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26
★被大英百科全書譽為“西方世界偉大的書”,歐美15所大學投票選齣的“有史以來人類較好讀物”前10名。
★奧威爾是西方世界的良心,歐洲的魯迅。烏托邦幻相,極權的秘密,盡寓其中。評論傢認為多一個人看奧威爾,就多一份自由的保障!
★西方文學的童話和寓言中,沒有比《動物農場》更中肯地道齣當今人類處境的瞭。
——夏誌清
《動物農場》是奧威爾優秀的作品之一,是一則入骨三分的反烏托邦的政治諷喻寓言。農場的一群動物成功地進行瞭一場“革命”,將壓榨他們的人類東傢趕齣農場,建立起一個平等的動物社會。然而,動物領袖,那些聰明的豬們卻篡奪瞭革命的果實,成為比人類東傢更加獨裁和極權的統治者。
喬治.奧威爾(1903—1950),原名埃裏剋·亞瑟.布萊爾。英國偉大的人道主義作傢、新聞記者和社會評論傢。喬治.奧威爾一生短暫,但其以敏銳的洞察力和犀利的文筆審視和記錄著他所生活的那個時代,做齣瞭許多超越時代的預言,被稱為“一代人的冷峻良知”。以小說《動物農場》和《一九八四》聞名於世。
目 錄
《動物農場》重譯瑣記
——寫在《動物農場》發錶七十周年 /01
動物農場 /001
第一章 /003
第二章 /014
第三章 /024
第四章 /032
第五章 /038
第六章 /049
第七章 /059
第八章 /072
第九章 /088
第十章 /101
奧威爾經典散文五篇 /115
譯者的話
我為什麼寫作 /120
絞 死 /133
射殺大象 /143
書店記憶 /156
文學和極權主義 /165
奧威爾生平 /172
第一章
莊園農場的瓊斯先生,已經把雞捨鎖上過夜,但是瓊斯先生喝得醉醺醺的,忘記把各個齣入小口關上瞭。他手提的燈籠照齣一圈光亮,東晃西晃的,他一路打著趔趄走過院子,在後門邊把靴子磕下來,把洗碗間的啤酒桶裏最後一杯啤酒一口氣灌下去,摸索著上瞭床,而瓊斯太太早已鼾聲大作瞭。
臥室的燈光剛剛熄滅,農場的各個建築物裏就響起一陣騷動和慌亂。白天流言四起,說那個老少校,就是那頭中白獲奬公豬,前一天夜裏做瞭一個奇怪的夢,希望說給彆的動物聽聽。大傢已經說好,單等瓊斯先生確實不礙事瞭,所有的動物就在那個大倉房聚集。老少校(他已經這樣被人叫慣瞭,其實他當初參展時的名字是“威靈頓美豬王”)
在農場裏德高望重,大傢都十分樂意少睡一個小時,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在大倉房的一端,一個颱子高齣一截兒,老少校已經安坐在他的麥秸床上,頭頂的橫梁上吊下來一盞燈。他年過十二歲瞭,近來發福得矮胖矮胖的,不過他看上去不減當年,依然是一頭威嚴十足的豬,智慧而仁慈的容貌,盡管他從來不打磨他的大獠牙。沒過多久,其他動物都開始到來,按照各自的習性,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安置好。最先到來的是三隻狗,布魯貝爾、傑西和平徹,然後是豬們,立即在颱子前麵的麥秸上臥下來。雞們棲息在窗颱上,鴿子們撲棱棱地飛到瞭椽頭上,羊們和牛們先後臥在瞭豬們後麵,開始倒嚼。那兩匹拉車馬,博剋塞和剋洛弗,一起走進來,走得非常緩慢,長毛散披的大蹄子邁得異常小心,生怕踩住麥秸裏藏匿的什麼小動物。剋洛弗是一匹矮胖的做母親的牝馬,已到中年,自從生下第四匹小馬駒後就再也沒有恢復她的身段。博剋塞是一匹體格魁偉的牲畜,差不多十八手高,如同兩匹普通的馬加在一塊兒一樣強壯有力。他鼻子上有一道白色條紋,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愚蠢樣兒,而實際上他也不是一流腦子,但是他贏得瞭廣泛的尊重,因為他性格沉穩,乾起活
兒來力大無窮。這兩匹馬的後麵是繆裏爾,那隻白山羊,還有本傑明,那頭驢子。本傑明是農場上最老的牲畜,也是脾氣最壞的傢夥。他很少開口說話,一旦他開口講話瞭,通常都是些冷嘲熱諷的風涼話,他往往會說上帝賜予他一條尾巴抽打蒼蠅,但是寜願世上沒有尾巴,也沒有蒼蠅。他在農場上的動物中間獨來獨往,從來不笑。如果有人問他為什麼閉口不笑,他說他看不到世上有什麼可笑的東西。盡管不願公開承認這點,可他確實對博剋塞沒有二心 ;這兩位通常都在一起消磨星期天,待在那邊果園的那個小圍場裏,形影不離地吃草,從來不開口說話。
兩匹拉車馬剛剛臥下,一群與母親走散的小鴨子,一隻接一隻走進倉房,弱聲弱氣地啾啾叫喚,東撞撞西闖闖找個沒人能踩踏著他們的地方。剋洛弗用他那大前腿給小鴨子們遮擋起一道牆,他們便乖乖地待在裏麵,很快就睡著瞭。最後時刻,莫麗齣場瞭,傻傻的,很標緻的白色牝馬,專門為瓊斯先生拉輕便馬車,隻見她走碎步,擺弄腰肢,嘴裏還嚼著一塊糖。她在很靠前的地方占瞭個位置,開始賣弄她那白色馬鬃,搖來擺去的,吸引人欣賞與馬鬃編在一起的紅彩帶。給大傢殿後的是那隻貓,一如往常,四下打量,尋找最暖和的地方,最後擠在瞭博剋塞和剋洛弗中間 ;老上校講話期間,她始終滿足地在打呼嚕,老上校講瞭些什麼,她隻字未聽。
現在,所有的動物都到齊瞭,隻有那隻馴養的烏鴉摩西未到,因他還在後門高處睡覺呢。老上校看見大傢都各就各位,聚精會神地等待,便清瞭清嗓子,開始說道 :
“同誌們,你們早已經聽說過我昨天夜裏做的那個怪夢瞭。不過呢,我要等會兒纔講這個夢。首先,我要說些彆的事情。我想呢,同誌們,我和你們在一起活不瞭幾個月瞭,在我死之前,我覺得我有責任把我所獲得的智慧傳授給你們。我活瞭一個大歲數,一個人待在圈裏時有很多時間思考,我想我可以說我很瞭解這世上生活的本質,不比現在活在世上的任何動物遜色。我希望對你們講一講的,就是這個話題。
“現在,同誌們,我們的這種生活的本質是什麼呢?讓我們直麵一下好瞭 :我們的生活是悲慘的,辛苦的,短命的。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得到的食物隻夠維持我們肉體的一
口氣,而我們中間那些能夠將就這種生活的人,就被迫去乾活,直到纍得我們隻剩最後的一絲力氣 ;一等到我們沒有用處瞭,卸磨殺驢,我們就被慘無人道地屠宰瞭。英格蘭的動
物都知道,他一旦夠瞭一歲,就不知道幸福或者清閑是什麼滋味瞭。英格蘭的動物沒有自由。動物的生活是苦難,是奴役 :這就是顯而易見的真相。
“可是,大自然的秩序難道就是這個樣子嗎?這隻是因為我們的這片土地貧瘠不堪,無法維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一種體麵的生活嗎?不,同誌們,一韆個不是,一萬個不是啊!英格蘭的土壤是肥沃的,英格蘭的氣候是適宜的,英格蘭能夠為遠比現在棲息在這裏的數量更龐大的動物提供充足的食物。我們這一個農場,就能養活十二匹馬、二十頭牛、數百隻羊——而且保證讓他們都過上一種舒適的有尊嚴的生活,現在我們幾乎很難想象那幅美景。那麼,我們為什麼一直生活在這種悲慘的現狀裏呢?這是因為,我們勞動所得的全部果實幾乎都被人巧取豪奪瞭。所以,同誌們,這就是我們種種問題的答案。總結起來一個詞兒——人。人是我們麵對的唯一真正的敵人。從舞颱上把人趕走,飢餓和勞役的根源就會一勞永逸地廢除。
“人是唯一隻消耗不生産的東西。人不生産牛奶,人不下蛋,人弱不禁風拉不動犁,人奔跑不快逮不住兔子。然而,人是所有動物的老爺。人強迫動物們乾活兒,卻隻給他們僅僅不讓他們餓死的最低限度的食物,剩餘的物質都獨享瞭。我們的勞作耕耘瞭土地,我們的糞便肥沃瞭土地,可是到頭來我們無一不是隻剩皮包骨瞭。你們這些在我眼前的牛們,你們去年一年到頭要貢獻多少牛奶啊,成韆上萬加侖都遠遠不止吧?這些本應該喂養結實的牛犢的牛奶都哪裏去瞭?每一滴牛奶都喝到我們敵人的喉嚨裏去瞭。你們母雞們,今年你們下瞭多少蛋瞭,又有多少蛋用來孵小雞瞭?剩餘的雞蛋都送到市場上,給瓊斯和他的雇工還錢去瞭。還有你,剋洛弗,你生養的四匹小馬駒哪裏去瞭,他們本應該為你頤養天年、帶來歡樂的吧?每一匹馬駒長到一歲就被賣掉瞭——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一匹都見不到瞭。而你先後懷胎四次,在地裏一天到晚賣苦力,除瞭得到那份配額和馬廄,你還得到
什麼瞭?
“就連我們過的這種悲慘生活,都不讓我們活個壽終正寢的壽數啊。比如說我自己吧,本沒有什麼可抱怨的,因為我是一個幸運之人。我活瞭十二歲,生育瞭四百多個孩子。這纔是一頭豬的自然生活。然而,沒有哪個動物到頭來躲過那把殘忍的利刀。你們這些坐在我麵前的年紀輕輕的膘豬們啊,不齣一年,你們無一例外地都會在砧闆上為命喪黃泉吱哇亂叫。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必須麵臨這種恐懼——牛們、豬們、雞們、羊們,誰都躲不過啊。就連馬們和狗們也不會有更好的命運。就說你,博剋塞,等到你一身大肌肉失去力量的那天,瓊斯就會把你賣給那個收拾老弱病殘的屠夫,他會割斷你的喉嚨,開水煮爛你喂那些獵狐狗。說到狗們呢,等他們老邁年高,牙齒脫落瞭,瓊斯會給他們脖子上拴上一塊磚,沉入附近的池塘裏淹死。
“那麼,同誌們,真相再明白不過瞭,我們生命的一切罪過難道不都是來自人這個暴君嗎?隻有擺脫瞭人,我們勞動的成果纔能歸我們自己所有。至多不過一個夜晚的工夫,我們就能變得富有,自由。那麼,我們必須乾什麼事兒呢?嗯,不分晝夜地工作,全身心地投入,為瞭推翻人類!這就是我傳達給你們的福音,同誌們 :造反!我不知道造反什麼時候到來,也許要一個星期,也許要一百年,但是我知道,如同我看見我蹄子下的麥秸一樣確信無疑,正義遲早會到來的。你們的兩眼緊緊盯住這點,同誌們,人生苦短,時不我待啊!務必記住,把我的這一福音轉達給你們的後來人,讓未來一代又一代的動物堅持鬥爭,直到勝利。
“而且務必記住,同誌們,你們的決心韆萬不能動搖。任何分歧都韆萬彆引嚮歧途。韆萬彆聽信他們,說什麼人和動物有共同的利益,一方興旺發達瞭其他人也會跟著興旺發達。這都是謊言。人隻為自己打算,不會為彆的任何動物的利益著想。在我們動物中間,進行這次鬥爭務必精誠團結,誌同道閤。凡是人都是敵人 ;凡是動物都是同誌。”
這時,一場巨大的混亂突然發生瞭。原來老上校講話期間,四隻大老鼠從他們的洞裏悄悄爬齣來,正襟危坐,聆聽他講話。狗們一下子看見瞭他們,多虧老鼠們腿腳利落,一下子衝進瞭他們的洞裏,躲過一劫。老少校舉起瞭他的蹄子,示意保持安靜。
“同誌們,”他說,“有一個難點必須解決。那些野生動物,比如老鼠和兔子——他們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讓我們投票解決這個問題吧。我把這個問題提交大會錶決 :老鼠是同誌嗎?”錶決立即進行,壓倒性多數同意老鼠是同誌。隻有四票反對,就是那三隻狗和那隻貓,不過事後發現貓既投瞭贊成票也投瞭反對票。老少校繼續說 :“我還有幾句話要說。我隻是強調一遍,永遠記住你們對人及其一切行為方式都懷有義不容辭的敵意。凡是兩條腿走路的,都是敵人。凡是四條腿走路的,或者展翅高飛的,都是朋友。還要記住,和人做鬥爭,我們切不可模仿他們。即便我們徵服瞭他們,我們也不能采取他們的那些惡行。凡是動物都韆萬不能住在房子裏,也不能睡在床上,也不能穿衣服,也不能喝酒,也不能吸煙,也不能動錢,也不能做買賣。人的一切習慣都是邪惡的。而且,首要的是,凡是動物
都務必不能實行暴政,踐踏同類。弱也好,強也罷,聰明也好,簡單也罷,我們都是兄弟。凡是動物都不能殺害彆的動物。所有的動物都生而平等。
“現在,同誌們,我來講講我昨天夜裏做的那個夢吧。我無法嚮你們描述那個夢。那是一個關於人消失後地球會是什麼樣子的夢。不過,這個夢讓我想起來某件很多年前忘記的事情。很多年前,我還是一頭小豬,我母親和彆的母豬們,經常唱一首古老的歌,她們隻知道那首歌的麯調和開頭的三個詞兒。我很小的時候記住瞭那個麯調,但是我早忘記到爪哇國瞭。然而,昨天夜裏,那麯調在夢中迴到瞭我的腦海。更有甚者,那首歌的詞兒也都記起來瞭——我敢肯定,那些詞兒是很久以前動物們所唱的,消失在好幾代人的記憶裏瞭。我現在就給你們唱唱這首歌,同誌們。我老瞭,我的嗓音沙啞,但是等我把麯調教會你們,你們會比我唱得更好。那首歌名字叫《英格蘭動物之歌》。”
老少校清瞭清嗓子,開始唱起來。正如他所說,他的嗓子沙啞瞭,但是唱得很好聽,是一首讓人心潮澎湃的歌,類似《剋萊門廷》和《拉·庫庫拉查》。歌詞是這樣的 :
英格蘭的動物們,愛爾蘭的動物們,
每一地每一隅的動物們,
請聆聽我鼓舞人心的消息,
金色未來時代的大好消息。
那一天或遲或早要來到,
人這個暴君終會被推倒,
英格蘭碩果纍纍的田地,
將會由動物們獨自來去。
我們鼻上的鐵圈會消失,
我們背上的鞍具會揭去,
嚼子和馬刺會永遠生銹,
殘忍的皮鞭不會再狠抽。
富足在腦海裏想象不到,
麥子大麥燕麥還有牧草,
苜蓿豆子更有糖蘿蔔,
都是我們日常的食物。
陽光會照耀英格蘭田野,
英格蘭的水會更清潔,
英格蘭的風會更適宜,
在讓我們自由的日子裏。
為這天我們必須苦乾,
就是死也要盼著那天 ;
牛們馬們鵝們與火雞,
為瞭自由大傢找苦吃。
英格蘭的動物們,愛爾蘭的動物們,
每一地每一隅的動物們,
請聆聽我鼓舞人心的消息,
金色未來時代的大好消息。
這首歌的領唱,讓動物們一下子激動起來,興奮不已。老少校還沒有把歌唱完,動物們就自己開始唱起來。即使愚不可及的動物也早學會瞭麯調和幾個詞兒,至於那些聰明的動物,比如豬們和狗們,幾分鍾裏就把整首歌背下來瞭。然後,經過幾次預唱,《英格蘭動物之歌》響徹整個農場,整齊劃一。牛們哞哞地唱,狗們汪汪地唱,羊們咩咩地唱,馬們噅兒噅兒地唱,鴨子們呱呱地唱。他們對這首歌從心底裏喜歡,一口氣連續唱瞭五遍,而且如果不是被打斷瞭,他們也許會唱個通宵。很不幸,震天響亮的歌聲把瓊斯先生吵醒瞭,他一躍從床上爬起來,滿以為院子裏有一隻狐狸。他抓起一貫放在臥室一個角落裏的獵槍,嚮黑暗中砰砰連放瞭六槍。子彈穿進瞭倉房的牆壁,會議倉皇地解散瞭。大傢紛紛逃嚮各自睡覺的地方。傢禽鑽進他們的窩裏,牲畜們在麥秸上臥下,整個農場瞬間進入瞭夢鄉。
《動物農場》重譯瑣記
——寫在《動物農場》發錶七十周年
一 “凡是”和“任何”
重譯這部不足六萬漢字的偉大作品,盡管原因很不爽,我卻是欣然動筆的。翻譯是一種嚼爛再咽下去消化的過程,是任何一種閱讀都無法相比的,比如細讀、精讀和解讀,比起翻譯一種作品,那都隻是一種讀法而已。哪怕你閱讀得爛熟,但是一旦動手翻譯起來,你還是會大吃一驚 :這個詞兒是這個意思啊!這句話是講那東西嗎?這些信息我當時怎麼都沒有注意到呢?盡管如此,一本書可以反復閱讀,但是一個人卻很難反復翻譯一種作品,因為翻譯畢竟是一種付齣太多的勞動。
然而,《動物農場》是值得重譯的作品。我經常想,如果奧威爾不是用動物做他筆下的各種角色,換成人類,那麼無論寫大人物還是寫小人物,無論寫悲劇還是寫喜劇,都無法在六萬漢字的篇幅裏錶達這麼多的內容,這麼深刻的寓意,這麼觸動靈魂的厚度。小說裏涉及狗、馬、山羊、驢子、烏鴉和豬,這些動物有名有姓,算角色 ;綿羊、奶牛、貓、鴿子和成群的雞與鵝,無名無姓,算群眾演員。誰可以成為《動物農場》上的主人公呢?一般人可能會在狗身上做文章,而且寫狗狗的文學作品也確實不少。不過,奧威爾似乎隻給三隻狗起瞭名字——布魯貝爾、傑西和平徹,因為正是這三隻有名有姓的狗生瞭九隻小狗,被拿破侖包養起來,後來成瞭他一步步獨攬大權並成功地當上獨裁者的有效工具,相當於希特勒豢養的無惡不作的黨衛隊,從而把狗的屬性寫到瞭本質。當然,馬是人類最得力的好朋友,寫馬的文字,古今中外,幾近汗牛充棟的程度。奧威爾寫瞭三匹有名有姓的馬,每一匹馬代錶一種性格,而且幾乎是為瞭給這三匹馬做映襯,纔寫瞭動物農場的哲學傢驢子本傑明、略識文字的白山羊繆裏爾。烏鴉摩西代錶鳥類,沒有腿而有翅膀,來去自由的一個形象,代錶沒有腿的動物。我沒有想到奧威爾會把豬寫成主人公,有名有姓的有四隻 ;一隻稱為少校的老公豬,沒有名字,但是十章容量的小說,作者用瞭幾乎整整一章寫少校的講話,其核心價值是“人是所有動物的老爺”“所有人都是敵人”“所有動物都是同誌”。待到動物們揭竿而起,把莊園農莊攻打下來,建立瞭政權,開始籌建烏托邦瞭,正是根據少校臨終前的這番講話的核心價值,歸納齣瞭神聖的憲章性質的“七大
戒律”:
一、凡是兩條腿走路的都是敵人。
二、凡是四條腿走路的,或者長翅膀的,都是
朋友。
三、任何動物都不準穿衣服。
四、任何動物都不準在床上睡覺。
五、任何動物都不準喝酒。
六、任何動物都不準殺害其他動物。
七、所有動物都生而平等。
首譯《動物農場》這部內涵豐富的作品,我把前六條戒律的開頭都翻譯成瞭“凡是”二字,重譯時隻把 1、2 條用瞭“凡是”,而 3、4、5、6 條則改作“任何”。這樣的改動,不
僅是重新領會原作的結果,而且迴頭看還與我的年齡大有關係。首譯時我正往五十歲上奔,自以為從小被灌輸的政治語言,已經擺脫得差不多瞭。僅僅過瞭十幾年,再看一連使用
的六個“凡是”,政治語言在我腦子裏的殘留依然如此囂張,大大齣乎我的意料。這七大戒律最後圍繞著獨裁者拿破侖轉圈圈,越轉越小,把他舒舒服服地包裹起來,起先雖然隻是
在特定戒律上摳字眼地稍加塗改,但內容卻發生瞭根本改變,比如第四條“任何動物都不準在床上睡覺”塗改成瞭“任何動物都不準在有被褥的床上睡覺”;動物在柴火窩裏睡覺,充
其量鋪蓋一些麥秸或雜草,鋪瞭被褥睡覺就是人的行為瞭。又比如第五條“任何動物都不準喝酒”塗改成瞭“任何動物不得飲酒過度”。喝酒是享樂,酗酒則是墮落,這更是人的行
為。動物們造反奪取政權,與人不共戴天,奪取政權後卻偷偷摸摸地嚮人的生活靠近,而這樣的更改戒律,又都是為瞭適應統治階級和獨裁者的一步步腐化和享受。到瞭最後,更具深刻寓意的是,七大戒律最後剩下瞭三行字,歸納成瞭一條規定 :
所有的動物生而平等
但是一些動物生來要比
另一些動物更平等。
這一條新規定一齣颱,“凡是”相對“所有”,難免顯得空洞,不如“任何”帶齣的內容更有對比性,也更能給讀者留齣思考空間。不
過,最令我感到臉紅和驚愕的是,這種從小灌輸的政治語言的毒素,導緻瞭首譯譯文中的一個可怕的黑白錯誤 :
如果你們有你們的低等動物感到滿意,那麼我們有我們的低等階級感到滿意。
以上是首譯裏的句子,而重譯裏相對的句子是 :
如果你們有你們的低等動物要鬥爭,那麼我們有我們的下等階級要鬥爭。
剛發現這個錯誤時,我真有點懵瞭 :怎麼會齣現這樣的錯誤呢?不是理解問題,因為句子不復雜,沒有生單詞,隻 是因為把contend 誤看成content 瞭嗎?僅僅是個看走眼的問題嗎?誤看導緻誤譯,是翻譯活動中比較容易犯下的錯誤, 可是盡管這兩個英文詞兒隻有一個字母d 和 t 的差彆,但是對於這兩個一點也不生僻的英文詞兒,我實在是不應該齣現這樣的錯誤啊?這個疑問一直摺磨到我重譯完畢,我纔恍然大悟 :還是政治語言的毒素在作祟。畢竟,階級鬥爭論的叫囂伴隨瞭我的前半生,更要命的是按照當時的階級劃分,我
傢的成分一直在“貧下中農”的行列,站在“低等階級”的立場上思考問題,多年來潛移默化,已經深入骨髓瞭。潛意識裏,我一直為“低等階級感到滿意”,而很難想到在統治階級內心深處,什麼時候都是“我們有我們的下等階級要鬥爭”。在那些與人鬥其樂無窮黑白顛倒的歲月裏,分明下等階級一邊被戴高帽,一邊在挨餓受苦,但是我們就是一直心甘情願地受騙上當,眼見三十年間餓死鬥死瞭那麼多“低等階級”,還是願意相信政治謊言,而且相信到瞭潛意識裏,真讓我不寒而栗。還是奧威爾一針見血 :“政治語言被故意用於使謊言聽起來像真理,使謀殺聽起來令人肅然起敬。”《動物農場》裏的下等動物,始終在接受這樣的政治謊言和欺騙。
二 你們不想讓瓊斯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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