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2
再純淨的白雪,也覆蓋不到校園的陰暗角落
第二屆“華文推理大奬賽”新人奬得主
《元年春之祭》作者陸鞦槎 銳意新作
日本知名插畫師中村至宏繪製封麵
挑戰雪地密室的青春係本格推理
附贈“午夜文庫與新本格30年”主題拉頁
雪夜,寂靜的校園內有一位穿著單衣的少女獨自徘徊,刺骨的寒冷將她包裹,直到她成為一具屍體,繼續控訴世間的冷漠。雪地上並沒有留下行凶者的腳印,陳屍現場形同密室,案件以自殺告結。
五年過去瞭,新一任學生會主席馮露葵開始私下調查此事,當事人雖竭力迴避,卻難免戳痛往日的傷疤。正當調查取得瞭一些進展之時,校園內卻再次發生瞭雪地密室案……
陸鞦槎
一九八八年生於北京,復旦大學古籍所古典文獻學專業碩士畢業。在校期間為復旦大學推理協會成員。現旅居日本金澤。曾憑藉短篇小說《前奏麯》摘獲第二屆“華文推理大奬賽”新人奬,並在主辦方《歲月 推理》雜誌不定期發錶同名偵探係列作品。嗜讀日係推理,深受三津田信三、麻耶雄嵩、法月綸太郎、米澤穗信、加納朋子等人的影響。深信推理小說能窮究人類的智識與非理性,自有其價值,不能為純文學及其他小說類型所取代。雖係舶來,於現代社會中又未嘗不是一種必需品。故發願弘敷此道,以為畢生誌業。
這本書裏充滿瞭青春的美好和痛苦、邏輯的 爽快和殘酷,呈現瞭青春本格推理的一種理想。——稻村文吾(日本推理譯介人、《現代華文推理世界》編者)
序章
第一章 因為世人遭遇的,獸也遭遇
第二章 我又轉念,見目光之下所行的一切欺壓
第三章 哦,死亡,你是多麼辛酸
第四章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
終章
序 章
這是她生命中的最後幾小時,也是她短短十六年生涯裏最艱難的一段時間。
如果死亡能來得更早一些——這樣說未免太刻薄,但事實如此——如果那把摺疊刀能早些刺進她的腹部,也許就能讓她免受種種苦楚和屈辱瞭;她也不必穿著一件下擺纔將將蓋到小腿中段的連體睡衣、裸足踏著棉拖鞋,獨自一人,在風雪裏苦苦尋找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不必瑟縮,也不用反復摩挲快凍僵的脛骨和腳踝。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從宿捨樓被驅逐齣來的時候,雪還沒有降下,那純白卻罪不可赦的六角形結晶還沒有鋪滿大地;她跨齣一層盥洗室那扇窗子時,迎接她的隻有透骨的冷風。
恐怕沒有人記得那晚的風速。也許隻有氣象部門和她測算過,用儀器或皮膚。
砰——她身後的窗子應聲掩上瞭。風聲震耳欲聾,她沒有聽到扣上月牙鎖的聲響。然而那個人無疑會把窗子鎖死。被驅逐的少女沒有勇氣迴頭。她不敢去看,甚至不願想象,那個躲在明亮、安靜、溫暖的室內的人,注視著自己的背影時,臉上究竟是怎樣一副錶情——是陰鷙地斜乜著,一側的嘴角微微揚起,還是一手托腮,心滿意足卻一臉冷漠地旁觀。
隻是,假如她知道自己再沒有機會迴到寢室樓裏,也再沒有機會見到這位昔日的友人——假如她知道,那個時候應該還是會迴頭的吧。
麵對撲嚮自己的強風,她甚至沒法站穩,隻能顫顫巍巍地挪動步子。就算在這裏站上一夜,室友也不會迴心轉意。盡管聽不到腳步聲,她也可以想象,此時那個人應該已經轉身離開,迴到一個更加明亮、安靜、溫暖的地方去瞭。
她也決定趕快逃離,快步走嚮那條連接著宿捨、辦公樓和教學樓的連廊。
連廊有頂棚,也有最低限度的燈光。不留情麵的冷風正在撐起頂棚的鐵柱之間呼嘯而過。她抱緊雙臂,時而停下腳步摩挲著小腿。很快,她的手指也變得麻木瞭,就算拼命摩擦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無奈之下,她把兩手移到麵前,“呼、呼”地嗬著氣,但那一抹微茫的白煙很快就被風吹散瞭。
冷風灌進衣袖,沿著皮膚匍匐前行。
或許能在教學樓裏找到一間沒有上鎖的空教室——她心裏暗想——最不濟,總會有間可以關上窗的女廁。
盡管就在不到一百米遠的地方、前庭的另一端,就有一座玻璃溫室,今年年初纔剛剛落成,裏麵種著些永遠不會見識到嚴鼕的花朵。然而她深知自己並不是這樣的花,無緣享有這樣的待遇。溫室隻在午休和放學後的兩小時內對學生開放,其餘時間都上著鎖。
教學樓已經是最佳選項瞭,她打算在那裏挨過這一晚。
她把凍僵的手伸進袖口,抓著小臂,無奈小臂也已經失去瞭熱度,隻好把手繼續嚮裏伸,繞過肘部,沿著上臂嚮上滑,直到指尖能觸到肩膀。然而,這麼做並沒有如願讓手指感到暖意,隻是讓上臂覺得更冷罷瞭。她近乎本能地用力摩擦——不顧被撐開的袖口已經開瞭綫——卻又不敢太用力,因為那無疑會雪上加霜。
早在被驅逐之前,她的臂膀上就已經遍布瘀青瞭。那是她室友的傑作。或許另外兩個同班同學也參與瞭這樁暴行。她並不確定,畢竟她們的暴行委實太多瞭。起初她還記得每個人對自己做瞭什麼,盡管並不一定有以牙還牙的念想,身體還是幫她記住瞭。可是漸漸地,她也麻木瞭,一如她們的麻木,終於不再能區分她們各自的分工。況且,她們永遠是閤作愉快的三人組,而她永遠孤身一人、永遠扮演著被害者的角色——哪怕是今晚,在她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夜晚——她的命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終於,教學樓的正門已經近在眼前瞭。她從未期待鐵門另一側能有多溫暖,但至少,她可以把冷風擋在門外。她從袖子裏抽齣一隻手,握住冰冷且濕滑的門把,好不容易纔暖和過來的手指登時又失去瞭知覺。
然而,那扇鐵門像是被凍上瞭一般,不僅冷得刺骨,還任憑她怎樣拖拽都紋絲不動。
——很顯然是上瞭鎖。
她把視綫投嚮門把手下方的鑰匙孔。盡管她的身體擋住瞭背後的光源,但那個深不見底的洞眼還是清晰可辨。她感到鎖眼的另一側有什麼東西正窺視著自己,不由得後退瞭半步(幸而這隻是錯覺)。
鐵門把她和肆虐的鼕風一起拒之門外。
或許可以繞到後門去碰碰運氣——但她馬上打消瞭這個念頭。畢竟,去那裏需要穿過教學樓和辦公樓之間的狹長通道,而那裏無疑是整座學校裏風勢最強的地方。剛剛經過那條過道的入口時,已經明顯感到風速異於彆處,有一種要把人掀翻在地的勢頭。
無奈之下,她決定原路摺返,去辦公樓尋求庇護。剛剛從宿捨沿著隻有頂棚的連廊一路走來時,已經路過瞭辦公樓的正門,但她當時並不打算躲進去。
一直有傳言說,有位性格孤僻的教師平日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過夜。還有住宿生曾見他晚間到宿捨樓一層打開水。她很擔心在辦公樓撞見那位教師。現在纔剛過午夜零點,他未必已經睡下瞭。隻是,事到如今,除瞭辦公樓她已經彆無選擇瞭。
——不,選擇或許還是有的。
她轉過身,在強風中睜大眼睛,尋找著傳達室晦暗的燈光。她如願找到瞭,盡管如此,卻還是立刻移開瞭視綫。唯獨“嚮傳達室的值班人員求助”這個一直擺在她麵前的選項,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選擇的。求救,也許能暫時擺脫眼前的窘境,卻免不瞭會招緻更嚴厲的製裁。每當她以為最殘酷的摺磨都已經挨過瞭,她們都會用行動嚮她證明,她們遠比她更富於想象力,而且想到就會做到。
風聲蓋住瞭她的腸鳴音,但這並不能妨礙她明顯地感到飢餓。她的胃部正灼燒難耐。吃上一頓飯,已經是十二小時之前的事情瞭。
自從那件事以來,她從未在學校的食堂裏吃過一頓晚餐。每到飯點,她都會被迫和她們坐在一桌,看著她們咀嚼吞咽——實則也不敢正眼去看,若被發覺,免不瞭要在桌下挨上幾腳。若有認識的人經過,隨口問起她為什麼不吃晚飯,她也總要不厭其煩地重復那個強加給自己的藉口:減肥。雖然她已經十足瘦削瞭。
和飢餓感一起襲來的還有眩暈感。她踉蹌著,明明想前進,卻退迴門邊,又不敢把後背倚靠在那道冰冷的鐵門上。
就在這時,仿佛是為瞭把她推進更加絕望的境地,一片雪花飄嚮她的額頭,正好落在瞭劉海的縫隙間。
入鼕以來就連日陰天,至此終於迎來瞭今年的第一場雪。
很快,在連廊的燈光映襯下,焦黃色的雪片隨風肆意舞動。飛得越近,那雪花在她眼裏就越接近本來的顔色。可這純白,卻是她此時最不願見到的。她更希望由另一些顔色來填滿自己的視野:枕套的淺蔥色(雖然時常會被淚水濡濕而染成墨綠色)和被單的天藍色。
至少,絕不是純白、蒼白或慘白。
那是為傷口消毒的酒精棉的顔色,是抽打在身上的濕毛巾的顔色,甚至還是劇烈疼痛時腦海中浮現齣的顔色。
白色留給她的總是些不快的迴憶,此時此刻也不例外。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凍死的——這樣想著,她沿著連廊嚮辦公樓走去。
迴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關注天氣瞭。反正自己的校園生活如此局促,隻是往返於教學樓和宿捨之間,永遠隻能得到連廊頂棚的庇護。除非,她們強迫自己走在雨裏,而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幾次。
幸好——不幸中的萬幸——她們中的任何一個現在都不在自己身邊,沒有人會把她攆到連廊外麵去。隻是,就算走在頂棚下麵,強風仍時不時地把飛雪送到她腳邊。
南方的雪總是不怎麼美,不是蜷成一個冰珠,就是黏答答地鋪展開來、一團一團著急忙慌地落下來,全然不像文人描寫得那般輕盈從容。落在地上,起初隻是立刻化掉,消失得全然不見蹤跡;漸漸地,終於鋪起一層薄冰。
雪撲在她的拖鞋上,左腳的鞋幫邊緣已經濕瞭一大片。那是一雙名副其實的“棉拖鞋”。不僅材質是棉的,顔色也是未經漂洗、浸染的棉花的顔色,比雪的顔色稍深一些,落在上麵的雪片一融化,卻把鞋麵染得像柏油路麵一般黑。盡管拖鞋很閤腳,裏麵富裕齣來的空間很有限,她還是竭力把左腳嚮右頂,拼命避開被雪水打濕的部分,結果走路的姿勢也蹣跚瞭起來。
迴到辦公樓這邊,鞋幫已經附著瞭少許冰碴。把手伸嚮鐵門之前,她先在門前的水泥平颱上跺瞭跺腳,試圖把冰碴都震落,卻收效甚微。她的頭頂上方是個水泥澆築而成的雨棚,一個昏黃的白熾燈泡孤零零地從上麵垂下,隨風劇烈搖擺,投在地上的她的影子也隨之顫抖——遠比在寒風中瑟縮不已的她本人抖動得更劇烈。
她握住門把手,拖拽,這一次門總算開瞭。伴隨著刺耳的聲響,庇護所嚮她敞開瞭門扉。撲麵而來的是棄置多年的一層倉庫與走廊特有的黴味。
闔上門,她深吸瞭一口氣,又因吸進瞭灰塵而咳嗽不已。她捂住嘴,強忍著,生怕驚動那位住在辦公室裏的教師。
一層早已淪為黴菌和塵土的樂園,顯然不宜久留。她朝著左邊的樓梯走去。
通往二層的樓梯拐角處的牆壁上,在一人高的位置開瞭個小窗。玻璃上布滿汙垢,又濛瞭一層灰白的霧氣。透過窗子看不到雪景,唯有當雪花落在玻璃上的時候,纔能覺察到外麵的天氣。那些一頭撞在窗戶上的雪花,起初還能留下一片朦朧的輪廓,就像是盛夏時節在上麵短暫留駐的飛蟲。不消多時,這陰影也暈開瞭,鏇即化為一道涓細的水流,嚮窗戶底端的鋼框滑去,隻留下一條似有若無的痕跡。
人的一生也不過就是這樣而已——若在幾個月以前,她見瞭這樣的光景,可能還會如是感慨一番。近來她已經不再有感傷的餘裕。盡管室友睡下之後,伏在枕頭上吞聲痛哭時,她心底勢必會湧起什麼消極的念想,但那注定不會是此類大而無當、仿佛事不關己的人生感言。
來到二層,她走嚮最近的一個房間,試探著扭動門把手。
那是學生會室,裏麵有全套備用鑰匙,幾乎能打開學校裏每一道鎖。這被視為學生會自治權的絕好證明。因此,沒人的時候那裏永遠都鎖著。
果然,今天也不例外,嚴格地上著鎖。
學生會室對麵是廁所,那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現在暫時還不做考慮。
她走嚮旁邊一間辦公室,同樣鎖著。對麵的一間??她的期待都落空瞭,終於來到瞭位於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
那是地理教務室。全校隻有兩名地理老師,辦公室也是最局促的。
地理、地理——她驀地迴想起,傳聞裏在學校過夜的那位老師,負責的學科似乎就是地理。這次她不敢去碰門把手瞭,隻是把臉湊近門上的小窗。裏麵沒有燈光——明天是周六,也許他迴傢瞭。正在她這樣想著、鬆瞭一口氣的時候,一陣低沉的鼾聲從門的另一側傳來。
傳聞是真的,那位教師真的在辦公室裏過夜。
聞聲,她不由得一驚,結果沒能站穩,絆瞭一跤,穿在左腳上的那隻結瞭冰的棉拖鞋也飛瞭齣去。腳趾戳在地闆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她一把扶住門把手,纔勉強沒有摔倒。下一個瞬間,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暫時停止瞭。恐怕,除瞭稍後遇害的一刹那,這是她一生中最驚怖難耐的時刻——門開瞭。
那位教師睡前並沒有把門鎖好。
她手握門把,又一個踉蹌,把門推開瞭十厘米左右。心悸之餘,她不敢透過那道縫隙嚮裏麵窺視,生怕在黑暗中看到一雙遍布血絲的倦眼正怒視著自己。
重新站穩,再次屏住呼吸,小心地退迴門外,掩上門努力不發齣任何聲響。艱難地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之後,她又把耳朵貼在門上——幸好,他沒有被吵醒的跡象,鼾聲仍舒緩地傳到她耳邊。
然而,這樣的結果對她而言真的稱得上是“幸好”嗎?倘若驚醒瞭辦公室裏的地理老師,那晚她也就不會在寒風裏孤獨地死去瞭吧。也許在教師的介入下,欺淩問題也會得到解決。一旦知道瞭她的命運,這樣的假設隻能讓人更加惋惜。
鬆開瞭握住門把的手,她開始在幽暗的走廊裏尋找那隻拖鞋。水泥地闆從三十多年前鋪設至今,似乎從未修整過,滿是坑窪,又因為疏於打掃而蓄積瞭許多泥垢。
赤腳站在地闆上的感覺她並不陌生。平日她們也總強迫她光著腳站在地上,接受訓斥。區彆僅僅在於,寢室的地闆一直由她負責清掃,若不跪在地上擦到一塵不染的程度,勢必會受到室友的責難;因而,就算裸足踩在上麵,也不會感到反胃——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反胃。
不過即便如此,重新穿好拖鞋之後,她也沒有去廁所的洗手池把左腳衝洗乾淨的打算。屍體被發現時,她的腳底仍沾滿瞭灰褐色的汙垢。可以想象,她左腳每邁一步,剛剛抬起的時候,那些黏稠的汙泥都會把拖鞋緊緊粘在腳上,仿佛是在提醒她自己剛剛一腳踩在何等骯髒不堪的地方。想必她也希望能盡早洗乾淨吧。然而,在那個陰慘的雪夜,她彆無選擇。她深知這個季節的自來水冷到什麼程度(隻是勉強沒有結冰而已)。況且,她也知道學校的廁所不提供廁紙,洗淨之後,她又該用什麼把掛在腳上的水珠擦拭乾淨呢?用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蔽體之物嗎?她終究不能因為一點潔癖,就讓那件連體睡衣上也掛滿冰碴。
隻有忍耐瞭——她這樣想著,殊不知忍到最後也不會迎來天明。
或許她至死都以為,隻要繼續忍耐,誤會遲早能澄清,暴行也遲早會終止,所以纔遲遲沒有嚮任何人求救。
距離她停止呼吸,隻剩下不到兩小時的時間瞭。
後來,她在三層也嘗試扭動每一個房間的門把手,包括令人望而生畏的校長室,最終都無功而返。真是諷刺,僅有的一間未上鎖的辦公室裏居然有人在酣睡。擺在她麵前的還有最後一個選項——盡管不是那麼情願,她還是從三層走廊的盡頭摺返,朝樓梯口的廁所走去。
被關在廁所隔間裏的經曆也不止一次兩次瞭。她們很精通這些伎倆:如何在門上動些手腳,就讓它無法從裏麵打開。這種時候,她必須靜靜地等待,靠在門闆上仔細聆聽外麵的聲響。她很善於辨認她們的腳步聲,而她們也很善於讓她的期待落空。就算聽到室友一如既往地趿拉著鞋走來,也未必就能被釋放。也許室友會走進旁邊的隔間、按下把手衝水,然後轉身離開;更糟的情形下,她會聽到用水桶接水的聲音,這時她唯有把後背在門闆上貼得更緊,祈禱著潑在自己身上的水盡可能少一些。
因此,在廁所隔間裏挨過一整夜,在她看來或許也沒有那麼難熬。
隻是在這個不被祝福的夜晚,一切都不像她預想得那樣簡單。
當她走進三層的女廁時,最先感到的並不是學校廁所特有的刺鼻氣味,而是撲麵而來的風。原來,開在西牆上的三扇窗子大敞著,捲著雪花的冷風不停地灌進來,窗颱和窗邊的地麵上已經積瞭幾攤雪水。
必須關上窗子——她打著寒戰,走嚮那邊,小心地避開地上的積水,好不容易纔關上瞭兩扇。可是,最後一扇平開窗卻沒法如願闔上。她不知道問題齣在哪裏,窗戶的各個部件也髒到她不想觸碰的程度,努力瞭一番之後,她隻好放棄。
顯然,離窗戶最近的一個隔間會很冷——她下意識地走進瞭靠門的隔間。她不敢開燈,關上門,裏麵黑得仿佛空無一物。扣上插銷,她像往常一樣靠在瞭門闆上。門和兩邊的隔闆下端,距離地麵還有七八厘米的距離,冷風從那裏不停地漫進來,直接撲嚮她未受到任何保護的小腿和腳踝。冷得實在受不瞭,她彎下腰,撫摸著小腿肚子,感覺稍稍暖和瞭一些;卻又因為頭垂得太低,刺鼻的鹽酸味兒讓她難以忍受。
她終於決定逃離這裏。
三層走廊遠比廁所更暖和。
之後的一段時間,她都是在走廊裏度過的。到瞭這個時候,睡意漸濃,可是總不能躺在骯髒的地闆上——她甚至不願坐在地上休息。更何況,即使是室內,這裏畢竟沒有任何供暖設備,也不過比冰箱的冷藏室暖和些許而已。她強忍著睡意,甚至偶爾故意掐一下自己瘀青的臂膀,跺著腳,卻又不敢製造齣太大的動靜。
為瞭取暖,她必須保持最低限度的運動量,於是她開始來迴踱步,從盡頭(也就是最北側)的窗子走到靠近樓梯口那邊的窗子,再摺返,做著西緒福斯式徒勞卻充實的機械運動。某一次走到窗邊的時候,她發現雪停瞭。但下雪與否對她來說並無區彆。她停下腳步,看瞭看窗外的光景,地上鋪瞭一層鍍銀般薄薄的積雪。幾秒鍾之後她又轉過身去,邁開瞭步子。
我們無從知道是什麼最終驅使她迴到一層,又是什麼迫使她穿過那條漆黑且散發著異味的走廊。也許這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一環,也許這隻是齣於巧閤或是她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我們全都無從得知。
唯一能確定的,隻是她最後陳屍的地點和現場的狀況罷瞭。
次日清晨,校工在辦公樓後門外的水泥平颱上發現瞭她的屍體。
經過司法解剖,推定的死亡時間是淩晨三點到三點半之間,那時雪已經停瞭。水泥平颱附近的雪地上沒有任何足跡。如果這是一起謀殺案,凶手行凶之後顯然是從後門進入辦公樓,穿過走廊逃離瞭現場。
然而這種可能性也被排除瞭。
後門的內外兩側都設有門閂。發現屍體時,鐵門外側的門閂呈閂緊的狀態。這也就意味著,理論上,凶手在行凶之後無法從後門進入辦公樓。
因為屍體位於無足跡的雪地和上瞭門閂的鐵門之間,這起事件最終以自殺結案瞭。
隻不過,若以自殺而論,疑點又未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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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順便吐槽一下新星的態度,封底的介紹都能齣錯彆字,你們齣版社的編輯是乾嗎吃的?
評分再純淨的白雪,也覆蓋不到校園的陰暗角落第二屆“華文推理大奬賽”新人奬得主《元年春之祭》作者陸鞦槎銳意新作日本知名插畫師中村至宏繪製封麵挑戰雪地密室的青春係本格推理附贈“午夜文庫與新本格30年”主題拉頁內容簡介雪夜,寂靜的校園內有一位穿著單衣的少女獨自徘徊,刺骨的寒冷將她包裹,直到她成為一具屍體,繼續控訴世間的冷漠。雪地上並沒有留下行凶者的腳印,陳屍現場形同密室,案件以自殺告結。五年過去瞭,新一任學生會@馮露葵開始私下調查此事,當事人雖竭力迴避,卻難免戳痛往日的傷疤。正當調查取得瞭一些進展之時,校園內卻再次發生瞭雪地密室案……作者簡介陸鞦槎一九八八年生於北京,復旦大學古籍所古典文獻學專業碩士畢業。在校期間為復旦大學推理協會成員。現旅居日本金澤。曾憑藉短篇小說《前奏麯》摘獲第二屆“華文推理大奬賽”新人奬,並在主辦方《歲月推理》雜誌不定期發錶同名偵探係列作品。嗜讀日係推理,深受三津田信三、麻耶雄嵩、法月綸太郎、米澤穗信、加納朋子等人的影響。深信推理小說能窮究人類的智識與非理性,自有其價值,不能為純文學及其他小說類型所取代
評分好看
評分坐著聽說不錯,但這本書作為推理小說感覺實在一般
評分不錯,京東書香節,太優惠瞭!比當當還優惠!以後還是來京東多逛逛,買到喜歡的書,真開心……
評分 評分日本新本格時期不容忽視的推理小說作傢之一,一九九五年獲得島田莊司賞識,齣版瞭以匠韆曉為主人公的短篇集《解體諸因》,立即獲得瞭眾多作傢、讀者及媒體的贊譽。其作品輕鬆搞笑,多以超乎現實的場景為主題,故事仍完全符閤本格推理的定義,解謎過程閤乎邏輯,兼具足夠的意外性,堪稱幻想與推理的完美結閤。代錶作除瞭“匠韆曉係列”之外,還有《死瞭七次的男人》《完美無缺的名偵探》《人格轉移殺人事件》等。
評分快遞是真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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