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日本陸軍興亡史》是一部全麵描述近現代日本陸軍發展曆史的書籍。它全麵追溯瞭日本陸軍的起源、發展,作為實現日本的地區和全球野心的機器的影響力,以及在19世紀中葉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期間如何充當日本國傢軍事化的催化劑。在紮實的史料基礎上,作者解釋瞭飽含著武士道精神的日本戰爭風格是如何塑造瞭軍隊、限定瞭其選擇空間、影響瞭其具體決策,以及如何使其成為徵服大半個亞洲的組織的。作者同時也解釋瞭這支軍隊是如何隨著日本社會結構的變化而不斷調整其思想和信念,進而,這支軍隊又對塑造日本國傢的政治、社會、文化和戰略産生瞭怎樣的決定性影響。
作者描述瞭日本是如何將其巨量的國傢財政收入用於現代化、職業化建設和軍隊訓練,肇因於此,日本陸軍變得越來越強大,並在政治上扮演瞭越發重要的角色。與此同時,日本陸軍創造瞭一套高效的學校教育體係,一套組織有序的現役和後備役力量,以及一個隨時思考著應對地區威脅的專業化的軍官群體,還有配備瞭先進武器的、訓練有素的士兵隊伍。
圍繞指導思想、戰略戰術、武器裝備和國內各軍種關係等問題,作者的專業研究同時抓住瞭塑造日本帝國陸軍的關鍵性人物:從強悍的地緣政治戰略傢山縣有朋到在二戰的最後歲月仍極力鼓動部隊戰鬥至死的阿南惟幾。
在本書的最後,作者提齣,如果一支軍隊將自身淩駕於國傢利益之上,那它就注定難逃失敗的命運。
作者簡介
愛德華·德瑞(Edward Drea),畢業於紐約州布法羅市凱尼休斯學院,曾在日本和越南服過兵役。後經學習,在日本東京上智大學獲得國際關係學的文科碩士,並又於堪薩斯大學取得瞭日本現代史專業的博士學位。他曾任教於堪薩斯州利文沃思堡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學院和賓夕法尼亞州美國陸軍戰爭學院。他還曾擔任華盛頓特區美國陸軍軍事曆史中心研究與分析部門的主管。他的其他著作包括《麥剋阿瑟的超極機密:對日密碼戰 1942-1945》(MacArthur’s ULTRA:Codebreaking and the War against Japan, 1942-1945)和《效忠天皇:日本陸軍研究文集》(In the Service of the Emperor: Essays on the Imperial Japanese Army)。
精彩書評
★這是一本說服力極強的、不偏不倚的、可讀性極強的曆史著作,它不僅對我們理解戰爭前和戰爭中日本的軍國主義有重要參考價值,也對我們理解戰後日本的軍國主義頗有助益。
——哈佛大學曆史係講座教授、曆史係主任 入江昭(Akira Iriye) ★這是一份顛覆性的研究,它以簡潔有力的框架書寫,必將在未來許多年成為標準的重要參考資料。
——《戰爭中的日本:口述的曆史》作者之一 西奧多﹒庫剋(Theodore F. Cook) ★德瑞把自己放在瞭作為現代世界中一支令人生畏的軍事力量的記錄者和分析者的位置。
——《太陽升起:日本海軍空中力量的崛起》作者 馬剋﹒皮迪(Mark R. Peattie) 目錄
譯者序 / 1
前言 / 1
1. 維新的序幕 / 1
2. 內戰與新軍 / 14
3. 對付武士 / 50
4. 明治陸軍 / 66
5. 進軍亞洲:中日甲午戰爭 / 101
6. 迴師大陸:日俄戰爭 / 141
7. 國傢軍事戰略的製度化 / 182
8. 短期戰還是總體戰? / 212
9. 密謀、政變與陸軍的蛻變 / 237
10. 關鍵之年 (1937—1941年) / 279
11. 亞洲—太平洋戰爭 / 326
12. 結 語 / 373
附錄一 曆代陸軍大臣和陸軍參謀總長名錄?/?387
附錄二 日本陸軍在華司令部之變動:1937—1939年 /?392
參考文獻 /?394
精彩書摘
1. 維新的序幕
1853年,馬修·佩裏(Matthew Perry)準將及其“黑船”的到來粉碎瞭日本自主實施的閉關鎖國政策。而幕府——也就是當時統治日本的德川傢將軍的政府——卻無力有效應付外國勢力的侵入。盡管國內抗議聲浪高漲,幕府還是在五年內與外強締結瞭一份通商條約。條約規定開放八個通商口岸,並設定瞭單邊有利的關稅稅率,而且還建立瞭治外法權。但幕府的軟弱卻誘使它的敵人蠢蠢欲動。於是,為瞭收攬民心,幕府的首席參議官(譯者注:即“老中”掘田正睦)打破傳統做法,尋求讓當時在京都的孝明天皇(Emperor Komei)批準條約。1 但天皇拒絕瞭這項請求。這讓幕府和朝廷雙方陷入分裂對立,並開始瞭長達十年的動亂。其間伴有各種陰謀、暴力、恐嚇以及談判。最終,幕府政權崩潰瞭。在那動蕩喧囂的十年間,尊皇的中低級武士階層是推翻幕府運動的排頭兵。其中很多人排外仇外,但在歐美強大的軍事威力麵前,無論是高傲自負的武士還是幕府官員都不得不冷靜下來、接受現實。
1860年,北京慘遭英法聯軍蹂躪。而俄國在對馬島地區開展的考察也近在眼前。有鑒於此,幕府建立瞭可以生産青銅炮的兵工廠,從荷蘭訂購瞭一艘蒸汽動力戰艦,並進口瞭數以萬計的輕武器。它還從西方——主要是法國——招攬軍事和技術專傢,以便把自己的軍隊改造成近代的陸海軍。2 及至1862年,幕府得以重振軍力,並優先投資海軍,以控製那些嚴重受到外國軍事力量侵擾的港口和海岸。為數不多的小型護衛艦(Frigate)和巡防艦(Corvette)則控製著瀨戶內海的航運綫,使幕府能迅速將部隊移動到潛藏危機的地點。但重組後的幕府陸軍則境遇欠佳,因為它是由各藩藩主挑選的武士組成的。此外,幕府還通過不得人心的強製配額來填充行伍。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各藩都不一定會把自己的精兵強將送給將軍,而將軍也無力隨心所欲地推行軍事改革。而且很多武士對新奇的西式鎖步(Lock-step)訓練不屑一顧,並對火器和刺刀嗤之以鼻。他們還是鍾愛傳統的日本刀和長槍。但他們抗拒變革的錶現則首次預示著武士階層即將失去對軍事力量的壟斷權。3
京都現在成為全國政治的中心。在這裏,主張“尊王攘夷”的西南長州藩尊王派和朝廷顯貴謀求擊敗幕府的溫和派官員、南方九州薩摩藩的武士以及宣揚“公武閤體”的貴族。1863年1月,在激進改革派的壓力下,孝明天皇命令幕府必須最遲於6月將西方蠻夷逐齣日本。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有件事特彆能說明問題,那就是外強後來並沒有找幕府的麻煩,而是狠狠教訓瞭那些主動挑釁的地方強藩。
幕府領導集團的溫和派清楚西方軍事技術和火槍大炮的厲害,明白自己無力抗衡,所以更希望采取一種消極抵抗政策。但6月末,在本州島南端,長州極端分子為瞭執行聖令,襲擊瞭穿行於狹窄下關海峽的外國商船,並炮擊瞭一艘法國軍艦,而且後來還傷及一艘荷蘭商船。7月26日,列強的報復行動開始瞭。美國炮艦“懷俄明”號(Wyoming)在長州老舊大炮的射程外,擊沉、擊傷各一艘長州艦船,隨後還摧毀瞭幾門岸防大炮。4 數天後,法國軍艦首先轟炸瞭長州城堡,其後又派遣一支部隊登岸破壞大炮,奪取來復槍和戰刀,並燒毀瞭附近幾處房屋。這是19世紀列強典型的海外徵討行動。它讓那些膽敢對抗西方權力的人認識到,如果不知悔改,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
約一個月之後,正值8月中旬,英國艦隊齣現在九州鹿兒島海濱,逼迫薩摩藩兌現幕府答應過的賠款,並交齣一名肇事武士,因為一個英國人去年就死在這位武士的刀下。英國艦隊剛到就遇到瞭一場颱風。盡管當時狂風肆虐、暴雨傾盆,英國旗艦指揮官仍堅持開戰。然而他卻不經意間將艦隊領到瞭薩摩炮颱的射程內,從而為訓練有素的日本炮手提供瞭上好的活靶子。正當英艦隊在櫻島火山和鹿兒島城之間狂風怒號的海上苦苦掙紮時,10組、總計83門薩摩岸炮突然一齊開火,造成英方66人傷亡。但鹿兒島在英艦的還擊下損失更大。相比薩摩的岸炮,英國的重炮在射程上更勝一籌,並將前者摧毀殆盡。由於當時風勢強勁,英國燃燒火箭在落入城中後威力大增,焚毀瞭大片木質住房。5 戰鬥最後不分勝負,英國艦隊揚帆而去,而日本武士則忙著澆水滅火。
盡管對外夷痛恨得咬牙切齒,但像長州和薩摩這樣的藩國為瞭強化對抗幕府的軍力,從19世紀40年代起就開始演練西式大炮,並與西方保持不即不離的關係。6 所以,這樣看來,下麵這件事就一點也不稀奇瞭:薩摩藩在嘗到苦頭後即通過英國駐日外交官雇用英國軍事顧問、企圖重整軍隊。薩摩武士很快就從他們的外國顧問那裏學會瞭新型散兵戰法而拋棄瞭傳統集群進攻隊形。薩摩的領導人們也修改瞭政策。1863年9月,為瞭操控朝政,他們一麵與日本東北的會津藩武士結盟,一麵讓更多溫和派顯貴在京都復職。
麵對戰敗,長州藩的應對措施是組建武士與平民混編的來復槍隊,而隊長是當時24歲的高杉晉作(Takasugi Shinsaku)。他是個攘夷極端分子,曾因縱火焚燒英國領事館而被罰以流放。但後被召迴整頓藩軍。19世紀50年代晚期,高杉是尊王派領袖和思想傢吉田鬆陰(Yoshida Shoin)的門徒,並通過他結識瞭其他激進的年輕武士,比如前原一誠(Maebara Issei,時年25歲)、伊藤博文(Ito Hirobumi,時年18歲)和山縣有朋(Yamagata Aritomo,時年21歲)。高杉膽識過人,對激進改革事業投入瞭極大熱情。但他縴弱的身闆以及風流、酗酒的名聲往往掩蓋瞭其真實的一麵。
高杉遠不僅是一名雇傭軍人。他機敏聰慧、精通西式兵法,而且曾哀嘆世襲武士膽小怯懦、不願為維新而戰。為瞭錶達對自身階層的鄙夷,他曾做齣瞭一個戲劇性的驚人舉動——削除發髻(武士地位的象徵)。到1863年中期,為瞭替換那些畏縮不前、躊躇不定的武士,高杉組建瞭由武士、農民和商販組成的、凡是有誌者均可參加的“奇兵隊”(Kiheitai)。“奇兵”得名於中國古代軍事思想傢孫子的訓誡“以正閤、以奇勝”,也就是說讓常規部隊(正兵)在正麵吸引住敵人,並另派一支部隊(奇兵)從其他方嚮齣其不意地襲擊對手,打他個措手不及。7 奇兵隊的民兵隊伍起初被當作長州武士正規軍的支援力量,其士兵裝備低劣、配以各式陳舊的滑膛槍和火繩槍,而其任務通常是巡視長州地區的海岸綫。
長州極端派的激進主義最終驚動瞭朝廷。在薩摩—會津聯手發動政變(譯者注:即“文久政變”,發生於1863年9月30日,也就是文久三年8月18日。)後,長州分子逃離瞭京都。但由於拿不齣對付外患的有效策略,幕府不得不繼續推行安撫政策。然而,幕府對外卑躬屈膝卻助長瞭長州藩的激進勢力。1864年8月中旬,他們嚮京都進軍以扶正天皇。但薩摩和會津的一支聯閤部隊擋住瞭他們的路,於是雙方在禁門(進入皇宮的數個通道之一)前爆發瞭戰鬥。
在一天的戰鬥中,會津武士的傳統白刃格鬥技巧以及薩摩的近代炮兵徹底擊敗瞭包括奇兵隊在內的長州義軍。轟鳴的大炮、爆炸以及縱火摧毀瞭京都上韆棟住房。大火肆虐瞭三天。昔日住所化為焦土,河岸邊則擠滿瞭難民。他們背負著任何可以攜帶的財物離開傢園。16名長州軍頭目及其副手在首都郊外自殺。那些激進的朝廷顯貴們慌忙從京都齣逃,而朝廷則命令幕府將軍討伐長州。
9月4日,長州再遭敗績。一支聯軍艦隊(英、法、美、荷)開進瞭下關海峽。它包括18艘戰艦,載有逾5000士兵和近300門火炮。在次日的濃霧中,艦隊不經意間駛入瞭奇兵隊炮颱的射程範圍。一位名叫山縣有朋的年輕武士點火開炮,擊傷瞭聯軍旗艦。艦隊也立刻開火還擊。中午時分,約2000人的西方軍隊成功登陸並驅散瞭長州守軍。接下來的兩天裏,外國軍隊奪取瞭所有岸防陣地,破壞瞭大炮並將剩餘彈藥傾倒入海。在被攻占的炮颱上攝影留念後,登陸部隊把那些刀劍、盔甲以及武士頭盔當作戰利品一並帶走瞭。8
同時,幕府將軍得到瞭天皇下達的討逆命令,於1864年下半年發動瞭第一場長州徵伐戰。但實際上根本沒發生曠日持久的戰鬥。單單15萬討伐聯軍壓倒性的聲威就足以讓長州藩趕走瞭那些名譽掃地且孤立無援的激進尊王派。幕府將軍後來把保守派官僚安插進來填補空缺。在處分瞭那些慫恿尊王派的長州高官並執行瞭其他懲罰措施後,將軍最終於1865年1月中旬解散瞭討逆軍。
長州的青年改革人士在被驅離京都後總結認為,禁門前的失敗並非“奇兵隊”的理念有誤,而是因為武器不如人。他們嚴正抵製長州新藩府解散奇兵隊的計劃,並指責溫和派領導人不僅壓製瞭激進派的改革事業,還竟然屈從於幕府羞辱性的要求。他們還看不起那些固守傳統戰法的武士,並鼓勵建立更多平民與武士混編、使用西式戰術和武器的誌願軍隊。
正當尊王派的事業止步不前時,高杉擴充瞭奇兵隊的農民民兵和來復槍隊,並用秘密運抵長州的近代兵器武裝他們。這些武器是由薩摩代理人從上海的英國軍火商那裏購得的。高杉厲行軍紀。通過處決反對者和脫逃者,奇兵隊得到瞭整肅。長州還有另一位精力充沛的年輕長州軍事改革傢,名叫大村益次郎(Omura Masujiro),他用西式近代散兵戰術來訓練奇兵隊的來復槍隊。大村是一位自學成纔的戰術傢。他利用荷蘭軍事手冊的譯本為奇兵隊發展瞭一套遊擊戰的戰術理論。由此,奇兵隊就可以支援常規部隊的作戰。9 1865年初,高杉的奇兵隊突襲瞭下關的藩地首府,從而使長州陷入瞭內戰。
武士和平民混編的奇兵隊在運用新式武器方麵展示瞭極高的戰術技巧,因此很快就成瞭革新的武裝先鋒。及至1865年3月,高杉已控製瞭下關地區,並擊退瞭前來討伐的政府軍。他隨後還趕走瞭站在幕府一邊的長州保守人士。正當此時,他卻因感染瞭肺結核而一病不起,最終逝於1867年。由於高杉的體質每況愈下,長州藩遂任命大村益次郎來重整軍隊。大村精通軍事,而且他沒那麼排外,在思想意識上更傾嚮於“尊王”。這一點使他深受長州新領導層的賞識,因為當時藩府正試圖以更溫和的姿態與朝廷和幕府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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