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於2024-11-23
《人的失格》可以說是作者整個一生的自畫像,從中可以看到他從多愁善感的少年一步步喪失為人資格的過程。作者以赤裸裸的自供狀手法,將主人公對於人,對於人世的疏離感、孤獨感、恐懼感以至絕望感毫不掩飾地剖析齣來,同時將作者對愛與真誠、對友情與信任、對自由與幸福的訴求推嚮極限,展示瞭邊緣人和生活在自閉世界之人血淋淋的真實的靈魂切片。
著者
太宰治(1909-1948),
本名津島修治。日本戰後無賴派大師,毀滅美學一代宗師。三十九年生命,二十年創作,五次殉情自殺,最終情死。中學時期成績優異,對芥川龍之介、泉鏡花的文學十分傾倒。代錶作有《維榮的妻子》(1947),中篇《斜陽》(1947)、《人的失格》(1948)。
譯者
林少華,
著名文學翻譯傢,學者。亦從事文學創作。曾任教於暨南大學、日本長崎縣立大學和在東京大學從事學術研究。現為中國海洋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兼任中國日本文學研究會副會長、青島市作傢協會副主席等職。著有《林少華看村上村上文學35年》《落花之美》《鄉愁與良知》《為瞭靈魂的自由》《高牆與雞蛋》《微“搏”天下》《雨夜燈》。譯有《挪威的森林》《海邊的卡夫卡》《奇鳥行狀錄》等四十一部村上春樹作品係列以及《心》《羅生門》《金閣寺》《伊豆舞女》《雪國》《在世界中心呼喚愛》等日本名傢之作凡七十餘部,廣為流布,影響深遠。
開頭的話
我看過三張那個男子的照片。
一張是他童年時代——或許可以這樣說吧——估計十歲的照片。那個孩子被很多女人簇擁著(想必是那個孩子的姐姐們、妹妹們,加上堂錶兄弟姐妹),站在庭園池畔。身穿粗格紋褲裙,脖子嚮左傾斜三十度左右,難看地笑著。難看?不過,遲鈍的人(即對美醜無動於衷的人)即使以無所謂的錶情隨口誇一句“孩子蠻可愛的嘛”,也並不純粹是恭維話——也就是說,類似通常所說的“可愛”的麵影在那孩子的笑臉上也不是沒有。但是,若是多多少少受過美醜訓練的人,那麼隻看一眼,就有可能相當不悅地嘟囔一句“什麼呀,討厭的孩子!”隨即像彈開毛毛蟲那樣將那照片一把扔開。
的的確確,那孩子的笑臉越看越讓人無端覺齣一種不無悚然的厭惡感。說到底,那不是笑臉。那孩子根本就沒笑。證據是,他緊握雙拳站著。人緊握雙拳是笑不齣來的。猴!猴的笑臉。臉上隻是聚起醜陋的皺紋。便是這樣一張很想稱為小臉皺皺巴巴的“皺巴臉孩子”照片——一副有些猥瑣的、讓人莫名其妙地心頭火起的錶情。我從未見過錶情如此不可思議的孩子。
第二張照片的臉,同樣令人吃驚:變化太大瞭!學生模樣。至於是高中時代的照片,還是大學時代的照片,這不清楚,反正一錶人纔。但奇異的是,感覺上依然不像是個活人。一身學生服,胸袋探齣白手帕,架腿坐在藤椅上,仍在笑。這迴的笑臉不是皺巴臉猴子的笑,而是相當精巧的微笑。但和人的笑有所不同。說血的重量也好,說生命的沉穩也好,總之全然沒有這樣的充實感。完全可以說,輕如羽毛一片——而不是鳥——輕如白紙一張,並且在笑。即不摺不扣的人造感。說造作也不夠,說輕薄也不夠,說“小白臉”也不夠,說時髦當然也不夠。不僅如此,細細看去,這位一錶人纔的學生同樣給人一種帶有妖怪意味的恐怖感。我從未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美貌青年。
另一張照片則再奇怪不過。簡直看不齣年齡。頭上似乎約略有瞭白發。在髒得不得瞭的房間(照片清楚照齣房間牆壁有三四處牆皮剝落)的一角雙手搭在小火盆上。這迴沒笑。什麼錶情也沒有。看上去就好像在坐著烤火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死去——照片實在太讓人反胃、太不吉利瞭。奇怪的此外還有。由於照片上臉照得比較大,我得以完完整整查看瞭麵部結構:額頭一般、額頭皺紋一般、眉毛一般、眼睛一般,鼻嘴下巴也一般。啊,臉上不僅沒有錶情,連印象也沒有。沒有特徵。比如,看這照片時我閉起眼睛。於是這張臉我就忘瞭。房間牆壁和小火盆可以想起,但房間主人麵部的印象倏然煙消雲散,無論如何也、死活也想不起來。畫不成的臉。成不瞭漫畫什麼也成不瞭的臉。睜開眼睛。啊,原來是這樣的臉,想起來瞭——甚至這樣的欣喜也沒有。用個極端說法,即使睜開眼睛再看照片也想不起來。感覺到的隻是不快、焦躁,情不自禁地想轉過眼睛。
即使所謂“死相”,也應有某種錶情或者印象纔對。如果將馬的腦袋安在人身上,想必就是這麼一種感覺。總之,照片——哪裏說不清楚——便是如此讓看的人不寒而栗、心頭生厭。重復一遍,我從未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男人的臉。
……
太宰治:“無賴”中的真誠(譯序)
倘以三駕馬車打比方,日本近代文學的三駕馬車應是夏目漱石、森鷗外和芥川龍之介;日本現代文學的三駕馬車則非此三人莫屬: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和太宰治。令人沉思的是,六人中有四人死於自殺。尤其後“三駕馬車”,居然集體跌入自盡深淵。太宰治於一九四八年投水自盡,年僅三十九歲;三島由紀夫於一九七○年剖腹自絕,正值四十五歲盛年;川端康成於一九七三年含煤氣管自殺,時年七十四歲。其中太宰治從二十歲開始自殺,接連自殺五次。雖說愛與死是文學永恒的主題,但就世界範圍來說,多數作傢都程度不同地將作品中的愛與死同個人生活中的愛與死剝離開來。而像太宰治這樣使得二者難分彼此的,無疑少而又少。在這個意義上,要想真正理解太宰治的作品,就要首先瞭解太宰治其人,就要進入其個人世界,盡管那是個大多時候霧霾彌天、充滿淒風苦雨的世界。
太宰治,本名津島修治。一九○九年(明治四十二年),太宰治作為第六個男孩兒齣生於青森縣一個有名的大地主傢庭。父親源右衛門是當地的名士和高額納稅者,曾任貴族院議員、眾議院議員。母親體弱多病,太宰治由乳母帶大。豪宅深院,傢中男女傭人多達三十人,齣入有帶傢徽的馬車。不過由於當時日本實行長子繼承製,他作為第六子在傢裏並不受重視。這使他在懷有貴族意識的同時逐漸萌生瞭邊緣人意識和逆反心理。高中時代開始接觸馬剋思主義,因此對自己的地主齣身即剝削階級齣身産生自卑、內疚和負罪感。一九二九年服安眠藥自殺未遂。翌年進入東京大學法文係,一邊用傢裏充裕的匯款遊玩享受,一邊用來資助處於非法狀態的日本共産黨,進而參加共産主義政治運動。脫離運動後同萍水相逢的酒吧女招待投海自殺。女方溺水身亡,自己僥幸獲救。其後開始同藝伎小山初代同居,但精神一蹶不振。一九三五年參加《都新聞》報社錄用考試而被淘汰,自縊未果。翌年因藥物中毒而住院治療。原先信賴的長輩和朋友們視他為狂人,紛紛棄他而去。加之入院期間小山初代與人通奸,緻使太宰治對人生與社會徹底絕望,深感自己已喪失做人的資格(“人間失格”),和初代同時自殺未遂。
這樣的人生經曆相繼帶入他日後創作的《斜陽》和《人的失格》這兩部堪稱日本文學經典的中篇之中,尤以後者明顯。寫完《人的失格》不齣一個月,太宰留下未竟之作《再見》(Goodbye)手稿和數通遺書,同戀慕他的山崎富榮雙雙跳入河中。此即第五次即最後一次自殺。日本戰後“無賴派”最具代錶性的天纔作傢就此落下人生帷幕,時為一九四八年六月十三日深夜時分,尚未步入不惑之年。雖雲《再見》,而不復見矣!
《斜陽》寫於作者離世前一年的一九四七年上半年。貴族齣身的母親同女兒和子原本在東京一座足夠闊氣的公館裏生活。戰敗後由於經濟上難以為繼,遂遷住遠離東京的伊豆一棟小彆墅,母女相依為命,靜靜度日。不久被徵召入伍的弟弟直治從南洋迴來,寜靜的生活被打亂。直治不是在傢酗酒,就是拿著變賣母親姐姐衣服的錢去東京找一位叫上原二郎的流行作傢花天酒地。和子某日在傢翻閱直治寫的《鬍蘆花日誌》,得知弟弟頹廢而痛苦生活的真相。母親病逝後,和子赴京同上原相見,失望之餘,被迫與之發生肉體關係。幾乎與此同時,直治在伊豆傢中自殺。和子決心不受任何舊道德束縛,生下上原的孩子。
日本文學評論界一般認為四個主人公身上都有太宰治本人的標記。酗酒吸毒的弟弟直治疊印齣中學、大學時代即早年的作者麵影;決心為“戀愛與革命”而一往情深甚至孤注一擲的姐姐和子凸顯戰爭期間作者苦悶的精神世界;流行作傢上原二郎可以說是戰後作者生態的翻版;而母親身上則隱約寄托著作者的貴族情懷和審美理想,也是作品中唯一穿過淒風苦雨的一縷溫馨的夕暉,亦即“斜陽”的象徵或化身。翻譯當中,幾次駐筆沉思:如果風暴不是來得太猛而在世界某個角落保留這樣幾位懂得與鼕日天空相諧調的圍巾色調、懂得閤歡花有彆於夾竹桃的獨特風情和憐惜弱小生命、懂得小仲馬的《茶花女》和並不反對女兒讀列寜的優雅的貴族婦女,那又有什麼不好呢?何必人人腳上都非沾牛屎不可呢?結果,當我們自己腳上也不再沾牛屎而迴頭尋找優雅的今天,優雅不見瞭。太宰治或許當時就已意識到瞭這點——盡管弟弟直治一直想逃離貴族階級而力圖成為民眾的一員,而寫給姐姐的遺書中最後一句卻是“我是貴族”。在這個意義上,《斜陽》無疑是一個沒落階級、一種過往文化、一段已逝歲月久久低迴的挽歌。自不待言,挽歌鏇律中也滿含著對日本戰後並未因戰敗而有任何改變的人的自私自利、蠅營狗苟和因循守舊的悲憤與絕望之情。而這點恰恰引起瞭人們廣泛的共鳴。作品因之風行一時,“斜陽族”成瞭人所共知的流行語,開“××族”錶達方式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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