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23
《文明經受考驗》收錄瞭湯因比探討過往各類文明起源和發展,衰落和崩潰以及思考現當代文明、人類未來的十三篇文章。本書短小精悍,雖然不是像《曆史研究》一樣的鴻篇巨著,但依然完整體現瞭作者文明史觀的精華,並秉持瞭其一貫的通俗敘事風格,是一本兼具思想性、可讀性的人文社科著作。
本書是湯因比在20世紀中期一係列有關文明與現實間關係的文章結集,錶現齣瞭他對人類命運一如既往的強烈關懷。如果說湯因比認為在時空間中不可逆轉的運動——人類的曆史作為一個整體在某個限度內可以被理解的話,那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現實世界成為他此刻文明史觀的言說背景。在本書中,湯因比的這種現實關懷與曆史哲學在二戰後的相遇,挑戰與應對的結果,就是他一再強調的“世界政府”與“高級宗教”,他寄希望於人類不同文明能夠藉此握手,覺悟到人類的前途和命運,必須找到閤適的和平相處的方式,保持活力,繼續發展,悲天憫人的情懷躍然紙上。
阿諾德·約瑟夫·湯因比(Arnold Joseph Toynbee,1889—1975),英國著名曆史學傢,也是20世紀較具國際影響的幾位曆史學傢。畢業於牛津大學。先後任職於牛津大學、倫敦大學和英國外交部等機構,1919年和1946年分彆以英國政府代錶的身份參加兩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巴黎和平會議。1926年起擔任英國皇傢國際問題研究所部長(一直任職到1953年為止)。以《曆史研究》為代錶的一係列著作為他贏得瞭世界性聲譽,他也因此而被譽為“近世以來偉大的曆史學傢”。
“不論世人對湯因比的理論反映如何,我們必須承認,他的思想照亮瞭龐大的曆史。而且以若乾理論、事實以及同代偉大詩人的直覺,支撐瞭整個曆史。”
——《二十世紀代錶性人物》
“他像羅素、施威則爾、愛因斯坦一樣,是一位國際性的智者。”
——《時代周刊》
“湯因比在對於我們自己和我們的時代的瞭解方麵,給瞭我們以20世紀一個曆史學傢所作的較有意義的貢獻。”
——《紐約先驅論壇報》
“湯氏的理論可醫治人類心靈上的危機。”
——《朝日新聞》
“他的作品的規模之宏偉,堪與前人的天纔作品媲美。”
——英國著名哲學傢、曆史學傢 伯特蘭·羅素
“史學傢湯因比雖然已經駕鶴西歸,但湯因比的時代並沒有結束。”
——美籍華裔著名曆史學傢 黃仁宇
“宏大的視野、淵博的學識、傑齣的哲思、熱情的文字和深沉的關懷——英國曆史學傢湯因比貢獻瞭20世紀睿智的思想果實之一。在世界變得越來越小的今天,他的智慧和關切依然會讓我們掩捲深思。”
——清華大學曆史係教授 劉北成
“湯因比的不少著作其實是在談生活哲理,通過文明的故事娓娓道來,能讓讀者在感受大曆史萬韆氣象的同時,領悟某些寫人生的真諦。”
——北京大學曆史係教授 高毅
總序 郭小淩
自序
我的曆史觀
曆史的現狀
曆史會重演嗎?
希臘—羅馬文明
世界的統一與曆史觀的變化
歐洲的矮化
國際展望
文明經受考驗
俄羅斯的拜占庭遺産
伊斯蘭教、西方與未來
文明的相遇
基督教與文明
曆史對於靈魂的意義
譯者後記
國際展望
當我比較兩次戰爭的後果時,我看到一些明顯的相似之處,但有一個十分突齣的不同。上一次,我們相信1914年至1918年戰爭是一場可怕但並不重要的中斷——理性文明的曆史進步道路上的乾擾。我們將它視為一場事故,如同一次鐵路撞車或一場地震。我們剛剛埋葬瞭死者,清理瞭殘骸,就想象我們可以過上舒服的太平無事的日子,這種生活在當時被認為是必然如此的,好像這是人與生俱來的權利,人類這一代中那個格外享有特權的小小部分——西方民主工業化國傢的中産階級們,就這樣認為。相比這下,這一次我們卻清醒地認識到瞭戰爭行動的結束並不是故事的結束。
今天,在美國人、加拿大人、我們自己、我們的歐洲鄰居和俄羅斯人(由這個夏天我在巴黎對俄羅斯人的一瞥來看,我得說我們可以以己推人地相當準確地估計俄羅斯人的感受)之中,在世界各地,引發瞭這種憂慮的問題是什麼?
我告訴你們我個人的看法,如同你們將要看到,這是一個頗有爭議的看法。我個人相信,這個可怕的問題是政治問題,而不是經濟問題;而且我還相信這也不是世界是否會在不久的未來走嚮政治統一的問題。我相信這是,而且我想事實也是,我最為引發爭議的一個認定,但我隻是講齣自己由衷所想的東西。我相信,不管怎樣,世界都將在不久的將來走嚮政治統一,這是一個預料之中必然發生的事情(哪怕你們僅僅隻考慮兩件事情:我們現在的相互依賴程度和我們現在武器的緻命程度。將這兩點放在一起考慮,我看不齣來你們如何能得齣任何其他的結論)。我覺得,今天有一個巨大而可怕的政治問題:世界是否很快走嚮政治統一,這不是問題;這種快速的統一會有兩種選擇方式,究竟會是哪一種,這纔是問題。
那種老式而令人不愉快的一輪輪持續戰爭打到痛苦結束時,一個生存下來的大國“擊倒”瞭它尚存的最後一個競爭者,用徵服把和平加於世界。公元前1世紀時希臘—羅馬世界就是以這種方式被羅馬強行統一,公元前3世紀時遠東世界也是以這種方式被羅馬式的秦國所統一。然後,對於一種閤作性的世界政府我們也有瞭新的試驗。不,這並不太新,因為曾有過要找到一種閤作方式來解決那些麻煩的嘗試,但這些嘗試失敗瞭,那些麻煩事實上是由強加的“羅馬和平”和“中國和平”而結束。然而,在我們這一代中,我們自己對這種較為愉快的解決方案的追求已經堅決得多和自覺得多,所以我們也幾乎可以將此視為新的齣發點瞭。我們在這上麵的最早嘗試是“國聯” ,我們的第二個嘗試是聯閤國組織。顯然,在一片基本上未知的土地上,我們開始瞭一種極為睏難的政治開創性事業。如果這個事業的確成功瞭——哪怕僅僅隻是使我們逃齣瞭“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這樣的重復循環,也能夠為人類開闢嶄新的前景,一種我們做各種文明嘗試的這五六韆年中從未見過的新前景。
看瞭看我們未來的希望微光之後,如果我們不去注意我們的目標與我們現在所處位置之間這條道路的漫長和艱險,那我們就陷入瞭一個傻瓜的美夢。除非我們充分考慮到那些“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的不利現實情況,否則我們是不可能成功避免它的。
我們必須與之鬥爭的這些不利情況,首先就是這樣一個事實:在一代人有生之年的時間長度內,那些具有最大物質實力——我們單以戰爭實力來衡量——的大國的數量可以依次從八個排到兩個。今天,在赤裸裸的實力政治的競技場上,唯有美國和蘇聯虎視眈眈地對峙著。再來一場世界大戰,可能就隻有唯一的一個大國留存下來,以徵服者強製實施它命令的這種老方式給予這個世界政治統一。
具有最大物質實力的大國數量令人吃驚地快速減少,這是因為生活的物質衡量標準突然躍升,於是就使英國和法國這樣規模的國傢在與蘇聯和美國這樣規模的國傢相比之下矮化瞭。這樣一種突然躍升以前在曆史上發生過。在四五百年之前,威尼斯和佛羅倫薩這種規模的城邦也被突然齣現的英國和法國這種規模的國傢所矮化。
無疑,因美國和蘇聯而導緻的歐洲國傢的矮化,不管怎樣在時間過程中都會發生。我得說,這是晚近開闢北美和俄羅斯廣闊空間不可避免的最終結果,是更為晚近的西歐實驗室發明的技術方法被用來大規模開發它們那些地方的資源的結果。不過,這個不可避免的過程所用的時間原可能長達百年,但兩次世界大戰纍積起來的效應卻將百年壓縮成為它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如果變化沒有這樣加速的話,那就會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可能會讓所有各方有時間讓自己多多少少不太痛苦地適應它。由於兩次戰爭加速的結果,它就變成瞭一次革命過程,讓所有各方都陷入窘境。
對於歐洲觀察傢而言,認識到一點很重要(如同一個人在美國親身觀察時會認識到的):物質力量的這種加速轉移,從歐洲內圈那些較古老的國傢轉移到美洲和亞洲外圈的較年輕國傢,對於美國人來說,其窘迫之感也如同我們一樣。對於他們相對無憂無慮的19世紀,美國人是很懷念的。與此同時,他們較之1914年至1918年戰爭之後的自身或我們,更清楚而普遍地認識到,再也不可能把時鍾撥迴到那個舒服的戰前時光瞭。盡管他們很不喜歡這種陰鬱的前景,但他們知道現在必須置身於這個世界之中瞭。他們正麵對著自己曆史中這並不想要的新章節,想到將會叫他們到希臘和土耳其,以及如總統所警告的還會接踵而來的其他外國去做的技術和經濟方麵的事情,他們尚有一種不甚樂觀的信心;然而,當他們被提醒人不能單靠麵包活著,要想在非西方的國傢中讓西方標準的民主成功地適應那裏的環境——他們乾預這些國傢就是為瞭這個目的——他們將不得不既捲入經濟也捲入政治,他們錶達瞭某種沮喪。對那些國傢的政治犯進行甄彆,讓這些國傢的政府釋放那些應該得到自由的人?確保這些國傢的警察從一個鎮壓黨派政府的政治敵手機構轉變為一個保護國民之自由的機構?在這些國傢的法庭上帶來相應的改革?如果你對今天的美國人說這些,告訴他們一旦讓自己捲入這些國傢,就不可能不去嘗試這些政治追求,他們會驚呼美國不會命令國民到海外去做這種事情。
到政治落後的外國去承受政治責任,這種不易在美國人的頭腦中突然喚起瞭對大英帝國之未來的關注。我得說,如同絕大多數場閤中人們的絕大多數感受一樣,這種關注部分是利己的,部分是公正的。美國人頭腦中的利己考慮是這樣一種前景:如果大英帝國會崩潰,那就會齣現一個巨大的政治真空,比起希臘和土耳其這樣的無主地帶要危險得多,為瞭阻止蘇聯,美國發現自己被迫進入其中。就在美國人認為大英帝國已處在清償債務之時,他們意識到瞭大英帝國的存在給他們帶來瞭方便。然而,美國人這種新近激起的對大英帝國的關注,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無私和熱心的。我想,美國對不列顛帝國主義的譴責傳統是與一種無意識的假設相伴的——不論好壞,大英帝國是世界上建立起來的永久製度之一;現在,美國人確實相信大英帝國已瀕臨絕境,他們開始遺憾自己政治視野中如此突齣、如此熟悉的這個事物馬上就要消失,並意識到大英帝國為世界所做的那些服務,當他們把這些服務的持續視為理所當然時,他們對此是不看重和幾乎不注意的。
1946年至1947年鼕天,美國對大英帝國態度的突然變化,是美國對當前事態解讀的結果。與此同時,有兩個事實在衝擊美國的想象:一個是英國民族遭受的物質苦難,另一個是1948年聯閤王國政府做齣的撤齣印度的明確決定。將這二者放在一起,這些事實就使美國人産生瞭大英帝國已經“貧睏潦倒”的印象,而美國評論傢們又以他們那種追求轟動的方式,將大英帝國從1783年以來的全部演變壓縮成瞭一個突發事件,與此同時又假設這種變化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如同絕大多數美國人所認為的那樣,聯閤王國是突然變得十分虛弱,再也不能靠武力來保持帝國瞭,他們之中看來很少有人認識到英國在失去13個北美殖民地的事件中已經得到瞭深刻的教訓,並且從那以後一直努力從中汲取教訓。
在一些美國人無知的頭腦中有這樣一種印象:英王喬治三世的帝國在昨天之前一直沒有改變地存在著,今天突然就破碎瞭。然而,不管美國人的這種想法對我們會顯得多麼離譜,對於英國人來說倒並不一定令人吃驚。對碰巧不在我們成年經曆之中的事情,我們全都傾嚮於不加批判不經修正地記住一些我們童年時期教給我們的粗糙和愚蠢的觀念。比如,曾經有過或現在還有這樣的英國學童傳說,說法國人沒有能力來統治他們的屬國或管理落後民族。美國人對大英帝國的一般看法也與之相似,是基於他們在學校中學到的美國革命戰爭時的傳說,並非任何對當今事實的第一手的成熟觀察。比如,許多美國人甚至顯示齣對加拿大如今狀態的無知,盡管他們自己可能就與加拿大人保持著經常的個人聯係,如果他們與加拿大人有這種聯係的話,他們就會本能地將加拿大人視為與美國人自己同一性質的站立起來的自由民族。然而,若把加拿大與英國、美國兩兩放在一起並重新看看事實,他們就不可能繼續想象加拿大在他們的時代仍然受唐寜街的統治,要嚮英國交那些美國人從來沒有嚮英國國庫交過的賦稅。
這就在很大程度上解釋瞭為什麼大英帝國結構內發生的這個變化,其速度和特點會被許多美國頭腦誤解。不過,對這些誤解該有的糾正全都完成之後,英國的批評傢反過來就會麵對一個事實:不同於其構成,大英帝國力量上的變化不僅非常之大,而且相當之快。事實是,就純粹的實力政治——純粹的戰爭潛力——而言,現在隻有兩個大國留瞭下來彼此對峙,這就是美國和蘇聯。美國對這個事實的承認解釋瞭由“杜魯門主義”的宣布所引發的反省。美國人認識到,因為兩個原因,這是美國曆史上的一個轉摺點。首先,它使美國走齣瞭傳統的孤立;其次,總統的舉動也可能變成——不管這在多大程度上取決於他的本意——對國際事務整個進程的一個推動,使其脫離嘗試實現政治性的世界統一的新的閤作方式,轉而朝嚮老式的決鬥方式,在實力政治的廝殺中打到最後迴閤,以“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的強力達到世界的政治統一。
現在,在迴顧瞭支持采取這種古老解決方案的環境之後,我們必須提醒我們自己“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會是何等徹底的災難,以此鼓勵我們自己在兩種選擇中取得較好的那一種。“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將判定人類至少還要打一場世界大戰。第三次世界大戰將使用原子武器和其他也許緻命性毫不遜色的新式武器。而且,在此前的那些情況中——比如秦國對中國世界的武力統一,以及羅馬對希臘—羅馬世界的武力統一,姍姍來遲的政治統一的實現,靠的是“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付齣瞭過高的代價,這個代價就是訴諸武力把統一強加給社會所造成的緻命傷害。
如果我們想想物質方麵的損壞,估計一下不同文明在毀滅和重建上的能力,那麼開齣兩張很嚴格的可以比較的資産負債錶——一張是我們現代西方文明的,另一張是希臘—羅馬文明和中國文明的——可能並不容易。無疑,比起中國人和羅馬人,我們擁有的重建和毀滅的能力都要大得多。但另一方麵,一種較為簡單的社會結構,它自發的恢復能力要比一個復雜社會結構大得多。當我看到我們大不列顛的重建項目因缺乏熟練工人和深加工後的材料而阻滯,而且尤其可能僅僅因行政機器的復雜受阻,我的思維就迴到瞭1923年我在土耳其見過的一件事。一個土耳其村莊在遭受瞭1919年至1922年希臘—土耳其戰爭最後階段的蹂躪之後開始重建。這些土耳其村民並不依賴外麵的人力和物力,他們也不受那些繁文縟節的支配。他們就用自己的雙手,用自己能夠找到的木材和泥土重建他們的房捨,更換他們的傢庭器具和農具。誰又能估計紐約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後,能否像1922年之後的耶尼剋艾經曆的一樣好,或者和公元前146年以後的迦太基經曆的一樣糟?不過,因這種自我加害而造成的文明死亡,倒不是這樣一種物質意義上的。無論如何,過去是精神創傷被證明無法治愈,從那以後,盡管有著文化上的種種不同,但人們的精神性質具有一緻性,所以我們可以猜測,由“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造成的精神毀壞在各種情形中有著大約相同的緻命程度。
然而,如果實現世界政治統一的強製方式會造成無法估算的災難,那麼閤作方式本身也充滿瞭睏難。
比如,目前我們可以看到那些大國正在嘗試——也許是不可避免地——同時做兩件事情,這兩件事不但不同,而且在軍事上是相互對抗,在長期的競賽中是勢不兩立的。這些大國試圖提齣一個閤作性的世界政府的新體係,但不能預測它成功的幾率;它們同時又擔心這個體係可能失敗,為瞭保護自己於是又不停地想方設法對付對方,這還是那種古老的方式,那個實力政治的遊戲,它如果持續下去,隻能導緻第三次世界大戰和“擊倒對方的最後一拳”。
聯閤國組織可以很公正地被形容為一架政治機器,在美國和蘇聯之間實施著最大限度的閤作。這兩個大國在赤裸裸實力政治的最後迴閤將是主要對抗者。現在的聯閤國構成體現瞭美國和蘇聯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閤作。這種構成是一個非常鬆散的聯盟,一些調停天纔如查塔姆研究所(皇傢國際事務研究所)和萊昂內爾?柯蒂斯 已經指齣,這種鬆散聯結的政治聯閤在過去從未證明能夠穩定或持久。
1939年至1945年戰爭之後的聯閤國組織,處於類似獨立戰爭之後的美國那樣的階段。在兩種情況下,基於對一個危險的共同敵人的一緻擔心,戰爭期間的各州、各國就組成瞭鬆散的聯閤。這個共同敵人的存在猶如一個救生圈,使這個聯閤能漂浮起來。當這個共同敵人被擊敗而不復存在,那個因它而發起的聯閤就會沉沒或漂離。這種紐帶的存在並非可有可無,它是由共同的敵人所提供的最有效幫助。在戰後這樣的情況中,一個鬆散的聯盟不可能長久保存它原來的狀態,或早或晚不是破裂就是轉變成為一種真正有效的聯盟。
一個聯盟要想取得一種持續的成功,看來需要構成國傢的高度同一性。的確,在瑞士和加拿大,我們看到瞭成功剋服語言和宗教巨大差異而結成有效聯盟的典型例子。然而,今天有任何頭腦清醒的觀察者敢於提齣一個日期,說美國與蘇聯之間的聯盟到那時就會成為現實政治嗎?如果聯盟要拯救我們,使我們免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話,這兩個國傢就必須聯閤起來。
在閤作努力通嚮世界統一這一既定目標的道路上,那些明顯的睏難決不能讓我們氣餒,因為這種閤作會帶來一些獨特的、其他選擇提供不瞭的好處。
必須有這樣一種世界政府的構成形式,盡管一些國傢的戰爭潛力已不能與蘇聯和美國相比,但它們繼續被認為是大國,而且發揮著大國作用。在一種甚至更不講究實力分量的世界共同體中,英國、西歐大陸國傢和那些自治領能夠繼續在國際事務中發揮影響,這種作用要遠遠大於它們的戰爭潛力與“兩大國”相比的那個比例。在一種甚至是半議會性的國際論壇上,這些國傢的政治經驗、成熟程度和公允溫和可以發揮重要作用,與布倫努斯之劍 的更重分量形成一種平衡。相反,在一個純粹實力政治的世界中,在與美蘇的比較之下,這些高度文明但物質實力不強大的國傢則會被視若無物。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它們全都會——或許南非、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除外——成為戰場。英國和加拿大尤其逃不掉,對此加拿大人,包括英國人,都是清楚知道的。
當我們看著麵前這種危險局勢,一些進一步的問題又會浮現齣來。
不同於個人之間的關係,在政治領域,“兩個和尚有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的說法完全不正確。八個大國,哪怕是三個大國,如果能夠聚集在一起,設法建立一種閤作性的世界政府的睏難就會少一些;如果不多於兩個的話,睏難則要大得多。這種明顯的反差提齣瞭一個問題:是否有可能形成第三個大國,它能夠在所有的層麵上都成為美國和蘇聯的對等物。在實力政治的競技場上它的戰爭潛力不亞於美蘇,在國際會議室內,就目前這種政治創新事業——國際關係處理中用憲法政府的高尚設計來取代物質力量的盲目較量——而言,它在道德與政治上與美蘇平等。
英聯邦集體能夠在每一種意義上都發揮這第三股巨大力量的作用嗎?英國自己不再有物質力量來維係這種作用瞭。對於這個問題的簡短答案,我想是:“就純粹的統計試驗而言,是這樣的;就地理和政治試驗而言,則並非如此。”
在一個憲製世界的決策商議中,英聯邦那些成員國可以發揮重要作用,因為在不多的政治成熟的國傢中它們占瞭很大比重,也因為它們會以差不多同樣的聲音來說話——這倒不是因為它們的政策受到管製、經過商量,甚至是事先協調過瞭,而是因為它們的政治、社會和精神傳統中有一些至關重要的共同之物,當它們各自走上朝嚮自治目標的道路後,這些東西繼續以它們彼此之間那種不同尋常的緊密友好關係的形式存活著。然而,為瞭將這個共同體轉變為第三個大國,就必須讓它和它的成員共同強大,共同施加影響,這個共同體的國傢必須將它們自己整閤為一個巨大的軍事聯閤體,如同任何時候的蘇聯和戰時的美國一樣,做到高度中央集權。然而,提齣這種要求,隻是為瞭顯示這是相當不現實的。這將意味著1783年以來英聯邦一直在走、有意要走的那條路要倒轉瞭,意味著在晚近這一個半世紀的進程中,這種進化的纍積成果——聯閤王國的人民和英聯邦中那些實現瞭自治的國傢的人民一同珍惜的共同成就——被廢棄。
一個人不能既想保存自己那張餅又想把它吃掉。當英聯邦中許多部分都展示或發展齣一種管理自己的自然傾嚮時,一個人不能既把自己的財富置於旨在實現最大程度自治的逐漸轉讓之中又期待去掌控一種集體軍事力量,這種集體軍事力量被莫斯科政府——就以它來作為一個最中肯的例子吧——在晚近的6個世紀中持續而自覺地建立起來瞭,付齣的代價是自由、多樣性和其他的政治與精神益處,而這些東西正是那些英聯邦國傢放棄聯閤力量而為自己爭取到的。英聯邦國傢不能否定它們的理想和拆散它們為自己編織的曆史之網,即使它們能,它們也不會這樣做;即使它們能並將要實行這種左傾神話之事,它們也會把這種天生權利拋入虛空,因為不管英聯邦的典型優點和成就做齣多大的犧牲,無論是在政 文明經受考驗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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