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犯罪小说作家诺拉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偶然的一天,她收到一封婚前女子单身派对的邀请函,女主角是她失联了十年的曾经最好的朋友。48小时后诺拉在病床上醒来,脑子里只剩下有人被杀的模糊记忆。
一片诡异的树林,一栋玻璃房屋,几个神经质的派对人士,诺拉时刻都在后悔来参加派对,但为时已晚。
漆黑寂静的晚上,好像有人潜入,也许是人,也许不是。屋子里的人莫名紧张,有人开了一枪,倒下的却是婚礼女主角的未婚夫,也是诺拉十年前的男友。
有人死去,有人受伤,有人自杀,而诺拉成了嫌疑人……
作者简介
露丝·韦尔 Ruth Ware
在苏塞克斯郡的路易斯长大,从曼彻斯特大学毕业后搬到了巴黎,之后在伦敦北部定居。她曾经做过女服务员、书商、英语老师和发稿文宣,已婚并育有两个小孩。
《暗无边际》是露丝·韦尔的首部悬疑推理小说,一经出版即引发广大读者一致追捧,被媒体称赞为“完美承继侦探小说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风格”。
新作《十号舱的女人》(THE WOMAN IN CABIN 10)即将出版,敬请期待
内页插图
精彩书摘
21
大脑记不清楚。它讲故事。它填补缺口,把那些幻想当作记忆植入其中。
我必须得努力得到真相。
我不知道自己会记起发生过的事,还是我希望发生过的事。我是个作家。我是个专业的骗子。很难知道什么时候收手,你懂吗?你在故事里看到一个缺口,你想要把它填上,用一个原因和一个动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而我越是紧逼,真相就越多地在我手指下消散……
我知道自己猛地惊醒了。我不知道当时几点,但天色昏暗。我身旁的妮娜端坐在床上,深色的眼睛大睁着闪闪发光。
“你听到了吗?”她低声说。
我点点头。楼梯口有脚步声,然后是一扇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我把羽绒被向后推,抓起睡衣,此时我的心在嗓子眼儿跳动着。我想起厨房门大开,雪里的脚印。
我们之前应该把房子其他地方检查一下的。
我在门边站着听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克莱尔和弗洛正站在外面,她们大睁着眼睛,脸被吓得煞白。弗洛举着枪。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我小声说,尽可能把声音放到最低。克莱尔明显地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楼梯,手指向下戳着。我努力听,试图让自己颤抖的呼吸和怦怦的心跳平静下来。一阵剐蹭声,然后是清晰明确的“哐”的一声,就像是一扇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楼下有人。
“汤姆?”我做了个口型。但正当我这么做时,他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汤姆的脸朝外面窥探出来。
“你们……那个声音?”他低声说。克莱尔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没有开着的门,没有风。这一次我们都能听到:有人穿过铺着瓷砖的厨房,走过门厅的镶木地板时清晰的脚步声,然后是明确的一只脚轻轻踩在第一级台阶上的咯吱声。
我们设法聚拢成一小团,我感觉到有谁的手摸索着我的手。弗洛在中央,举起了枪,尽管枪口剧烈地抖动。我伸出另一只手把它扶稳。
楼梯上又传来“咯吱”一声,我们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楼梯中柱旁一个上到一半的人影映在俯视森林的平板玻璃上。
是一个男人——高个子男人。他穿着某种连帽衫,我看不到他的脸。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着鬼魅的白光。
“滚开,别烦我们!”弗洛尖叫道,枪响了。
一声灾难性的“砰”震耳欲聋,伴随玻璃碎裂的声音,枪像马匹一样向后反冲。我记起——我记起有人摔倒。
我记起自己抬头看到——这讲不通啊——巨大的平板玻璃窗碎了——玻璃向外溅落到雪上,哗啦啦落在木制楼梯上。
我记起那个楼梯上的男人哽住一声惊呼——比起疼痛,似乎更多的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他一下子摔倒,像电影里的特技演员般砰然跌下楼梯。
我不知道谁开了灯。但它们让高高的门厅充满了令我畏缩的光明,我遮住双眼——我看到了。
我看到结了一层霜的苍白的楼梯上溅落着血渍,看到破碎的窗户,还有那个男人滑落到一楼的所经之处缓缓留下了的长长血迹。
“我的天哪,”弗洛呜咽道,“枪——上了膛!”
当护士回来时,我正在哭泣。
“发生了什么?”我支撑着说,“有人死了——请告诉我,请告诉我谁死了!”
“我不能告诉你,亲爱的。”她看起来由衷地抱歉,“我希望我能,但我不能。不过我把米勒医生带来了,让他来看看你。”
“早上好,利奥诺拉。”那个米勒医生边说边来到床边,轻柔的声音里充满怜悯。我想要挥拳打他和他那该死的同情心。“我很抱歉我们今天有点儿悲痛。”
“有人死了,”我非常清楚地说道,努力保持呼吸均匀,避免大口喘气和啜泣,“有人死了,没人要告诉我是谁。警察正坐在外面。为什么?”
“现下我们不要为那个担心——”
“我就是担心!”我大喊道。走廊里的警察转过头来。医生伸出一只抚慰的手,轻拍着我盖在毛毯下的腿,他拍的方式令我想战栗。我瘀肿带伤,穿着一件后开口的病号服。我失去了尊严,连同所有其他东西一起。别他妈的碰我,你这个屈尊俯就的混蛋。我想回家。
“听着,”他说,“我理解你很难过,警察将有望给你一些答案,但我要给你做个检查,确保你可以跟他们讲话,而只有你冷静的时候我才能那么做。你明白吗,利奥诺拉?”
我默默点点头,然后当他检查我头上的敷料,对照着机器上的读数查看我的脉搏和血压时,我把头转向墙。我闭上眼睛,让屈辱消退。我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名字是利奥诺拉·肖。
我二十六岁。
今天是……这里我不得不求助了,护士给了我提示。是星期天。我到这里甚至还不到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今天是十一月十六日。我想比起失忆这该算是迷乱。
我,我不恶心。我视力没问题,谢谢。
是的,我对某些记忆的恢复遇到了困难。有些事你不该被迫想起。
“呃,你似乎恢复得极好。”米勒医生最后说。他把听诊器挂到脖子上,小手电放回上衣口袋。“夜里所有的观察结果都没问题,你的扫描也让人放心。记忆的问题有一点儿令我担忧——失去冲撞前几分钟的记忆是很典型的,但听起来你的问题似乎比那更往前一点儿,对吗?”
想到整个晚上爆炸式涌入我脑海的零零散散、断断续续的影像:树、血、晃来晃去的照明灯,我不情愿地点点头。
“嗯,你也许会发现记忆开始回来了。并非所有导致记忆故障的原因——”他避开了“失忆症”这个词,我注意到了。“——都归结于物理创伤。有些更多的是和……压力有关。”
不久后,我第一次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呃,你懂的,这不是我的专长——我从事的是和头部物理创伤有关的工作。但有时候……有时候大脑压制那些我们没太准备好去应对的事件。我认为这是一个……应对机制,如果你愿意的话。”
“什么样的事件?”我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笑了笑,又把手放回到我的腿上。我抑制住畏缩的冲动。
“你经历了艰难的时刻,利奥诺拉。现在,我们能打给什么人吗?你想要什么人陪你吗?你妈妈已经收到通知了,我理解,但她在澳大利亚,对吗?”
“没错。”
“其他亲属呢?男朋友?同伴?”
“没有。拜托……”我咽了咽口水,没道理再拖下去了。不知道带来的烦闷变得越来越令人痛苦了。“拜托,我现在想见警察。”
“嗯。”他站着,看着他的图表。“我不确信你能应对,利奥诺拉。我们已经告诉过他们你不适合回答问题。”
“我想见警察。”
他们是唯一会给我答案的人。我不得不见他们。我盯着他,此时他假装研究眼前的图表,拿着主意。
终于他呼出一口气,一口沮丧的半叹气式的长气,把图表塞进了床脚的支托里。
“那好。他们最多只能有半小时,护士,我不想有任何有压力的东西。如果肖小姐开始觉得会谈困难……”
“明白了。”护士轻快地说道。
米勒医生伸出手,我握了握,试着不去看自己胳膊上的擦伤和血渍。
他转身离开。
“哦——等等,对不起,”当他走到门口时我脱口而出,“我能先冲个澡吗?”我想见警察,但我不想像这样面对他们。
“泡个澡。”米勒医生说着简略地点了点头,“你头上有敷料,我比较不想让你碰到它。如果你保持头在水面之上,是的,你可以泡个澡。”
他转身走了。
解开连在机器上的所有东西花了好长时间。有传感器、注射针,还有我两腿之间的失禁垫,当我把腿摆到地上时,感觉到它的体积,这让我羞愧地忽冷忽热。我夜里尿床了吗?没有强烈的尿味,但我不能确定。
当我站起来时护士把一只胳膊伸过来,尽管我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对此感激涕零。我不愿意承认,当我蹒跚着痛苦地走进浴室时,那么重的倚靠在她身上。
浴室里,灯自动打开了,护士放了洗澡水,帮我解开病号服的带子。
“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我说。想到要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即便是专业人士,也让我很难为情,但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让你没有帮手地进浴盆,抱歉。如果你滑倒……”她没说完,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在我已经受创的头上又是一次重击。
我点点头,离开那个令人厌恶的成人尿布(我还来不及担心它是不是脏了,护士已经快速地把它移走了)。我任病号服落到地板上,光着身子瑟瑟发抖,尽管浴室里热得让人流汗。
有股味道,我惭愧地意识到。我有股恐惧加上汗和血的气味。
当我摇摇晃晃地走进浴盆时,护士握着我的一只手,在我放低身体浸到滚烫的水里时她抓住了扶手。
“太烫吗?”当我倒抽一口气时护士马上问,我摇了摇头。不算太烫,没有什么能太烫。如果能用热水给自己杀菌消毒,我愿意。
终于我仰靠在水里,用力发着抖。
“我能不能……我想要一个人待着,拜、拜托。”我尴尬地说。护士深吸了一口气,我能看出她就要拒绝了,而突然间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忍受不了他们的监督,他们的好意,他们持续不断的注视。“拜托,”我粗暴地说,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我不会在六英尺的水里淹死的。”
“好吧,”她说,语气里透着不情愿,“但连想都别想试着自己出来——你要拉绳子,我会进来帮你。”
护士走了,把门留下刚好一个微开的缝隙。我闭上眼睛,沉入冒着热气的水里,把门外警惕的她屏蔽,把医院的气味和声音,还有荧光灯的嗡嗡声屏蔽。
当我躺在浴盆里时,双手摸过所有的伤口、刮痕和瘀青,感受着血块和结痂在我手掌下面变软、溶解,我努力回想是什么让我双手沾着血跑步穿过树林,我努力回想。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真相。
在护士帮我从浴缸里出来后,我一边看着自己熟悉的身体还有上面不熟悉的伤口和缝针的痕迹,一边轻轻地用毛巾把自己擦干。我两条小腿上有割伤。它们既深又凹凸不平,似乎我曾跑着穿过荆棘或是带刺的铁丝网。我的双脚和双手上都有伤口,或是赤脚在玻璃上跑留下的,或是为了遮挡朝脸部飞来的碎片留下的。
终于,我走到镜子前,拭去水蒸气,自从事故以后,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
我从来不是引人侧目的类型——不像克莱尔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美貌,也不像妮娜以清瘦又有男子气的方式引人注目——但我从来不是一个怪物。现在,当我凝视水蒸气扩散的镜中的自己时,我意识到如果在街上看到自己,我会因为同情或者惊恐而转过身去。
我发际线上的敷料没帮上忙——看起来仿佛我的脑子几乎没放在适当的位置——遍布在我颧骨和额头上斑驳的更小的伤口和擦伤也没帮上忙,它们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的眼睛——两个深红棕色的乌眼青从鼻梁处绽放出来,在我两个下眼睑底下过滤成黑眼圈,经过颧骨以后褪成黄色。
右边的那个很是惊人,左边的好一点儿。我看起来像曾被人用拳头反反复复地捶在脸上。但我活着,有人死了。
是那个念头让我穿上了病号服,系上带子,拖着脚走到外面去面对这个世界。
“在欣赏你的乌眼青吗?”护士安逸地笑了笑,“别担心,它们做完了所有的扫描,没有颅底骨折。你只是脸部遭到一次重击,或者两次。”
“颅,颅底…?”
“头颅骨折的一种。可能会非常严重,但他们已经排除了它的可能性,所以别发愁。车祸后有黑眼圈并不罕见,几天以后它们就会消退了。”
“我准备好了,”我说,“见警察。”
“你确定你能行吗,妞?你不是非得那样。”
“我能行。”我坚定地说。
我回到床上,手拿一杯护士所谓的“咖啡”坐着——除非头部创伤损坏了我的味觉——那并不是咖啡,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我猛地抬起头,心怦怦跳着。外面,透过门上带铁丝网的玻璃窗格,一个女警正在微笑。她四十几岁,容貌不可思议地标致,是那种你也许会在T台上看到的经过雕刻般的样子。感觉极端不协调,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警官不应该有大卫·鲍威1老婆那样的脸?
“进、进来。”我说。别结巴,妈的。
“你好,”她打开门进到房间里,仍然保持着微笑。她有着长跑运动员般苗条的格雷伊猎犬框架。“我是拉玛尔探员。”她的声音温暖,元音是紫红色的,“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些了,谢谢。”好些了?比什么好些了?我在医院,穿着一件没有背面的袍子,顶着两个黑黑的眼睛。我不确定还能更糟到哪
1?译者注:大卫·鲍威,英国著名摇滚音乐家。
儿去。
然后我纠正了自己:我从机器上解绑了,他们也撤走了尿布,显然相信我可以自己小便了。这,的确,好些了。
“我和你的医生们聊了,他们说你或许可以应付回答几个问题,但如果太过了我们可以停止,只要说出来就好。这样可以吗?”
我点点头。她说:“昨晚……你能把你记得的告诉我吗?”
“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句话说出来比我的本意要生硬和紧绷。令我恐惧的是,我感到喉咙哽塞,猛烈地吞咽了一下。我不会哭!我是个成年女人,看在那个该死的原因上,不是某个在操场擦伤膝盖哀号着叫爸爸的小孩。
“喂,那不是实话。”她说,没用指责的口吻。她的声音是老师或者姐姐那种温柔鼓励的语调,“米勒医生跟我说你对导致事故的事件很清楚。你为何不从一开始说起呢?”
“一开始?你不想听我童年的创伤等等那些吧,想吗?”
“也许啊,”她不顾医院的规定,坐在床脚。“如果它们和发生的事有关联。要不这样吧,我们为什么不从一些简单的问题开始呢,只是热一下身?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怎么样?”
我挤出一个笑,不是因为她认为的原因。我叫什么名字?我以为我知道自己是谁,我变成了谁。现在,这个周末过后,我不再那么确定了。
“利奥诺拉·肖,”我说,“叫我诺拉就好。”
“那很好啊,诺拉。你多大了?”
我知道她一定已经知道所有这些了。也许这是某种测试,看看我的记忆实际上有多差。
“二十六。”
“现在告诉我,你最后怎么到了这里?”
“什么,到医院里?”
“到医院里,在这里,实际上主要是诺森伯兰。”
“你没有北方口音。”我所答非所问地说。
“我在萨里出生的。”拉玛尔说。她用被拉下水的表情对我笑了笑,告知我这不太符合程序,她应该在提问,而不是回答问题。这是什么事的小预兆,我不太想得出是什么。一个交换:她的一点换我的一点。
只可惜这让我听起来精疲力竭。
“所以,”她继续说道,“你最后怎么到这里了?”
“是……”我把一只手放到额头上。我想揉它,但敷料挡在那里,我怕把它弄歪了。底下的皮肤又热又痒。“我们本来在过单身女子周末,她在这里上过大学。克莱尔,我是说,派对的主角。听着,我能问你点儿什么吗——我是嫌疑人吗?”
“嫌疑人?”她丰富多彩的美丽声音把这个词说得像音乐一样动听,令这个阴冷尖刻的名词变成了优美的音符。然后,她摇了摇头,“在调查的这个阶段,不是的。我们仍然在收集信息,但没排除任何可能。”
翻译:不是嫌疑人——目前还不是。
“好了,告诉我,关于昨晚你记得什么?”她切回主题,像一只非常美丽且有良好教养的猫围着老鼠洞转一样。我想回家。
敷料下面的痂刺痛瘙痒,我不能集中精神。突然我用余光看到了储物柜上没吃的小柑橘,我不得不看向别处。
“我记得……”我眨了眨眼睛,让我害怕的是,我感觉到眼睛里充满了眼泪。“我记得……”我猛烈地咽了咽口水,把指甲戳进撕裂带血的掌心里,让疼痛驱散他躺在蜂蜜色镶木地板上往我胳膊上渗血的记忆。“拜托,拜托告诉我吧——谁——”我停住了。我说不出来,说不出来。
我又试了一次。“是——?”那个字卡在我的喉咙里。我闭上眼睛,数到十,把指甲戳进掌心的伤口里,直到整只胳膊因为疼痛而抖动。
我听到拉玛尔探员呼了一口气,当我睁开眼睛,她看起来,第一次,有些担心。
“在把水搅浑之前,我们希望能从你的视角了解整件事。”她最后说,神情焦虑,我知道,我知道她不被允许说出来的是什么。
“没关系。”我勉强说,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瓦解、破碎,“你不需要告诉我。哦,天,天啊——”
然后我说不出话了。眼泪流啊流啊流啊。那是我怕的。那是我知道的。
“诺拉——”我听到拉玛尔说,我摇了摇头。我的双眼紧闭着,但我能感觉到眼泪沿着鼻子往下流,刺痛了脸上的伤口。她发出一小声无言的同情的声音,站了起来。
“我会给你点儿时间。”她说。我听到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然后“啪”地关上了,在两个合页上摆动。我一个人了。我哭啊哭啊,直到眼泪流干了。
《遗落的星图》 序言 在宇宙深邃的黑暗中,星辰是沉默的信标,指引着古老的航道,也隐藏着被遗忘的秘密。当我们仰望夜空,那些遥远的闪烁,是否只是冰冷的燃烧,抑或它们承载着我们无法触及的过去,以及尚未发生的未来?《遗落的星图》并非关于一场宏大叙事的开端,也不是某个伟大文明的终结。它是一段旅程,一段在时间的长河中,于星海之间,寻找自身定位的无声探索。 第一章:寂静的回响 故事始于一片被时间遗忘的星系边缘,一个名为“卡拉克斯”的废弃空间站。这里曾经是繁华的贸易枢纽,是无数飞船停泊、交易、交流思想的港口。然而,如今,它只剩下冰冷的金属骨骼,在永恒的黑暗中孤独地漂浮。站内的一切都仿佛凝固在了某个被匆忙抹去的瞬间:散落的图纸,半空的咖啡杯,蒙尘的控制台,以及无处不在的静电嗡嗡声,仿佛是这个庞大机器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艾莉亚,一个年轻的星图修复师,被雇佣来到这里。她的任务,是搜寻并修复那些在卡拉克斯大灾难中损毁的古老星图。这些星图并非普通的导航工具,它们记录的不仅是星辰的位置,更承载着失落的航线、隐藏的资源点,甚至是一些被历史尘封的传说。她的雇主,一个身份神秘的收藏家,只提供了模糊的线索和高昂的报酬,却从未提及灾难的真相。 艾莉亚抵达卡拉克斯的那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气息——既有金属的冰冷,又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黑暗的走廊里,手电筒的光束划破了幽暗,照亮了那些诉说着辉煌与衰败的痕迹。这里的寂静并非空无一物,它是一种沉甸甸的存在,充满了未解之谜和被压抑的记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历史的碎片上,每一点光亮,都试图唤醒沉睡的过往。 她发现,卡拉克斯的毁灭并非一场简单的事故。残存的日志显示,灾难发生得极其突然,且伴随着异常的能量波动。许多船员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消失,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瞬间吞噬。而那些星图,似乎是灾难发生前,站内最受关注的物品。有人在疯狂地收集它们,有人在不惜一切代价地隐藏它们。 在修复第一张星图时,艾莉亚遇到了第一个阻碍。这张星图的材料极为古老,上面的符号和刻痕,是她从未见过的。它描绘的并非已知星系的轮廓,而是一系列模糊的几何图形和流动的线条,仿佛在描绘某种抽象的空间结构,或者,是一种超越常规理解的维度。当她尝试用修复工具触碰它时,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传来,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第二章:星图的低语 随着修复工作的深入,艾莉亚开始接触到更多不同寻常的星图。有些星图上的标记,指向了星系中从未被探测到的区域;有些则描绘了奇特的能量脉络,它们似乎连接着遥远的星体,又似乎在相互作用,形成某种复杂的网络。这些星图,无论是在材料、刻画方式,还是其所包含的信息上,都与她过去所接触的任何星图截然不同。它们似乎并非出自人类文明之手,或者,至少不是当下已知的人类文明。 其中一张星图,描绘了一片虚无的区域,但在这片虚无之中,却点缀着一些微弱的光点,它们以一种非自然的方式排列着。艾莉亚花费了数天时间,才解读出这片区域并非完全虚无,而是被一种强大的能量场所遮蔽,使得常规的探测设备无法穿透。而那些光点,在特定能量频率下,会显露出其真实的面貌——它们是微小的,但却拥有着极其复杂的结构,如同精密的宇宙级算法。 另一张星图,则记录了一段非常规的航线。这条航线并非直线或弧线,而是像跳跃式的链接,在看似毫不相关的星体之间穿梭。艾莉亚通过交叉比对卡拉克斯留下的其他信息,发现这条航线指向了一个被认为是“虚空”的区域,那里没有任何已知的星体存在。根据推测,通过这条航线,可以瞬间抵达宇宙中任何一个已知点,但代价是,它似乎需要一种极其特殊的能量源来启动。 艾莉亚逐渐意识到,卡拉克斯的毁灭,可能与这些星图所包含的秘密息息相关。或许,有人试图利用星图的力量,开启一条不为人知的航道,或者,触及了某种禁忌的力量。而雇主之所以对这些星图如此执着,背后必定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在卡拉克斯的深处,艾莉亚偶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号,与她在星图上看到的符号惊人地相似。在密室中央,她找到了一个被封存的装置,装置上镶嵌着一块闪烁着微光的晶石。当她将一张修复好的星图放在装置的感应区时,晶石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股信息流涌入了她的脑海。 信息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感知。她“看到”了浩瀚的宇宙,看到了无数文明的兴衰,看到了星辰的诞生与死亡。她“感知”到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联系,一种由这些古老星图所编织的巨大网络。她“理解”了,这些星图并非简单的地图,它们是某种古老智慧的遗产,是通往更广阔宇宙,甚至超越我们现有认知维度的钥匙。 第三章:无尽的探寻 随着对卡拉克斯秘密的进一步揭示,艾莉亚发现自己正被卷入一场远超她想象的事件之中。她修复的星图,不仅是导航工具,更是某种古老文明留下的“宇宙日志”,记录着他们对宇宙本质的探索和理解。这些星图所揭示的航线和地点,并非我们所熟知的星系,而是隐藏在宇宙更深处的“节点”,它们构成了某种非物质的连接网络。 她从残存的日志和密室的壁画中,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图景:一个曾经存在过的,高度发达的文明,他们超越了物质的束缚,探索着宇宙的终极奥秘。他们留下了这些星图,并非为了让人类去征服星辰,而是为了传递一种关于宇宙本质的启示。而卡拉克斯的毁灭,很可能是因为有人试图利用这些星图的力量,去触及这种超越凡俗的境界,却因为准备不足或动机不纯,引发了无法控制的后果。 艾莉亚也因此成为了被追逐的目标。雇主的真实身份逐渐浮现,他并非一个简单的收藏家,而是一个试图重现那个古老文明辉煌,甚至想要驾驭其力量的野心家。他需要艾莉亚修复的星图,是为了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源点”,据说那里蕴藏着能够改变宇宙秩序的终极力量。 然而,艾莉亚心中的探索欲,早已超越了单纯的雇佣关系。她对星图背后隐藏的知识,对那个失落文明的智慧,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她开始质疑雇主的真实目的,也开始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可能不仅仅是几张古老的羊皮纸,而是打开宇宙更深层秘密的钥匙。 在一次险象环生的逃亡中,艾莉亚带着她修复的星图,逃离了卡拉克斯。她知道,自己的旅程才刚刚开始。那些星图上的标记,那些模糊的航线,正在指引她走向未知的领域。她并非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宝藏,也不是为了掌握什么强大的力量。她只是一个渺小的星图修复师,却被赋予了窥探宇宙最深处秘密的可能。 她将要面对的,是无垠的宇宙,是未知的挑战,是隐藏在星辰大海深处的古老智慧。她手中的星图,如同黑暗中的指引,虽然前路漫漫,但她相信,每一个微小的光点,每一次看似随机的排列,都蕴含着某种意义。她将沿着这些“低语”,去探寻宇宙真正的广阔,去理解那些超越人类认知,却又真实存在的规律。 《遗落的星图》讲述的,并非一个征服者的故事,而是一个发现者的旅程。它关于在寂静中倾听回响,在黑暗中寻找光亮,在已知之外,去触碰那份无边无际的宇宙真相。艾莉亚的探索,是对已知边界的超越,是对宇宙奥秘的敬畏,是对自身在浩瀚星海中位置的无尽追寻。她不知道最终会发现什么,但她知道,每一次对星图的解读,每一次对宇宙的凝视,都让她离那个“遗落”的答案,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