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王阳明全集》以浙江图书馆藏明隆庆六年谢廷杰刻王文成公全书三十八卷本为底本标点,以四库全书文渊阁本、四部备要本、国学基本丛书本、中华图书馆本及台湾、日本出版的王阳明全集本为参校本,原本误漏或与诸本有异者,酌出校勘记。全集为四十一卷,卷一至三十一下为阳明本人著述;卷三十二至三十八为附录:卷三十二为旧本未刊语录诗文汇辑,系编者在前人搜辑基础上汇集整理而原本未刊的阳明语录和诗、文,计二十八篇,卷三十三至卷三十七为年谱一、二、三和年谱附录一、二,卷三十八、三十九为世德纪、世德纪附录,卷四十为诰命、祭文、传记,收录原本卷首之诰命一篇及《王阳明全集(套装全3册)》编者增补的祭文、传记凡十二篇,卷四十一为序说、序跋,收入原本卷首之序说七篇、《王阳明全集(套装全3册)》编者增补的有关王阳明著作或全书的序、跋、题辞之类三十八篇。这些祭文、传记及序跋的作者,上起阳明门人或友人,下迄清末民初的文人学者,多为一时名家,其文对于研究王阳明的生平、著作与学术、思想是有参考价值的。
目录
编校说明卷一语录一传习录上卷二语录二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答周道通书答陆原静书又答欧阳崇一答罗整庵少宰书答聂文蔚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教约卷三语录三传习录下附朱子晚年定论[附录]朱子晚年定论朱子晚年定论答黄直卿书答吕子约答何叔京答潘叔昌答潘叔度与吕子约与周叔谨答陆象山答符复仲答吕子约与吴茂实答张敬夫答吕伯恭答周纯仁答窦文卿答吕子约答林择之又答梁文叔答潘叔恭答林充之答何叔景又又答林择之答杨子直与田侍郎子真……卷四文录一卷五文录二卷六文录三卷七文录四卷八文录五卷九别录一卷十别录二卷十一别录三卷十二别录四卷十三别录五卷十四别录六卷十五别录七卷十六别录八卷十七别录九卷十八别录十卷十九外集一卷二十外集二卷二十一外集三卷二十二外集四卷二十三外集五卷二十四外集六卷二十五外集七卷二十六续编一卷二十七续编二卷二十八续编三卷二十九续编四卷三十续编五卷三十一续编六卷三十二补录卷三十三年谱一卷三十四年谱二卷三十五年谱三卷三十六年谱附录一卷三十七年谱附录二卷三十八世德纪卷三十九世德纪附录卷四十诰命·祭文增补·传记增补卷四十一序说·序跋增补
精彩书摘
传习录上 先生于《大学》“格物”诸说,悉以旧本为正,盖先儒所谓误本者也。爱始闻而骇,既而疑,已而殚精竭思,参互错纵,以质于先生,然后知先生之说,若水之寒,若火之热,断断乎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先生明睿天授,然和乐坦易,不事边幅。人见其少时豪迈不羁,又尝泛滥于词章,出入二氏之学,骤闻是说,皆目以为立异好奇,漫不省究。不知先生居夷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入圣域,粹然大中至正之归矣。 爱朝夕炙门下,但见先生之道,即之若易,而仰之愈高;见之若粗,而探之愈精;就之若近,而造之愈益无穷。十余年来,竞未能窥其藩篱。世之君子,或与先生仅交一面,或犹未闻其謦敦,或先怀忽易愤激之心,而遽欲于立谈之间,传闻之说,臆断悬度。如之何其可得也?从游之士,闻先生之教,往往得一而遗二。见其牝牡骊黄,而弃其所谓千里者。故爱备录平日之所闻,私以示夫同志,相与考而正之,庶无负先生之教云。门人徐爱书。 爱问:“‘在亲民’,朱子谓当作‘新民’。后章‘作新民’之文似亦有据。先生以为宜从旧本作‘亲民’,亦有所据否?”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不同,此岂足为据?‘作’字却与‘亲’字相对,然非‘新’字义。下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是“亲”字意。‘亲民’犹孟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之也。《尧典》“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亲九族’至‘平章’、‘协和’,便是“亲民”,便是‘明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教养意,说‘新民’便觉偏了。” 爱问:“知止而后有定”,朱子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与先生之说相戾。”先生日:“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也。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本注所谓‘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得之。” 爱问:“至善只求诸心,恐于天下事理有不能尽。”先生日:“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爱日:“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间有许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先生叹日:“此说之蔽久矣,岂一语所能悟?今姑就所问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爱日:“闻先生如此说,爱已觉有省悟处。但旧说缠于胸中,尚有未脱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间温清定省之类,有许多节目,不亦须讲求否?”先生日:“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问杂;讲求夏清,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问杂: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便自要去求个清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言:‘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郑朝朔问:“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先生日:“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更于事物上怎生求?且试说几件看。”朝朔日:“且如事亲,如何而为温清之节,如何而为奉养之宜,须求个是当,方是至善。所以有学问思辩之功。”先生日:“若只是温清之节、奉养之宜,可一日二日讲之而尽,用得甚学问思辩?惟于温清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奉养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此则非有学问思辩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谬,所以虽在圣人,犹加‘精一’之训。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爱于是日又有省。 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训,与宗贤、惟贤往复辩论未能决,以问于先生。先生日:“试举看。”爱日:“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与行分明是两件。”先生日:“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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