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法國結構主義是20世紀以來較有生命力的西方理論源泉之一,也是迄今為止仍然活躍在西方理論界的思想支柱。結構主義者中,羅蘭·巴特獨樹一幟,他個人意趣所帶來的真知灼見、他細膩的藝術敏感度和關注社會現實的態度,以及有意識地與學院派思想保持距離等,都吸引著諸多學者對其思想進行探尋。關於羅蘭·巴特的研究始終是國內外學術界富有生命力的話題,研究領域涉及廣泛,研究態勢十分活躍。除瞭法國,其他各國每年都有新的研究著作問世,大學論文中依然流行著巴特的語言。《S/Z》便於我們瞭解巴特的符號學思想。
內容簡介
《S/Z》是一本標誌性的理論著作,它既是羅蘭·巴特文學思想的一次發展,也是所謂的結構主義嚮後結構主義轉變的一個裏程碑。而這所謂的標誌性的裏程碑,就是羅蘭·巴特從過去那種單純地運用符號學和結構主義敘事學的相關語言及文學理論,把文學作品當作一個完整的對象,當作一個具有相對獨立性的和總體性的精神現象來看待的指導思想,轉變成瞭把文學作品看成是一種文本,一種文本的動態構形過程,更多地呈現為片斷性、發散性和遊戲性特徵的解構觀念,文本不僅是一種特有的遊戲對象,而且它自身就處於遊戲活動之中。這次羅蘭·巴特在基本文學思想觀念上的著名轉變,已經被寫進瞭無數的文學理論教科書裏。
作者簡介
羅蘭·巴特,20世紀法國著名學者和思想傢,被認為是薩特之後法國知識界的領袖人物,濛田之後較有纔華的散文傢。其許多著作對於後現代主義思想的發展具有重大影響,其影響所至包括結構主義、符號學、存在主義、馬剋思主義和後結構主義。
目錄
寫下閱讀1
一、 評估1
二、 解釋6
三、 含蓄意指:反對意見9
四、 雖如此,還是贊成含蓄意指11
五、 閱讀,遺忘14
六、 步步漸進18
七、 星形裂開的文20
八、 碎散的文22
九、 閱讀多少遍?23
十、 薩拉辛25
十一、 五種符碼30
十二、 聲音的編織32
十三、 引逗35
十四、 對照Ⅰ:增補41
十五、 完美的樂譜44
十六、 美50
十七、 閹割陣營53
十八、 閹歌手的後代56
十九、 標誌,符號,錢財59
二十、 聲音的疊化過程62
二十一、 反諷,戲擬66
二十二、 自然之極的情節74
二十三、 模型源自繪畫78
二十四、 轉換當遊戲玩82
二十五、 肖像描繪85
二十六、 所指與真相87
二十七、 對照Ⅱ:婚禮91
二十八、 人物與形象94
二十九、 雪花石膏燈96
三十、 過與不及99
三十一、 受擾的摹寫102
三十二、 拖延105
三十三、 和/或107
三十四、 意義的絮咿110
三十五、 真實,可實行112
三十六、 摺疊,展開115
三十七、 闡釋句子119
三十八、 契約敘事123
三十九、 這不是“文的解析”125
四十、 主題學的誕生129
四十一、 專有名稱132
四十二、 分類的符碼136
四十三、 文體轉換140
四十四、 曆史人物142
四十五、 貶低146
四十六、 麵麵俱到148
四十七、 S/Z150
四十八、 尚未正式錶述的謎151
四十九、 嗓音153
五十、 重裝的身體156
五十一、 誇示158
五十二、 傑作161
五十三、 委婉說法166
五十四、 洞見奧賾,精騖八極170
五十五、 語言作自然力用176
五十六、 樹狀結構179
五十七、 趨嚮目標的綫路182
五十八、 故事的利益186
五十九、 三類相糾閤的符碼192
六十、 話語的決疑法195
六十一、 自我陶醉的證據198
六十二、 含混Ⅰ:雙重理解200
六十三、 心理學的證據204
六十四、 讀者的聲音208
六十五、 “爭吵”211
六十六、 能引人閱讀者Ⅰ:“萬殊一轍”213
六十七、 狂歡如何創造齣來215
六十八、 編織物218
六十九、 含混Ⅱ:換喻的假象222
七十、 受閹割和閹割224
七十一、 再追溯迴去的吻227
七十二、 審美的證據229
七十三、 所指作結論用235
七十四、 意義的控製237
七十五、 愛的錶白242
七十六、 人物和話語245
七十七、 能引人閱讀者Ⅱ:被決定物/決定物249
七十八、 死於無知253
七十九、 閹割之前255
八十、 結局和揭露過程258
八十一、 個人的聲音262
八十二、 級進滑奏269
八十三、 廣泛流播的傳染病271
八十四、 文學的充滿273
八十五、 遭打斷的摹寫276
八十六、 經驗的聲音279
八十七、 科學的聲音281
八十八、 自雕塑至油畫284
八十九、 真相的聲音287
九十、 巴爾紮剋式的文289
九十一、 變更292
九十二、 三處入口295
九十三、 沉思的文298
附錄Ⅰ薩拉辛巴爾紮剋300
附錄Ⅱ情節序列332
附錄Ⅲ所思內容綜覽337
巴塔耶對《薩拉辛》的引證343
中譯本概念索引345
中譯本人名索引359
前言/序言
《S/Z》、《恩底彌翁的永睡》及傾聽
倘若可以想象一種文之悅的美學的話,則其該包括:大音寫作(l�皎�criture à haute voix)。此具聲音之寫作〔它根本不是個體語言(parole,言說)〕,是無法實踐的,但它無疑是阿爾托(Antonin Artaud)所建議、索萊爾(Philippe Sollers)所要求的。現就此討論一下,仿佛它存在著一般。
在古代,修辭學包括已被經典詮注者遺忘並刪卻瞭的那一部分:錶演(actio),一套宜於促進話語之肉體展裸齣來的程式:它涉及錶達的場所,演員似的雄辯傢“錶現”其憤怒、同情之類的場所。大音寫作則不具錶現力;其將錶達之務交給瞭已然存在之文(phénotexte),交給瞭通訊之規則符碼;其屬於生成之文(géno�瞭exte),屬於意指過程;其並非由戲劇式的抑揚頓挫、微妙的語勢、交感的音調運載著,而是含孕於聲音的結晶體(le grain de voix)內,此結晶體乃音質與語言具性欲意味的交閤,其因此而與語調一道也可以成為一門藝術的實體:左右自身身體的藝術(在遠東戲劇內,由此而有其重要地位)。自總體語言結構的音聲來考慮,則大音寫作不屬音位學,而屬語音學;其標的不在於信息的明晰,情感的戲劇效果;其以醉的眼光所尋索者,乃為令人怦然心動的偶然物事,雪肌玉膚的語言,某類文。自此文處,我們可聽見嗓子的紋理,輔音的水亮,元音的妖媚,整個兒是幽趣蕩漾之肉體的立體聲:身體之交閤(articulation),總體語言結構(langue)之交閤,而非意義之交接,群體語言(langage)之交接。某種歌唱藝術(引案:巴特似指意大利歌劇)可賦予此具聲音之寫作一個觀念;可因為鏇律死瞭,如今我們在電影上更易於發現此。電影其實隻需密集地錄下瞭個體語言(parole)的音聲(密集是對寫作之“結晶”、“紋理”的通解,至為簡括),以其形體性、感官性,使我們聽見喘息,喉聲,唇肉的柔軟,人類口吻的全部風姿(那聲音,那寫作,鮮嫩,柔活,濕潤,微細的肉蕾,顫振有聲,一如動物唇吻),就足可將所指成功地逐至邊荒,把演員的無以命名的身體順當地插入我的耳朵:它呈肉蕾狀,它硬起來,它撫摩,它抽動,它悸然停住:它醉瞭⑧。
傾聽者的靜默與講話者的言說將是一樣的舉動:“傾聽言說著(l�皎�coute parle),或可說:正是在這個(曆史或結構的)場域,精神分析的傾聽齣現瞭。”⑨獻辭所稱的“學生、聽眾及朋友的傾聽”,我想也應該是這個意思。將整個身體收納於聲音內,或者說,聲音處於結晶狀態,具體可見的物質狀態,這是指言說具有的身體性。如此,聲音便處於身體和話語的融接處。靜默的傾聽能夠言說著,就是因為傾聽者凝縮為耳朵,成為身體,與話語交融,則産生它的聲音。照此看來,《S/Z》得以寫定,形成聲音的結晶體、具體的書寫物,就是因為學生、聽眾及朋友的身體和話語交接的過程,因為他們的言說過程,一句話,就是因為他們的傾聽。
薩拉辛初聞意大利音樂,初見贊比內拉,竟達到譫妄的狀態,狂喜的境地,其生命力的實現,也是由於他的傾聽,由於他將整個身體化作瞭耳朵。薩拉辛生命的最終毀滅,同樣是由於聲音和身體的緣故,贊比內拉是閹歌手,使薩拉辛狂喜的聲音齣自一個不能使他狂喜的身體,贊比內拉的聲音最終不能成為有形的物質性,無法處於結晶狀態,失去瞭身體性,最終使得薩拉辛無法傾聽。這是傾聽和凝視不能交融的結果。
意大利音樂,在曆史、文化、神話諸層麵,業經提要鈎玄(盧梭,格魯剋派和皮契尼派,司湯達等),含有“肉欲”藝術、嗓音藝術的義蘊。失去性器官的歌者,(照嚴格意義上的象徵反轉說起來),以否定的方式展現瞭某種性欲質體(意大利歌喉):這倒轉是閤乎邏輯的(“那種天使般的嗓音,那種嬌脆的嗓音,除瞭妳之外,自任何身體發齣來,都該是種異常。”在第445,薩拉辛對拉·贊比內拉說道),經有選擇的畸形發展,性器官的密度仿佛隻得棄卻身體的其餘部分而凝留在喉嚨內,吸引一切與之相連接的機體瀦蓄到聲音的通道來。於是,一被閹的身體播撒齣洶湧狂亂的情欲,而此情欲又被倒流迴那個身體中:閹歌手明星受到歇斯底裏觀眾的喝彩,女人愛上瞭他們,佩著他們的肖像,“臂膀上各一張,項鏈上一張,鞋扣上各兩張”(司湯達)。此處勾勒齣瞭這種音樂的性欲特質(與其歌唱特性相連):它是潤滑的力量;相連接是嗓音特有的性狀;潤滑的型式是機體的,“勃勃生命力的”,簡言之,是精液(意大利音樂“狂喜地噴湧而齣”);歌唱(其性質在美學中常遭忽略)具有某種一般性的機體感覺,它與身內、肌肉、體液的感覺聯係極為緊密,遠逾於與“印象”的聯係。嗓音是一種擴散,一種慢慢插入,它漾遍身體的整個錶麵,洸遍皮膚;且延展而為一條通道,界限、類彆、名稱蕩然無存(“他的靈魂化為耳朵。恍若每個毛孔都在傾聽。”第215),它具有一種特殊的幻覺力量。因此,音樂擁有全然不同於視覺的效果;它能起臻於性高潮的作用,深深撼動瞭薩拉辛(第243);當薩拉辛努力適應(為瞭隨意重復)他在沙發上尋求的極度狂喜,欲訓練聽覺是他的第一樁事體;況且薩拉辛鍾愛的,正是贊比內拉的嗓音(第277):這嗓音是閹割的直接産物,是缺陷所呈的完滿而相連接這一錶麵形跡。潤滑的反義詞(已遇到過多次),是中斷,分離,格格聲,混閤,古怪:被排斥齣狂喜的體液充脹之外的一切事物,不能把已分成的短句(樂句)(phrasé)重新接閤起來的一切事物,已分成的短句(樂句)含具一種珍異的含混價值,因為它既是語言的,又是音樂的,在意義和性欲兩者都具有的充脹之中接閤起來⑩。
巴特與他的學生、聽眾及朋友則傾聽薩拉辛的傾聽,傾聽他的無法傾聽。由此,《S/Z》便寫定瞭。——然而也是欲望和恐懼共存著。閹割的無法傾聽的恐懼甚至是《S/Z》構成的動力。
傾聽包括瞭無意識的掩藏形式:“隱含,迂迴,增補,延遲:傾聽接納瞭多義、多元確定、重疊的一切形式。”“傾聽是能動的,它擔當起在欲望的活動內就位的職責,其中所有語言都是一種舞颱:必須重復一句,傾聽言說著。”在藝術領域內,被傾聽的,不是某種所指、某種確認或破解的對象的顯現,而是“種種能指的四散、閃爍,不停地重新處於一種傾聽的狀態,這傾聽又不停地産生新的能指,從不阻斷或固定意義:這種閃爍的現象,可稱之為意指過程(signifiance)〔以與意指結果(signification)相區彆〕。”“沒有什麼法則以某種尺度約束我們的傾聽:傾聽的自由一如言說的自由,是必不可少的。”學生、聽眾及朋友傾聽的自由,經由主體際關係,實現瞭巴特的敘說乃至書寫的自由。巴特為什麼這樣強調傾聽以及傾聽的自由呢?私意以為與1968年的五月風暴或許有點關係。有關《薩拉辛》的研討班是從1968年2月開始的,五月風暴起,便中斷瞭。直至1969年1月,方繼續下去,到8月結束。9月,巴特至摩洛哥的拉灞忒文學院任教,期間重寫瞭研討班的內容,成《S/Z》一書。研討班的課程說明前後有兩份,第二份開列的閱讀書目中,研究導師發錶的文章部分裏有一篇《寫下事件》,刊於1968年11月《傳播》雜誌第十二期。六八年五月風暴的言說具有其曆史的獨特性。那時街上滿是錶情冷漠的人,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注意,雙眼低垂,但耳朵一意傾聽著舉至臉部高度的半導體收音機,就這樣塑造瞭一種新的人類形貌標本。巴特覺得這是五月風暴的不尋常處。無綫電傳聲的言說與事件相互緊密黏閤,事件隨著言說而齣現,以氣喘籲籲、激動人心的口吻,樹立瞭這樣一個觀念:“瞭解時事,不再是印刷品的事兒,而是言說的事兒。”曆史事件本身和對曆史事件的報道完全交融在一起。這曆史事件就是人們在聽對這一曆史事件的言說。主體際關係的彌閤到瞭無以復加的地步,我即對象,對象即我。言說著,言說著什麼呢?言說著傾聽,傾聽著什麼呢?傾聽著言說。所以巴特1976年與羅蘭·阿瓦(Roland Havas)閤寫的《傾聽》一文再三說:“傾聽言說著。”於此可知其中的消息。身體和話語閤為一體,它們直接在場,因為聲音直接在場,如此,容我重復一遍,聲音便處於身體和話語的融接處。那同樣的聲音,就在現場發齣著,同時也在收音機裏麵發齣著,事件本身的言說和對事件作言說,兩者一體,且並現。
“熱騰騰的”曆史,處於正在發生過程中的曆史,是一種聽的曆史,聽覺再次成為它在中世紀所處的情景:不僅是諸感官之首(處於觸覺和視覺之前),而且是確立認知的感官(如對路德來說,聽覺確立瞭基督教的信仰)。這還不是全部。(記者的)報道言說與事件混閤得這麼緊密,和眼前之事毫無間距(想想某些街壘之夜,就足夠瞭),竟具有瞭其自身的直接而同體的意義,擁有瞭進入當下即刻可理解的徑途;這意味著,報道的言說就是事件本身。(用西方文化的思想方法來說,若不賦予意義,就什麼也理解不瞭)。行為和話語,事件和證詞,其間渺渺無涯的距離,變得細薄瞭:自此之後,齣現瞭一個新的曆史維度,與其話語直接接閤,盡管所有曆史“科學”與之相反,都負有確認這種距離的任務,以便對其進行核對。無綫電傳聲的言說提供給運動參與者的消息就是在他們的行為所及的範圍內(離他們沒幾米遠),因而收音機成為身體的延伸物,成為人造耳朵,成為新科幻小說的某些示威遊行者的器官,不惟如此,因時態的強製,行為的直接迴響,它甚至轉變、更改瞭事件,簡截地說,它寫下瞭事件:符號和對符號的傾聽兩者的混融,宣讀(lecture)和書寫(écriture)的可轉換性,這在彆處是求之不得的。經由那番書寫中的革命,現代性試圖達到的正是這種境地。
言說(包括傾聽)和書寫的相互混融及轉換,消弭瞭書寫是記錄言說的符號這層後與先的關係。對符號作傾聽,則符號言說著,書寫之物開口說話。手舉收音機傾聽著,這是一種身體動作,一種象示(象形書寫),而收音機言說的恰是這一身體動作、這一象形書寫,兩者互為含納,無主次,無前後。身體從收音機中聽到的,也就是身體的耳朵從所處的現場聽到的,因而收音機等於耳朵,成為身體的器官。書寫之物開口說話,這是身體和話語相融而發齣的聲音。言說和書寫為什麼能達到這般交融和轉換的境地呢?根本的原因是:它們都“在場”。
德裏達對書寫觀念的追迴,以及柏拉圖以來的言說至上的看法,在1967年德裏達的《論書寫語言學》齣版後,形成兩大準則。巴特藉五月風暴事件,對此作瞭頗為耐人尋味的說明。
言說(parole)不僅僅是實際所說的,而且是自口頭錶達轉錄(說得更確切些,翻譯)而成的,它們很可能是被印刷(或油印)下來的;與身體、個人、想望聽到之類相關聯的,正是一切“請願”的聲音,而不一定是革命的聲音。書寫整個兒是“發明之物”,和舊的象徵體係作瞭令人暈眩的決裂,是語言的所有方麵的突變。這就是說,書寫一方麵完全不是一個資産階級行為(這個階級製作的,實際上是一種印刷下來的言說),另一方麵,實際的事件隻能提供書寫的微不足道的斷片,一如我們看到的,這些並不一定是印刷下來的;對書寫的種種追迴,對言說的成體係的居於首位,我們都看作是不可信的,因為不管以什麼樣的革命的藉口,兩者都是傾嚮於保存舊的象徵體係,拒絕將其本身的革命與社會的革命結閤起來。
五月學生運動之初,高等研究學院的研究導師葛德曼(Lucien Goldmann)建立瞭一個“行動委員會”(comité d�� action)。巴特則稱預備開設研討班,是關於“語言和學生運動或語言和革命的關係”。學生們轟然大笑。巴特和格雷馬斯的研討班的學生閤並成一個語言行動委員會,這兩位研究導師輪流來參加革命。適值格雷馬斯當班,女學生卡特琳·芭楷珂磊莽(Catherine Backè�睠lément)來宣布:“我剛參加瞭哲學係的全體會議,我們錶決通過瞭一項提案,它的結語是這樣的:‘顯然,結構不上街。’”次日,一張大字報貼瞭齣來:“巴特說:‘結構不上街。’我們說:‘巴特不上街。’”對不上街遊行,巴特沒有直接的辯解,但說到彆的事情,或許可以從中探得消息。譬如這樣的說法:“我的身體不強健,不能取歇斯底裏的方式。”巴特感興趣的,是經框架確定瞭的姿勢,抑製住瞭的歇斯底裏。“偏嗜波德萊爾的句子,曾數次引用(特彆是關於蘭開夏式摔跤):‘在生命的重要時刻,姿勢的誇張的真實。’他把這種過分的姿勢叫做內在指導力量(numen)(這是神宣判人類命運的靜默的姿勢)。內在指導力量是凝固的、永存的、抑製的歇斯底裏,因為它最終保持著靜止,受著長久的凝視的羈束。於是我的興趣在姿勢(隻要它們業經框定),莊重的繪畫,哀婉動人的場麵,抬眼凝望天空,等等。”巴特著作中談及五月風暴,除那篇《寫下事件》之外,多是用暗示的筆墨,粗讀不大看得齣來,而在《薩德,傅立葉,羅耀拉》書內,則有一段明確的說明。
要求(Besoin)所處的區域是政治,欲望(Désir)所處的區域是傅立葉所稱的傢庭。傅立葉選擇傢庭來對付政治,他創立瞭一種傢庭烏托邦[但烏托邦可能是種另外的東西嗎?烏托邦從來就不可能是政治的嗎?政治(所有語言內最起碼的一種)就不會處於欲望的區域嗎?在1968年5月,有人(on,或可譯為“我”)嚮索邦大學自發組成的一個小組提議,研究傢庭烏托邦——此人毫無疑問想到瞭傅立葉;得到的答復是,這措辭太“考究”(造作),因而是“資産階級的”(因循守舊的);政治是排逐欲望之物,除非在神經癥(政治神經癥,或更確切地說,政治化的神經癥)的形式下欲望纔能重新迴到政治中來]。
巴特對政治的看法的關鍵,乃是認為政治的要求是冷感的,因而提齣傢庭烏托邦來召迴被政治驅逐瞭的欲望,使之在要求中實現,也就是使政治處於欲望的區域。然而烏托邦是“不可能之事”,專意於這類烏托邦,這類欲望的烏托邦,就是一種神經癥。烏托邦也可以是一種政治,則這種神經癥是政治化的神經癥。但學生們沒有理解(或者是非常理解,因而有太“考究”的斷語),引得巴特數年之後還是情緒湧動,連用瞭三個反問句。巴特自己對神經癥有明確的界定:
神經癥是種權宜之計:不是在“健康”方麵,而是在巴塔耶(Bataille)所談及的“不可能之事”方麵(“神經癥是對某一終極的不可能之事的過分認真而畏懼的理解”雲雲);然而這權宜之計是唯一使寫作(和閱讀)成為可能的。因而我們便來到瞭這悖論麵前:文,譬如巴塔耶或其他人所作者,寫瞭齣來,以抵禦神經癥,自癲狂的中心,於文自身內,將其遏製住,不過,倘若文欲被讀的話,則少許一點神經癥對勾引它們的讀者是必要的:這些駭人之文同樣是媚人之文。
故,每一作者的箴言,如下:癲狂我不會,正常我不屑,神經癥我是。
巴特的“欲望”、“要求”、“不可能之事”之類,應該說都是有所指的。當時學生喊齣瞭這樣的口號:“將你的欲望當作現實!”“作一個現實主義者,要求不可能的事物!”把截然分離的兩重並提。(“將你的欲望當作現實!”可以與巴特的反問比照:“烏托邦可能是種另外的東西嗎?烏托邦從來就不可能是政治的嗎?政治就不會處於欲望的區域嗎?”)“作一個現實主義者,要求不可能的事物!”這裏麵沒有對不可能之事作過分認真而畏懼的理解,因而沒能形成神經癥。神經癥沒能在要求中形成,則此要求在巴特看來是冷感的。
革命期間,巴特和格雷馬斯那個閤起來的研討班(語言行動委員會)內,學生們不停地討論著一切,說著空話。而教師則沒有置喙的餘地,惟在答復質問時,方有說話的權利。這與巴特心目中的研討班的理想狀態大相徑庭,在此沒有傾聽,無法形成聲音的結晶體,不産生書寫(寫作)。瓦爾(Fran�搊is wahl,他在1974年曾和巴特等人到過中國。巴特去世後,他將其文章先後編成《明顯與暗鈍》等五部書齣版)迴憶道:“羅蘭實際上完全不喜歡六八年,不喜歡六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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