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05
司馬遼太郎曆史小說選集
以事件的斷麵,摺射整個時代與人心
時勢可造英雄,時勢亦可毀英雄!
他生在東北一隅,自幼因惡疾失去右眼,為生母所嫌,為傢臣所厭;他憑一己之力平定奧州,正欲策馬逐鹿之時,卻驚覺天下已成他人囊中之物!
縱觀日本戰國時代,大概沒有哪位大名能像伊達政宗一樣憋屈。
到底是英雄引導時勢,還是時勢造就英雄?
從薩摩到奧州,從戰國到幕末,可稱為“英雄”的人物層齣不窮。他們或懷八鬥之纔,負五車之學,或挾風雷之勢,引藩政之風。
然而時勢洪流自顧滾滾東逝,不曾為任何一人停留。
當漩渦漸平,少年意氣已在歲月蹉跎中化為寂寂無名的惆悵。唯餘半生的風雲被時間釀造成醇厚的迴憶之酒,以供英雄執杯,與春風同飲……
馬上少年過,世平白發多。殘軀天所赦,不樂是如何?
伊達政宗 簡介
伊達政宗(1567年9月5日—1636年6月27日),安土桃山時代奧羽地方著名大名,江戶時代仙颱藩始祖,今天日本仙颱市的建城者。
其名政宗即意味能達成霸業,幼時患天花緻使右眼失明,人稱“獨眼龍政宗”,生前曾感嘆晚生20年,未能在亂世織田信長般的王霸之業。但也憑其過人纔智,在亂世黃昏中全身而退,成為亂世的最後見證者。
近些年,因伊達政宗與同時代的“日本*一兵”真田幸村,頻繁亮相於日本古裝劇、動漫遊戲中,在國內喜歡日本文化的年輕人當中也引起瞭廣泛關注,成為繼“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德川傢康”之後,在國內讀者中新的日本曆史文化的IP符號。
【日本】司馬遼太郎
司馬遼太郎(1923—1996),畢業於大阪外國語學校,原名福田定一,筆名取自“遠不及司馬遷”之意,代錶作包括《龍馬奔走》《燃燒吧!劍》《新選組血風錄》《國盜物語》《豐臣傢的人們》《阪上之雲》等。司馬遼太郎曾以《梟之城》奪得第42屆直木奬,此後更有多部作品獲奬,是當今日本大眾類文學巨匠,也是日本*受歡迎的國民級作傢。
司馬遼太郎的曆史小說,堪稱在野史學、大眾文學的正統,是讓人體味“曆史是文學之精華'的獨一曆史小說傢。
——日本評論傢、作傢 鬆本健一
司馬遼太郎的曆史小說為日本人開啓瞭另一扇門。
——作傢 田邊聖子
前言——寫給文庫版 ………………1
英雄兒郎 ……………………………1
慶應長崎事件 ………………………37
好鬥草雲 ……………………………79
馬上少年過 …………………………105
重庵之輾轉 …………………………137
城內怪奇 ……………………………165
貂 皮 ………………………………195
譯後記 ………………………………229
政宗未有喘息,即刻整頓軍容,準備包圍二本鬆城。右京亮請求蘆名氏馳援,然而蘆名氏亦為政宗的殘酷所撼,靜觀不動。因曾與政宗的大伯伊達實元相熟,右京亮絕望之下,嚮實元泣訴,請求他居中調解,讓政宗準許自己投降。
政宗對實元的勸解置若罔聞。他心中所想,唯有奪取大內及右京亮的領地,一舉擴充伊達傢領地一事。奧羽以往的對戰常常結果不明,敵人也好,盟友也罷,雙方都是這片土地上傳承久遠的名傢,代代實行政治聯姻,互為姻親關係。因此戰敗者對勝者懇切央求一番,往往便能收迴領地。右京亮的此番泣訴,亦是根源於此種傳統。然而政宗已迥異於其他奧州人。他對這方小天地間的地域糾葛毫無興趣,而是將目光遠遠投嚮瞭京都。為此,政宗要統一奧羽。為培養起助他完成統一大業的龐大軍隊,政宗必須侵占近鄰的領土。
政宗斷然迴絕瞭經由大伯轉達的請求。右京亮無奈之下,隻得派使者前去拜訪隱退的輝宗,殷切懇求一番。輝宗道:“我已經隱退,原不能插手傢主所為,但你一族與伊達傢代代相交,舊誼尚存,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隻能盡我所能勸解政宗。”輝宗由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政宗。政宗感到為難,心道父親輝宗還活在舊時代裏,如若重視這微不足道的地緣、血緣之情,今後殘酷無情的爭霸戰中,伊達一傢與個人的生命便都無法維係。
然而,到底也不能完全罔顧輝宗之見。那些自輝宗一代起便侍奉伊達傢的老臣們皆言,“但凡舊主從旁說情,多少還須考慮一番。”最終,政宗告知二本鬆城的右京亮:“既是父親從旁說情,我便留你一命,接受投降,不過得有條件。你的領土除卻五座村落外,其餘盡歸伊達傢所有。若是同意,就先把你的嫡子送來作人質。”麵對這個極為苛刻的條件,右京亮十分震驚。然而政宗錶示,若按京都的戰後處置之法,這樣已算是極為難得的讓步。
不過對右京亮而言,這裏終究是奧州,而非京都,自然該遵循奧州的傳統與情誼。他又派使者去輝宗營地,苦苦哀求。
“罷瞭,便再去一次吧。”
輝宗再度遣人去往政宗處求情。政宗無視瞭父親,沒有再給輝宗迴復,而是直接對右京亮下瞭最後通牒:“哀求已是無用。我已提齣條件,你若不接受,城池便會盡數覆滅。你盡快給予迴音。”
右京亮走投無路,與藏匿在自己城內的大內商議對策。大內苦思良久,最後驅散眾人,低聲吐露齣一個符閤他一貫風格的計謀,問道此計如何。右京亮並不覺得大內的計謀如何高妙,心下還是有些不安,但如今既已走投無路,便隻好一試。為推敲、完善計謀,右京亮甚至事先進行瞭演練。如此一番後,他終於應允瞭政宗開齣的條件。
右京亮嚮輝宗及政宗錶達謝意:“此番雖失去瞭大多領土,卻仍得以挽迴一命,保留下畠山的傢名,想來也是至幸。鄙人想親自前來緻謝,不知可否準許。”
輝宗心存憐憫,令人去政宗營地傳話,言道自己擔任傢主之時,曾與相馬氏間發生過戰事,當時右京亮的上一代加入伊達傢陣營,兩度隨軍參戰。其子右京亮現為降將,有意道謝,伊達傢應當準許。父親既如此說,政宗也隻得應允。
雙方選定時日地點。地點定在瞭伊達傢老臣伊達成實的營壘。這一日,右京亮未著甲胄,僅帶馬夫及草鞋匠隨行,到達地點後就座。未幾政宗及輝宗亦現身入座。右京亮躬下厚實的背脊,煞有介事地嚮兩人叩拜,隨後一再道謝。這種謁見通常隻是一種形式,輝宗本可就此離去。然而,大概是對右京亮心存憐憫,輝宗竟主動尋找話題,追懷過去,自未時四刻起,整整暢談瞭一個時辰。此間,政宗始終保持沉默,這原也沒什麼特彆的理由,隻不過是因年紀尚輕,不能如輝宗那般暢談過往罷瞭。
右京亮告辭離去。
“此人並非奸惡之輩。”
會麵過後,輝宗如此說道。
未料翌日——天正十三年十月八日,右京亮再次來到輝宗的營地前。此時輝宗已在宮森安營。右京亮在營門前嚮傳訊人稟明來意。
“此番得以保全性命,雖是仰賴您傢現任傢督的仁慈,卻也承濛隱退的輝宗大人鼎力相助。如今鄙人前來緻謝。”
他已是第二次拜訪,未免多此一舉。然而輝宗卻並未生疑。
“這個男人真是鄭重周到啊。”輝宗如此說道,命人引他入內。此時恰逢營地內舉行酒宴,慶祝戰事告捷。輝宗便令人將附近收拾瞭一番。
沒過多久,畠山右京亮義繼就走瞭進來。與他一同前來的僅有三位傢老,他們蹲坐於下首的地麵上。顯而易見,這將是一次十分短暫的謁見。
右京亮舉止恭敬有禮,起身告辭時還彎著腰以示惶恐。輝宗欲送他到門口,便也站起身來。通往門口的石闆路麵狹長。右京亮與三位傢臣走在前頭,其後是輝宗,再後便是伊達傢的傢臣。快要走齣門時,右京亮忽然一下子跪在瞭地上,他的傢臣一行也效仿著跪下。右京亮再次不厭其煩地道謝。
“唉,你這樣反令我無所適從瞭。”
輝宗揚起手來說道。對方太過有禮,他實不知該如何迴應。就在這時,原本跪坐在地麵的右京亮不知怎麼就一躍而起,緊緊抱住瞭輝宗瘦小的身體,隨即抽齣腰間短刀,架在輝宗頭上。隨行的三位傢臣也紛紛拔刀,對準輝宗的背部及腋下,大有一副伊達傢的人若膽敢靠近,就將輝宗刺個對穿的架勢。營地中瞬時一陣騷亂。眾人大聲呼喊,四處奔走,卻無計可施。
唯獨右京亮周圍空齣瞭一大片地。他挾持輝宗上馬,臉上甚至浮起嘲諷的笑,開始嚮營地外奔去。傢臣的三騎圍繞在其前後。伊達傢的武士無計可施,隻能接連追隨他們的行跡。大道旁還有做著農活的百姓。他們似乎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為何會齣現這樣奇異的一行,菜地裏、稻田裏,三三兩兩的農民們像稻草人似的呆站著,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
政宗接到急報。
那時他正在鷹獵。
——竟發生這種事。
他心下想道,然而卻來不及再細加詢問。他飛身上馬,揚起馬鞭,越過一叢又一叢灌木,策馬狂奔。眾人緊隨其後。政宗心道:不知他們現在何處。不過,右京亮大概是企圖挾持輝宗進入自己的二本鬆城,往那條大道走應該就能追上他們。
他策馬行過平石村,快到高田時看見瞭右京亮一行人。政宗奔入一直跟在輝宗身後的傢臣行列中,行至最前。
騎在馬上的右京亮不斷迴身後顧,還不忘催馬緩緩前行。輝宗被倒扣著趴在馬鞍上。
右京亮難以催馬快跑。當時的馬很小,載上兩個人就跑不動瞭。他身前身後,那些拔齣刀的傢臣政宗都見過。分彆是鹿子田和泉、高林內膳、大槻中務。此外還有足輕半澤源內,他站在地上,將長矛對準馬背上的輝宗,遊佐孫九郎把箭搭上弓弦,箭頭瞄嚮輝宗。包括這些人在內,右京亮身邊共有二十三人。
高田此地位於阿武隈川的東岸。從這裏渡河,對岸便是右京亮的領地二本鬆。要是讓他們過瞭河,則萬事休矣。若是父親被敵擄去,形勢就會逆轉,伊達一方將不得不答應敵人的一切要求。
“豈有此理。”
政宗在馬上喊叫瞭些什麼,又錶現齣怎樣的狂態,便連他自己都忘卻瞭。父親的身體嚮下耷拉著,能看到兩隻腳。稍稍變換方位後就又看到瞭父親的頭頸,頸根處還閃著右京亮的刀光。或許是忌憚著刀刃,輝宗扭動頭頸時仍保持著垂頭的姿勢。他那無異於死人般的順從,似乎也暗示著伊達傢今後的命運。
右京亮最終越過河堤,消失瞭蹤影。政宗趕忙上堤,此時右京亮一行已在渡河,同時找尋著閤適的淺灘。過瞭河就是二本鬆城瞭。
此時,政宗下瞭一個可怕的決斷。
——殺!
他如是想道。輝宗的性命自然無法與伊達傢的命運相提並論。在一定意義上可謂是法人的伊達傢族與輝宗這個自然人之間孰輕孰重,麵對這個問題,尚十九歲的政宗能否客觀地考慮清楚,這一點顯然令人懷疑。政宗正處在血氣方剛之年,或許是單純對右京亮的強烈憎恨使他忘記瞭父親的性命之重,又或許是身為一軍之將的父親竟如同可憐的小鳥般牢牢受製在右京亮的股掌之間,這實在令人惱怒。若是時代立場有變,政宗可能就隻會是一介凡夫俗子,然而這個年輕人已經全身心投入到瞭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中,在這個世界裏,權力這一充滿魔力之物常使人變得反常,而這不同尋常反倒有可能被視作勇氣、智謀之類獲得世人稱許。此時麵臨此種情境,他應該錶現得不同尋常。正如信玄驅逐父親,打破舊秩序一般,此時的政宗可能也必須親手毀滅他的父親,以此確立起處於自己管轄之下的伊達傢。總之,對他們這類人來說,不同尋常是至為重要的。政宗迴身嚮後看去。
政宗抽響瞭馬鞭,大聲呼號,然而那聲音已經嘶啞。他揚起馬鞭一次次指嚮河的方嚮,其間隻大聲嘶喊著同一個詞:進攻!
伊達傢已在河堤上集結起五百人的兵力,其中一百人持有步槍。一百挺槍發齣震天動地的聲響,在河麵上激起一片水霧,很快將河水染紅。右京亮仍不屈服。他斜衝嚮淺灘,一登上河灘上某個地勢稍高之處,就立即舉刀連刺輝宗,一下又一下,直到伊達傢這個善良的隱居者的身體變得破敗不堪。隨後,右京亮在輝宗的鮮血浸染下剖腹自盡。
輝宗死後,政宗在伊達傢大權獨握。此後他的行動便正如他的詩所言,確實是“功名聊復自私期”。秀吉對這個野心傢的勇武心懷幾分忌憚,傢康亦僅對此人持幾分待客之禮,不欲得罪於他。
然而,這兩人最終收走瞭政宗的多數領地,奮鬥一生的伊達政宗最後得到的領地,包括散落各處的飛地在內也不過仙颱六十二萬石。
……
這句話或許說來有些冒昧,一提起奧州,我就湧起一股隻有自己方可體會的詩興。
奧州自古以來就與母係製地位強勢(因此也帶上瞭猥雜)的瀨戶內海文化確然不同。我曾一直覺得,日本社會的深處大概還橫陳著南方的母係製社會,而隨著思想見識的增長,我也瞭解到,日本還存在著如大蛇盤踞粗梁一般巋然難撼的傢父長製。傢父長製成熟於江戶時期,自然也存活在西日本,而我是在讀《平傢物語》與《太平記》中有關東國武士的章節後,方瞭解到瞭東國社會中傢父長製的原像:本傢的傢父長管理一傢老小,傢父長的弟弟就相當於古代所說的僕從(下人),弟弟的兒子,兒子的兒子成為傢中各司其職的隨從。我斷無投身這種社會的想法,隻是覺得它迥異於我所瞭解的日本。
上古時代,東西日本以逢阪關為界。後來,東西交界改換為不破之關(關原),奈良朝初期又移至遠江一帶,不久後信濃以東則為東國地區,隨後,關東被用來指代東國地區,作為東國的彆稱固定下來。對像我一樣不瞭解關東,或是對邊疆寄予瞭超齣現實的想象的人來說,東國地區的風土活力能給人一種蓬勃明亮的感受。比如在《萬葉集》中,我最喜歡的就是東歌的質樸特色。(不過江戶時期之後,有四百年國都曆史的江戶·東京已具備其獨有的文化,它們又進一步吸收國內外的地方文化,時時加以升華,自然難以與我所說的東國概念等同。)東國的餘影應該留在奧州。
從東京文化的視角看東北地區時,我們常常會極其簡單地以觀念進行定義。東北地區的大體印象就變成“落後,鄉間的象徵,延續瞭古代農民的奸猾,與奸猾不匹配的慢性子、純樸,因鼕季的漫長與父係社會的穩固而精神壓抑,旨在從壓抑中解放自我的獨特幽默與小小狡猾,又或是不斷受天災與政治災難摧殘的地區”等等。
自然,發生在當今東北的人類現象中,這些印象特徵可能仍舊屢屢適用,然而當我們將適用於全日本的特徵特意強加到東北頭上時,這些特徵或許纔愈加鮮明。
江戶幕府成立之初,本文集中《馬上少年過》一篇的主人公伊達政宗擁有瞭六十二萬石領土,少於伊達勢力在戰國的膨脹時期所領有的土地。政宗還廢去瞭長子秀宗的嗣子之位,立次子忠宗為繼承人。
個中理由十分簡單。長子秀宗因政宗的政治考量,曾當過秀吉義子,獲秀吉賜名“秀”字,住過伏見城與大阪城,是秀吉之子秀賴的玩伴。及得德川掌權後,政宗急忙改立次子忠宗為繼承人,讓忠宗謁見德川傢康與德川秀忠,獲賜秀忠名字內的“忠”字。由是長子秀宗身份尷尬,德川氏探得個中微妙,另賜秀宗伊予宇和島十萬石領土,相較建立伊達氏的彆傢、分傢,此舉更像是讓秀宗另立門戶。
因此,一大幫仙颱人隨秀宗同行,移居到瞭南伊予,連禦用商人也在其列。伊予文化本從屬上方文化圈,唯有宇和島融閤瞭東國文化與母係社會文化,不管是方言還是風俗習慣都十分新鮮有趣。(順帶解釋一下,這裏頻繁提到的,存在於西日本的“母係”並不完全與西日本的母係概念等同,隻是與其大有相似。畢竟在長久的曆史發展中,父係要素也充分融入其中。)
伊予宇和島城內,有座名為天赦園的名園。從城山的西南麓直走三百米左右就到瞭一片平地,天赦園就在此處。它似是江戶初期,經由填埋海岸附近濕地建造而來。幕末時已經退隱的第七代傢主宗紀(明治二十二年病逝,時年一百)在此處建造瞭隱居住所,是為天赦園。在曆代宇和島伊達傢傢主中,他或許是唯一一個建造瞭這種奢華彆邸的人。
天赦園是座周遊式庭園,占地五韆坪左右,周圍樹木枝繁葉茂,尤以樟樹長勢良好,遠遠望去如同綠雲湧動。庭園一隅有木造的旅店,是昭和二十五年宇和島市與伊達保存會齣資建造的,昭和三十八年前後,我曾投宿於此。
我看著庭內池塘裏的水菖蒲,突然想到庭園這個怪名的由來:啊,莫非是從政宗的詩中獲得瞭靈感?我想起瞭“殘軀天所赦”一句,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前後兩句。在旅店各處查找一番後記憶終於蘇醒過來。馬上少年過,這句裏的“少年”自然是指年輕,正處在巔峰的時期,錶達瞭在馬上度過那段時期的感慨,可與政宗的另一首詩作“四十年前少壯時”聯係起來看。這句的下一句拙作也有引用,感懷自己暗中期待建功立業,心存天下,然而如今年事已高,忘卻瞭戰場上的一切,隻在春風桃李中舉杯。這句詩與天赦詩裏那句“年紀增長是上天對自己的赦免,身體已是失去瞭壯誌的空殼,但還是得享受當下,否則又能如何”一句就像兩張同色係而濃淡不同的膠片,可以放在一處鑒賞。
在來這裏之前,我還去過仙颱。或許是因為仙颱這個都市規模實在太大,我並未在身邊感受到伊達政宗的氣息,自然也沒想寫下自己對於政宗的感想。而在伊達傢分傢所在的南伊予的小城鎮上,我反倒突然感受到瞭政宗的氣息,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正如先前提及,我所成長的風土環境與伊予相同,或許正因如此,我纔能隨意自在地生活在城鎮一角,並因而得以感受到政宗的氣息吧。突然間接觸到本應與這裏的風土截然不同的政宗形象,反而令我感到新鮮。
我是從詩人這個形象開始觸及政宗深處的。
在政宗所處的時代,全國的戰國武將中,大概無一人能作齣可與政宗詩作媲美的作品(或許還包括士卒在內)。雖是好容易纔齣瞭個上杉謙信,但對剩下的大多數人來說,能寫信就算極為難得瞭。並且政宗的詩還不是對古詩的模仿練習,他對漢詩的規則信手拈來,能自如地抒發自己的感懷。有一種觀點認為,政宗一人即代錶瞭戰國時期奧州的文字文化。
沙沙陣雨 萱野之雨 無聲而來 打濕身體
一說此為伊達軍軍歌,是政宗所作。政宗豐富的詩藻還延伸到和歌,敕撰歌集《集外歌仙》中,有幾首歌據傳為政宗所作。
既臨逢阪關 無鎖亦難過 夜半大雪起 深埋鎖關戶
歸路且不顧 進山從何處 對月相問起 荒原武藏野
歌的形式雖與新古今和歌如齣一轍,音調卻足夠優美。形式上的對應或許是政宗意識到和歌要入敕撰歌集,因而刻意為之的,從政宗的性格來看,恐怕事實就是如此。讀政宗作下的辭世歌,我感到它並沒有受到刻意追求形式對應的限製,仍將政宗的感懷詠齣瞭十二分:自己曾為守護得到的果實——封地而殫精竭慮,苦心經營,如今想來卻不知該報以自嘲還是憐憫。
政宗的一生充滿陰謀譎詐,以及繁復卻易於看透的自導自演。政宗此人的復雜性就在於,他的惡並非衍生自性格裏的陰暗麵,而是齣自一種作惡的纔華,且這個人整體看來活躍開朗。如果他給人的印象是與其所作所為相稱的陰鬱,大概也就不會有人追隨他,一直抑製他的秀吉和傢康也定不會僅止於此。
這本文集中的《馬上少年過》是以我在宇和島的天赦園感受到的情感為核心,寫齣的對政宗作品的解讀。下一次,我還想轉換思想,花時間思考政宗其人。
(昭和五十三年十月)
司馬遼太郎作品選:馬上少年過 下載 mobi pdf epub txt 電子書 格式 2024
司馬遼太郎作品選:馬上少年過 下載 mobi epub pdf 電子書世平白發多。
評分司馬遼太郎的作品
評分幫同事買的。。。???????
評分書破損瞭,換瞭一迴,結果還不如不換呢,就這樣吧,懶得換瞭,這是京東本身的問題,書本身就是最低最裏的位置,導緻書籍品相不好,加上包裝太薄,路上磕碰爛太正常瞭,結果是很不滿意,而且這本書看著很不像正版,紙張太薄,手感奇爛。放街邊就是二手處理的那種。
評分劇情不錯,鐮倉戰神,破壞神
評分速度很快,書也很好
評分很好,你懂的。。。。。。。速度很快,豆子我想拿就這麼簡單 總得來說買小說上京東,日常活動三摺很優惠
評分還沒讀過鐮倉幕府的故事,應該也是蠻精彩的
評分很好,你懂的。。。。。。。速度很快,豆子我想拿就這麼簡單 總得來說買小說上京東,日常活動三摺很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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