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作者以一种贴近生活、诙谐轻松的笔触,深情又隐晦地讲述了一个名叫韩家庄的华北村庄,自晚清至建国以后,历经百年沧桑的时代变迁、世事沉浮及人物命运。于幽微处,尽显盘根错节的乡村伦理、人情世故,以及在特殊时期、极端情境下呈现出的复杂人性。那些从泥土里“长”出来的人们,生如蝼蚁,却个个都是“角儿”,他们的生活、爱恨情欲、人物个性及命运,密实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乡村画卷。同时,不难看出,作者一次次回望故乡的过程,也是不断反思和挖掘历史进程中的时代变革、文化政治复杂的深层因素与个体生命、人性之间相互作用、纠缠和角力的过程,这使得整部作品具有了值得每位读者反复品咋的厚重分量。
内容简介
自清末民初到上世纪60年代的某一年,广袤的华北平原上,经常开口子的大运河边一个“狗蛋”大点儿的小村子里,一群原本靠天吃饭、安分守己的农民,因为大半生在京城奔波的“相爷”的返乡,仿佛一夜之间,他们的生活、命运与外界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时过境迁,这些联系也很快烟消云散,村庄里的人们重又回到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土地,过着蝼蚁般的生活,年复一年。只是,于不知不觉中,命运似乎让他们明白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口”字的神秘意义。
作者简介
胡干,原名韩卫东,1960年代生于华北大运河边,幼年贫寒,1980年代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任教于某大学。后辞去教职,加入外企,为公司高管。几年后,从外企离职,创业至今,成为企业家,任职之余,潜心于文学创作。
精彩书评
这部骨子里很“土”、写法有点儿“洋”的《村庄》,与贾平凹的《秦腔》、金宇澄的《繁花》,可谓殊途同归。其中,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角儿”、盘根错节的乡村伦理和乡村叙事,真实再现了一组独特的中国乡村镜像。——这对有相近乡情或相关好奇的读者来说,十分耐读。
——文学评论家邵燕君
这本书是作者倾注数年心血之作,颇具大家手笔,是一部十分厚重的作品,可谓中国当代乡土文学中的又一座“高峰”。
——北京大学文学博士胡少卿
目录
序/ 听取蛙声一片(邵燕君) 01
上 册
一、 火车站迎接“相爷” 1
二、“瘸国梁”的公社之行 45
三、“相爷”回到韩家庄 74
四、南屋北屋 83
五、“瘸国梁”早早过来看望“相爷” 104
六、“瞎补丁”两口子来探望“相爷” 118
七、“亨奶奶”也来看望“相爷”了 142
八、“大喇叭”也想要看看“相爷” 160
九、“咸菜回”等到天黑才来看望“相爷” 181
十、“瘸国梁”再替“相爷”站岗 201
十一、“相爷”暂别韩家庄 210
十二、坐镇干部的大会小会 256
十三、“嘀嘀咕”也来看望“相爷” 331
十四、“桂爷”招待坐镇干部 342
十五、“如根儿”也想看看“相爷” 362
十六、“相爷”再回韩家庄 385
十七、“相爷”去看望老地主韩元清 416
十八、“相爷”去看望“瘸国梁” 437
十九、精神焕发的“丁卯儿” 446
二十、大年 470
二十一、老地主真就死在了节上 515
二十二、韩元清的葬礼 556
二十三、“亨奶奶”被批斗 589
二十四、砍伐杏树行子 604
下 册
二十五、小学校的忆苦思甜课 625
二十六、完秋家南房的争端 645
二十七、“相爷”“桂爷”的快乐时光 658
二十八、“桂爷”的小烦恼 676
二十九、孩子们与白占光的第一次较量 688
三十、“相爷”被“邀请”来顶个“封资修”的数 710
三十一、小学校门前的热闹场面 749
三十二、孩子们与白占光的第二次交锋 768
三十三、南房的风波 810
三十四、上级检查 831
三十五、“桂爷”的麻烦真要来了 876
三十六、批斗“瘸国梁” 889
三十七、“瘸国梁”与“相爷”的战斗 921
三十八、孩子们与白占光的再次交锋 941
三十九、“瘸国梁”与如根儿的战斗 968
四十、“桂爷”与“相爷”的冲突 1005
四十一、“瘸国梁”与如根儿的再次交锋 1029
四十二、二龙的婚事 1039
四十三、 “嘻哈哈”的婚事 1071
四十四、灾星真的降临了韩家庄 1092
四十五、“相爷”家的后院之争 1116
四十六、“丁卯儿”时来运转 1133
四十七、“相爷”的结局 1159
四十八、“瞎补丁”奶奶和“老片儿汤”的结局 1181
四十九、“桂爷”的结局 1190
精彩书摘
一、火车站迎接“相爷”
“相爷”到达霞口火车站,走下火车的那一刻,“瘸国梁”也正拖着两条越来越不听使唤的瘸腿,行进在去公社的路上!论年纪,“相爷”如今已经七十挂零,足足比“瘸国梁”大了十几岁,可他的腿脚依旧轻便,好像一只敏捷的猫,手里提着一只皮箱,从火车上跳下来照样那么麻利,落地几乎悄无声息,他手里那根据说能弯成对头弯都折不了的黄藤拐杖,也只是在方砖砌成的地面上,轻轻地点了那么一下,发出的那点儿声响,即便竖起耳朵也难以听到。比他小了十多岁的“瘸国梁”,相比之下可就差多了,两条原本应该用来支撑身体的腿,如今都已经成了废物,就算架上双拐,再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让双脚的脚尖彻底离开地面,也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的行走,与其说是行走,还不如干脆说是拖拉,靠两只拐杖一前一后支在地上,轮流拖拉着两条腿前进。冬天的乡间土道,早已被来来往往的大车轱辘碾压得结结实实,溜光锃亮,钉了驴蹄马掌的牲口走在上面,都轻易踩不出来什么痕迹,但让“瘸国梁”的脚尖这么一拖拉,坚实光亮的土道上,却留下了两道显而易见的深深的沟痕。
在上千公里长的津浦铁路线上,霞口这个小站简直毫无名气,从来都不曾与任何伟大的人物或者重大的事件发生过什么联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也实在太不起眼,往南几十公里就是东光县城,虽然也没有多大,好歹是个县城,往北几十公里是泊头,又叫泊镇,听这名字就能知道,这里也曾经是个南来北往、车水马龙的运河码头,铁路一通,自然也就有在这两个地方设立车站的必要,两个车站也完全没有辜负这番好意,多少年来上下车的旅客一直是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霞口车站窝窝囊囊地夹在它们中间,就像是遇上了婆婆与丈夫的可怜的填房媳妇,从一开始似乎就不那么名正言顺,进门之后又不受人待见,自个儿又确实也拿不出来什么露脸的事儿来,自然也就没有了大声说话的份儿。从东光再往南几十公里就到了德州,而从泊头再往北几十公里又到了沧州,名字里一带上“州”,这城自然也一下子大了不少,尤其是沧州,因为跟水泊梁山那帮好汉牵扯上了一些关系,声名显赫得简直堪比两京了,在它们面前,霞口车站更是连头都没有昂起来过,自然也就没有了正眼注视它们的胆量,更不用说存什么攀比的妄想了。车站的后面是一大片开阔的庄稼地,别说城镇集市,几乎连人烟都瞧不见,最近的镇子也要走三四里地,还得过了运河,车站的名字就是这个镇子的名字。所谓站台,其实也不过就是孤零零的四五间瓦房,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尤其显得落寞不堪,除了距离上的考量,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理由,需要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特别设置一个站台。
东光县城还有一个名字叫“铁佛寺”,因为县城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寺庙,里面供奉着一尊年代久远的大铁佛。霞口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接佛寺”,当地流传着一首歌谣:“铁佛寺铁佛搬不动,接佛寺管接不管送。”
不知道是不是这“管接不管送”的态度惹怒了佛爷,接佛寺打建成的那天起就只是一座根本没有佛像的空寺,按说佛学本来讲究的就是这“空”里面的学问,没有泥塑木雕的佛像,空寺空佛,岂不是禅机更深?可芸芸众生偏偏只愿意给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佛像供奉香火,顶礼膜拜,哪里有人会愿意面对一片空际穷究佛理,接佛寺开始建成的那几年,里面还有几个外来的和尚念经参禅,顺带着打卦抽签,给人们断断吉凶祸福,多少也有零星的信众光顾,虽然算不上香火旺盛,好歹也算是风不着雨不着饿不着,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坚持了没有几年,就开始了兵荒马乱,兵马过后,又跟着起了绑匪,人们不用打卦抽签,也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烧香拜佛也一时半会儿看不见效果,出门在外还要提心吊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还有心思光顾庙门了,没有了信众也就没有了供养,肚子一空,比四大皆空都管用,几个应名的和尚立马开悟,赶紧各奔东西,寻找能填饱肚子的机缘去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空庙,夜晚偶尔传出的野猫的叫声,不断地提醒着人们整个院落早已经荒芜破败,草深几丈,连门上的铁锁也已经锈成了铁疙瘩。
入冬以来,已经大大小小下了三四场雪,坑坑洼洼或者背阴的地方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成片的积雪,一阵一阵起落的风自由地在空旷的土地上飘荡,伴随着有气无力的呻吟,却丝毫看不出形成多大气势的可能。铁路两边高大魁伟的杨树,可以说是视线范围以内最壮观的景象,虽然只有纵向的狭长,并没有横向的宽广,无法形成林海般的广袤,倒也别有一种龙蛇般的气象。空旷的原野上,每隔几百米也能看到同样的树种,纵纵横横地穿插在田野中间,指示着乡间道路走向的同时,也算给这过于单调的大地增添了些许装点和变化,只是那气势,远没有铁路两边的杨树这么壮观。
如今已是深冬,树上的叶子早已经落光,唯一还能够给单调的枝丫间增添一些点缀的,只有那些傲然雄踞在枝丫顶端的巨大的老鸹窝,说是老鸹窝,住的却并不全是老鸹,或者说大多数倒是黑白相间的花喜鹊,老鸹也好,花喜鹊也罢,年深月久,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火车来往奔驰发出的巨大声响,火车一来,要么站在高高的枝头鸣叫,就好像在跟车上的什么人问候似的,要么就干脆追逐着列车在高空盘旋,仿佛依依不舍的送客,不管是哪种情况,整个画面看上去倒是十分和谐的,风驰电掣的火车,闪亮的钢轨,或飞翔或栖落的鸟,有静有动,有声有默,实在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倒是那些背着箩筐,吃力地爬上树拆鸟窝、捡干柴的人,在如此庞大背景的映衬下,简直就像是几只沿着树皮裂隙游走的可怜的蚂蚁,愈发显得渺小可怜,丝毫不能给整个场景带来一丝动感。这时节要是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只兔子,被后面的几条细狗疯狂地追赶,倒往往会让路上的行人驻足观赏很久,直到兔子和狗连同他们扬起的烟尘完全消逝。
车门打开的瞬间,“相爷”的目光也在努力地向着远处伸展:多好的北方大平原啊!要什么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就这么空空荡荡,一望无际,比什么风景不酣畅痛快!一阵冷风迎面吹过来,“相爷”不觉地缩了一下脖子,伸手把本来已经竖起来的大衣衣领又往上拉了拉,空旷的地方毫无遮挡,风当然也就不请自到了,眼前觉得豁亮痛快的同时,身上就免不了得吃点儿苦头,老天爷也是个“小气鬼”,从来都不会白让你痛快一回,可话说回来,老天爷也真够宽容大方,“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不管倒霉到什么程度,好像总还会给你打开那么一扇门,也许是窗户,放进来些新鲜的阳光和空气,让几乎已经绝望的生命重新看到一丝光明。衣领已经笔直地立起来,再没有继续拉长的余地了,“相爷”抬起来的手于是顺便捂在了耳朵上,并借着手掌的遮挡,向冷风刮来的方向扫了扫,落光了叶子的枝丫在雪后的冬日里,仿佛一根根坚硬挺拔的骨骼,支撑着广袤却又柔软的天空,在显示力量的同时,也仿佛在告诉人们这才是树木的本来面目。相比之下,曾经遮天蔽日的绿叶,绚丽多彩的繁花实在轻浮浅薄了许多,年年来年年去,实在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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