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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传》编辑推荐:
1作者萧一山是清史研究方面的专家,其对曾国藩的评述客观中肯,观点新颖独到。
2曾国藩是晚清四大名臣之一,本书为我们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曾国藩。
3曾国藩通过不断的自我奋斗和修炼,最终成就“功德言三不朽”的人生伟绩,其人生经历,及为人处世的经验和智慧,都对读者有着很大的启示意义。
内容简介
《曾国藩传》是清史研究领域泰斗萧一山的重要代表作,全面评述了历史上备受争议的晚清名臣曾国藩,为我们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曾国藩。全书展现了曾国藩如何通过不断的自我奋斗和修炼,最终成就了“功德言三不朽”的人生伟绩。
曾国藩一无雄厚家世,二无过人天资,在内外交困的历史变局中,他仍坚守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坚定信念。在一个多世纪后的今天,他的彷徨与抉择,他的失意与成功,他的无奈与希冀,对现代读者仍有深刻的启发。
作者简介
萧一山(1902—1978),原名桂森,号非宇,字一山,江苏铜山(今徐州市)人。中国清史研究的开拓者和奠基人,太平天国史专家。毕业于北京大学政治系,历任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东北大学等教授、院长。
萧一山大力提倡经世致用,其史学著作深得司马迁、班固的写作精髓,代表作有《曾国藩传》《清代通史》《清史大纲》《太平天国丛书》《太平天国诏谕》《近代秘密社会史料》等。
精彩书评
★曾国藩立德、立功、立言三并不朽,所成就震古铄今而莫与京者,其一生得力在立志自拔于流俗,而困而知,而勉而行,历百千难阻而不挫屈,不求近效,铢积寸累,受之以虚,将之以勤,植之以刚,贞之以恒,帅之以诚,勇猛精进,艰苦卓绝。
——梁启超 ★曾国藩识人、用人、培育人,在这些方面真正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团队领袖的真本事,而且这些点上,令团队里面所有人,他的同盟者,甚至他的敌人,甚至后代,他死后从政治上全盘否定曾国藩的人,也不否定他在这些方面的过人本事,这是很大的学问。总之,曾国藩作为一个成功者,而且他这种成功很有典范意义。
——曾国藩研究专家唐浩明
★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左宗棠 ★曾公乃国人精神之典范。
——蒋介石 目录
《曾国藩传》目录:
第一编 曾国藩传/001
002/引 子
009/第一章 家庭环境
019/第二章 经世之礼学
031/第三章 学术背景
048/第四章 思想体系
068/第五章 天才与志气
076/第六章 京官时代的政治
088/第七章 编练湘军及其特点
101/第八章 太平天国的平定
116/第九章 改造旧社会与建设新事业
130/第十章 湘淮军代兴的关系
第二编 曾国藩及其幕府人物/143
144/引 论
147/第一章 曾国藩之造就人才
151/第二章 幕府人物总表
158/第三章 入幕前之活动
168/第四章 入幕经过及在幕府之活动
190/第五章 曾国藩之影响
215/第六章 曾国藩受幕宾之影响
224/余 论
第三编 曾国藩智慧通鉴/227
228/第一章 修身养心
239/第二章 勤敬治家
253/第三章 恒心为学
271/第四章 至诚为官
281/第五章 治军机变
291/第六章 识人察才
附录 曾国藩年表/303
精彩书摘
《曾国藩传》精彩书摘:
第三编曾国藩智慧通鉴
第一章?修身养心
牢骚太甚必多抑塞
【原文】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弟足下:
日来京寓大小平安,癣疾又已微发,幸不为害,听之而已。湖南榜发,吾邑竟不中一人。沅弟书中,言温弟之文,典丽鹬皇,亦尔被抑,不知我诸弟中未来科名,究竟何如?以祖宗之积累,及父亲叔父之居心立行,则诸弟应可多食厥报。以诸弟之年华正盛,即稍迟一科,亦未遂为过时。特兄自近年以来,事务日多,精神日耗,常常望诸弟有继起者,长住京城,为我助一臂之力。且望诸弟分此重任,余亦欲稍稍息肩,乃不得一售,使我中心无倚。
盖植弟今年一病,百事荒废,场中之患目疾,自难见长。温弟天分,本甲于诸弟,惟牢骚太多,性情太懒,前在京华,不好看书,又不作文,余即心甚忧之。近闻还家后,亦复牢骚如常,或数月不搦管为文。吾家之无人继起,诸弟犹可稍宽其责,温弟则实自弃,不可尽诿其咎于命运。
吾尝见朋友中牢骚太甚者,其后必多抑塞,如吴枟台、凌荻舟之流,指不胜屈。盖无故而怨天,则天必不许,无故而尤人,则人必不服,感应之理,自然随之。温弟所处,乃读书人中最顺之境,乃动则怨尤满腹,百不如意,实我之所不解。以后务宜力除此病,以吴枟台、凌荻舟为眼前之大戒。凡遇牢骚欲发之时,则反躬自思,吾果有何不足,而蓄此不平之气,猛然內省,决然去之。不惟平心谦抑,可以早得科名,亦一养此和气,可以稍减病患。万望温弟再三细想,勿以吾言为老生常谈,不值一哂也。
【点评】
这封家书写于咸丰元年(1851)十月二十八日,主要谈论了“牢骚”对人情绪的负面影响。曾国藩认为牢骚太多的人,后来一定是郁郁不得志的。他告诫诸弟,凡遇到牢骚要发之时,就反躬自省,首先看看自己哪里做得不足,不要整天怨天尤人,以免伤人伤己。
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相兼
【原文】
沅甫九弟左右:
接弟十五夜所发之信,知十六日已赴吉安矣,吉安中营尚易整顿否?
古之成大事者,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二者阙一不可。弟之综理密微,精力较胜于我。军中器械,其略精者,宜另立一簿,亲自记注,择人而授之。古人以铠仗鲜明为威敌之要务,恒以取胜。刘峙衡于火器亦勤于修整,刀矛则全不讲究。余曾派褚景昌赴河南采买白蜡杆子,又办腰刀分赏各将士,人颇爱重。弟试留心此事,亦综理之一端也。
至规模宜大,弟亦讲求及之。但讲阔大者,最易混入散漫一路。遇事颟顸,毫无条理,虽大亦奚足贵?等差不紊,行之可久,斯则器局宏大,无有流弊者耳。顷胡润芝中丞来书,赞弟有曰“才大器大”四字,余甚爱之。才根于器,良为知言。
湖口贼舟于九月八日焚夺净尽,湖口梅家洲皆于初九日攻克,三年积愤,一朝雪耻,雪琴从此重游浩荡之宇。惟次青尚在坎窞之中,弟便中可与通音问也。李迪庵近有请假回籍省亲之意,但未接渠手信。渠之带勇,实有不可及处,弟宜常与通信,殷殷请益。弟在营须保养身体,肝郁最伤人,余平生受累以此,宜和易以调之也。
【点评】
此家书写于咸丰七年(1857)十月初四日。立下远大的志向固然是好事,但一定要注意从细微处着手,即曾国藩所说的“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一味地讲求大场面,最容易造成散漫无序的局面,费时费力,效果不佳。真正的才能,不是说你构想了一个多大规模的目标,而在于你能在事务纷杂的时候,有条不紊地一件一件将它完成。
长傲多言易于致败
【原文】
沅甫九弟左右:
初三日刘福一等归,接来信,俱悉一切。城贼围困已久,计不久亦可攻克,惟严断文报是第一要义,弟当以身先之,家中四宅平安,余身体不适,初二日住白玉堂,夜不成寐。
温弟何日至吉安?古来言凶德致败者约有二端:曰长傲,曰多言。丹朱之不肖,曰傲曰嚣讼,即多言也。历代名公巨卿,多以此二端败家丧生。余生平颇病执拗,德之傲也;不甚多言,而笔下亦略近乎嚣论。静中默省愆尤,我之处处获戾,其源不外此二者。温弟性格略与我相似,而发言尤为尖刻。凡激之凌物,不必定以言语加人,有以神气凌之者矣,有以面色凌之者矣。温弟之神气稍有英发之姿,面色间有蛮狠之相,最易凌人。
凡心中不可有所恃,心有所恃则达于面貌。以门第言,我之威望大减,方且恐为子弟之累;以才识言,近今军中炼出人才颇多,弟等亦无过人之处。皆不可恃。只宜抑然自下,一味言忠信行笃敬,庶几可以遮护旧失,整顿新气,否则人皆厌薄之矣。沅弟持躬涉世,差为妥洽。温弟则谈笑讥讽,要强充老手,犹不免有旧习,不可不猛省,不可不痛改。余在军多年,岂无一节可取?只因傲之一字,百无一成,故谆谆教诸弟以为戒也。
【点评】?
这封家书写于咸丰八年(1858)三月初六日,主要谈论了“骄傲”与“多言”这两个容易致败的人性弱点。曾国藩认为,做人要自持、内敛,凡事心里不可以有所依仗,有了依仗,比如门第、亲属关系等,就会滋生出一些不好的习气,容易凌人,会招致别人的厌恶和轻视。所以
为人要抑然自下,忠信笃行。
精神在用,智慧在苦
【原文】
沅甫九弟左右:
四月初五日得一等归,接弟信,得悉一切。
治军之道,总以能战为第一义。倘围攻半岁,一旦被贼冲突,不克抵御,或致小挫,则令望隳于一朝。故探骊之法,以善战为得珠,能爱民为第二义,能和协上下官绅为第三义。愿吾弟兢兢业业,日慎一日,到底不懈,则不特为兄补救前非,亦可为吾父增光于泉壤矣。
精神愈用愈出,不可因身体素弱,过于保惜;智慧愈苦愈明,不可因境遇偶拂,遽尔摧沮。此次军务,如杨、彭、二李、次青辈,皆系磨炼出来,即润翁、罗翁,亦大有长进,几于一日千里,独余素有微抱,此次殊乏长进。弟当趁此增番识见,力求长进也。
求人自辅,时时不可忘此意。人才至难,往时在余幕府者,余亦平等相看,不甚钦敬。洎今思之,何可多得?弟当常以求才为急,其冗者,虽至亲密友,不宜久留,恐贤者不愿共事一方也。
【点评】
这封家书写于咸丰八年(1858)五月二十一日。在这封家书中,曾国藩指出,精神和智慧是在实践和苦难中磨炼出来的,不能以身体的柔弱和环境的困难为借口,放弃对自己的锤炼。我们常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在苦难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往往有坚强的毅力,有丰富的应对智慧,往往能够成大器,干大事。
……
前言/序言
引子
上相南征策众材,
军容十万转风雷。
书生却进安民策,
盗弄潢池事可哀!
这是我国近代一位伟大的人物——曾国藩送别唐镜海先生时作的诗,其实不啻为他自己的写照,唐镜海哪有这样的功业呢?说起曾国藩来,一般人总要联想到太平天国的天王洪秀全。洪秀全承袭天地会的余绪,启发民族革命的伟业,为社会主义做先导,当然不能算“盗弄潢池”,但是清朝人都称他作“长毛贼”。而十五年的天国,居然被一个书生打平了,这不是很可哀的事吗?清末民初的革命党人,继洪、杨而倡排满运动,建民国而复皇汉声威,不免就要唾骂曾文正公了。章炳麟是当时激烈派的代表,他曾经说过:“曾国藩者,誉之则为圣相,谳之则为元凶,要其天资,亟功名善变人也。始在翰林,艳举声律书法以歆诸弟,稍游诸公名卿间,而慕声誉,沾沾以文词蔽道真。金陵之举,功成于历试,亦有群率张其羽翮,非深根宁极,举而措之为事业也。所志不过封彻侯,图紫光。既振旅,始为王而农行遗书,可谓知悔过矣。其功实方诸唐世王铎、郑畋之伦。世传曾国藩生时,其大父梦蛟龙绕柱,故终身癣疥如蛇附,其征也。凡有成勋长誉者,流俗必传之神怪。庸人谓郑畋之生,妊于死母,其夸诬盖相似。死三十年,其家人犹曰:‘吾祖民贼。’悲夫,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见《检论》杂志)。以民族罪人加诸曾国藩而托之于其子孙之口,真是他的“魂魄独有余羞”吗?可是章炳麟又以英雄许之,说:“曾、左之伦,起儒衣韦带间,驱乡里服耒之民,以破强敌。宗棠又能将率南旅,西封天山,置其叛逆,则上度皇甫规嵩,下不失为王铎、郑畋,命以英雄诚不虚。”(《检论·对二宋》)更推论他的为人治迹,说道:“湘军之夷洪氏,名言非正也。洪氏以夏人挞建夷,不修德政,而暴戮是闻,又横张神教,以轶干之。曾国藩、左宗棠之起,其始不过卫保乡邑,非敢赞清也。当是时,骆秉章、向荣独知名义……湘人虽蔑易秉章,又甚恶向荣为人,卒不能干正义。故其檄书不称讨叛,独以异教愆礼数之。洪氏已弊,不乘方伯四岳之威,以除孱虏,而流大汉之豈弟,是以没世不免恶名。然其行事,犹足以惬人心者,盖亦多矣。……曾、左知失民不可与共危难,又自以拔起田舍,始出治戎,即数为长吏牵掣,是以所至延进耆秀,与共地治,而杀官司之威。民之得伸,自曾、左始也。……终身衣不过大?,食不过一肉,时时与人围棋宴游,或具酒肴,杂以茶,言谈时及载籍,文辞恢啁间之,其山泽之仪不替也。故其下吏化之,不至于奸。初政十年,吏道为清矣。……夫此诸将帅者,倨让不同,宽猛亦从其性也,而皆体任自然,不好苛礼,不扰四民,不徇污吏,不畏强死。群校所推,以曾、左为其主。虽上未齿王导、谢安之流,诚令监视一国,辅以知远,而轨以法程,亦可以垂统矣!”(《检论·近思》)可见就是怪僻的章炳麟除民族大义一点外,也不能不佩服曾文正公,“行事足惬人心”,共治伸张民权,“体任自然”,“吏道为清”。是一个“可以垂统”的人物哩!要说他“不乘方伯四岳之威,以除孱虏,而流大汉之豈弟”,就是他“没世不免恶名”的原因,那更有点冤枉!章先生既知道他“不敢赞清”,而以“异教愆礼”数洪、杨,足征国藩是为文化而战争,为宗教而战争,自不能以民族大义责之!据传说:彭玉麟始终不愿做清朝的官,即有羞事异族之义,并曾劝国藩自主东南,英人戈登也劝过李鸿章,他们为什么都不敢做呢?我们试一看左宗棠的性格,那样豪迈不羁,他曾见过洪秀全,劝以仍用孔孟学说,秀全不听。后来他立功边徼,气凌朝右,尚不免懔殿陛之森严,以天威为可畏,就可以知道在几千年君主专制政体下,一般人的忠君思想是如何牢不可破了。曾国藩又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轻举妄动呢?后来剿捻军、办教案二事,均为盛名所累,不得国人谅解。一转眼间,钟铭世勋,圣相威严,却变为谤议纷纷,举国欲杀,可见旧社会的潜势力之大。如果他做些狐埋狐搰的勾当,难道就能成功吗?事后论人,自己不免忘掉时代环境了!他们在实际上确把满人的政权转移于汉人,无形中又增加了会党的势力,替民族革命隐隐做下驱艰除难的工作,就在这一点来讲,也算功可补过吧!况且他们的眼光,已着重在全世界上,帝国主义者乘方张之势,压迫欺凌我们,汉满的畛域,究竟是可有可无的,为整个中华民族谋出路,计划出一种复兴的方案,守旧维新,安内攘外,虽然没有达到救国救世的目的,毕竟是个不世出的哲人,值得我们称赞啊!
梁任公以史学家的眼光,批评曾国藩说:“曾文正公,近日排满家所最唾骂者也。而吾则愈更事而愈崇拜其人。吾以为使曾文正公今日而犹壮年,则中国必由其手而获救矣。彼惟以天性之极纯厚也,故虽行破坏焉可也;惟以修行之极谨严也,故虽用权变焉可也。彼其事业之成,有所以自养者在也,彼其能率厉群贤,以共图事业之成,有所以字于人且善导人者在也。吾党欲澄清天下则已,苟有此志,则吾谓《曾文正集》,不可不日三复也。”(见《饮冰室文集·论私德》)又说:“曾文正者,岂惟近代,盖有史以来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岂惟中国,抑全世界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然而文正固非有超群轶伦之天才,在并时诸贤杰中,最称钝拙,其所遭值事会,亦终身在拂逆之中,然乃立德、立功、立言三并不朽,所成就震古铄今而莫与京者,其一生得力在立志自拔于流俗,而困而知,而勉而行,历百千艰阻而不挫屈,不求近效,铢积寸累,受之以虚,将之以勤,植之以刚,贞之以恒,帅之以诚,勇猛精进,卓绝艰苦,如斯而已,如斯而已!”(《曾文正公嘉言钞·序》)这把曾国藩“立德、立功、立言三并不朽”,而为“全世界不一二睹之大人”的由来说得很明白,见解非常平允,可谓曾文正公一个知己。但梁先生还不晓得曾文正公之所以伟大,因为他是中国文化的产物。曾公同时之新学家容闳,及今人郭斌龢氏对于此点颇有所见。容氏说:“曾文正公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人物,同辈莫不奉为泰山北斗。其才大而谦,气宏而凝,可谓完全之真君子,而为清代第一流人物,亦旧教育中之特产人物。”(见《西学东渐记》)郭氏说:“我国过去被教育目的,不在养成狭隘之专门人才,而在养成有高尚品格多方发展之完人。求之西方,以英国牛津、剑桥两大学之教育理想,与此为最近似。曾文正公即我国旧有教育理想与制度下所产生最良之果之一。故能才德俱备、文武兼资。有宗教家之信仰,而无其迷妄;有道德家之笃实,而无其迂腐;有艺术家之文采,而无其浮华;有哲学家之深思,而无其凿空;有科学家之条理,而无其支离;有政治家之手腕,而无其权诈;有军事家之韬略,而无其残忍。西洋历史上之人物中,造诣偏至者固甚多,然求一平均发展,道德、文章、事功三者之成就与文正相比者,实不数数觏。而文正之在中国,则虽极伟大,要不过为中国正统人物中之一人。呜呼!斯真中国教育之特色,中国文化之特色也。”(见民国二十一年十一月七日《天津大公报》文学副刊《曾文正公与中国文化》一文)容、郭二氏均以曾国藩的“道德、文章、事功三者之成就”为我国教育文化之特色,较之梁先生的评论深刻多了。然而他们仍未能说明我国的教育理想,就是“内圣外王”“明体达用”的经世之学,曾国藩所谓“经世一礼”也。不错,礼学是孔子的教人之道,也是中国文化的正统,但如曾国藩其人者,在中国历史上,依然“不数数觏”,非仅其中之一人而已。为什么呢?因孔子没后,二千年来,《春秋》经世之义甚少解人,有成就的更不用说了。考据、词章、义理三种学问的发展,致陷人于“狭隘之专门人才”一途,如荀子所讥为俗儒陋儒者。故曾国藩对他们均有所菲薄,而欲以深与博之功力。兼综三者之长,以恢复固有文化的特色。其成就之恢弘,远非一般号称“正统人物”者所能相比。倘不了解这种境界,则曾国藩岂不变成一个万能的天神了吗?
“恩怨尽时方论定,封疆危日见才难。”昔人之所以咏张江陵者,亦可以此诗来论定曾国藩。当时他的朋僚歌功诵德的话,我们不需一一征引,只看一个朋友而兼“政敌”的左宗棠,对他如何论定吧!宗棠寄其子孝威书云:“念曾侯之丧,吾甚悲之,不但时局可虑,且交游情谊,亦难恝然也。挽联云:‘知人之明,谋国之忠,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盖亦道实语。见何小宋(璟)代恳恩恤一疏,于侯心事,颇道得着,阐发不遗余力,知劼刚亦能言父实际,可谓无忝矣。君臣友朋之间,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后前彼此争论,每拜疏后,即录稿咨送,可谓去陵谷,绝无城府。至兹感伤不暇之时,乃复负气耶。‘知人之明,谋国之忠’两语亦久见章奏,非始毁今誉。儿当知吾心也。吾与侯有争者国事兵略,非争权竞势比。同时纤儒,妄生揣疑之词,何直一哂耶。”曾国藩对左宗棠始终有扬揄,无贬词,甚至说:“横览七十二州,更无才出其右者。”宗棠之进用,由国藩所荐,乃二人性情不同,“有争者国事兵略”,不是私人的权力之争,故皆能持大体。以“撰语自夸,务压二公”(指曾、胡)的左宗棠,早写“曾侯觥觥,当世所宗,公与上下,如云如龙”(《祭胡文忠公文》)之言,又不仅俟盖棺以后始云“自愧不如元辅”了。即此可知曾国藩为一代冠冕,绝不是偶然的。
曾国藩的事业之成就,完全由学而来,无关乎命运,今昔人的议论都是一致的。就是撰《湘军志》的王闿运,对曾公时露不满之意,也说:“湘军兵威之盛,岂天数耶?一二人谋力之所致也。”国藩自己也说过:“山县寒儒守一经,出山姓氏各芳馨。要令天下销兵气,争说湘中聚德星。旧雨三年精化碧,孤灯五夜眼常青。书生自有平成量,地脉何曾独效灵?”(《次韵何廉昉太守感怀述事诗》)这是老实话,至于他在《金陵军营官军昭忠祠记》里说:“时未可为,虽圣哲亦终无成;时可为,则事半而功倍也;皆天也。”所谓“天”“时”是指太平军初起“代兴迭盛,横行一时”的朝气;或指将衰“权分势散,广封竖”的暮气。其家书亦尝当功于天,乃谦让不矜之意,万不可体会有失。最有趣味的是他告诉门人俞樾的话说:“李少荃(鸿章)拼命做官,俞荫甫(樾)拼命著书,吾皆不为也。”(见《春在堂随笔》)究竟他拼命干些什么事呢?岂仅“上相南征策众材,军容十万转见雷”吗?也不是的。假如读者要知道这位“书生自有平成量”的“圣相”是如何造成的。请让我把他的生平一一仔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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