混閤著各種味道,一會兒是旺茲沃思大街上的楊氏釀酒廠的味兒,一會兒又是巴特西蠟燭廠的夾雜著一股怪味的惡臭——這完全取決於當時的風嚮。
城裏的建築全都被煤煙熏染上瞭一層銅銹色,最為極端的是,原本白色石灰石的房屋,卻讓人覺得是用磨光黑色玄武岩建造的。大多數的鼕天,有時冷空氣層滯留在倫敦上空,迫使從煙囪裏飄齣的煙塵在低空徘徊,不久,混雜著硫黃味的煙塵、煤煙和水汽的淡綠色的霧,完全籠罩瞭城市,當厚到一定程度就變成瞭眾所周知的黃色濃霧。這時你打開前門,一團團的濃霧就飄瞭進來,如果不關門的話,大有填滿整個房間的危險。在那些能見度低於一碼的天氣裏,要是在從學校迴傢的路上走丟瞭,幾乎可以成為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你會誇張地說:“都伸手不見五指啦。”
每年鼕天,黃色濃霧都會殺死好幾百人。那些患有哮喘病的人,或是有呼吸係統疾病的人,吸入混閤著有毒物質的空氣,是相當危險的。“煙霧”(smog)作為新詞被收入字典,用以定義這種英國城市裏的對公共健康有極大威脅的情況(倫敦不是唯一受影響的城市,在所有工業城市裏,情況一樣糟糕)。公眾普遍要求采取措施控製死亡人數,這迫使政府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采取行動,提齣瞭一係列的《清潔空氣法案》(Clean Air Acts)。
1956 年的第一法案開始生效之前,我剛好離開倫敦,搬到南非開普敦,那裏的氣候主要是由來自西北大西洋方嚮的潮濕氣流和來自東南印度洋方嚮的乾燥氣流交替主導,洗刷清潔著這個城市。以後,我又以內羅畢為基地住瞭若乾年,在此期間,就我所知,倫敦已經開始改變瞭。石油、天然氣和電力穩步替代瞭煤炭,被作為城市的燃料能源,供給工廠、發電站和傢庭使用。中央暖氣係統的普遍應用,使得傢庭中不再使用壁爐和煙囪。貧民窟被清除,得到開闊的郊區景觀,當我1978年搬迴倫敦時,這個城市已經變成瞭一個乾淨的地方——以緻受到鼓舞的房屋主,都主動擦洗掉瞭建築錶麵的汙染的黑色煙灰。煙霧和黃色濃霧已成為老人們在喝茶聊天時的迴憶和感嘆。倫敦就像獲得瞭新生,尤其是在春天,梧桐的嫩葉在枝頭輕舞,陽光燦爛。在非洲生活和工作的這麼多年中,我隻有幾次迴訪倫敦,這給我帶來瞭十分有趣而又頗具價值但卻是意外的收獲——延遲瞭我初次訪問歐洲其他一些大城市的時間,的確相當的晚,例如我第一次訪問維也納是2001 年,2000 年在巴黎多待瞭一段時間,而威尼斯是1997 年纔第一次去。如果因為年輕時沒有在歐洲大陸旅行而錯過什麼的話,我相信,無論那是什麼,都會因為這雙曆練的老眼而得到瞭補償。
“威尼斯,怎麼說呢,從來都是超乎你的想象和期待,”我的一位朋友在得知我將要第一次去那兒時,這麼說道,“無論你是第一次還是第十次,也不管你之前瞭解多少,做瞭多少準備,在離開時,你總能感覺到威尼斯仍然給瞭你一些很特彆的東西。”在這個浮誇成風的年代,是要時刻警惕著言過其實的情況,因此這話看來是不大可信瞭。可是另一方麵,弗朗西斯對我無須進行不必要的誇大,並且也確實是他說得對。威尼斯確實超齣我的期望,確實給瞭我特彆的感受。這不僅僅是精神上的想象以及閱讀經驗的迴憶,也不是令人愉快的膠捲照片,要遠多於此。我帶著挑剔的問題離開威尼斯,那就是有關一個城市的身份地位,以及城市普遍的現象、職能和生態。為什麼它們會存在於世?它們是怎樣運行的?為什麼有的城市比彆的城市更有活力?
威尼斯是擁擠的、發臭的,有些地方顯然是骯髒的,多數建築看上去都快要倒塌瓦解瞭:碎屑紛紛掉下,沉沒在那黑暗的瀉湖裏。這裏有宏偉的教堂和宮殿,有聖馬可大教堂的四匹鍍金青銅駿馬,有眾多的精美畫廊和哈裏酒吧(Harry’s Bar)。威尼斯的曆史在文學、繪畫和音樂中有豐富的體現;這個城市喚起瞭加布裏埃利(Gabrieli)、濛特威爾第(Monteverdi)和維瓦爾第(Vivaldi)的鏇律在腦海中的迴響;它以三維立體的形式錶現瞭卡納萊托(Canaletto)和特納(Turner)的那些熟悉的畫麵,喚醒瞭對於莎士比亞、拜倫、亨利?詹姆斯以及托馬斯?曼的相關記憶。
約翰?羅斯金(John Ruskin)、查爾斯?狄更斯和馬剋?吐溫以喜愛的筆觸描繪過威尼斯,歌德和普魯斯特在這個城市裏流連;埃茲拉?龐德(Ezra Pound)一直在這裏,在聖喬治馬焦雷島上的聖米歇爾公墓裏長眠。宅邸和廣場不好區分,蜿蜒的運河將二者時而連接時而打斷,在此背景之上是維斯康蒂的《威尼斯之死》(Death in Venice)的奢華場景,以及尼古拉斯?羅格(Nicholas Roeg)之《現在彆看》(Don’t Look Now)中令人難忘的畫麵。甚至伍迪?艾倫也在這兒拍瞭一部電影,片中的他和硃麗亞?羅伯茨坐在大運河邊的颱階上沉思。這裏有許多舒適的旅館、美味的餐廳、一個有效的水上交通係統,隻要拿著導遊書和地圖,就可以簡單愉快地在城市裏徒步漫遊。
城市問題專傢約翰?硃利葉斯?諾威奇(John Julius Norwich)如此評論道:“威尼斯,相比較於歐洲的其他城市或任何一個地方,對於西方文明的貢獻都是巨大的,遠遠大於它的地理規模。”沒有一座城市像威尼斯一樣,即使是最偶然的到訪者都不是對它一無所知。它的影響觸及每一個體,深入人心——無論是沉浸於曆史學術,還是欣賞音樂和藝術,或者僅僅是經常看電影、讀報紙、吃威尼斯比薩、在一間名為“裏亞多”或“利多”的咖啡館喝杯咖啡,每個人都對威尼斯懷有個人的想法——不是太多的知識,而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在某種程度上威尼斯深入人心,非其他城市能比。這意味著雖然去威尼斯的預期和去彆的地方沒什麼兩樣,相似的行程安排、相同的旅行中的種種不便等等,但是到達以後的真實感受,卻喚起瞭一種從來沒有的似曾相識的歸屬感,即使同時還有幾韆的旅遊者在你的前後左右。並且這種體驗還在不斷積纍。威尼斯到處是不期而遇的風景,它的吸引力從未減弱,隻會隨著一次次的到訪而加強。
但是,這就是城市嗎?一個城市、這個城市是為什麼而存在?僅僅是為瞭檢驗延續幾個世紀的西方文明進程的可靠場所?現在,我們站在世代威尼斯人曾經立足的地方,體會到曆史和場所的魅力,感受到人類的不懈努力,使得城市持續發展瞭幾百年。我們是最近的一批,使我們和世世代代建設保護威尼斯的人分開的不隻是時間,我們也以不同的方式利用著這個城市。
從開始建城到之後的幾百年,威尼斯主要是服務於本地居民的利益,但是現在主要是為旅遊者服務瞭。事實上,威尼斯就是一個巨大而精美的博物館,每年吸引瞭超過1200 萬的遊客,這其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一日遊。曆史中心區的最大日接待能力的計算值是每天2.1 萬人,但通常都是6 萬人,有時還有超過10 萬的遊客湧進城區,完全吞沒瞭令人愉快的景物,這迫使當局關閉瞭連接威尼斯本島和大陸的通道橋梁。2004 年2 月,城市當局做齣決定,盡管威尼斯一直沒有汽車搗亂,但也不再是步行者的天堂瞭,人們不能想怎麼走就怎麼走瞭。在旅遊季節,城中的街道和小巷擠滿瞭人,因此管理當局引進瞭單嚮步行係統。任何企圖逆著走的人都要被罰款——從25 歐元到500 歐元不等,取決於犯規的嚴重程度。
與此同時,威尼斯的常住人口在停滯瞭幾個世紀之後,呈現齣無可挽迴的下降趨勢。在16 世紀威尼斯的勢力達到頂峰時,有大約20 萬人居住於此,19 世紀也並沒有減少多少,那時剛剛開始吸引一定數量的外國遊客。1960 年這裏的人口還有17 萬之多,但是從那兒以後,外流的永久居民和湧入的遊客呈戲劇性的對比。到2000 年為止的40 年中,威尼斯的居住人口下降瞭幾乎三分之二,隻剩下大約6 萬人,而在其間彌漫著的對旅遊觀光業的愛恨之情,又把他們分成瞭互相抵觸而又不可調和的兩部分:一部分依賴旅遊業而生存,另一部分則不考慮這些。這裏有一點自相矛盾:對那些短期到訪的旅遊者,威尼斯喚起瞭一種想要歸屬的感情,但卻沒有多少人願意長期住在這裏。這個城市真正拋棄瞭作為生存和自立的首要責任,即創建友好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來吸引和留住居民。
威尼斯是許多城市中非常特殊的一個,雖然如此,但其根本上是一種在時間和空間上,與文明一樣古老的現象錶達。確實,幾乎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城市就是人類文明的明確産物。人類所有的成就和失敗,都微縮進它的物質和社會結構——物質上的體現是建築,而在文化上則體現瞭它的社會生活。從城市建立之初,其物質和文化的高度集中使得人類活動的範圍更加擴大,每天的生活腳步也加快瞭。城市中的建築物、紀念碑、檔案館和公共機構都凝聚瞭社會文化遺産,是傳承標準的試金石,通過它們,人類的遺産得以代代相傳。
當然,世界範圍內如果沒有人口的同步增長和擴散,大城市的廣泛分布和增長是不可能發生的。雖然如此,在令人驚訝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全球人口中生活在城市裏的,仍然隻是一小部分。19 世紀初葉,當時的城市依舊保存著6000 多年以來的形狀和形式,隻有大約10% 的全球總人口住在城市裏,其他90% 的人仍然生活和勞作在很小的、主要是自給自足的社會裏——他們絕大多數都處於農耕的自然狀態。但之後,城市化的進程戲劇化地加快起來。到1900年,城市居民占全球總人口的四分之一,而現在,第三個韆年之初,差不多有一半的人口生活在城市社區,這部分還在進一步的增長,這樣,到2030 年的時候,每三個人裏將會有兩個生活在城市。
根本上講,城市作為人類活動中心,將大量人口從尋找食物和陋居的重擔中解放齣來,即從土地上解放齣來。被束縛瞭幾萬年的人類的靈性,之前隻是用於供養和管理小型氏族,從此釋放齣來,去追隨人類那似乎無限的潛能。城市提供食物、安全以及文化環境,在其中可以選擇個體的活動,例如米開朗基羅?波納羅蒂可以畫畫和雕塑,艾薩剋?牛頓和斯蒂芬?霍金選擇思考宇宙的奧秘,而阿道夫?希特勒卻在醞釀徵服世界的圖謀。城市給天纔和暴君提供瞭激發他們雄心壯誌的土壤,但同時更有成韆上萬的人沒有從城市中得到半點好處。
直到相當晚近,大城市還是潛在的死亡陷阱(有的現在仍是),死亡率遠遠超過齣生率。確實,僅僅是到瞭19 世紀,隨著醫學和公共衛生計劃的發展,城市疾病先被控製、再被徵服之時,大城市纔得以維持住人口,並且從自己的居民當中開始實際的人口增長。之前,城市的生存都是完全依賴於吸引外來人口的能力。
一些人移居到城市是因為在傢鄉他們需求過多而資源有限;另一些人則是因為他們想去闖蕩,尋求城市裏的各種機會,無疑還有一些人是同時受到這兩種又推又拉的影響。古代城市裏的多數外來者,盡管沒有被提到,都是作為奴隸被帶進來——或者說被買進來的。如果沒有穩定的人口流進城市,城市就會收縮,失去存在的意義,隻有新居民源源不斷地流入,城市纔能持續發展。因此,城市可以被認為是一個動態的實體,類似有生命的生物體,如古希臘人所相信的那樣,從齣生、成長到死亡是一個公認的循環。也確實如此,一代代的人們在城市度過他們自己的生命周期,同時供養這個城市,維持著城市的機能。
現在西方發達世界裏有一種趨勢,人們看待城市,認為它天生就是不好的,最多也是無可避免之災禍。他們刻闆地和鄉村作對比,一個壞一個好。在其簡單的思維中,這二者的區彆就局限在哪些是“自然的”,哪些不是。豐産富饒的鄉村,蘊藏著生命的潛力,似乎是自然的;而城市呢,維持生存的需求不斷地提醒我們這是腐朽沒落的方式,被貼上不自然的標簽。
要記住“自然”這個詞也不完全適用於當代的鄉村瞭,在那裏,大多數也已被人類活動所改變,衰落也是一個自然的過程。所以,城市的“不自然”又是指哪些方麵呢?畢竟,城市的每一部分都是地球上原來就有的,都是通過地球物理學和生物學的進化過程而形成的,並不比大峽榖或一堆大象糞球少多少。
誠然,城市的不同之處在於,它是通過人們的有意識、有目標的努力而形成的——但是為什麼因此它就不是自然的呢?沒人認為白蟻的土堆因為是建造而成的就是非自然的。當然,白蟻建造土堆是本能行為,每個個體都在為整體利益而本能地工作。但是,人們所從事的那些復雜的協作行為,如建設、定居、維護城市,誰又能說不是類似於本能,不是相當於考慮整體(這裏意味著“促進文明”)的利益呢?
顯然,城市在人類事務中所承擔的整體的角色要深刻得多——遠在街道和建築之外,進入到我們自覺和不自覺的領域,使我們成為我們自己。“我們塑造城市,城市也塑造我們。”溫斯頓?丘吉爾這樣闡述道。< 新知文庫60:城市的故事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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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很好的。書好。包裝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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