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万物简史》作者比尔?布莱森zui新扛鼎之作
◎著名文化学者于丹倾情作序推荐,《罗辑思维》创始人罗振宇鼎力推荐
◎《万物简史》全球销量超过1000万册,简体中文版销量超过100万册
◎一部穿着睡衣和拖鞋写出的居家生活简史,用八卦打败严肃,用知识拯救无趣。
◎如果说《万物简史》如一幅通过望远镜勾勒宇宙万物的全景图,那么《趣味生活简史》则如一个通过放大镜呈现日常生活的缩微景观。
◎作者以强烈的好奇心、超人的智慧、独具一格的文笔和娴熟的叙事方式将《万物简史》脍炙人口的风格延续到字里行间,成就了这部思想性与趣味性兼具的大作。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万物简史》作者扛鼎之作,其创作灵感源自作者一次石破天惊的发现:房屋不是躲避历史的避难所,而是历史的最终归宿。
在作者看来,无论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不管人们发现了什么,创造了什么,或激烈争夺了什么,最终都会以这种或那种方式投射到你的家里。战争、饥荒、工业革命、启蒙运动……这些看似与我们相距遥远的历史或许就隐藏在你的沙发上和五斗橱里,在你窗帘的皱褶里,在你松软的枕头里,在你家墙上的油漆里,在你家的自来水管道乃至抽水马桶里。于是,作者拿定主意要在自己的房屋里转一转,他要穿着睡衣和拖鞋,在不出家门的情况下引领我们做一次有关另类居家生活的美妙远足。
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之下,卫生间是一部个人卫生的历史,厨房是一部烹调的历史,卧室则成了一部爱情、死亡和睡觉的历史。作者还梳理了从建筑学到电力学,从考古学到园艺学,从食物贮藏到流行病,从香料贸易到埃菲尔铁塔,从女性时装到室内装潢等方面的演变脉络,撰写了一部包罗万象的人类居家生活简史。作者以饱满的好奇心、绝妙的智慧心、独具一格叙事腔调将《万物简史》脍炙人口的风格延续至本书的字里行间,成就了这部思想性与趣味性兼具的神奇之书。
内页插图
精彩书评
追求舒适的愿望驱动了整个人类的生活史,我们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当事人,我们每个正在居住的家都是一座可以探索的博物馆——前提是我们都愿意像布莱森那样充满孩子般的好奇心,还有对琐碎日子深情的爱。
——著名文化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于丹
现代人常抱怨的是两件事:没意思,不自由。于是不想工作,想去玩。不想待在此处,只想到达远方。但是世界太过广大,每一个人从生到死都不得不困守在肉身和环境之中。幸亏有个人用一部书告诉我们,知识本身就是非常好的突围方式。推荐比尔?布莱森的《趣味生活简史》。读完这本书,你会惊叹于一个人仅凭知识积累起来的人生厚度。你获得的将不仅仅是书里包含的知识滋养,更重要的是,你将深信知识能够击穿现实:无论处境多么受限,你也能从枯燥和狭窄中拯救自己。
——《罗辑思维》创始人罗振宇
精彩书摘
第一章
现代生活的序幕
以1851年5月1日在伦敦开幕的“万国工业博览会展览馆”为标志,现代生活的序幕由此拉开,电灯、电话、电报、抽水马桶、麻醉术、室内管道、煤气照明、制冷、汽车、飞机、摩天大楼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突然之间,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大多数人的生活当中什么都不缺,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
1850年秋,一栋非同寻常的建筑物在伦敦的海德公园拔地而起。那是个用钢铁和玻璃盖成的大棚,占地面积19英亩,其空间大得足以盛下4座圣保罗大教堂。在它存在的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建筑物。它的正式名称叫作“万国工业博览会展览馆”。它无与伦比的宏伟,但它如此突然、如此亮丽、如此壮观地出现在那里,真让人缺乏思想准备,因此更显得非同一般。《潘趣》周刊的专栏作家道格拉斯?杰罗尔德把它称为水晶宫,后来人们就一直这么叫着。
盖这栋房子只花了5个月,它能盖得起来本身就是个奇迹。不到一年以前,连个影子还都没有。博览会是公务员亨利?科尔的梦想,他在历史上另一个值得注意的主要贡献是发明了圣诞贺卡(用来鼓励人们使用新的便士邮政)。1849年,科尔参观了巴黎博览会——一件相对地方性的事,限于法国制造商——很想在英国举办类似的博览会,但规模要比这大。他说服了包括艾伯特亲王在内的许多名流,唤起他们对举办博览会的兴趣。1850年1月11日,他们召开了第一次会议,计划博览会在次年5月1日开幕。这样,他们只有不足16个月的时间来设计和建造最大的建筑物,从世界各地吸引成千上万件展品,配置餐馆和休息室,招聘工作人员,安排保险和警力,印刷传单,以及其他千头万绪的事情。而英国人当时还根本不认为需要举办这样一个花钱很多、打乱一切的博览会呢。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在随后的几个月里,他们也显然没有办到。在一次公开招标中,总共提交了245份展馆的设计图样,所有的图样都被认为不可行而被退回了。
面对这种灾难性的情况,委员会干了有时候别的委员会在困境中会干的事:它成立了另一个委员会,并起了个更好听的名字——万国工业博览会皇家筹备委员会建筑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由4名成员组成:马修?迪格比?怀亚特、欧文?琼斯、查尔斯?怀尔德和伟大的工程师伊桑巴德?金登?布鲁内尔——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出一个配得上历史上最大的博览会的设计方案,而且时间只有10个月,资金极其短缺。在委员会的4名成员当中,只有年轻的怀亚特是受过训练的建筑师,而他实际上还没有建造过任何东西。在他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他是以写作来谋生的。怀尔德是一名工程师,他以前基本上是跟船舶和桥梁打交道的。琼斯是一名室内装修工。只有布鲁内尔搞过大型工程,他无疑是个天才,不过是个令人担忧的天才,因为他几乎总是先要花掉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才能在他的雄心壮志和客观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契合点。
那4个人此时想出来的建筑物是个令人不快、不可思议的东西。又大又矮又暗,阴森森的,完全具备了一个斗兽场的气质,简直是闹着玩,仿佛是4个人在匆忙之中搞出来的东西。所需的费用几乎无法计算,但肯定是无论如何建不起来的。工程需要3000万块砖,没法保证这么多的砖头能弄得来,更不用说能及时把那些砖头砌起来了。最糟糕的是布鲁内尔的杰作:一个直径为200英尺的钢铁穹顶——这毫无疑问是个醒目的特色,但在单层建筑物上面搞这么个东西是相当古怪的,以前从来没有人造过这么大的铁家伙。而且,布鲁内尔在着手摆弄之前,下面先得有个建筑物,这一切需要10个月时间才能完成,而这项工程只打算存在半年还不到。事后谁来拆卸这一切?这么巨大的穹顶和几千万块砖头怎么办?这些问题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这场危机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有个人物不慌不忙地登上了舞台,他名叫约瑟夫?帕克斯顿,是德文郡公爵的公府查兹伍思府(但是,英格兰的情况说来也怪,这个地方位于德比郡)的首席园艺师。帕克斯顿是个奇才,他1803年生于贝德福德郡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14岁那年就被送出去当园艺学徒,但他很有出息,不到6年时间就在伦敦西部新成立的很有名气的园艺协会(不久就将更名为皇家园艺协会)经营一个实验树木园——对实际上还是个孩子的他来说,这是个责任重大的工作。有一天,他在那里跟德文郡公爵交谈起来。那位公爵拥有邻近的切西克府以及不列颠群岛上的其他许多地方——大约20万英亩良田以及负责管理这些田地的7栋豪宅。公爵顿时喜欢上了帕克斯顿,倒不是因为他展示了什么特别的才能,而是因为他说话声音铿然,清楚明白。公爵耳朵有点背,喜欢别人口齿清楚。他一时冲动,邀请帕克斯顿去查兹伍思府担任首席园艺师。帕克斯顿接受了邀请,那时他才22岁。
这是有史以来贵族做出的最明智的举动。帕克斯顿立即以饱满的精力和加倍的勤奋投入到工作中,真是令人赞叹不已。他设计并安装了著名的皇帝喷泉,喷出的水柱高达290英尺——这是个水力学工程方面的业绩,迄今在欧洲只被超越过一次;他建造了英国最大的假山;他设计了一个新的住宅区;他成为世界上主要的大丽菊专家;他因培育出英国最优良的瓜、无花果和桃子而多次获奖;他建造了一个大型热带暖房,名叫“大温室”,占地1英亩,其空间是如此之大,以至于1843年维多利亚女王来参观时竟可以坐着马车进去。通过提高房地产的管理水平,他帮公爵还清了100万英镑的债务。在公爵的赞助之下,他创办并经营两本园艺杂志和一份全国性的日报《每日新闻》。查尔斯?狄更斯一度担任过这家日报的编辑。他撰写园艺方面的书,聪明地投资铁路公司的股份,应邀担任其中3家铁路公司的董事会董事。他在利物浦附近的伯肯黑德设计并建造了世界上第一个城市公园。美国的弗雷德里克?劳?奥姆斯特德对此深感兴趣,按照这个模式在纽约建造了中央公园。1849年,邱园的首席植物学家给帕克斯顿送来一株稀有而又快要死掉的百合花,看他能不能把它救活。帕克斯顿设计了一个特别的暖房——你听了也不会感到意外——不到3个月,那株百合又开花了。
当他获悉博览会委员会的委员们正在千方百计为展馆寻觅设计方案时,他忽然想到,他设计的暖房那样的建筑物可能适用。在主持米德兰铁路公司委员会的一次会议过程中,他在一张吸墨纸上信手画了一张草图,并在两个星期里完成了图纸供委员会审阅。实际上,这份设计图样打破了所有的竞争规则,它是在过了截止时间才递交的,除了使用大量玻璃和钢铁以外,还要使用许多易燃材料——比如几英亩面积的木地板——根据规定这是绝对禁止的。建筑顾问们不无道理地指出,帕克斯顿不是个受过训练的建筑师,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建造这么大型的东西。不过,当然啰,当时谁也没有尝试过。因此,谁也不敢完全肯定说这个方案不行。很多人担心,一旦受到大量阳光照射,加上摩肩接踵的人群,那个建筑物会变得热得受不了。还有的人担心,上面玻璃之间的格条在夏天会受热膨胀,玻璃片会悄然脱落,砸在下面参观人群的身上。最令人担心的是,整个建筑物看上去不大牢固,会在暴风雨中彻底散架。
因此,帕克斯顿的设计图纸让人强烈感到风险很大。然而,经过几天焦虑不安的犹豫以后,委员们最终还是批准了这项计划。比之把该世纪最大胆、最有代表性的建筑工程交给一名园艺师,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实际上绝对没有——更能说明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以及它那创造辉煌成就的能力。帕克斯顿的水晶宫根本不需要砖头——实际上也没有用灰浆,也没有用水泥,也没有打地基。它只是用螺栓拧在一起,像一顶帐篷那样建在地面上。这不仅聪明地解决了天大的难题,而且是个历史性的重大突破。
帕克斯顿的展览馆的最大优点,是它可以使用预制的标准部件。它的核心部件只有一个——一根3英尺宽、23.25英尺长的铸铁桁梁,可以跟配套的桁架安装在一起,构成一个框架,然后在上面装上玻璃。所用的玻璃面积将近100万平方英尺,是英国正常年份年产量的1/3。他还设计了一个专门的移动平台,可以顺着屋顶的承重部分移动,能使工人以每星期18000块的速度安装玻璃——这个工作效率无论在当时还是在现在都是个奇迹。为了安装必需的大量排水管道——总长度达到大约20英里——帕克斯顿设计了一台由一个小组来操作的机器,一天可以铺设2000英尺管道——这个量以前需要300名工人耗时一天才能完成。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说,这个工程都是个奇迹。
帕克斯顿在时间上很走运。恰恰在举办博览会的这个时候,玻璃突然不像以前那样货源稀少。玻璃一直是一种不大好使用的材料,实际上,玻璃也不大好生产,或者说不是特别容易生产。因此,在玻璃问世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它一直是一种奢侈品。幸亏有两项技术突破改变了那种局面。一是法国人发明了平板玻璃——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玻璃熔液要平铺在叫作平板的工作台上。这就可以第一次生产出真正大块的玻璃板,使得商店橱窗成为可能。然而,平板玻璃在碾平以后需要冷却10天,这意味着每张工作台在大部分时间里不能使用,接着,每块玻璃都要花大量工夫去磨光,这很自然使得玻璃的价钱昂贵。1838年,一种价格比较便宜的改进型平板玻璃问世了。它具有平板玻璃的大部分优点,但冷却得比较快,也不需要花太多工夫去磨光,因此价格要便宜得多。突然之间,可以经济地无限量地生产大块玻璃了。
与此同时,两项长期征收的税在这个时候取消了:窗户税和玻璃税(严格来说是一种消费税)。窗户税可以追溯到1696年,严重打击了人们开窗户的积极性,因此在建筑物上,人们在本来可以开窗户的地方就不开窗户了。用砖头堵住的窗洞就是今天英国许多早期建筑物上的一个特色,这些窗洞在过去一度用油漆漆成窗户的样子。(今天人们有时候依然采用这种方法,这是一件憾事。)这项税收遭到人们的痛恨,被称作是“空气和光线税”。这意味着许多仆人和其他经济拮据的人不得不生活在不透气的屋子里。
第二项税是从1746年开始征收的。它不是根据窗户的数量,而是根据窗户上玻璃的重量来征收,因此在整个乔治时代,玻璃都造得又薄又不结实,而窗户的框子不得不因此而做得很结实。著名的圆玻璃窗这时候也成了一大特色,这是当时的玻璃生产方式决定的:那种方式生产所谓的冠状玻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种玻璃稍稍呈凸形或王冠形)。玻璃板上像牛眼睛似的地方表明是吹制工的顶底杆——吹制工的工具——粘住的位置。由于玻璃的那个部分有疵点,可以不纳税,因此那种玻璃在节俭的人当中有某种吸引力。圆玻璃窗在廉价旅店和企业很受欢迎,也用在私人住宅的屋后,反正质量在那里并不重要。窗户税于1845年取消,在此之前征收了差不多100年时间;接着,玻璃税也于1851年适时废除。而恰好在那个时候,帕克斯顿所需要的玻璃数量比以往的任何人都要多,价钱也降了一半多。这一点,再加上技术进步提高了生产力,使得建造水晶宫成为可能。
那栋建筑物完工以后,恰好是1851英尺长(以庆祝1851年)、408英尺宽,中央顶梁处差不多有110英尺高——里面宽敞得容下了一条很漂亮的两边栽有榆树的林荫道,否则你还得把这批榆树砍掉呢。由于建筑物很大,因此需要使用大量建筑材料:293655块玻璃,33000根铸铁桁梁,几万英尺木地板,但由于帕克斯顿的方法得当,最后的成本是极其合意的8万英镑。从开工到完工,工程只花了不到35个星期。相比之下,修建圣保罗教堂历时35年。
两英里以外,新的国会大厦已经建了10年,离完工还远着呢。《潘趣》杂志的一位作家半开玩笑地建议,政府应当委托帕克斯顿设计一座水晶国会大厦。于是就产生一句口头禅,凡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人们就会说:“快去请教帕克斯顿。”
水晶宫既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又是最轻的建筑物。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于见到大量玻璃,但对生活在1851年的人来说,在一栋建筑物里面漫步走过几立方英亩明亮而宽敞的空间是会眼花缭乱的,甚至是头晕目眩的。参观者从远处走来第一眼看到那个博览会展览馆,只见它闪闪发亮,里外透明,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们确实是很难想象的。它或许像个肥皂泡,娇贵而又易碎,是个不大可能存在的奇迹。对任何来到海德公园的人来说,第一眼看到的是水晶宫飘浮在树顶上方,在阳光中闪耀,眼前的景象会使他一时间目瞪口呆。
……
前言/序言
在英格兰东南部诺福克郡一个宁静而又普通的村子里,有一栋从前的英国圣公会教区长寓所。在我和妻子搬进去一些时候以后,为了查找一处缓慢而又神秘地滴水的地方,我有了上阁楼的理由。由于我们家的阁楼没有楼梯,我得借助一部高高的梯子,还要很不雅观地从天花板上的一扇活板门里钻进去,这是我之前没有上去过(也是之后我再也没有兴致上去)的原因。
当我终于爬进那间积满灰尘、光线昏暗的屋子,挣扎着立起身来时,却意外发现一面外墙上有一扇暗门,那扇门在屋外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是看不见的。门很容易就打开了,向外通到一个小小的屋顶空间。这地方比餐桌的桌面大不了多少,介于房子的前后山墙之间。维多利亚时代的住宅往往充满了令人困惑的建筑结构,而这栋房子简直更是高深莫测:建筑师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专门为一个空间设置一扇门?而这块地方显然并不需要,也没有实际用途,这是无法解释的,但它确实有个神奇而又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从这里可以看到最美妙的景色。
当你从一个崭新的角度来观察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世界时,你心里总是觉得很兴奋。我身处诺福克郡的中部,在大约50英尺的高度,几乎可以确保看到全部景色。正中间是那座坚固的古老教堂,我们的这栋房子曾是它的附属建筑物。远处,在一个坡度不大的斜坡下面,离教堂和教区长寓所不太远的地方,就是二者所在的那个村子。在另一个方向,远处是怀蒙达姆修道院,那是一座宏伟的中世纪建筑物,高高矗立在南方的天际线上。在中间的一处田野上,一辆拖拉机隆隆驶过,在土里划出了一道道笔直的线条。除此之外,四面都是宁静惬意、亘古不变的英格兰乡村。
我对这一切之所以比较熟悉,是因为就在前一天,我和一位名叫布赖恩的朋友刚刚走过这片景色中的很大一部分地方。布赖恩才从郡考古学家的位子上退下来,对诺福克郡的历史和地貌了解得可能比哪个活着的人都要多。他从来没有去过我们村里的教堂,很想去看一眼。这是一座漂亮的古代建筑物,比巴黎圣母院还要古老,与沙特尔大教堂和索尔兹伯里大教堂差不多属于同一年代。不过,诺福克郡有许多中世纪的教堂——总共有659座,每平方英里上的教堂数量超过世界上的任何其他地方——因此哪一座都很容易被人忽略。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走进教堂庭院时,布赖恩问道,“乡村教堂看上去几乎总是在下沉?”他指出,眼前的这座教堂耸立在一个浅浅的凹坑里,就像一个放在垫子上的重锤,教堂的地基大约在周围庭院底下3英尺的地方,“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我承认我不知道,我在跟着布赖恩转悠的过程中总是这么回答的。
“哎呀,这并不是因为教堂在下沉,”布赖恩笑着说,“而是因为教堂庭院在升高。你能猜到有多少人葬在这里吗?”
我朝坟地瞥了一眼,估计了一下说:“不知道。80?100?”
“我觉得那很可能有点儿估计不足,”布赖恩以和蔼而又平和的口气说,“你想一想,这样一个乡村教区平均有250个居民,也就是说,每个世纪里就有大约1000个成人死亡,再加上几千个没能活到成年的可怜虫。把那个数字乘以教堂已经存在的世纪数,你就可以得知,葬在这里的人数不是80,也不是100,而是还要多,比如,很可能是2万。”
不要忘记,我们踏出我家正门以后才走了几步。“2万?”我说。
他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不用说,这是个很大的数字,这就是地面隆起了3英尺的原因。”他停顿片刻,让我领会他的意思,然后接着说,“诺福克郡有1000个教区,把有人类活动的世纪总数乘以1000个教区,你就可以得知,你是在看着大量有形的文化。”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几处教堂尖塔,“你从这里望得见大约10—12个别的教区,因此就在这很近的地方——就在这一片始终是无比宁静,没有发生过多少事情的农村——你就很可能看得见大约25万个墓冢。”
布赖恩就是以这种方式来解释,为什么一个像诺福克这样一派田园风光、人口不多的郡,一年就有27000个考古发现,多于英格兰的任何别的郡。“很早以来——早在英格兰成为英格兰之前——人们就在这里留下东西。”他给我看一张地图,上面标明了我们郡里所有的考古发现。差不多每块地里都有收获——新石器时代的工具、罗马帝国时代的硬币和陶器、撒克逊人的饰针、青铜器时代的坟墓、北欧海盗的农庄。就在我们院落的外面,1985年有一名从地里走过的农夫拾到了一个稀有的、毫无疑问是罗马人使用的生殖器垂饰。
对我来说,这在过去甚至现在依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想象有个穿着托加袍的人,站在如今是我的地盘的边缘,全身上下拍了拍,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宝贝东西丢了;之后,那个东西在土里埋了十七八个世纪,经历了无数代的人类活动,经历了撒克逊人、北欧海盗和诺曼人的出现和消失,经历了英语的产生、英格兰民族的诞生、君主政体的延续和发展等等,最后被一个20世纪末的农夫拾了起来,可能连他自己也是一脸吃惊的神色。
现在,当我站在自己家的屋顶上,望着这出人意料的美景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在2000年的人类活动过程中,唯一引起外界注意的事,哪怕是在短暂的时间里,竟然是发现了一个罗马人生殖器垂饰,真是很值得称颂的。剩下的就是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的人默默无闻地从事日常事务——吃饭,睡觉,过性生活,努力自娱自乐。我突然想到,就像经历360度大转弯那样强烈地想到,实际上,历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如此:广大民众做普通的事。连爱因斯坦在一生中也要花掉很大的一部分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假期,或买什么样的新吊床,或觉得从街对面电车上下来的那位年轻小姐的脚踝是多么娇美。我们的生活里、思想中就是充满了这些东西;然而,我们却认为这些事情是无足轻重的,几乎不值得认真考虑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念书的那些年头里用了多少个小时来研究《密苏里妥协案》()①或玫瑰战争()②,但比人家鼓励我或允许我花在研究吃饭、睡觉、过性生活或努力自娱自乐的历史上的时间要多得多。
于是,我觉得,用一本书的长度来考虑一下生活中的普通事情,给予它们一次关注,认为它们似乎也是很重要的,这或许是很有意思的。我环视一下我的住宅,不由得吃了一惊,有点可怕地意识到自己对身边的家庭生活了解得如此之少。一天下午,我坐在厨房的餐桌旁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盐瓶和胡椒瓶,心里突然想到,世界上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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