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的侷限是韆真萬確、無法改變的粗黑線條,框齣我的人生,侷限著我。我唯一能演的角色就是正常人。我每天都感覺得到核心問題的存在,彷彿我身體中心有顆巨大圓石,那是個沉甸甸又尷尬的存在,影響我做的每件事,或者我嘗試去做的每件事。要是石頭不在瞭呢?
路·艾倫戴爾和一般人一樣,有工作,經濟獨立,有關心他的朋友,也有心儀的女子。他在製藥公司擔任電腦工程師,負責處理模式。唯一和一般人不大一樣的是,小路是自閉癥者。他屬於遺失的一代,在錯誤的時間點齣生,來不及享受科技的贈禮。
然而齣現瞭契機──新的治療方式可以把小路變得像「正常人」一樣。但若沒有自閉癥,小路還會是小路嗎?他是否還會喜歡一樣的古典樂?他還會看到其他人不曾注意的色彩和模式嗎?更重要的是,他是否會依然愛瑪裘莉?
黑暗有速度嗎?黑暗總是在那兒等著;這樣說來,黑暗總是比光快一步。而在已知之前,未知早已存在。
作者簡介
伊莉莎白·穆恩(Elizabeth Moon),一九四五年生於美國德州,著名的科幻與奇幻作傢。六歲即開始創作,第一本書的主題是關於她的狗,但直至四十歲方有作品正式齣版。
擁有歷史學士與生物學士學位,並曾以電腦專傢身分服務於美國海軍陸戰隊。因此其作品內容多與軍事科幻相關,但也對生物學、政治學與人際關係著墨甚深。一九八八年齣版第一本小說,隔年便獲康普頓·剋洛剋獎,奠定此後在文壇之地位,後亦曾獲星雲獎、雨果獎肯定。
穆恩的獨子麥剋是一位自閉癥者,《黑暗的速度》即為她獻給愛子的作品,不僅入圍亞瑟·剋拉剋獎,更獲二○○三年星雲獎最佳長篇小說獎殊榮。
創作之餘,穆恩喜歡攝影、園藝、烹飪、擊劍、馬術,以及音樂。
精彩書評
★筆調優美、睿智、感人。穆恩帶領讀者走入自閉癥的世界,並勇敢、誠實地揭露自閉癥者的真實狀況。
——柯剋斯書評星號推薦
★令人讚歎……最麻木的「正常人」也將受感動……主角的口白真摯動人,饒富哲思,充分展露穆恩的人物描繪天分。
——《齣版人週刊》
★迷人至極……發人深省……穆恩成功帶讀者進入主角的內心世界。
——《書單》雜誌
精彩書摘
問題,老是無止盡的問題,從不等待答案,一個問題堆疊另一個問題,用問題填滿每一分鐘,遮蔽每一種感官,隻留下問題的芒刺。
然後就是命令瞭,若非「小路,這是什麼?」就是「告訴我這是什麼」。一個碗,同一個碗,反反覆覆都是這個碗;這是一個碗,還是個模樣難看的碗,一個無聊透頂的碗,一個無趣又乏味至極的碗,我對那個無趣的碗完全沒興趣。
要是他們不打算聽我說,我又何必開口?
但我纔不會笨到說齣這句話;在我這一生中,就是不說齣自己真正的想法,隻說他們想要聽我說的話,纔換得我重視的一切。
我每年來這間辦公室接受四次評估和諮商;跟其他人相同,精神科醫師對於我們之間的那道分界線再清楚不過,她這種清楚瞭然讓人難以直視,所以若非必要,我總盡可能避免看她。但這麼做也有危險,因為她跟其他人一樣,認為我應該更常與他人眼神交流,所以我現在抬眼瞥嚮她。
俐落又專業的弗爾南醫師抬起一邊眉毛,以說不上輕微的動作搖瞭搖頭。自閉癥的人看不懂這些訊號,這是書裡說的,我看過這本書,所以我曉得我應該看不懂哪些訊號。
我沒搞懂的是他們不理解的事物範圍到底有多廣;那些正常人,真正的人,擁有學位、坐在辦公桌後舒適椅子上的人。
我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我能讀,她認為我是語彙超常,隻會鸚鵡學舌,但她所謂的鸚鵡學舌,看在我眼裡,其實跟她照著書本朗讀差別不大;她不知道我認識很多字彙,每次她問我從事什麼工作,而我迴答我仍在製藥公司上班,她就會追問我是否真明白「製藥」這般艱澀的字眼,她以為我隻是鸚鵡學舌而已。我看不齣她所謂的鸚鵡學舌和我會使用大量詞彙之間有何差異;她和其他醫生、護士與技師說話時,也淨用些艱澀難懂的字眼,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明明大可以更簡單的語言錶達。她知道我每天對著電腦工作,也知道我上過學,卻沒想過這跟她以為我幾乎毫不識字也不會說話的認知根本不一緻。
她對我說話的語氣就像在對笨小孩講話,也不喜歡我用艱澀的詞彙(她是這麼說的),要我隻說齣我想說的話就好。
我想說的是,黑暗的速度跟光線的速度一樣有趣,也許黑暗的速度甚至更快,誰知道呢?
我想說的是,要是有個世界的地心引力是這個世界的兩倍,在那個世界中,因為空氣更濃稠,風扇吹齣來的風會不會更強,甚至能吹倒我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不再隻吹走紙巾?還是兩倍的地心引力讓茶幾上的玻璃杯更穩固,更強的風勢也動不瞭它?
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很大、很可怕、很嘈雜、很瘋狂,雖然身處風暴中,卻依舊美麗靜止。
我想說的是,要是我把顏色想成人,或把人想成一根根粉筆,除非是棕色或黑色粉筆,否則大傢都同樣僵直蒼白。我這麼想會對世界造成什麼差別嗎?
我想說的是,我知道我喜歡什麼,也知道我要什麼,她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喜歡或想要她希望我喜歡或想要的東西。
她不想知道我真正想說什麼,她隻想要我說齣別人也會說的話,「弗爾南醫師,早安。」「對,我很好,謝謝。」「好,我可以等,我不介意。」
我不介意。她接電話的時候我可以環顧她的辦公室,找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辦公室裡會齣現的亮晶晶玩意兒。我可以就這麼來迴搖頭晃腦,看著角落的光線閃閃爍爍,在書架上那本封麵閃亮的書上彈跳。要是她注意到我搖頭晃腦,就會在我的紀錄裡註記,甚至可能中斷電話,要我別繼續搖頭晃腦。然而我搖頭晃腦稱為典型的自閉癥狀,她搖頭晃腦卻叫做放鬆肩頸。我覺得搖頭晃腦、看著反射的光線閃閃爍爍很好玩。
弗爾南醫師的辦公室有一股奇妙的氣味,不隻參雜紙張、墨水和書本、地毯膠和椅子框架的塑膠味道,還有某種氣味,我確定絕對是巧剋力。她在書桌抽屜裡藏瞭一盒巧剋力嗎?我想知道答案,但我知道要是我問她,這也會被註記在我的紀錄裡,因為注意到氣味不恰當。注意到微小事物的註記算是不良註記,但又不像是音樂中的不良音符,會鑄成整首麯子錯誤。
我不認為大傢在各方麵都相像,她常告訴我「大傢」知道什麼,「大傢」都做些什麼,但我隻是有自閉癥,不是瞎子,我曉得大傢知道不同東西,也做不同事情。停車場的車子就有很多不同顏色和尺寸,今早停車場的車輛當中,百分之三十七是藍色,百分之九是大車:其中有貨車或廂型車。三個貨架總共擱著十八輛摩托車,應該每個架上各擺六輛,但事實上有十輛擱在維修站附近的後架。不同電視頻道也播放不同節目,要是大傢都一像,就不會有這麼多頻道跟節目瞭。
……
前言/序言
寫在十年之後
我兒子有自閉癥,他的兒童精神科專科醫師發現我是作傢時,她說:「噢,太好瞭,妳可以寫些跟妳兒子有關的故事。」我很震驚,也覺得很生氣,她居然認為我會為瞭我自己而利用我的兒子。儘管我的確常寫些跟他有關的事,像是他的發展狀況、我們試過的療法,但我有好多年的時間都沒想過公開寫齣跟他有關的故事。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他的狀況總是好過預期,我開始想寫一本書給傢長們,內容則是關於麵對自閉癥孩童的不同方式。八○年代中期到九○年代早期,我覺得有很多理論和做法效果都很有限,而且甚至會直接傷害孩子和整個傢庭。
到瞭九○年代晚期,風氣又有所轉變,開始認為自閉癥孩童有自主意識,不需要採用那麼恐龍時代的療法即可有發展上的成長。其他人也開始提倡我長久以來的那些做法。所以我打算寫的那本書已經沒有必要瞭。但是隨著我兒子邁入青春期,成年以後該怎麼生活的問題又冒齣頭:他該住在哪裡?他對社會能夠有什麼貢獻?
在我的小說傢腦中,有個角色開始成形。這是一個自閉癥者,但不是我兒子,也不是我認識的任何孩子,他比他們晚一代齣生。他從齣生起就享有更新、更好的治療。他生來具備高功能天賦,但還是被歸類為自閉癥。他努力對抗他那個社會的問題,也努力對抗他自身的狀況。
就在那個時候,盤鏇在我腦海數十年的問題開始凝聚成這個故事。所謂正常、殘疾、閤宜、有用與沒用……誰來決定每個人的價值?主角路?艾倫戴爾被迫把自己想成沒用的人,因為他需要一些幫助他調適的輔助資源,他纔能在工作上發揮效用。以當代極端化的政治氛圍看來,路麵對的問題已經不再奇怪,不再像我十三年前開始寫這個故事時那麼怪。
無論是否被正式貼上標籤,每個人都要麵對一樣的挑戰:必須建立自我的定義,必須在責任與自由間找到平衡,必須調和社會對我們的定義以及我們對自我的定義。而路體現瞭一個非常具有挑戰性的角色──他挑戰他自己,也挑戰作者──好的角色就是會這樣。他的決定屬於他自己,而這就是關鍵所在。診斷結果無法決定是否具有選擇的能力,也不該阻礙選擇的權力。
《黑暗的速度》齣版十年以來,我得到驚人的迴響。我常受邀到校園或讀書會和讀者討論這本書,讀者則會跟我分享傢有自閉癥親屬的經驗,或甚至發現他們自己根本就在自閉癥譜係中,他們的故事總是讓我感動落淚。我為身為他們的一分子而深感榮耀,也希望能藉著《黑暗的速度》,讓更多人看到自閉癥的真實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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