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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是一代文豪夏目漱石早期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作品以作者在地方中学教书的生活体验为基础写成。在这部作品里,夏目漱石有意识地使用了典型、夸张、虚构的手法,通过一个青年自叙的形式,以风趣幽默的语言描写这个青年从物理学校毕业后到一所地方中学去教书时目睹的邪恶现实,以及后来从这所中学愤然离去的过程,揭露、抨击了存在于日本教育界的黑暗现象。
内容简介
清婆早就认定俺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成为一个大人物。她深信不疑: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会成为大人物,自己讨厌的人,一定要落魄一辈子。
有一回俺也曾经问过清婆:“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哪?”想不到清婆好像也没有明确的想法。她只是说:“您肯定会坐上私家黄包车,盖上一座带有漂亮门楼的房子。”
她一个人在那里替我大造其计划:“您得在院子里竖个秋千架,您的宅子里只要有一间西洋式房间就蛮够了……”如此等等。
当时,俺并不想要什么房子。洋楼、日本式房子,对俺都毫无用场,所以俺总是回答清婆说:“俺不想要那种玩意儿。”你猜怎么着?清婆又夸俺说:“您欲望很少,心地洁白嘛。”
清婆,不管俺说什么,她总要夸我一番。
作者简介
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评论家、英国文学专家,本名夏目金之助,与森鸥外并称“明治大正时代两大文豪”。生于江户,毕业于帝国大学英文专业,一度在中学执教,后奉命留学英国,归国后担任东京帝国大学英国文学讲师,同时发表备受好评的长篇小说《我是猫》,继而陆续发表《哥儿》与《伦敦塔》等作品。
目录
译本序 1
哥儿 1
译后记 208
夏目漱石年谱 213
精彩书摘
俺爹传给俺的蛮干脾气,使俺从小就没少吃亏。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俺从学校的二楼上跳下来,挫伤了腰,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也许有人会问:“为啥干那种傻事儿?”其实,也没啥了不起的理由。当时俺从新盖的二楼向外探头,一个同班同学便逗弄俺说:“不管你怎样吹牛,总不敢从那儿跳下来吧,你这个窝囊废!”当学校的工友将俺背回家来,俺爹瞪大了眼睛说:“天下哪有这样不争气的东西,大不了从二楼跳下来就挫伤了腰的?”俺回答说:“下次,俺再跳一回给你看,保证伤不了腰!”
一位亲戚,送给俺一把西洋造的小刀,俺在日光下晃动它那闪闪发光的刀锋,显示给同学们看。有个同学说:“亮是亮,可未必削得动东西呀。”俺马上保证说:“怎么能削不动东西?管它什么,削一下给你看!”同学提出:“那好,削一下你的手指头看!”“这有什么,手指头也不过如此!”说着,俺就朝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斜着削了进去。幸亏小刀很小,加上大拇指的骨头又硬,所以,大拇指至今还留在俺的手上,可是伤疤却到死也去不掉啦。
从俺家的院子往东走满二十步,有一块南端稍稍隆起的小小菜园,菜园的正当中,栽着一棵栗子树,这是比俺的命还要紧的树啊。当栗子熟了的时节,俺总是大清早一爬起来就出后门,捡来落在地上的栗子,带到学校去吃。菜园的西边紧挨着一家名叫“山城屋”的当铺的院子,这家当铺有一个儿子,十三四岁,名叫勘太郎。勘太郎不用说是个窝囊废。别看他窝囊,却经常跳过方眼篱笆来偷栗子。有一天傍晚,俺躲在折叠门的背后,终于把勘太郎给抓住了。当时,勘太郎走投无路,便拼命地朝我扑来。对方比俺大两岁,虽是窝囊废,力气却很大,把他那大脑袋朝着俺的胸脯狠狠地顶来,顶着顶着,脑袋滑了一下,钻进俺的夹衫袖子里来了,绊住了俺的胳膊,用不上劲。俺拼命甩动胳膊,钻进俺袖子里的勘太郎的脑袋,也就跟着左右翻滚。最后,他受不了了,在袖子里朝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哟,这个疼呀!俺把勘太郎推到篱笆上,使了一个脚绊子,把他向前撂倒了。山城屋的地面比菜园低六尺左右,勘太郎把方眼篱笆压坏了一半,朝着他家的院子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哼哧了一声。勘太郎在跌下去的时候,扯断了俺夹衫的一只袖子,俺的胳膊这才听使唤了。当天晚上,俺娘去山城屋赔礼,顺便把夹衫上的那只袖子也捎回来了。另外,俺还干了一大堆淘气的事儿。有一次,俺领着木匠家的徒弟“兼公”和鱼铺子的“角公”,将茂作大叔家的胡萝卜地给踩坏了。在胡萝卜秧出得不齐的地方,盖有一大片稻草,俺们三个人就在这上边摔了大半天的跤,胡萝卜地整个被踩得稀巴烂啦。还有一次,俺将古川家地里的水井管给堵上了,让人家吵到俺家里来。原来这是把大毛竹的竹节挖通,深深埋进地下,让水从竹管里涌出来的一种装置,它是用来灌溉那一片稻田的。当时,俺不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儿,将石块和树棍狠命地塞了进去,一直塞到出不来水了,才回家来。刚吃上饭,古川就气得满脸通红,嚷嚷着进来了。记得好像是赔了钱,才算了事。
俺爹一点也不喜欢俺,俺娘只知偏向俺哥。俺哥长得白白的,喜欢模仿演戏,扮成花旦。俺爹一看见俺,总是说:“你这东西反正不会有出息。”俺娘也说:“你总是闯乱子,将来怎能叫人放心得下?”俺爹算是说着啦,俺是没出息,就像现在您看到的这个熊样嘛。俺娘说的“将来叫人放心不下”,也的确是如此。俺这个人,只差没有去坐牢,勉勉强强活下来就是啦。俺娘有病,在她死前的两三天,俺在厨房里翻筋斗,肋骨撞在炉灶上,疼得不得了。俺娘火冒三丈地说:“俺再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东西!”俺只好跑到亲戚家去住。就在这时,捎来了信儿,说俺娘终于一病不起啦。俺没想到娘这样快就会死去。假如知道俺娘的病是那样重,早知道俺稍微老实一点就好了。俺这样想着,回到了家。一到家,俺那个和俺合不来的哥哥就说俺不孝,为了俺的缘故,娘才早死的。俺气不过,给了哥哥一记耳光,挨了俺爹一顿臭骂。
俺娘死了以后,俺就和俺爹、俺哥三个人一起过活。俺爹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只要一看见俺,总是口头禅似的说:“你这个东西,不成器!不成器!”究竟哪点不成器,至今俺也弄不明白。天下真有这样古怪的老爷子!俺哥他说要当什么实业家,拼命学英语。他的性情本来就像个女人,很狡猾,俺和他处不来,每隔十天半月,总要吵上一架。有一次,俺和他下将棋,他总是卑鄙地预先埋伏好棋子,好把你“将”死,看见人家憋住了,他就得意地嘲弄俺。俺气极啦,将手中的“飞车”朝他眉心摔去,把他眉心划破了,流了点血。俺哥向俺爹告了状,俺爹说要把俺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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