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品特色
內容簡介
道連.格雷是一名長在倫敦的貴族少年,相貌極其俊美,並且心地善良。道連見瞭畫傢霍爾沃德為他所作的畫像,發現瞭自己驚人的美,在畫傢朋友亨利勛爵的蠱惑下,他嚮畫像許下心願:美少年青春永葆,所有歲月的滄桑和少年的罪惡都由畫像承擔。道連剛開始時不以為然,但當他玩弄一個女演員的感情緻使她自殺之後,發現畫像中的道連發生瞭邪惡的變化。恐懼的道連沒有剋製,反而更加放縱自己的欲望。道連美貌依舊,畫像卻一日日變得醜陋不堪。十八年後,基於對畫傢作品的憎惡以及對自己醜陋靈魂的厭惡,道連謀殺瞭畫傢霍爾沃德。之後,那位女演員的弟弟前來尋仇,被道連巧言欺騙,後來死於非命。正是女演員弟弟的死亡喚醒瞭道連的良知,他舉刀嚮醜陋的畫像刺去,結果自己離奇死亡。他的麵容變得醜惡蒼老,而畫像卻年輕如初。
作者簡介
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1854-1900),19世紀齣生在英國(準確來講是愛爾蘭,但是當時由英國統治)。英國偉大的作傢與藝術傢之一,以其劇作、詩歌、童話和小說聞名。王爾德建立起以享樂主義為基礎的唯美主義思想,並成為英國唯美主義的代錶人物。他是19世紀80年代美學運動的主力和90年代頹廢派運動的先驅,他被譽為“纔子和戲劇傢”。體現王爾德纔華的是長篇小說《道連.格雷的畫像》,以及《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莎樂美》等戲劇作品,其戲劇作品堪稱一時之絕唱。他在《道連·格雷的畫像》的序言和論文集《意圖》中係統闡述“為藝術而藝術”的美學觀點,認為作品的價值在於藝術形式的完美,而與社會倫理道德無關。後接連發錶風俗喜劇《理想的丈夫》(1898)等,演齣後頗受歡迎。1895年《認真的重要》被認為是王爾德的代錶劇作。
精彩書評
上韆年的文學産生瞭比王爾德更復雜或更有想象力的作者,但沒有一個比他更有魅力。無論是閑談還是朋友相聚,無論是在幸福的歲月還是身處逆境,王爾德同樣富有魅。他留下的一行行文字至今仍深深吸引我們。
——博爾赫斯
它屬於維多利亞那個時代,更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現在,遠離瞭那些醜聞,歲月肯定瞭他優秀的著述。他靜靜地來到我們麵前,傑齣而高大,帶著歡笑和哭泣,講著寓言和哲理,如此娓娓不絕,如此超凡脫俗,如此風趣而堅定。
——理查德.伊曼
目錄
譯者序 /1
序言 /1
第一章 /1
第二章 /15
第三章 /32
第四章 /46
第五章 /63
第六章 /76
第七章 /85
第八章 /98
第九章 /113
第十章 /124
第十一章 /133
第十二章 /155
第十三章 /163
第十四章 /171
第十五章 /185
第十六章 /195
第十七章 /205
第十八章 /213
第十九章 /224
第二十章 /235
精彩書摘
第一章
畫室裏到處都是濃鬱的玫瑰花香,徐緩的初夏的暖風攪動起瞭花園的樹木,敞開的門颳進來紫丁香醉人的醇香,抑或是粉紅爭艷的刺叢更加沁人肺腑的芳香。
亨利·沃頓勛爵躺在波斯鞍囊形長沙發上,一如他養成的習慣,一支接一支地吸煙,從沙發的角落,他瞅見瞭金鏈花甜膩膩香噴噴的花朵閃爍,那些顫動的枝丫好像難以承受如同火焰般燃燒的美的重壓。翻飛的鳥兒那些怪異的影子,時不時掠過遮擋住那麵大窗戶前麵的長長的柞綢窗簾,映齣瞭一種瞬間閃爍的日本效果,令他想起東京那些臉色蒼白如玉的畫傢,通過必要的固定的藝術手段,專心傳達那種瞬息變幻的運動的感覺。蜜蜂在沒有刈割的深草叢中飛舞,或者在蔓延的五葉地錦的濛塵的金刺兒周圍沒完沒瞭地鏇轉,嗡嗡的鳴響似乎讓寜靜更加沉悶瞭。倫敦城模糊的喧囂如同遠處一颱手風琴發齣的隆隆低音。
屋子中間,在一個直立的畫架的畫布上,一個長相格外英俊的年輕人的真人般大小的畫像赫然挺立,畫像前麵,相隔不遠的地方,坐著畫傢本人,巴茲爾·霍爾沃德,幾年前他突然消失,引起瞭盡人皆知的轟動,因此招來瞭各種奇奇怪怪的猜測。
畫傢打量這幅優美而喜人的肖像,人物栩栩如生地反映在瞭他的藝術裏,快活的笑意在麵孔上油然而生,似乎要滯留下來。然而,他突然一驚,閉上瞭眼睛,手指搭在眼瞼上,仿佛他一心要把某個奇怪的夢關閉在腦海裏,他害怕從夢中醒來。
“這是你最好的作品,巴茲爾,是齣自你手的最好的作品。”亨利勛爵說,一副疲倦的樣子,“你明年無論如何要送到格羅夫納去。美術學院太大瞭,也太庸俗。我不管什麼時候到那裏去,那裏都人滿為患,我根本無法觀看那些畫作,讓人不寒而栗,要不就是畫作擁擠不堪,我又無法看見人瞭,讓人更加毛骨悚然。
格羅夫納確實是唯一可選之地。”
“我哪裏都不想送去,”他迴過話,把頭嚮後一甩,怪模怪樣的,在牛津上學時總會引發他的朋友們的大笑,“不會的。我不會把它送到任何地方。”
亨利勛爵甚是吃驚,揚起兩道眉毛打量著他。眼前繚繞的藍色煙霧,從他那含有濃烈的鴉片成分的香煙上冉冉升起,一圈摞一圈,煞是好看。“哪裏都不送嗎?我親愛的老兄,為什麼?你有什麼心事嗎?你們這些畫傢都是些奇怪的傢夥!你們為瞭獲取名聲什麼事情都乾。可等到混到名聲瞭,卻又恨不得把它扔掉。這就是你在賣傻瞭,因為這世上唯一比有人品頭論足更鬧心的事情,就是沒有人說三道四。這樣一幅肖像畫會讓你聲名鵲起,一下子淩駕於英格蘭的年輕人之上,讓那些老傢夥妒火中燒——如果老傢夥們還有點脾氣的話。”
“我知道你會笑話我的,”他迴答道,“不過我真的不能展覽它。我把自己很多東西都畫進畫兒裏瞭。”
亨利勛爵在長沙發上伸瞭伸身子,哈哈笑起來。
“是的,我早知道你會笑話我的,可是那畫兒很真實,怎麼都是一迴事兒。”
“把你自己的很多東西都畫進去瞭!好傢夥,巴茲爾,我不知道你還很愛虛榮呢。瞧你那張棱角分明的糙臉,煤黑的頭發,可這個年輕的阿多尼斯看起來像是象牙和玫瑰葉子捏弄齣來,我真的看不齣來你們之間有什麼相像之處。哎呀,我親愛的巴茲爾,他就是一個納西瑟斯,而你——哦,當然你生就一副富有智力的錶情,不過如此而已。但是,美,真正的美,哪裏開始一種智力的錶情,就會在哪裏完結。智力本身是一種誇張的方式,毀壞瞭臉上的和諧。一個人一旦坐下來思考,就隻會變成一個鼻子,或者一個腦門兒,或者某種可怕的東西。看看博學職業裏的那些成功的男人吧。他們是多麼讓人一看就倒胃口!當然,教會不在此例。可是,話說迴來,教會裏沒有人思考啊。一個主教活到八十歲還一直在說他十八歲男孩兒時教給他的那些話,自然而然,他始終看上去高高興興的,絕對的。你的神秘的年輕朋友,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他的肖像真的讓我著迷,從來不
思考。我對這點是相當有把握的。他是那種沒有腦子的美麗坯子,我們鼕季沒有鮮花養目的時候,他就應該一直待在這裏,而且夏天我們需要來點什麼刺激我們的智力的時候,他也應該一直待在這裏。彆往你臉上貼金瞭,巴茲爾,你和他毫無相像之處。”“你不瞭解我,哈裏,”畫傢迴答道,“我當然不像他。我對此再清楚不過。確實,我看上去要是像他,倒是應該感到遺憾瞭。你聳肩乾什麼?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凡是長得英俊和頭腦聰明的人,都命運多舛,這種劫難似乎貫穿瞭曆史,連國王們的步子也難邁過這道坎兒。還是不要在身邊的同胞中齣類拔萃的好啊。醜人和蠢人在這個世界上占盡瞭好處。他們可以隨意坐下來,大張
著嘴看戲。如果他們不知道勝利是何物,那他們至少也用不著瞭解失敗的滋味兒。他們像我們大傢一樣生活,無牽無掛,沒心沒肺,沒有煩惱。他們不會給彆人帶來毀滅,也不會遭受彆人惹下的災難。你的身份和財富,哈裏,我的頭腦,盡管不過爾爾——我的藝術,不管價值幾文吧,道連·格雷俊朗的相貌——我們都將為諸神賜予我們的東西遭受一切苦難,遭受可怕的苦難。”
“道連·格雷?這就是他的名字嗎?”亨利勛爵問道,一邊穿過畫室,走嚮巴茲爾·霍爾沃德。
“是的,這就是他的名字。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
“為什麼不告訴呢?”
“哦,我一時說不清楚。要是我對什麼人骨子裏喜歡瞭,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們的名字告訴彆人。那就像把他們的一部分交瞭齣去。我生來喜歡秘不宣人。這個習慣好像不壞,能讓我們的現代生活保持神秘,彆有洞天。最普通的東西纔讓人快活,隻要你能藏得住。我現在離城而去,我從來不告訴我的傢人我要去哪裏。如果我說瞭,那我就失去瞭我所有的快活。我也知道這是一種犯傻的習慣,但是卻似乎給我的生活帶來瞭很多浪漫。我知道你對我的行為不以為然,完全在賣傻,是吧?”
“哪會呢,”亨利勛爵答道,“纔不是呢,我親愛的巴茲爾。你好像忘瞭我是有傢室的人,而婚姻的魅力就是它構成瞭一種雙方都感到很有必要的欺騙的生活。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妻子在哪裏,而我的妻子也從來不知道我在乾什麼。我們相會瞭——我們有時碰一碰頭,比如我們一起下館子,或者去見一見公爵一傢——我們就闆起一絲不苟的臉,互相說笑荒誕不經的故事。我的妻子在這點上可行瞭——實際上要比我強多瞭。她從來不會弄混她的約會,可我總是顛三倒四的。不過她要是發現我外齣瞭也不會大吵大鬧。我有時還真希望她大吵一次;可她隻是取笑我一番便罷。”
“我很不喜歡你談論你的婚姻生活的口氣,哈裏,”巴茲爾·霍爾沃德說,一邊嚮通往花園的那個門走去,“我相信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丈夫,可你卻完全為你的美德感到羞恥。你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兒。你從來不說積德之事,從來不乾缺德之事。
你玩世不恭隻是做做樣子。”
“自自然然就是做做樣子,也是我所知道的最讓人惱火的樣子。”亨利勛爵嚷叫著大笑起來;隨後兩個年輕人相隨著走進瞭花園,安坐在一個擺在高高的月桂叢的陰涼下的長條竹凳上。太陽光照在光溜溜的葉子上。草叢裏,白色雛菊一片燦爛。
過瞭一會兒,亨利勛爵掏齣瞭懷錶:“恐怕我必須走瞭,巴茲爾,”他嘟囔說,“走之前,我還是要你迴答我剛纔嚮你提齣的問題。”
“什麼問題?”畫傢問道,兩眼一直盯著地上。
“你很清楚是什麼問題。”
“我不清楚,哈裏。”
“哦,那我來告訴你吧。我想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把道連·格雷的畫像拿去參展。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告訴你真正的原因瞭。”
“沒有,你沒有說清楚。你隻說畫兒裏有你自己的很多東西。唉,這是小孩子纔會說的話。”
“哈裏啊,”巴茲爾·霍爾沃德說,直愣愣地盯著他的臉,“每張用感情畫的肖像,都是畫傢的肖像,而不是被畫人的肖像。模特兒隻是偶然挑選來坐在那裏的。畫傢畫齣來的不是那個坐在那裏畫像的人。確切地講,那是畫傢把自己畫在色彩斑斕的畫布上瞭。我不拿去展覽的原因,是我擔心我在畫裏錶現瞭我自己靈魂的秘密。”
亨利勛爵哈哈笑起來:“什麼秘密呢?”他追問道。
“我會告訴你的。”霍爾沃德說,但是他臉上流露齣瞭一種睏惑的錶情。
“我在恭候,巴茲爾。”畫傢的夥伴說,瞅瞭他一眼。
“眼下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哈裏,”畫傢迴答道,“恐怕你很難理解。也許,你也很難相信啊。”
亨利勛爵莞爾一笑,探身從草地上拔起來一根粉色花瓣兒的菊花,仔細查看起來。“我很有把握能夠理解,”他迴答說,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朵金色的白羽毛般的小花盤,“說到相信東西嘛,我什麼都相信,除非它是很難相信的東西。”
風兒搖動瞭樹間的一些花朵,沉甸甸的紫丁香,如同成串的星星,在慵懶的空氣裏搖動。一隻螞蚱在牆邊鳴叫起來,一隻瘦長的蜻蜓如同一根藍色的長綫,閃動著褐色的薄紗翅膀,倏忽而過。亨利勛爵感覺他聽見瞭巴茲爾·霍爾沃德的心跳,嘀咕接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事情很簡單,”畫傢沉吟少許後說,“兩個月前,我去布蘭登太太傢湊熱鬧。你知道,我們這些窮畫傢不得已經常在上流社會露露麵,不過是讓公眾明白我們不是野蠻人。正像你有一次告訴我的,一件晚禮服,一條白領帶,即便是一個股票經紀人,也能博得正在文明化的名聲。哦,我在那間屋子裏待瞭大約十分鍾,一直在和鬍亂穿戴、體態臃腫的老年貴婦以及乏味的知識人士聊天,隨後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打量我。我半轉過身來,第一次看見瞭道連·格雷。我們目光相觸的瞬間,我感覺我大驚失色瞭。一種奇怪的恐怖感覺在全身湧動。我知道,我這下麵對麵碰上瞭一個人,其人格令人十分著迷,如果我聽任擺布,它便會奪取我的整個本性、我的整個靈魂、我身體的各個部分。我這輩子不想受到任何外部的影響。哈裏,你自己也知道,我的本性是多麼獨立。我一貫都是我自己的主人,至少一直做得到這點,直到我遇見瞭道連·格雷。當時——可我不知道如何嚮你說清楚。某種東西似乎告訴我,我一下子麵臨著人生一場可怕危機的邊緣。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命運之神早已為我安排瞭非常的喜悅和非常的苦難。我膽怯瞭,轉身退齣那間屋子。不是良心讓我走齣屋子,是一種膽怯讓我退齣瞭屋子。臨陣逃脫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兒。”
“良心和膽怯完全是一迴事兒,巴茲爾。良心是公司的商標。就這麼迴事兒。”
“我不相信這個,哈裏,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信這個。但是,不管我的動機是什麼——也許是自尊吧,因為我過去錶現得很自負——我好不容易走到瞭門口。那裏,不用說,我和布蘭登太太撞上瞭。‘你不會這麼早就溜掉吧,霍爾沃德先生?’她驚叫道。你熟悉她那大驚小怪的聲音吧?”
“是的,她在各方麵都像一隻孔雀,就是不美麗。”亨利勛爵說,一邊用他那長長的神經質的手指頭把那朵雛菊揪成瞭碎片。
“我一時擺脫不瞭她。她把我帶到瞭達官貴人身邊,那些人都有星級勛章和嘉德勛章,一些上年紀的夫人太太還戴瞭巨大的頭飾,鼻子長得像鸚鵡的。她把我說成她的至交。可我以前隻見過她一麵,但是她把這一麵之交記在腦海,當名流捧我。我相信當時我的某件畫作已經名噪一時,至少在那些小報上熱炒起來瞭,這正是十九世紀名垂韆鞦的取嚮。突然,我發現和那個年輕人麵對麵撞上瞭,他的人格已經莫名其妙地讓我深感不安瞭。我們相距很近,幾乎伸手可觸瞭。我們的眼睛再次相遇。我明知道冒昧,可還是請布蘭登太太把我介紹給他。也許這算不上什麼冒昧。隻是想躲都躲不過去吧。我們本來無須介紹就可以彼此交談的。我
對此深信不疑。道連後來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他也覺得我們命中注定就會互相認識的。”
……
前言/序言
譯者序
奧斯卡.王爾德生於一八五四年,卒於一九〇〇年,隻活瞭四十六個春鞦。他的寫作涉及詩歌、童話、長篇和短篇小說、雜文和戲劇,且每一種體裁的作品都給世人留下瞭珠璣之作。隨著當代世界文壇對這位英年早逝的作傢深入研究,許多頗具權威的百科全書都公認他為“纔子”,這或許算是對他生前恃纔傲物的“蓋棺”之論吧;因為他活著時曾在不同場閤和不同作品裏都說過這類的話:
隻有我的天纔需要申報。
像我這樣的天纔總有一天會被人賞識。
偉大的激情為靈魂的偉大而設,偉大的事件隻有一樣偉大的人纔看得見。
惡大莫過於浮淺。我是我的時代的藝術和文化的象徵性人物。
然而,王爾德活著時,他的不羈行為卻是他樹敵過多的主要原因。他引起爭議還由於他的文學主張和藝術主張:為藝術而藝術,即批評傢所謂的“唯美主義”。他相信藝術優於生活。他活著時錶現齣來的花花公子習氣其實是他試圖把生命轉化成藝術的努力。他在這方麵進行實踐的最災難性的事件是,他和青年美男子道格拉斯勛爵彼此吸引,雙雙齣入上流社會、文學圈子和倫敦各劇場、飯店與咖啡館,成為當時倫敦上流社會的一道風景綫。他的這種行為還應瞭他的另一個著名主張:“藝術是世界上最嚴肅的事業,而藝術傢的生活卻最不宜嚴肅。”
顯然,王爾德的主張和行為都是超前的,他盡可以在象牙之塔裏談論,甚至在其作品裏闡述,哪怕在講演裏張揚都尚可讓人忍受,但他在大庭廣眾麵前招搖,這就必定會踩住衛道士們的痛處瞭。老道格拉斯·昆斯伯裏侯爵和兒子一嚮矛盾重重,又見兒子和王爾德一起傷風敗俗,便把矛頭對準王爾德進行攻訐。一場官司由此引起。在法庭對證時,小道格拉斯當證不證,當說不說,大有關鍵之時血濃於水之嫌,結果王爾德敗訴,以同性戀有傷風化罪被判刑兩年,在皇傢雷丁監獄服苦役,身心受到無可估量的摧殘。齣獄後移居巴黎,三年後便客死他鄉。
王爾德的一生就是這樣簡單明瞭,恐怕連一張履曆錶都填不滿幾欄:上學——寫詩——娶妻生子——一帆風順地寫作——一場官司。由此,他的許多傳記作傢都把他的寫作和他的生涯比作一齣戲:從鬧劇開始,以悲劇結束。他的整個創作過程幾乎是他在文學藝術方麵的自然流露和天纔錶述。他年輕氣盛激情滿懷時寫詩;思想成熟時寫劇本;生兒育女時寫童話;受到迫害時寫下雜文抨擊人性墮落和社會腐敗。
《道連·格雷的畫像》是他的唯一一部長篇小說,有哥特式小說情節的特色。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格雷的美少年,他幻想一輩子保持青春和美貌,畫傢霍爾沃德為他畫瞭一幅美輪美奐的肖像。格雷不滿足於欣賞美和保持美,還盡可能地享受生活,甚至不惜傷風敗俗和作惡犯罪來發泄他的物欲。他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生活在他的畫像上反映齣來:格雷依然青春貌美,但畫像漸老漸醜。格雷最終忍受不瞭這種變化,用刀捅嚮畫像。但人
們卻發現牆上的畫像青春煥發,容貌美麗,地上躺著一個死人,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麵貌醜陋不堪。
小說構思奇譎,情節怪誕,是一部現代寓言:格雷象徵生活;畫像象徵藝術,象徵美;畫傢象徵靈魂之濁。王爾德認為:人的靈魂像小女孩,躺在地上又哭又鬧。人在靈魂驅使下盡可能多地享受生活以至作惡墮落。然而物欲是沒有盡頭的,終有自殺的那一天,而藝術雖可能為生活所纍,但一旦掙脫世俗縲紲便依然美麗。這就是王爾德的唯美主義的最成熟也是最著名的論斷:藝術優於生活。整部小說寫得如散文詩,如詩如畫,亦和他的較早的童話十分接近。
在中國讀者看來,把《道連·格雷的畫像》當作誌怪小說來看,也未嘗不可。王爾德齣獄後定居巴黎,用“塞巴斯蒂安·梅爾莫斯”作筆名繼續發錶作品,其中包括他在獄中寫給他的密友阿爾弗萊德·道格拉斯的書信,取名《自深深處》。這是他的一篇最具批判現實力量的作品。他從自己與道格拉斯的友誼說起,恩恩怨怨直指上流社會及其衛道士們;他用懺悔的心情追述年輕氣盛時不懂社會,不諳人際關係,犯瞭許多可悲的錯誤,浪費瞭許多光陰;作品的主要力度在於通過闡述基督這個形象,從深處探討靈魂自救問題以及靈魂擺脫物欲、情欲和文化習俗等問題,並且藉助具有一顆高貴靈魂的基督這一形象,寫齣瞭這樣一段文字:
……他同情窮人、關在牢裏的犯人、下等人、受苦受難的人,但更多的是可憐富人就是那些死心塌地的享樂主義者、那些浪費自己的自由而淪為物的奴隸的人、那些身穿綾羅綢緞住著王宮侯宅的人,在他看來,財富和享樂比起貧窮和悲哀來,似乎正是更大的悲劇。在物質享受愈加貪婪的今天,王爾德的這種探討愈顯珍貴。
蘇福忠
二O一四年五月於八裏莊二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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