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7
1999年,享有盛誉的CEO杰克·韦尔奇的这部自传甫一问世,就吸引了世界的目光,并以700万美元的天价创下了当时美国传记出版收入之。如今,10年过去了,该书中文版的销量也早已突破二百万大关,成为企业家传记类图书中少有的几部必读经典书之一。
以的标准看,这并非一部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传记,然而却是一部韦尔奇注入毕生心血、笔写就的个人传记。在《杰克·韦尔奇自传》这本自传中,韦尔奇透露了他的青年岁月、成长历程、管理秘诀,以及如何开创了一种独特的管理模式,帮助庞大多元的商业帝国摆脱庞大体制的痼疾,走上灵活主动的道路。他用自己特有的韦氏语言,把人生体悟、职业经历、管理经验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织就了一部富有智慧、独具韵味而又发人深思的管理传奇。
杰克·韦尔奇,1960 年在GE公司开始职业生涯,1981年成为该公司的第八任董事长兼CEO,是该公司历史上年轻的董事长。在任期间,GE 公司的市值从130亿美元增长到超过4000亿美元,高居世界。他本人被誉为“CEO”、“受尊敬的CEO”、“美国当代成功、伟大的企业家”。
2000年感恩节后那个星期六早晨,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新人”的到来。这是个暗语,指代我的继任者,也就是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GE)未来的董事长兼CEO。
星期五晚上,董事会一致同意杰夫·伊梅尔特(Jeff Immelt)成为我的继任者。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和你的家人明天可以到佛罗里达来度吗?”
显然,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谈这事,而是立即着手安排所有相关事宜,以便他能够马上到佛罗里达来。
星期六早上,我急切地等候着他。耗时的CEO交接过程已经结束,我正准备开车离开,这时杰夫的车开到了我所在的汽车道。他看上去非常高兴。我于是立即走上前,还没等他完全从车里出来,就一把抱住他,对他说了那句雷吉·琼斯(Reg Jones)20年前跟我说过的话:
“祝贺你,董事长先生!”
我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那情形就仿佛我们成功地完成了交接工作。
此时此刻,我的思绪一下子将我带回了20年前的那:雷吉走进我在康涅狄格州费尔菲尔德的办公室,热烈地拥抱我,情形同现在如出一辙。
雷吉其实很少做出那种激烈的动作。然而当时他的臂膊那样有力地拥抱着我,脸上浮现出微笑。1980年12月的那,我是美利坚合众国快乐的人,当然也是幸运的人。如果可以让我任意选择理想的工作,我想就应该是这份工作了。因为它给了我宽广得不可思议的业务经营范围:从飞机引擎和发电机到塑料、药品以及信贷服务等等。GE所做的和即将要做的一切,事实上已经深入到我们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中。
重要的是,这是一份75%与人相关、25%与其他因素相关的工作。它使我可以和这个世界上聪明、具创造力、有竞争力的一些人在一起工作,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比我要聪慧得多。
我1960年加入GE时,视野还不够开阔。作为一名刚获得博士学位的24岁的助理工程师,我的年薪是10 500美元,当时希望自己到30岁的时候年薪可以达到30 000美元。这就是我当时的目标,当然,如果说我有目标的话。当时,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花费了大量的业余时间。接踵而来的就是步步高升,而且似乎每一次的提升都足以开阔我的视野,以至于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我开始想,也许某自己也能成为CEO。
然而,这种可能性似乎在与我背道而驰。我的很多同龄人认为我是方枘圆凿,对于GE来说是完全不合适的。确实,我这人性格比较急躁,对于某些人来说,还可能属于那种出言不逊的人。在他们眼中,我的行为举止总是显得与众不同,特别是在为商业成功而经常在附近酒吧举行的大大小小的庆祝酒会上。
不过幸运的是,GE的很多同事都还有勇气喜欢我,雷吉·琼斯就是其中一位。
从表面上看我和雷吉的区别之大,无论怎么说都不过分。雷吉出生于英国,拥有政治家的风度,外表整洁高贵;而我呢,一名爱尔兰裔美国列车员的独生子,是在波士顿以北16英里的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长大的。雷吉非常沉稳,彬彬有礼;而我呢,粗鲁、大嗓门、容易激动、带着浓重的波士顿口音而且说话口吃。那个时候,雷吉是全美令人钦佩的企业家,一个在华盛顿有着影响力的人物;而我呢,一个在政策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的职员,离开了GE公司,恐怕就再没有人认识我了。
不过,我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和雷吉产生共鸣。他很少流露自己的情感,甚至从来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然而,我有一种感觉,觉得他非常理解我。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和他是志趣相投的人。我们尊重彼此的不同之处,共享着某些重要的东西。我们都喜欢分析、计算和自己做准备工作。我们都热爱GE。他知道GE需要有所改变,而且认为我正好有这份激情和智慧去实现它。
我不知道他对我希望GE改变的想法到底了解多少,但是这20年来他对我的支持从来没有动摇过。
接任雷吉职位的竞争非常残酷,因为整个过程都被浓重的政策导向和个体的自我膨胀所复杂化,我自然也不例外。这是非常令人不快的。开始的时候,总共有7名来自公司不同部门的候选人,因为公开竞争雷吉的职位而备受公众的瞩目。而雷吉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造成后来的分裂和高度官僚主义的局面。
虽然这些年来我没有出现什么致命的失误,但确实也犯过一些小错。所以一直到雷吉在1980年12月19日终说服董事会同意我成为他的继任者时,我能否如愿以偿仍不明朗。 我还记得当时一位GE同事对我说,就在任免决议宣布的当天,他到总部附近的“嗨嗬”酒吧喝酒,发现一位公司老职员正郁闷地对着一瓶马提尼酒没完没了地叹息:“我只给他两年的时间,接着就该轮到贝尔维(Bellevue)了!”
然而,我却让这位老职员等了20年!
在我当董事长的这些年里,我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有好的也有坏的。但直到1998年7月初,《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上的那篇关于我的长篇封面报道所引发的洪水一般向我发来的邮件,才使得我有了写这本书的动机。
为什么呢?因为就是这篇文章,使得数以万计的陌生人给我寄来了许多封感人至深、富有灵感的信件,他们都在信中谈到自己的职业状况。其中有很多人说,由于组织机构的压力,他们不得不改变自己做人的原则,忍受某些事情,服从于某些人的意志,而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成功。他们喜欢报道中的焦点,即我不愿意改变自己意志的行为。这篇报道暗示,我能够使这个世界上大公司之一的行为方式接近我成长过程中的人群。
和公司的几千名员工们一起,我试图在这种大公司的理念中建立起一种非正式的氛围,而这种氛围就跟街角的邻里杂货铺的氛围一样。
当然了,具体实施起来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在我的早年岁月里,我近乎疯狂地严格要求自己诚实守信,与官僚浮夸作风进行斗争,哪怕这样做意味着我在GE不会获得成功。我同时还记得自己在扮演一个不同的自我时承受的巨大压力。我也要遵守游戏规则。
在我得到提名当上副董事长后不久,在旧金山出席次董事会会议时,我穿了一件熨得笔挺的蓝色套装,配以浆挺的白色衬衣和色泽鲜艳的红色领带。我这样做是为了在董事会的其他成员面前表现得比我43岁的年龄和名声更加成熟。我猜我当时应该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或者表现得更像一个典型的GE副董事长。
就在会议结束后举行的鸡尾酒会上,GE的一位董事保罗·奥斯汀(Paul Austin)—他同时也是可口可乐公司的董事长,走到我面前,摸了一下我的套装,说道:“杰克,这不是你。如果你还是你的话,你应该看上去比现在好得多。”感谢上帝,奥斯汀居然知道我是在演戏,并且还能够这么关心地告诉我:企图扮演某个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的人,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纵观在GE的41年,我经历了许多起起伏伏。按照媒体的说法,就是从王子到猪猡,然后再反过来的过程。实际上,我被人们比做过好几种东西。
早先,当我还在我们刚成立的塑料集团工作的时候,就有人说我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而我20年前荣登CEO宝座后,华尔街上还有人问道:“哪个杰克?”
20世纪80年代初期,当我试图通过裁员使GE更有竞争力的时候,媒体授予我“中子杰克”(Neutron Jack)的称号。而当他们随后发现我们的主要关注点在于GE的价值和文化时,他们又说,是不是“杰克变软了”。我曾经是“数一数二杰克”( or No.2 Jack)、“服务杰克”(Services Jack)和“化杰克”(Global Jack),近年来,又成了“六西格玛杰克”(Six Sigma Jack)和“电子商务杰克”(e-Business Jack)。
2000年10月的时候,我们企图收购霍尼韦尔(Honeywell),而我又同意留下来完成这次过渡,所以有些人把我看成死皮赖脸霸着CEO职位不撒手的“老不死杰克”。
我不是想用这些比喻来述说自己,而是想用它们来描述我们公司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一些阶段。事实上,我这样一个在马萨诸塞州的塞勒姆由母带大的小男孩,从来就没有过太大的改变。
1981年,我在纽约的皮埃尔大酒店(Pierre Hotel)接受华尔街专栏分析家的采访。我对他说,我希望GE能够成为“世界上富竞争力的企业”。我的目标是将一种小公司所拥有的精神注入GE这样的大公司中去,摆脱传统企业的保守思维,从而使得我们的公司比只有我们五十分之一大的公司更有活力、更灵活、适应性更强。同时我还对他说,我理想中的公司能够做到“每一位员工都有机会去尝试所有的新鲜事物—即每一位员工都可以确信,除了他们自身的创造力和主动性以及个人价值标准的限制外,没有任何阻力能够妨碍他们前进多远、前进多快”。
我将我的头脑、热情、勇气投入到了这四十多年生命历程中的每。我很庆幸自己可以成为GE的一分子。本书试图将读者也重新带入到这一旅程中去,后,我相信我们已经创立了世界上伟大的企业,一个不断学习、有着无限文化底蕴的企业。
读者完全可以自己参照我1981年在皮埃尔大酒店所描述的“愿景”,从而判断我们是否实现了我们的目标。
这本自传不是一部完美的商业传奇。我的观点是,商业更像一个世界级的大饭店,当你透过饭店厨房的门缝偷看时,那些食物看上去远没有装在精美瓷器中、摆上饭桌的好。商业就是杂乱不清和混沌。在我们的厨房里,我希望你们可以发现某些对你们实现自己的梦想有所帮助的事物。
这里并没有什么真理或管理秘籍。不过在我的旅程中产生了一种哲学。我遵循对我行之有效的一些基本理念,诚信是其中重要的。我总是相信简单、直接的方法。这本书同样也试图展示给大家:思路打开以后,一个企业,还有我们每一个人,可以从中得到一些什么东西。
我现在才真正领会到“失败乃成功之母”的含义。
任何人的憧憬和梦想都不是直线式发展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是一个幸运儿的故事。他没有计划,也没有与众不同,虽然磕磕绊绊,却始终是在向前发展。就在世界上的一个企业中,他生存下来,并且得以茁壮成长。这甚至还是一个美国小城市的故事。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即使在我见识了一个前所未闻的世界之后也是如此。
尽管如此,这本书更应该是其他人已经经历过的故事—成千上万聪明、自信心强、充满活力的员工们互相学习如何打破旧工业世界,并朝着融合生产、服务和技术的新兴理念的方向发展。
他们的努力和他们的成功才是我的征途如此重要的主要原因。我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而这正是源于雷吉·琼斯20年前走进我的办公室时给我的那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拥抱。
第二章 脱颖而出
我想要做的就是""脱颖而出""。如果我仅仅是回答他的问题,那么就很难引起注意。其实每当老板们提出问题时,他们在脑海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们只是想得到再次的确认而已。为了显示与众不同,我想我的回答应该比提出的问题范围更广泛一些。我想给出的不仅仅是答案,还有意料之外的新鲜观点。
1961年,我已经以工程师的身份在GE工作了一年,年薪是10 500美元。这时,我的位老板给我涨了1 000美元。我觉得这还不错,直到我后来发现我们一个办公室中的四个人薪水居然完全一样。我认为我应该得到比""标准""加薪更多的东西。
我去和老板谈了谈,但是讨论没有任何结果。
沮丧之际,我萌生了跳槽的想法。我开始浏览《化学周刊》(Chemical Week)杂志和《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的""招聘信息""栏目,希望能够早日离开这里。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大组织底层的""旋涡""之中。我想出去。不久,我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这是一家设在芝加哥的国际矿物及化学公司(International Minerals & Chemicals),离我岳母的住所不远。看来这是一次抽身的机会。
这次早已预先确定好的标准的工资浮动使我看到了这家公司的吝啬,这是致使我感到愤怒、想离开的一部分原因。当初GE招聘我的时候,这家公司给人的感觉是到处铺满了红地毯,给人以无限的希望。他们说,我正是他们开发新型塑料产品PPO的合适人选。
当我和卡罗琳来到马萨诸塞州匹兹菲尔德时,我曾幻想至少还有一点可取之处-这种诱惑人的待遇条件继续存在。我们来到GE时,口袋里只有一点零钱。我们开着那辆褪色的黑色大众,跋涉950英里从伊利诺伊来到GE。当我于1960年10月加入GE的时候,正好赶上当地的工会罢工。为了躲开罢工纠察线,我在当地一个仓库里以""流水线开发专家""的名义报到上班。
马上,我的新老板伯特·科普兰(Burt Coplan)宣告了这段蜜月期的结束。科普兰是一个40岁出头、身材瘦削的开发部经理,他问我和我的妻子是否已经在城里找到了寓所。当我告诉他我们现在住在当地的旅馆时,他说道:""这个......你知道,我们不负责解决这种问题。""
我几乎不敢相信。如果这不是我工作的周,也许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我不会再多说这件事。科普兰在面试我的时候比现在和蔼可。事实上,他也是个挺不错的人,他只是把处处节省看成了自己的工作。
他的行为使得GE看上去好像正处于破产的边缘。
我对GE所抱的幻想全部破灭了。我们搬出了旅馆。我住进了一家更便宜的汽车旅馆,而让妻子到塞勒姆和我母住了几个星期,直到我们找到了一家公寓。后,我们搬进了大街一栋木质结构的二层房子,住在一层的一套小公寓里。那栋房子的女房东对暖气过于吝啬,所以我们不得不经常敲墙请求房东升高自动调温器的温度。即使这样,她还总是隔着纸一般薄的墙对我和卡罗琳喊道:""穿件毛衣!""为了给这个地方配点家具,我的父母给了我们1 000美元,让我们买了一个沙发和一张床。
年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糟糕,也有一些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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