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09
本书是卡尔维诺之后意大利重要的作家安东尼奥·塔布齐向诗人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致敬之作,包含意大利著名作家安东尼奥·塔布齐两部原本独立成书的短篇小说:《印度小夜曲》和《安魂曲:一场幻梦》。《印度小夜曲》出版于1984年,被认为是作者的第一部重要小说,1987年获得法国美第奇外国小说奖。故事的讲述者以寻找失踪的朋友为由来到印度,从一个镇到一个镇,邂逅了不同的人。《安魂曲:一场幻梦》出版于1991年,起初以葡萄牙语写成在里斯本出版,以表达对葡萄牙这个国度及其人民和伟大诗人佩索阿的敬意,之后才被翻译成意大利语,同年获得意大利笔会文学奖。
本书包含意大利著名作家安东尼奥·塔布齐两部原本独立成书的短篇小说:《安魂曲:一场幻梦》和《印度小夜曲》。《印度小夜曲》出版于1984年,被认为是作者的第一部重要小说,1987年获得法国美第奇外国小说奖;故事的讲述者以寻找失踪的朋友为由来到印度,从一个镇到一个镇,邂逅不同的人。《安魂曲:一场幻梦》出版于1991年,起初以葡萄牙语写成在里斯本出版,以表达对葡萄牙这个国度及其人民和伟大诗人佩索阿的敬意,之后才被翻译成意大利语,同年获得意大利笔会文学奖。
安东尼奥·塔布齐(1943-2012),意大利著名作家、重要的佩索阿研究专家和翻译者,被认为是“卡尔维诺之后意大利伟大的散文作家”。
塔布齐生于比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大学期间周游欧洲,追寻自己喜爱作家的足迹,在法国他接触到葡萄牙诗人佩索阿的诗作,深深着迷。他因此学习葡萄牙语,以更好地理解佩索阿。后来他与妻子一起把佩索阿的许多作品译成意大利文,是意大利锡耶纳大学葡萄牙语文学教授。
塔布齐共出版三十多部作品,涵盖中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散文集和戏剧。他的小说多关注身份追寻,语言细腻诗意,文体创新,作品被翻译成四十种语言,晚年他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他于1975年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意大利广场》。199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佩雷拉的证词》以新闻自由与反抗独裁为主题,出版之后广受好评,获得意大利康皮耶罗文学奖、阿里斯泰安欧洲文学奖等奖项,并于1995年被改编成电影。
塔布齐也是活跃的报纸专栏作家和评论家。2004年他被欧洲记者协会授予《晚邮报》新闻奖,以表彰他杰出的新闻写作和对言论自由的捍卫。
2012年3月25日,安东尼奥?塔布齐因癌症在里斯本病逝。
塔布齐是个非常细心的观察家,完美演绎了过去二十年欧洲的叙述及审美趋势。
——《今日世界文学》
阅读塔布齐的故事,就仿佛触摸到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对于作品难以捉摸的微妙之处及其带来的明显效果,他从不过于卖力,但总是带给我们惊喜。
——《旧金山观察报》
《安魂曲》部分是历史,部分是自传,部分是小说,作者借由它在向一个国家及其人民致敬。
——《出版人周刊》
安魂曲:一场幻梦
印度小夜曲
摘自《安魂曲:一场幻梦》
我想:那个张三不会来了。随后又想:我可不能叫他“张三”,他是一位大诗人,也许是二十世纪最杰出的诗人,已辞世很多年了,我该对他表示敬重,更确切地说,对他敬重有加。但同时我又开始心烦意乱。骄阳似火,七月底的骄阳。我又想:我在休假,我在阿查托过得优哉游哉,在朋友们的乡居中,谁让我自讨苦吃,接受了在这海堤上的约会?这一切太荒诞了。我瞅了一眼我脚下的影子,它也显得荒诞离奇、颠三倒四,毫无意义,这是一道短小的影子,被正午的烈日压扁了。这时我才想起来:他定的是十二点,也许他想说晚上十二点,鉴于鬼魂要到子夜才露面。我站起身来,在海堤上走了一圈。路上,车流似乎匿迹了,只有两三辆车偶尔驶过,其中几辆车的后备厢上架着大伞,都是那些去卡帕里卡海滩的人。这天气也太热了,我想:我在这干吗,在这七月最后的一个周日?我加快步伐,力求尽快赶到桑丘,天知道花园中会不会凉快一点。
花园中冷冷清清的,只有卖报的人站在他的报摊前。我走上前去,那人微微一笑。本菲卡赢了,他喜形于色地说,您读报了吗?我表示没有,我还没读。那人说:一场在西班牙的晚场赛,一场慈善比赛。我买了一份《射球报》,选了一条长凳就座。当我正在阅读赛事如何进展,使得本菲卡得以射入战胜皇家马德里的关键一球时,我听到一声早安,便抬起了头。早安,站在我面前的蓬头垢面的年轻人重复道,我需要您的帮助。怎样的帮助?我问。帮我搞点吃的,年轻人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这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穿着牛仔裤和衬衫,他向我羞怯地伸出一只手,似在祈求施舍。他一头金发,两个大大的眼圈。两天没碰那玩意,我本能地说道。年轻人答道:都一样,吃饭还是吸毒,无非一死,至少对我来说。原则上我赞成所有毒品,我说,不管它轻重如何,但这仅仅是原则上,实际上我反对。对不起,我是一个满怀成见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我无法接受您在这个公共花园内使用毒品,展示您身体令人心酸的一面。真对不起,这与我的原则相违,我也许还能接受您在自己家里吸毒,就像以前那样,在博识聪明的友人的陪伴下,听着莫扎特或埃里克·萨蒂的音乐。提到他,我补充道,您喜欢埃里克·萨蒂吗?年轻的瘾君子惊讶地看着我。他是您的朋友?他问。不,我说,他是一位法国音乐家,曾加入前卫运动,是一位超现实主义时代的伟大音乐家,如果能把超现实主义归入一个时代的话。他主要创作钢琴曲,我想他是一个神经兮兮的人,和您我一样,可能是吧,我很愿意结识他,但我们所处的年代不同。只需两百葡盾,年轻的瘾君子说,给我两百就够了,其余的钱我已经有了,半小时后大虾会来,他是毒贩,我需要一小袋,我的断瘾症发了。年轻的瘾君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用力擤鼻涕。他眼中一汪泪水。您太坏,知道吗,年轻的瘾君子说,我可以发飙,我可以恫吓您,我可以真的端出瘾君子的架子,但我没有,我还是和蔼可亲,我们甚至还讨论了音乐,而您竟不愿给我两百葡盾,真不敢相信。他再次擦干鼻子,继续说道:特别是面值一百的纸币好可爱,印有佩索阿的头像。现在让我问您一个问题,先生喜欢佩索阿吗?我喜欢,当然,我答道,我甚至可以给您讲一个精彩的故事,但没必要多费口舌了,我相信自己有点疯疯癫癫的,我刚从阿尔坎塔拉海堤边过来,但堤上没人,但我相信我半夜时分还会回那儿去,我不知您听懂了没有。我什么都没懂,年轻的瘾君子说道,但这无所谓了,谢谢您。他把我递给他的两百葡盾塞入口袋,再次擦干鼻子。好吧,他说,请您原谅,我得逮到大虾,请见谅。我很高兴与您聊了会儿天,祝您一天愉快,请允许我向您告别。
我倚在长凳的靠背上,阖上了眼睛。炙热难熬,我没有兴趣继续阅读《射球报》,也许我还有点饿,但起身去找一家餐馆的想法让我更觉费劲,我情愿待在那里,在树荫下,几乎喘不上气来。
明天抽彩,一个声音说道,您不想买一张吗?我睁开双眼。那是一个七十上下的小个子男人,衣着寒碜,但面容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落魄的高贵气质。他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我想道:这人我认识。然后我对他说:等一下,我们似乎在哪儿见过面,您是卖彩票的瘸子,我当然见过您。哪儿?那人问道,一边在我的长凳上坐下,如释重负地长嘘一口气。我不知道,我说,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我有一个荒诞的印象,一个在某本书中遇到过您的念头,但或许是因为太热或太饿了,有时候炎热和饥饿会开这种玩笑。我感觉先生有点偏执,老人说道,如果我对您这么说,您会原谅我吧,但我觉得您有点偏执。不,我说,问题是另一个,问题是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在这里,就宛如一场幻梦,我都不明白如何解释我正在说的话。这样吧,我在阿查托,您知道阿查托吧?我在一些朋友的乡居中,在那边的一棵大树下,一棵桑树,我觉得,我躺在一张帆布躺椅上,阅读一本我很喜欢的书,突然,我出现在这里。啊,现在我想起来了,是《不安之书》,您是枉费心机地缠着贝尔纳多·索阿雷斯不放的卖彩票的瘸子,那就是我与您相遇的地方,在阿查托乡居一棵桑树下我正在阅读的那本书中。我确实不安,卖彩票的瘸子说道,我也有从一本配有大量插图的书中蹦出来的印象,摆设精美且丰盛的餐桌、奢华的客厅,但如今财富已成一枕黄粱,而贝尔纳多是我的兄长,贝尔纳多·安东尼奥·佩雷拉·德·梅罗,是他把家产给挥霍一空的,伦敦、巴黎、妓女,为此北方的厂房给贱卖了,银行中的存款给花光了,而我则沦落此地,兜售彩票。卖彩票的瘸子喘一口气,说道:尽管如此,请您多多包涵,并不是我有意唐突,但鉴于我一直敬称您为“先生”,我不明白您对我为什么一个劲地只用“您”。请容我自我介绍,弗朗西斯科·玛丽亚·佩雷拉·德·梅罗,认识您很荣幸。先生会原谅我的,我答道,我是意大利人,有时候,你们待人接物的种种方式让我困惑,葡萄牙人待人接物的方式是如此复杂,请您包涵。如果先生愿意,我们可以讲英语,卖彩票的瘸子说,英语就没有这个问题,总是“你”,我英语讲得不错。法语也行,用它也不会有错,总是“你们”,我法语也讲得很好。不,我回答道,请您原谅,我更愿意讲葡萄牙语,这是一次葡萄牙的历险,我不想放弃我的历险。
卖彩票的瘸子伸直双腿,靠在椅背上。现在请您原谅,他说,我想读一会儿书,每天我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读书。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本书,开始阅读。那是一本《智慧》杂志,他说:我在阅读一位法国哲学家的一篇有关灵魂的论文,您想,回头再来阅读探讨灵魂的文章,这多么奇怪,多年来,至少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谁都不再讨论灵魂,现在它似乎再次变得时髦,人们正在重新认识它。我不是天主教徒,但我在生命和集体的意义上相信灵魂,也许是在斯宾诺萨的观念层面上。先生相信灵魂吗?这是我相信的屈指可数的几件事之一,我说,至少目前如此,这里,在这个我们正在对话的花园中,是我的灵魂给我带来了这一切,我要说的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灵魂,也许是无意识,因为是我的无意识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等一下,卖彩票的瘸子说道,无意识,您想用它来说明什么?无意识是世纪初维也纳资产阶级的产物,这里我们是在葡萄牙,而先生是意大利人,我们是南欧的产物,希腊罗马文明,我们和中欧毫无干系,请您原谅,我们有灵魂。对,我说,我有我的灵魂,千真万确,但我也有无意识,我想说,我已经有了无意识,一个人会染上无意识,就像一种病,我染上了无意识的病菌,谁都可能撞上这种事。
卖彩票的瘸子神情沮丧地看着我。听着,他随后说道,您想做个交换吗?我借给您《智慧》,您借给我《射球报》。您不是对灵魂感兴趣吗?我表示不同意。刚才是的,他气馁地说道,这是我订阅的最后一期杂志,但现在我得重新进入我的角色,我得变成一个卖彩票的瘸子,我对本菲卡的射门更感兴趣。这样的话,我说,我想买一张彩票,有没有一张尾数是九的彩票?知道吗,九是我的月份,我是在九月出生的,我想买一张带有我月份数字的彩票。好的,我有,先生,卖彩票的瘸子说道,您是哪天出生的?我也是九月出生的。我是秋分那天出生的,我回答道,在月亮喜怒无常、大海波涛汹涌的时辰。这是一个吉辰,卖彩票的瘸子说道,先生将交上好运。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答道,一边付了彩票的钱,但不是为了抽奖,而恰恰是为了今天这一天。今天于我是个特别奇怪的日子,我在做梦,但我又觉得是真的,我该见到一些只在我记忆中存在的人。今天是七月最后的一个星期天,卖彩票的瘸子说道,城里冷冷清清,阴影下的温度也起码高达四十度,我猜这是与只在记忆中存在的人相会的最佳日子,您的灵魂,对不起,您的无意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将格外忙碌。我祝您一天愉快,并祝您好运。
……
《安魂曲:一场幻梦》作者注
七月的某个周日在寂寥闷热的里斯本发生的这则故事,是我称之为“我”的人物用本书演奏的一首安魂曲。倘若有人问我,为何这则故事的写作采用了葡萄牙语,我的回答是,如此这般的一则故事的写作只能采用葡萄牙语;这就够了。但另有一事需要澄清。严格意义上说,一首安魂曲的写作应该采用拉丁语,至少传统上是这么规定的。目前的情况是,我,很不巧,我的拉丁语相当蹩脚。无论如何,我认识到我无法用自己的母语来谱写一首安魂曲,我需要一门不同的语言:一门情感和思想视其为寄托场所的语言。
这首安魂曲不只是一部“奏鸣曲”,它还是一个梦,梦中,我的人物发现自己在同一界上与生者和亡灵相遇:人物、事情、地点可能需要做一次祷告,一次我的人物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做的祷告:借助一部小说。但首先,本书是我的一份敬意,献给我接纳且受到它接纳的国家、我热爱且受到他们热爱的人民。倘若有人注意到这首安魂曲的演奏缺乏安魂曲应有的庄严,我不得不表示同意。说实话,与其用大教堂专用的管风琴来演奏我的音乐,我更青睐用一支能放在口袋中的口琴,或一台能携带上街的手风琴。和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①一样,我更喜欢价廉物美的音乐;如他所言:我无意与亨德尔交友,我不听大天使的晨曲。足矣,街头捎予我的,无所谓讯息,音符散尽,恰似沉落的浮生。
安东尼奥·塔布齐
①卡洛斯·德鲁蒙德·德·安德拉德(CarlosDrummonddeAndrade,1902—1987),巴西诗人、小说家。这里的诗句引自他的《价廉物美的音乐》(Amúsicabarata)。
《印度小夜曲》作者注
本书既是一次失眠,又是一次旅行。失眠属于写书的人,旅行属于成行的人。尽管如此,既然我有机会走访了故事主角到过的那些地方,我觉得有必要为此列出一个简短的索引。我不太清楚这是否出自一种幻觉,一份能按图索骥的地名表,因其真实的力量,将为这首寻找影子的小夜曲带来光明;或出自毫无根据的猜测,某个爱随便乱走的人某天将把它用作导游书。
安东尼奥·塔布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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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经典·第五辑:安魂曲 下载 mobi epub pdf 电子书段经典丛书中一本,很不错的一本现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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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塔布齐的小说,文体独到,见到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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