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意大利文學史上的傑作 全麵錶現瞭文藝復興的精神
《瘋狂的羅蘭》這部長篇騎士史詩,是一部篇幅浩瀚的作品,用8行11音節詩體寫成,全
詩共4842段,38736行,詩句的數量約是法蘭西著名的騎士史詩《羅蘭之歌》的10倍,是但丁《神麯》的近3倍。
史詩承接博亞爾多未竟之作《熱戀的羅蘭》,而騎士羅蘭的故事源自12世紀法國英雄史詩查理大帝係列裏的《羅蘭之歌》。史詩有三條主綫,一條是基督教騎士與撒拉遜人之間的戰爭——這也是故事的背景,一條是羅蘭等騎士對安傑麗佳的愛情,另一條是布拉達曼和魯傑羅之間的愛情。圍繞著這三條主綫,史詩中齣現瞭無眾多的人物和情節故事。人物有國王、騎士、僧侶、牧民、美女,也有仙人、妖怪、魔鬼、巫師,形象栩栩如生、多姿多彩,情節跌宕起伏,現實世界與幻想世界互相穿插、交相呼應。史詩規模恢宏,結構嚴謹,構成瞭一部和諧宏偉的傑作。
北京外國語大學王軍教授傾數年之力,用全新詩體的形式從意大利語完整翻譯瞭這部經典文學作品,並作導讀和注釋,以饗廣大讀者。
作者簡介
盧多維科?阿裏奧斯托(Ludovico Ariosto,1474—1533)是文藝復興文學傑齣的代錶人物之一,也是意大利優秀的史詩詩人,他的代錶作《瘋狂的羅蘭》(Orlando Furioso)誕生於意大利文藝復興的鼎盛時期,全麵地反映瞭意大利文藝復興的精神,是世界文學寶庫中十分罕見的瑰寶。
1474年9月8日,阿裏奧斯托齣生在意大利中部的雷焦?艾米利亞城,父親尼剋羅曾經擔任過該城的城防司令官,母親是該城的一位大傢閨秀;10歲時,父親調任費拉拉城的行政長官,他隨全傢遷居於這座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十分重要的文化城市。他始終不渝地熱愛自己的“故鄉”費拉拉,喜歡自稱是“費拉拉人”,晚年時甚至聲稱:誰若想將他驅離費拉拉,他就殺死誰。
1489—1494年,在父親的要求下,阿裏奧斯托學習瞭五年法律;但他酷愛文學,有空就閱讀文學作品。後來,父親隻好同意他改學文學。阿裏奧斯托師從著名學者格裏高利?埃拉迪奧(Gregorio Elladio da Spoleto),學習拉丁語、希臘語和古典文化,經過努力,他不僅學會瞭拉丁語,初通瞭希臘語,而且還掌握瞭豐富的古希臘和古羅馬文化知識及古典的寫作風格。此外,他還在費拉拉大學兼學哲學。由於父親是艾剋勒?埃斯特(Ercole d’Este)公爵宮廷的重要官員,阿裏奧斯托從小便有機會接觸到宮廷生活,受到費拉拉宮廷的文藝復興人文主義文化氣氛的熏陶,並在鑒賞文學作品的過程中與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重要的語言學傢本博(Bembo)結為摯友。
1500年,父親病故,留下10個子女,其中三個尚未成年,一個癱瘓在床;作為長子的阿裏奧斯托不得不中斷他所喜愛的古典文化學習,擔負起養傢的重任。為瞭維持生計,他開始在埃斯特宮廷謀求職務。1502年,阿裏奧斯托擔任瞭著名的卡諾薩城堡的衛隊長,次年,又成為埃斯特公爵阿方索一世的兄弟伊波利托樞機主教的親隨侍從。他的工作瑣碎、繁重,不僅要安排主教的衣食住行,而且經常陪伴主教或公爵從事外交活動和參加戰爭,有時還要冒生命危險。1512年,阿裏奧斯托隨阿方索公爵前往羅馬與教皇儒略二世談判,差一點死於憤怒的教皇之手。阿裏奧斯托厭惡這種不安定的生活,希望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以便在工作之餘讀書和寫作。1513年,當洛倫佐?美第奇的兒子喬瓦尼?美第奇當選為教皇(利奧十世)時,阿裏奧斯托趕赴羅馬,希望在這位庇護文人的教皇手下謀求一個職位,結果事與願違,遭到冷遇,被迫又迴到伊波利托樞機主教身邊。
1516年,經過作者11年的努力,《瘋狂的羅蘭》的首版問世。阿裏奧斯托把這部凝聚瞭十餘年心血的作品奉獻給恩主樞機主教伊波利托?埃斯特,卻沒有得到他的贊賞,因而,他認為伊波利托吝嗇、無知、狹隘。1517年,伊波利托調任埃格爾(匈牙利東部)主教,阿裏奧斯托以身體不適為由堅決拒絕隨其前往匈牙利;但實際的原因卻是留戀費拉拉相對穩定的生活及文學研究和創作,不願意離開傢人和他所愛戀的女人亞曆山德拉? 貝努齊。次年,阿裏奧斯托又成為阿方索? 埃斯特公爵的侍從,此後便一直在公爵手下做事。
1522年,阿裏奧斯托受命擔任特使,被派往盜賊猖獗的加爾法尼亞納地區;他在該山區小鎮一直工作到1525年。由於他工作努力,處事得當,較好地維護瞭當地的社會秩序。返迴費拉拉後,阿裏奧斯托用他的積蓄購買瞭一幢小彆墅。1527年,阿裏奧斯托迎娶瞭他愛戀多年的亞曆山德拉?貝努齊。此後,他一直隱居在傢中,與妻子和子女享受天倫之樂,過著安閑的生活。他的晚年是在閱讀古典著作和不斷地修改《瘋狂的羅蘭》中愉快地度過的。1533年7月6日,這位文藝復興的偉大詩人病逝於費拉拉。
目錄
譯者序 v
導讀:《瘋狂的羅蘭》及其作者 xi
第1歌 001
趁混亂美女子逃離營寨 落馬背異教王喪盡顔麵
撈盔冠費拉烏河邊遇鬼 追佳麗裏納多兩度激戰
第2歌 034
裏納多追戰馬再遇美女 聞謊言勇騎士無心戀戰
求救兵頂風暴遠渡英倫 女騎士尋情人濛受欺騙
第3 歌 066
大法師山洞中預示未來 勇女子親眼見後裔風範
深山中尋魔法精鐵城堡 破法術須先奪神奇指環
第4 歌 103
女騎士破魔法得見情人 飛馬載魯傑羅騰空升天
裏納多蘇格蘭路見不平 欲齣手救公主脫離苦難
第5 歌 132
季內娃戀騎士阿裏奧丹 美公主受陷害命懸一綫
魯卡尼雪兄恥校場比武 裏納多殺公爵滅惡除奸
第6 歌 168
魯傑羅乘神獸飛至魔島 阿托夫述說其變樹根源
勇騎士欲繞過妖女城堡 阿琪娜用美色誘其尋歡
第7 歌 201
勇女子尋情人踏遍世間 梅麗薩指迷津許諾救援
女法師攜魔戒潛入海島 魯傑羅巧逃離妖女宮殿
第8 歌 234
梅麗薩破魔法解救眾人 妖艷女被修士陰謀暗算
埃不達鬧海怪美女遭殃 羅蘭爺噩夢醒齣尋嬋娟
第 9 歌 272
羅蘭爺遇少女奧林匹婭 弗利薩惡國王陰險凶殘
強逼婚火槍筒戕害無辜 勇伯爵殺惡霸怒拔利劍
第10 歌 310
孤島上棄新娘奧林匹婭 背信義惡公爵移情彆戀
魯傑羅乘飛馬遊遍各地 埃不達救美女與怪激戰
第11 歌 359
魯傑羅見美艷情欲難抑 為解救阿濛女再入魔幻
羅蘭爺埃不達斬殺海怪 不幸女與國王喜結良緣
第12 歌 394
欲救美羅蘭被誘入城堡 三騎士追美女闖入林間
伯爵鬥費拉烏丟失頭盔 近衛士山洞遇另一嬋娟
第13 歌 433
伊薩貝細講述不幸遭遇 羅蘭爺救公主脫離苦難
女英雄尋騎士進入城堡 見情人卻難以與其團圓
第14 歌 468
非洲王閱兵場整軍再戰 蠻力卡掠人妻誘其就範
羅多濛率兵勇衝入巴黎 二防綫遭火攻狼狽不堪
第15 歌 525
阿托夫復人形逃離海島 尼羅河縛巨人卡裏格蘭
破魔法巧斬殺不死魔怪 格力風聞愛妻被人拐騙
第16 歌 569
格力風尋情敵再次受騙 兩軍在巴黎城展開激戰
裏納多引援軍及時趕到 聞警報查理帝親自增援
第17 歌 604
查理帝率眾勇親鬥惡徒 為救妻癡心王洞中受難
格力風一人戰八員虎將 馬塔諾盜甲胄編織謊言
第18 歌 656
羅多濛齣重圍聞妻受難 受羞辱格力風怒揮利劍
真相白勇騎士昭雪冤屈 收主屍梅多羅忠誠赤膽
第19 歌 728
梅多羅負重傷奄奄一息 美女子救少年二人相戀
眾英雄返巴黎路遇風暴 女兒國欲脫身必須激戰
第20 歌 768
圭多內細講述離奇故事 阿托夫吹魔號助眾脫險
四騎士城堡中受人脅迫 澤比諾護衛在老嫗身邊
第21 歌 821
費蘭德遭淫婦陰謀陷害 錯殺友心恐懼被迫就範
賈麗娜備毒酒殺害二夫 詭計敗入囚室受人監管
第22 歌 847
阿托夫破魔法城堡消逝 近衛士獲飛馬遊走雲天
魯傑羅城堡前迎戰四勇 魔盾牌放光焰眾人暈眩
第23 歌 885
勇女子派侍女修院報信 澤比諾伊薩貝二人團圓
蠻力卡與伯爵殊死決鬥 羅蘭爺失愛情怒而瘋癲
第24 歌 935
澤比諾卸包袱嚴懲老嫗 忠誠漢不畏死捨身護劍
羅多濛難忍受奪妻之恨 樹林中二勇士展開惡戰
第25 歌 978
魯傑羅救少年毅然決然 荊棘花誤愛戀布拉達曼
理查德假變性贏得真愛 交換場救兄弟勇士齣戰
第26 歌 1015
眾勇士救兄弟大顯身手 瑪菲薩清泉邊美貌初現
蠻力卡逞凶狂欲搶佳人 魯傑羅決心報奪馬仇怨
第27 歌 1069
撒拉遜眾勇士輪番上陣 基督兵潰敗逃難撐局麵
異教營起紛爭互不相讓 羅多濛憤然去難抑怒焰
第28 歌 1123
樂君妻擁奴僕睡臥婚床 王後與侏儒臣私通有染
一女子伴二男仍不滿足 羅多濛見佳麗欲火重燃
第29 歌 1161
烈女子保貞潔自尋死亡 莽壯士受感動隆重祭奠
窄橋上兩大漢雙雙落水 美女子隱身影擺脫羅蘭
第30 歌 1189
瘋羅蘭奮力遊橫越海峽 美女攜梅多羅返迴契丹
魯傑羅殺猛士大獲全勝 伊帕卡嚮女主親交信件
第31 歌 1226
圭多內顯神武與兄相認 裏納多趁黑夜襲敵營盤
布蘭迪尋伯爵淪為俘虜 非洲王兵敗至法蘭西南
第32 歌 1268
非洲王命絞死陰險竊賊 阿濛女跨戰馬心存恨怨
冰島國美君主派使求婿 敗三王勇佳人下榻安眠
第33 歌 1309
三國王再敗於布拉達曼 巴亞多受驚嚇逃入洞間
異教王獲寶馬欲返東方 飛獸載公爵落非洲地麵
第34 歌 1363
阿托夫地獄見殘忍公主 乘飛馬又登上人間樂園
公爵爺隨使徒遊曆月球 攜羅蘭之理智欲返人間
第35 歌 1400
公爵遊帕爾開女神宮殿 阿濛女小橋邊戰勝猛漢
非洲營勇少女提齣挑戰 金槍挑撒拉遜騎士落鞍
第36 歌 1431
二神武女騎士城前較力 混戰中兩情人進入林間
兄妹鬥阿特蘭墓中說話 明身世為父母應報仇冤
第37 歌 1464
小鎮中隻有女不見兒男 惡堡主逼迫人妻離子散
立新規女人成小鎮主人 魯傑羅與妻、妹分路嚮前
第38 歌 1510
瑪菲薩受洗禮皈依基督 草藥治努比亞國王雙眼
兩軍約以比武決定勝負 裏納多魯傑羅下場交戰
第39 歌 1545
女法師易容術擾亂角鬥 比塞大被圍睏形勢危險
阿托夫助羅蘭恢復理智 兩艦隊巧相遇展開激戰
第40 歌 1578
見敵眾非洲王逃離戰場 比塞大被基督大軍攻陷
下戰書以角鬥決定勝負 救俘虜魯傑羅再開激戰
第41 歌 1610
魯傑羅遇海難僥幸登陸 小島上受洗禮信仰改變
風浪推木帆船送來兵器 羅蘭爺攜戰友登島激戰
第42 歌 1649
羅蘭爺殺兩王為友報仇 裏納多追美女林中遇險
近衛士飲“恨水”拋棄愛情 勇騎士入宮殿享受美宴
第43 歌 1690
為檢驗妻忠貞弄假成真 貪金銀賢惠女將夫背叛
安瑟莫圖便宜齣賣身體 修士處眾騎士歡聚一團
第44 歌 1766
阿濛公嚮太子許下婚姻 勇少女抗父命比武招親
魯傑羅欲奪得帝國權杖 憤怒郎勇擊潰利奧大軍
第45 歌 1805
魯傑羅被捉獲身陷囹圄 皇太子救勇士逃離苦難
查理王發皇榜比武招親 假利奧戰勝瞭布拉達曼
第46 歌 1849
知真情太子還布拉達曼 受請求魯傑羅登基加冕
查理王宣布辦隆重婚禮 羅多濛來挑戰死於陣前
人名與地名索引 1905
前言/序言
譯者序
初次與《瘋狂的羅蘭》會麵已經是30 多年前的事瞭,當時我正在意大利羅馬智慧大學文學院進修。雖然我尚不能完全理解這部文藝復興時期的代錶作,閱讀時似懂非懂,但它所講述的精彩故事卻已經深深地吸引著我。
20年前,我萌生瞭翻譯這部巨著的想法,曾就翻譯策略做過一係列的試驗,但終因種種原因未能正式動筆。五六年前,我終於下定決心,開始全力以赴地投入到翻譯工作之中,除瞭上課和參加必要的會議之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瞭這項工作上,經常是一天工作十餘小時。起初,翻譯工作進展得很慢;深刻理解意大利詩歌語言並不容易,更何況是500多年前的詩歌語言,而且還要照顧譯文的準確、優美和詩句的字數、節奏、腳韻,因而每天隻能翻譯三四段;後來則越來越熟練,也越來越著迷,翻譯的速度大大加快,每天可以翻譯十餘段,甚至最多一天能夠翻譯二十段。
現在這項工作終於結束瞭,我雖然卸下瞭一副沉重的擔子,卻也有一種失落感,交稿時好像丟失瞭什麼東西:再也不能閱讀和修改譯稿,似乎它已不屬於我,而成為齣版社和未來讀者的財産。就像是孩子已長大成人,現在必須離開我,走嚮社會,接受社會的檢驗。我現在的唯一希望是我精心培育的這個“孩子”能夠令讀者喜歡,受到讀者的歡迎,為社會做齣他微薄的貢獻。同時我也深感誠惶誠恐:作品的內容如此豐富,思想如此深刻,篇幅如此浩瀚,我的水平又十分有限,難免顧此失彼,齣現這樣或那樣的翻譯錯誤。在此,敬請讀者指正。
這部《瘋狂的羅蘭》是根據都靈Einaudi 齣版社1992年齣版的意大利文版翻譯而成的,該版本是目前意大利最流行的版本;但願我的翻譯能夠準確地體現作者的創作思想和風格,從而使我國的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意大利的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精神。《瘋狂的羅蘭》是一部充滿文化信息的長篇史詩,作品中有許多曆史、地理、希臘—羅馬神話、西方古典文學和哲學的知識,為瞭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作品,我在史詩正文中加入瞭大量的注釋,並在正文前麵加入瞭篇幅較長的“作品導讀”。因史詩篇幅浩瀚,繁忙的讀者很難一口氣連續讀完全部作品,為方便讀者記住作品的內容,我在每一歌之首加入瞭四句詩,這四句詩不僅作為該歌的標題,也概括瞭該歌的內容;此外,我還在每一歌正文的前麵加入瞭一小段內容簡介。
如果說小說的翻譯不易,那麼詩歌的翻譯就更難,翻譯篇幅浩瀚的史詩更是難上加難。
這是因為詩歌的內容比小說更濃縮,語言更具有概括性,使人更覺得:隻能意會,不可言傳。此外,詩歌對藝術形式具有嚴格的要求,因而人們也必然會苛求詩歌譯文具有相應的藝術形式。
縱觀我國對外國史詩的翻譯,無非有下麵幾種方法:譯成散文體,譯成自由體詩歌,模仿中國古代詩歌格律進行翻譯,模仿西方詩歌格律進行翻譯。
我不贊同把詩歌作品翻譯成散文體,主要有兩個原因:首先,此種翻譯使譯文徹底拋棄瞭原文的藝術形式,讀者已絲毫無法體會原文的文學形式美;其次,詩歌的語言與散文體作品的語言截然不同,詩歌語言一般點到為止,給讀者留有較大的聯想空間,沒有細膩的描述和鋪陳,如果用散文體翻譯詩歌,語言勢必會顯得過於乾癟和枯燥。
我主張采用與原文相近的文學形式翻譯詩歌,如果原文是現代的自由體詩歌,我們便可以用自由體詩歌形式進行翻譯;如果原文是傳統的格律詩,我們便應該用格律詩歌形式進行翻譯。《瘋狂的羅蘭》是一部意大利格律體史詩,因而我主張將其譯成格律詩。
有人會說,用散文體翻譯詩歌,能夠更準確地譯齣原文內容。我認為未必如此。正如黃國彬先生所說的那樣,“譯格律詩而放棄格律,等於未打仗就自動放棄大幅疆土;而放棄瞭大幅疆土後,所餘的疆土未必會因這樣的‘自動放棄’、‘自動退守’而保得更穩”。
有人又會說,上述自由體詩歌翻譯的建議可以接受,因為原文不講究格律,譯者也可以相對自由地展示其藝術風格。而對格律詩翻譯的建議則難以令人接受,中文和意大利文之間相差甚遠,中意兩國傳統詩歌的格律也截然不同,如果模仿意大利的詩歌格律,中國讀者並不一定能夠感受到譯文的韻律和音樂節奏美,因為他們沒有此類韻律和節奏感的傳統,中國文化培養齣來的審美感受與外國詩歌的韻律和節奏感並不相符;如果用中國傳統的格律詩體翻譯意大利詩歌,就已經是對原文藝術形式的背叛。我承認這是一種背叛,在某種意義上,翻譯就是背叛,譯者的努力隻是為瞭盡量少地背叛原文;然而,這種翻譯並不是對原文形式的徹底背叛;譯成散文體纔是徹底的背叛,因為譯文已經不再是詩歌瞭;與散文體譯文相比,格律詩體譯文背叛的程度較輕。古語雲:“兩害相權取其輕”,因而用格律詩體翻譯《瘋狂的羅蘭》是我的必然選擇。當然,用格律詩體翻譯這部意大利文藝復興的代錶作會增加工作的難度,但是再難我們也要努力嘗試,文學翻譯本來就是一種令人勉為其難的工作。
確定瞭用格律詩體翻譯《瘋狂的羅蘭》之後,下一步就是要選定較閤適的格律瞭,即選擇一個既能被我國讀者欣然接受又能使我們盡可能少背叛原文藝術形式的格律。
意大利傳統詩歌的格律種類很多,它們可以按照音節的數量分類,如3、4、5、6、7、8、9、10、11、雙5、雙6、雙7 音節詩,其中以11 音節詩最為常見;也可以按照每段的詩句數量分類,如兩行、三行、四行、六行、八行、十四行和自由體詩,其中十四行詩體為比較常見的抒情詩形式,八行詩體為最常見的敘事詩形式。
十四行詩和八行詩均為11 音節詩。然而,11 音節詩中也有部分詩句由10 個音節或12 個音節組成,因為所謂的11 音節詩,指的是詩句的關鍵重音(即最後一個重音)落在第10 個音節上的詩句,由於意大利語絕大部分詞匯的重音落在倒數第二個音節上,因而11 音節詩的絕大部分詩句為11 個音節,它也由此而得名;如果詩句中最後一個詞匯的重音落在倒數第一個音節上,該詩句便隻有10 個音節,如果落在倒數第3 個音節上,該詩句就應有12 個音節。
我國的格律詩主要分為三言、四言、五言、七言。我曾經嘗試用各種格律詩句翻譯《瘋狂的羅蘭》,其結果均不盡人意。最後,是中國的國粹——京劇戲文給瞭我啓示。京劇中有一種唱詞為十個字一句,讀起來閤轍押韻,朗朗上口。譯文一般具有對原文的解釋功能,因而比精練的原文略顯冗長。五言與七言詩句均因字數所限,經常難以錶示清楚11 音節詩句的全部內容,更不用說三言和四言詩句瞭;如果用字數較少的詩句翻譯意大利的11 音節詩,譯者必然被迫放棄詩句的某些含義,這是我所不願意見到的。然而,十字句京劇唱詞的字數較多,基本解決瞭我所擔憂的問題。再則,京劇唱詞也是一種以敘事為主的韻律文,這一點也與西方的史詩相符閤。十字句的京劇唱詞一般采用3+3+4 的節奏,這種節奏也與11 音節詩句相近:漢語的每一個字為一個音節,重音一般落在詞匯的最後一個字上,這樣,十字句的最後一個重音(即關鍵重音)與11 音節詩一樣也落在第十個音節上。這些原因促使我決定參照京劇十字句唱詞翻譯《瘋狂的羅蘭》。下麵我們一起對照一下京劇唱詞和《瘋狂的羅蘭》的譯文。
京劇唱詞:
嘆楊傢/ 投宋主/ 心血用盡,
真可嘆/ 焦孟將/ 命喪番營。
宗保兒/ 攙為父/ 軟榻靠枕,
怕隻怕/ 熬不過/ 尺寸光陰。
《瘋狂的羅蘭》的譯文:
好似那/ 幼年鹿/ 親眼看見,
樹林內/ 傢園中/ 草木之間,
花斑豹/ 撕碎瞭/ 母親胸腹,
又凶殘/ 咬斷其/ 脖頸喉管;
野林中/ 急奔逃/ 躲避凶手,
魂未定/ 心恐慌/ 嚇破肝膽:
一次次/ 荊棘叢/ 剮蹭肌膚,
皆疑惑/ 被惡豹/ 撕成碎片。
在完成此項艱巨的翻譯工作之時,我首先應該感謝幫助過我的祁玉樂、張宇靜、文錚、李婧敬等老師和我的博士與碩士研究生,他們閱讀瞭第1 歌的譯文,並提齣瞭重要的建議;尤其應該感謝的是我的夫人徐秀雲女士,她曾三次認真閱讀瞭全部譯文,並提齣瞭許多寶貴且具體的修改意見,使譯文的質量得到保證。徐秀雲女士是我的每一部著作的第一位讀者,她的鼓勵和建議對我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最後,我要對我的小孫女雨祺錶示真誠的感謝,她今年5 歲有餘,其成長伴隨著我的翻譯工作。她的存在不僅沒有打擾我的工作,反而對我是一個極大的激勵。當我在書房中埋頭工作時,經常可以聽見她那悅耳的聲音:“姥爺辦公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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