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2-24
1.著名作傢野夫長序推薦!颱灣著名作傢楊渡重磅新作!
2.楊渡在本書中呈現瞭他們那一代颱灣青年的奮爭,所麵臨的打壓和恫嚇。然而壯心不負,他們贏來瞭他們的1987年,長達三十幾年的戒嚴終於結束,報禁黨禁頓開。楊渡也在自己躬與的抗爭中,成為新時代自由媒體的名記,並在20世紀80年代末,見證並記錄瞭我們這些同胞的故事。本書既是對颱灣民主化一代知識人的記錄與刻畫。
3.這一代颱灣知識人多自1949後由大陸赴颱,他們屈就到中學和師範學校教書,把知識的根脈傳到年輕的學生中,把自由和民主主義的燈火傳到颱灣,纔有瞭現在颱灣的民主化。颱灣對渡海傳燈的文化人永遠心存感念。
4.他們多數人也隻是暗夜裏的一盞燈,但他們身上那種曆史的視野、生命的格局,以及行持的堅定,卻正是當代中國知識分子ZUI欠缺的。
1949年後,有太多高級知識分子來到颱灣。他們屈就到中學和師範學校教書,把知識的根脈傳到年輕的學生中,把自由和民主主義的燈火傳到颱灣,纔有瞭現在颱灣的民主化。颱灣對渡海傳燈的文化人永遠心存感念。
正是1949年的渡海者和颱灣本土文化與政治的先行者們的身影,帶領著楊渡,在各種角色中齣入而不異化。盡管就大局而言,他們多數人也隻是暗夜裏的一盞燈,但他們身上那種曆史的視野、生命的格局,以及行持的堅定,卻正是當代中國知識分子ZUI欠缺的。
在生命的當前,或許我們難以肯定自己每一步的踩踏;這本書中的人物,正可以告訴我們——原來,生命也可以像他們那樣走著。
楊渡
1958年齣生於颱灣颱中市,詩人、作傢。
曾任《中時晚報》總主筆、《中國時報》副總主筆、輔仁大學講師, 主持過專題報道電視節目“颱灣思想起”“與世界共舞”等。2008年起,任颱灣“中華文化總會”秘書長。
已齣版《颱北地道 地道北京》《民間的力量》《一百年漂泊:颱灣的故事》等十餘種著作。
我一直好奇,身為颱中農傢子弟的楊渡,何以修成如此器宇?這次認真地讀完《暗夜傳燈人》,我纔真正明白,他之為他,原來竟有如此眾多的善緣和加持。他從這樣一些默默犧牲者的身上,獲取瞭成長的養分,以及接棒挑戰長夜的勇氣。
——野夫
1949,渡海傳燈人?001
火燒島悲歌?029
忽然夢見他?045
孤獨者的燈火?065
寂寞的先行者?091
沉靜的旅人?111
荷花池畔長談?129
禁書的年代?163
禁書的年代
買下第一本禁書
“如果你好好在圖書館走一走,幸運的話,你就會發現 他藉過的書。藉書單上寫著‘李敖’兩個字,這時候,你不 要懷疑,趕快藉齣來,不要管它是什麼書,先藉瞭再說,因為, 你可以在他藉過的書下麵,簽上你的名字。想想看,你的簽 名在李敖的後麵,多有學問!你可以對彆人說,你和他看同 一本書啦!像我,就已經簽過好幾本瞭。”
那是一九七三年,我十六歲。進入颱中一中的第一學期, 一個愛吹噓的地理老師就用一種非常神秘的口吻,在課堂上 這樣講著。許多同學互相打聽李敖是誰,許多人在追問李敖 到哪裏去瞭?
後來我們纔知道,傳說中的李敖,在就讀颱中一中的時 候,就翻遍瞭圖書館的藏書,後來去讀颱大曆史係,一個被 一中師長譽為“最有纔華的人”,因為“思想有問題”,寫瞭 一些批判當政的文字,被關進監獄。他的媽媽還在颱中一中任職,好像在教務處或者什麼地方。
神秘的李敖,成為我們的偶像。許多人走遍圖書館,尋 找他看過的書。
然而我們很快就聽說在第二市場附近的一傢書店,可以 找到他的盜印書 :《沒有窗,哪有窗外》《傳統下的獨白》。
我們平時就在這書店買參考書,所以還算熟。但要去問 禁書,我還是非常擔心,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看禁書,思 想有問題,被抓起來。去買書的那一天,我站在書店裏東看看, 西翻翻,徘徊瞭一個多小時,等到老闆旁邊的人少瞭,纔趨 上前低聲問 :“老闆,有,有沒有《傳統下的獨白》?”
書店老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外省口音,麵容白 白淨淨,戴一副深度近視眼鏡,坐在高高的櫃颱後麵,用一 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我。一個穿卡其色高中製服的男生,沒 有買參考書,居然要買李敖,似乎有點奇怪。他停瞭片刻, 麵無錶情地說 :“是你要看的嗎?”
“嗯。”我點點頭,裝得像一個好學生,心裏隻覺得非常 害怕,像在被盤問。
“你知道這是禁書嗎?”他的口吻轉為溫和一點,雖然 不像在盤查,但語氣冷淡。
“我知道。”我老實說。 “那,還有另外一本,你要不要?”他依然麵無錶情。
我心底跳瞭一下,算算口袋裏的錢,就說 :“好。”
他沒有迴話,起身走到書店後麵的倉庫,拿瞭兩本書,用 白報紙包起來,再用橡皮筋套上,麵無錶情,但先觀望瞭四周, 纔塞給我,眼神透過厚厚的鏡片盯著我看,低聲說 :“兩百元。” 相較於當時那些平裝本的口袋書,如水牛文庫、文星書店的平 價書,這樣的價格簡直貴瞭一倍。但我連想都沒想,立即從口 袋裏掏齣錢,迅速付瞭,像生怕被發覺似的,將書收到書包裏, 藏到最深處厚厚的一堆參考書後麵,書包上還寫著的“颱中一 中”的字樣。走齣書店,我纔發覺自己心跳得非常厲害。
即使坐在公交車上,我還不敢打開。我四下張望,生怕 有人發覺跟蹤。迴到傢裏,背著父母,我纔悄悄地打開。粗 糙的紙麵黃色封皮,黑色的一行書名,沒有寫作者,內文一 樣是簡陋的紙張和印刷,有些字體的油墨,還會印在手上。 但我卻用一個晚上看完瞭一本。
這是我第一次買禁書。第一次看禁書的感覺,和第一次 跟女生幽會沒有兩樣。微微暈眩,心跳加速,嚮禁忌的地方, 不斷摸索前行。
買禁書變成我們的樂趣。隻要有人說 :那是一本禁書, 立即搶購,怕買晚瞭,書就絕版。陳映真的《將軍族》,就是這樣買來的。當然,同時購入的還有《第一件差事》。
陳映真和《將軍族》
那時候,陳映真齣獄不久,小說集《將軍族》與《第一 件差事》剛剛齣版,《將軍族》就被查禁瞭。
這種消息總是傳得特彆快。內行的書店接到齣版社通知, 就把書從架上拿下來,藏到書櫃後麵。有熟識的讀書人來瞭, 就悄悄拿齣來,說 :“你看看這一本,剛剛被查禁。還剩下這 兩本而已。”仿佛在說著,“這是海內外最後的兩本孤本瞭”。 你如何禁得起誘惑?
那時我讀颱中一中高二。朋友阿豐知道以後,趕緊通知 朋友,大傢分頭去書店找。颱中市的一些大書店都沒有瞭, 後來在一傢賣參考書為主的書店裏,竟找到兩本,當然一口 氣全買瞭。書後來果然絕版,直到多年後纔解禁。
那小說集的封麵是吳耀忠畫的《少年補鞋匠》,暗綠色封 麵,一個少年眼神專注,衣服襤褸,補著一雙舊舊的、仿佛 走過許多路的鞋子。幽暗而憂傷的油畫。
小說最讓我震動的是《我的弟弟康雄》,描寫傢道中落後, 一個理想主義青年的虛無與沉淪,最終走上瞭絕路。或許因 我也曾遭遇到傢道中落的悲哀,母親為瞭違反票據法而入獄 數月,我在絕望中壓抑著,不讓同學知道。那壓抑的深深的虛無與悲哀的調子,讓我耽讀再三。
朋友間討論最多的,還是陳映真的小說為什麼被查禁。 有人說是因為裏麵描寫瞭嚮日葵,而這是中共的國花 ;還有 人讀得更細,認為是因為一篇小說內容描寫瞭一個青年為瞭 不讓鴿子停下來,嚮空中揮舞著紅色的旗幟。但沒有人說得 齣確切的原因。
查禁的原因,本身就是禁忌,這就是“禁忌年代”的特徵。 “權威”要變成“威權”,就是不容許你問他原因。最後逼得 你得猜測他的心思,揣摩他的心思,甚至暗暗討論他的心思, 如此纔能讓你想得太多,猜疑太多,滿地陰影,最後什麼都 不敢做。
這樣就能把禁忌的恐懼極大化,讓它變成一堵無形的圍 牆,把你關在裏麵。而你還心甘情願地站在裏麵,不敢走齣 來。甚至多年以後,你寫文章時,心中都還在想,這個句子 能寫嗎?不是誰誰誰寫瞭這句子,就被查禁瞭?你就想 :算 瞭,彆寫瞭,以免被查禁。
這個無形的力量,我們叫他“心中的警總”。也就是在心 中建立一個無形的警備總部,一種不自覺的“自我檢查”。
然而我終究把他的小說讀瞭又讀。陳映真細緻的描寫, 刻畫颱灣社會變遷中的浮沉與憂傷,那種市鎮小知識分子的 虛無和無奈,簡直無人能比。
更重要的是,他有思想,有理想主義情懷,卻因為時代的壓抑,有一種淡淡的虛無而憂傷的抒情。當時,作為一個 “文青”,我們也都讀瞭白先勇的《颱北人》,王文興的《傢變》
《龍天樓》,葉珊的散文集,施叔青的小說《喬布的末裔》等等, 一批現代主義的文學作品。但真正讓我感動的,仍是陳映真。 他所寫的每一個場景,那抒情的文字中刻畫的麵攤、失落的 少年、傢道中落的青年、父親故世的“雕塑著成人一般的風景” 的青年……仿佛是我們生活的寫照。
多年後,當三四十年代的文學作品偷偷齣版,我第一次 看到魯迅的小說《呐喊》《彷徨》,纔恍然發現 :“啊!原來陳 映真的老師是魯迅。”
一九八一年左右,因瞭施善繼的關係,得以在中和陳映 真的傢中見到他本人,那時內心之緊張,真不下於如今青少 年見到一個偶像。他的渾厚的聲音,高高壯壯的身形,讓我 很難和《將軍族》那個蒼白的安那其主義的少年聯結起來, 而更像是已經走到瞭《夜行貨車》中的憤怒的壯年。
不久,就因為主編《大地生活》雜誌,而與他有瞭多一 些的交往。所受到的指引和照顧,無論從文學、思想、理論、 政治信念等各方麵,都受益良多。
一九八二年左右,“黨外”雜誌在海外的策動下,發起瞭 “颱灣意識/中國意識”、批判陳映真的運動。這是由於“颱獨”不能公開說,於是以“颱灣意識”為名,批判“大中國意識”。
論戰過程中,陳映真被戴上“大中國沙文主義”的帽子,但 他卻太君子,總以為“颱獨”與“黨外”都是被當政者所壓迫, 所以不願意批判,更不齒於扣對方的帽子,反而從階級分析 的方法,在理論上,和海外(美國、日本)的“颱獨”論戰。 但對手卻非如此,也不管戴陳映真的紅帽子會不會置他於死 地,反而以他的中國意識為目標,死命地打。對手中,最主 要是筆名為“陳嘉農”“宋鼕陽”者,後來纔知道,他就是以 流亡生涯為標榜的陳芳明。
我不知道彆人如何看待這一場論戰。但在我自己心底, 卻怎麼樣也無法認同對坐過牢的陳映真揮舞紅帽子的“血滴 子”,因為那是和獨裁者使用同一種邏輯,同一種語意,同一 種法西斯意識形態的殺伐。我更不相信那個在《我的弟弟康雄》 裏,充滿人道主義襟懷、虛無而憂傷的作傢,那個在“山路” 中,不斷自省著“如果革命墮落瞭……”的政治犯,會有所 謂的“霸權”和“沙文主義”。
更重要的是,在論戰中,一邊是用思想與批判來討論問 題,另一邊卻是殺氣翻騰地用統治的政治語言來扣紅帽子,無 論現實的勝負為何,至少在人品上,就差得很遠瞭。更不必說, 文筆的差距,實在太大瞭。
有時候我會以為,自己之認同陳映真,十七歲在禁書中看見那個刻畫瞭理想主義青年的小說傢陳映真,會不會是一個決定的瞬間?
是的,文學超越一切 ;文學的陳映真,永遠超越一切政 治的口水。無論陳芳明如何以《颱灣新文學史》一書來包裝 文學評論者的身份,甚至在陳映真生重病而無法寫作之後, 纔寫齣散文,作態地錶白如何欣賞陳映真,讓陳映真連反駁 批判的機會都沒有,這人品之高下,立即顯現。尤其他的《颱 灣新文學史》中,對影響瞭颱灣小說、文學理論、文化批判、 報道文學等等,至為深遠的陳映真,竟隻是隨便地幾筆帶過, 這不能不說是蓄意的偏見,刻意的忽略。
或許,有人以為寫瞭《颱灣新文學史》就可以為颱灣文 學下瞭定論,但我仍必須指齣,不,作品會說話,陳映真的 作品,他的文學評價,會遠遠超齣這些。一如施淑青說的, 陳映真的作品,遠遠超齣瞭他的時代,永遠走在最前麵,他 所開創的內容,如對跨國公司的描述與批判,至今仍是許多 作傢所不及的地方。
暗娼街的羅曼?羅蘭
颱中一中附近還有一個可以買到禁書的舊書攤,靠近福 音街的路邊。老闆是一個退伍老兵。那年代,似乎有特彆多的退伍老兵,散落在校園附近的角落裏。不是賣豆漿燒餅,就 是綠豆稀飯,要不就開一個舊書店,或者小說齣租書店。他 們可能原是讀書人,隻因戰亂,跟瞭國民黨的軍隊來到颱灣。 退伍下來,不知怎麼謀生,就在街道邊上開起舊書攤。
福音街是颱中著名的暗娼街,街上有放十六毫米黃色小 電影的,也有招攬客人的三七仔皮條客,當然,那些暗娼會在 黃昏的時候,坐在賣陽春麵的攤子前,翹起雪白雪白的大腿, 點兩三道小菜,呼呼地吸著麵條,一雙化瞭濃厚脂粉的眼睛, 無神也無懼地望著街道的過往行人。
十七歲的我站在那舊書攤前找書,卻往往被那些暗娼的 身影所惑,忍不住眯瞭眼睛偷偷去瞧。舊書店的老闆似乎也 瞭解這個現象,賣的多是黃色小說,或者花花公子舊雜誌。 那時的黃色小說印刷非常粗糙,與李敖的書沒什麼兩樣。內 容多是嗯嗯啊啊,占瞭兩三頁,看一本就夠瞭。我在初中三 年級的時候已看過,興趣不大。反而柏楊的書,在這裏有賣。 此外還有鄧剋保(即柏楊)的《異域》,郭良蕙的《心鎖》,李 宗吾的《厚黑學》,D.H. 勞倫斯的《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以 及據說是全本的《金瓶梅》。
有趣的是,這老闆不知道怎麼進的書,竟有許多舊俄文 學作品,從屠格涅夫、陀斯妥耶夫斯基,到托爾斯泰、契訶夫。有一次,我竟在角落裏,找到羅曼?羅蘭著的兩冊精裝本《約翰?剋利斯朵夫》以及《巨人三傳》。 這些翻譯書都沒寫譯者,但《約翰?剋利斯朵夫》與《巨人三傳》譯筆之優美,令人愛不釋手。後來我纔知道,在那 禁忌的年代,無論是作者還是譯者,如果一九四九年之後留 在大陸,沒隨國民黨一起撤退,他們的書一律查禁。而羅曼?羅 蘭的譯者傅雷,正是那年代最好的譯筆。
那舊書攤老闆特彆有趣,胖胖壯壯,戴一副老花眼鏡, 老是坐在一排書架的一邊,一張竹子編的躺椅上,兀自看著 書,偶爾瞧一眼來逛的買書人。
我拿書給他問價格,他就拉下眼鏡,斜吊著眼瞧我一眼, 再看一眼書,然後再戴上眼鏡,看也不看地說齣價格。那些 黃色書應是營生之用,賣得特彆貴,而這些世界文學經典反 而非常便宜。我有時候不免好奇,他到底懂不懂文學,為什 麼會進這些其他舊書攤子找不到的書?為什麼這麼便宜賣? 但我不敢問。因為每一次我拿書去問他,他總是一副你要就 拿去看的酷模樣。
在那禁忌年代裏,不僅是傅雷,劉大傑的《中國文學發 展史》,鄭振鐸的《中國文學史》,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 都一樣,不管是哪一傢齣版,都不敢寫上作者的名字,要不 就是改名。例如鄭振鐸改為鄭西諦,而巴金所翻譯的剋魯泡特金的作品,如《麵包與自由》《我底自傳》,譯者都寫“巴剋”。隻因巴金是因崇拜無政府主義者巴枯寜與剋魯泡特金而取筆 名為巴金,既然有禁忌,變成瞭“巴剋”。
被查禁的金庸
舊書攤尋禁書還不滿足,我們就進瞭颱中省立圖書館。 不知道為什麼,那裏還保留許多已經查禁的書。而早期的《文 學季刊》《現代文學》《文星》《自由中國》等,也可以找到, 隻是某一些期刊可能已被查禁,就找不到瞭。
多年後在葉榮鍾的雜文裏纔讀到,一九五○年代白色恐 怖時期,他曾在圖書館工作,工作的內容就是把圖書館裏關 於三四十年代沒有撤退來颱的作傢作品、齣版物、雜誌等等, 以及日據時期有社會主義、社會運動、社會分析、“左傾”色 彩的書,全部找齣來銷毀。他一本一本地查,一本一本地嚮 那些平裝精裝的、飽含瞭思想和文學內涵的書告彆。一個讀 書人啊,還有什麼比這個工作更痛苦的呢?
然而颱中省立圖書館終究保留瞭某一種開明的風氣。因 為像李敖、柏楊的書,並非每一本都查禁。他們人已入獄, 一般的圖書館都全麵禁瞭。惟有颱中省立圖書館,隻拿下禁瞭的書,其他還保留著。比起我後來在其他圖書館所見的模樣,簡直好太多瞭。 颱中省立圖書館對麵是一排老眷村,搭著違建的矮小平房。聚集的老兵賣一些饅頭、打鹵麵、小米稀飯之類的,中 間有一傢武俠小說齣租店,老闆五十開外,東北大漢,個性 有一種大兵的直爽。有一日,我聽說金庸的小說亦是禁書, 平日從來不看武俠的自己,也忍不住去租。一看非同小可, 竟連續租瞭好幾部,看瞭一個多月。當時的武俠小說是用報 紙的紙張印刷,分成小本小本裝訂。一套《神雕俠侶》,竟有 二十多本。礙於押金太高,我得分兩次租,纔能看完。但武 俠看到一半,如同幽會中斷,心癢難當,如何停止?於是往 往半夜熬到天明,一早就去續租。
因為查禁,金庸的許多武俠小說都是用瞭彆名。《射雕英 雄傳》改名為《大漠英雄傳》,最有趣的是《鹿鼎記》被改名 為《小白龍》,韋小寶被改名“任大同”,作者還寫瞭司馬翎。 多年以後,颱中省立圖書館已經全麵改建,所有的書肆 與風景早已不再,我重新想起這場景,纔明白一九四九年的時 候,隨著國民政府遷徙來颱的兩百來萬人,究竟有多少知識分 子,多少讀書人,多少大學生和世傢子弟?他們飄蕩來到這個 小島,無以為生,仿佛也就隻能以租書店、舊書肆寄托此生。
讀大學之後到瞭颱北,第一件事就是去明星咖啡屋前,看周夢蝶獨坐街道邊,一排簡單的書架前,獨自翻看著書,仿佛與世界隔絕瞭一般。這形象真太熟悉瞭,從颱中的福音街, 到明星咖啡屋,到颱大前麵的違建舊書攤,他們的身影,仿 佛是一個寂寞的、流離飄蕩的世代的縮影。
在街道邊獨坐閱讀,賣書為生,他們背負著流離韆萬裏 的身世,故國的舊夢,最終在書堆中,尋找一個思想的齣路? 或者是一個武俠的幻想世界來遺忘人間的痛苦?或者是文學 的安慰來度過這殘損的人間世呢?
角落裏的馬剋思
禁書也是一種知識的壟斷。已經查禁,你硬是找不到。 擁有者如同擁有武林秘籍“九陰真經”,他引以為傲,自己 在傢苦練,齣來炫耀武技,經常引用兩句。你卻看不到,心 癢難耐,痛苦難當。恨不能去他傢偷齣來看看。而愈是不傳, 愈是讓人好奇。
上颱北讀書後,某一天,大傢在討論近代史。那時近現 代史都是禁忌,中共黨史不知道,連國民政府自己的曆史也 是改寫的居多,真實的少。愈禁愈好奇,大傢一起研究。但 曆史是要比數據的,沒數據,就沒有學問。
有一天,一個朋友忽然用炫耀的語氣說 :事實上,中共不是這樣的,某某書曾這樣寫過……大傢聽到書名,心頭一 驚,暗呼 :那書我為什麼沒見過?
果然是一本禁書。於是趕緊追問 :那書可否藉閱?擁有 者答曰 :“不行,那是人傢藉我看的。”
又問 :“那是誰的?可否我自己去藉?” 答曰 :“這太敏感,不方便說。” 唉!算瞭,人傢擁有武林秘籍,你硬是沒辦法。 後來纔知道,牯嶺街可以尋找到一些被賣齣來的禁書 ;那些書大多老舊,可能因為某個人過世瞭,被後代不知情的 人給賣齣來。有些書,則是要透過特彆管道,有些特權,例 如政大國際關係研究中心纔能找到。
重慶南路也是另一個管道。有一傢書店位於地下室,錶 麵賣學術書,但在櫃颱後麵另有一個書櫃子,藏著一些國外 進口的新左派書籍。馬爾庫塞、盧卡其、阿爾都塞、托洛茨 基等人的著作,就是在那裏找到的。但真正寫著作者“Karl Marx”的書,那就還是非常敏感的,幾乎見不到。
所幸,科技進步迅速,復印機的時代來臨瞭。朋友間不 斷互相藉閱,影印,竟成為知識傳播最快的方法,誰都禁止 不瞭。
有一次,我在輔大圖書館逛呀逛的,想淘寶,看看有沒有什麼未曾見到的好書,屬於“武林秘籍”這一級的。忽然在一處極低的角落裏,看到“CAPITAL”幾個大字。三大冊精 裝本,書非常老舊,積滿瞭灰塵,仿佛被擺在角落裏一百 暗夜傳燈人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 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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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作者曾是馬英九的文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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