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7
八岁时,我记忆很深,每一个早上起来,听见的声音,就是那忠心敬虔的母亲祷告的声音。
我的母亲没有高深的知识,却有非常高深的智能,因为她敬畏上帝。
——唐崇荣
青年布道大会��
再过几个星期学校就要放假了,三个较大的男孩已经在准备东西要出门去度假,崇怀独自坐在厨房里,手支在餐桌上,阴沉着脸。但就在织娘下楼来时,她最小的儿子两手拿着一个大背包,在柜子里翻找,好像在找某样东西。“有没有人看到我的主日学笔记簿?”他大声问道。��
“去问你姐姐,早上她整理过这里。”织娘说,于是崇怀匆勿走出去。织娘将儿子为她烫好的一些衣服摺好,放进麻布袋里。��
“要我帮忙吗?”一位老朋友李太太走进来问道,前门是开着的,她听到里面有声音,于是自己走进来。��
“哦,是的,”织娘回答,一点儿也不惊讶于她的到来,李太太总是这样不拘小节,“这个袋子的扣子好像不管用了,你帮我压紧,这样我才能扣住它。”��
“你的孩子就要有一次愉快的假日了,”她弯腰帮忙时热心地说道,“一整个星期的青年布道会,教会为青年们安排这样的活动真是太好了。”接下来,“你好吗,阿怀?”当这个最小的男孩从木质楼梯上走下来时,李太太又加上一句。��
然而,崇怀看见他的母亲正在忙着,不太可能注意到他的无礼,因此对李太太的问候不予理会。他一脸沮丧地将背包放在一个台面上,“姐姐说她没看到,”他咕哝抱怨道,偷瞄了母亲一眼,好像在观察母亲的反应,“一定是有人把它们拿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崇安走了进来,他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预计其他人很快就会准备好出门了。崇怀走过客厅,似乎想扑到哥哥身上,“我敢说一定是你拿的。”他指责道。��
崇安一时之间感到有点惊愕,但他只是微笑问着:“什么,你是说那些蓝皮的旧薄子?你总是到处乱丢!”��
“这么说是你拿的啰!”崇怀向前跨出一步,两手握拳。织娘备感挫折地抬头看他们,“孩子们!”她叫道,“别再吵了!该走了。阿安,你上楼去叫他们。”然后转头严厉地看着她最小的儿子,“崇安说得没错,你已经十三岁了,大得足以照顾好自己的东西了……”
“但还不够大得有资格参加青年布道会!”崇怀插嘴道,“真是无聊!”他愤怒地大叫,“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我已经够大了……”接着他停下来,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织娘看着他,她的怒意消失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于是她好言相哄。��
“也许明年你就可以去了,”她说着,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膀。此刻她觉得需要纵容他一
下。“他们只去几天,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会特别煮你爱吃的菜。我们会有一段美妙时光——你会成为家里唯一的孩子——除了崇华之外,不过,她已经太大了,不算数。”在这纵容而鼓励的话语中,织娘认为她已经抓住了要点,但几个较大的男孩就没有这么细心了,他们一窝蜂地冲下楼来,拿了行李,走出门去。��
“我们要去玛琅啰!”崇明兴高采烈地喊道。��
“小弟,再见,”崇荣回过头来叫着。��
织娘懊恼地瞪了那群大孩子一眼,回过头安慰地拍了拍崇怀,无助地看了李太太一眼,然后对几个儿子说再见。��
当天晚上,等崇怀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屋子静悄悄的。他比平常晚上床,原以为母亲会表示反对,但是她没有,终于他上楼去,说他想看一会儿书。织娘稍后发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头部似乎不太舒服地枕在一本旧书上。��
“这些孩子们真是的!”织娘一面拾起一双脏袜子,一面自言自语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学得会照顾自己的东西?”她想象那三个漫不经心的孩子,此刻也许正围坐在一堆明亮的营火周围,唱着熟悉的欢闹诗歌,听着讲员们震撼的讲道。
他们渴望参加这次青年布道会,还把通知单带回家来给她看,那通知单上用鲜明的红字写着:“将你的生命献给上帝。”从讲员名单上,她看见一些熟悉的名字,她知道在这次青年布道会上不只是笑闹和游戏而已,在这八天的会期中,她的儿子将会学到上帝话语中重要的真理,她希望这些真理能激励他们。
织娘准备上床时,她提醒自己,很快地她便会听到他们的消息;因为下个星期崇荣会提早回来,他要参加唱诗班的最后预演,他在诗班里担任男高音。到时候她会问他青年布道会进行的情况。她多么希望崇荣能再次确认自己的观点。他已经上了高中,是个好学生,也兼差教书。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犹疑地接受织娘教导他的信仰,但是近来,他心里似乎充满了疑问与矛盾,他不断地探索有关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及进化论的问题,对于母亲的意见也不再感兴趣。听到他和他兄弟们谈论的内容,织娘才发现到崇荣的信仰很危险。满怀焦虑下,织娘低头恳切地向上帝祷告,祈求上帝改变她儿子的生命。
上帝垂听了她的祷告,崇荣的改变快得出乎她的意料。那天是星期二,崇华刚吃完午餐,正要把另一盘食物放到一旁,而织娘站在工作台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正要裁剪一件童装,这时,她听见外面街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妈妈,”兴奋的崇荣一面叫着,一面穿过狭窄的客厅,走进吃饭兼缝纫用的这个房间,“妈妈!”他冲口而出,“我得救了!”��
这些话使得织娘流出欢喜的眼泪,她以赤忱的心听着他述说。“在车上,我一直想着这个礼拜所学到的,以及这几年我听到的——你告诉过我上帝在我们的生活中的作为。接着,我从公车站走回来时,还一直思想着。就在走到市政厅前面的英雄纪念碑前时,我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相信,就在那一刻,上帝的圣灵充满了我,使我心充满了爱与喜乐,真是奇妙极了!妈妈!我得救了!”他叫道,脸上闪着光辉。“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顺服上帝��
再次回到青年布道大会,崇荣的信仰更加坚定了,但还有一件事,是上帝要教导他明白的。在大会每晚的聚会中,那些神的仆人总是不断地恳求、呼吁年轻人献身事奉上帝,但崇荣的心强烈地抗拒着。他确实接受了上帝,但毕竟他有完全自主的权利来选择自己的喜好,不是吗?而且谁知道上帝对他的期望是不是符合他个人的兴趣?他知道自己有宽阔而雄厚的音域,也擅长于铅笔素描。另外还有教学工作,虽然他自己还在念高中,但万教士休假时曾请他为她在一所基督教女子学校中代课,或许他会选择教书作为他终身的职业。如果一个人想改变世界,那么除了向年轻的心志挑战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起步了。他心想,或许透过教书他也能事奉上帝,这就够了,不是吗?��
最后一天,天气颇暖,许多人擦过他身边,他们的眼睛都忙着找寻适当的位子。从他站立的地方,他可以看见远处的木质讲台,在光泽的台面上以及讲台的后面,悬挂着巨型的红色醒目标语:将你的生命奉献给上帝。��
他震颤着,心想,如果他不参加这最后一场布道会,会有人注意到吗?在推挤的群众中,有谁会想到他?钢琴声、讲台,以及唱诗声——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在蓄意地传达一个讯息:把人们从走道上吸引出来——走进一个全新而奉献的生命。��
不!崇荣紧咬着下唇,下决心地对自己说:“此刻我还不想向上帝低头,我要保留自己选择未来的权利!”他很快地迈开脚步,离开大会现场,离开唱诗和赞美的声音。这个时候一定还有其他建筑物是开放的。然而在他逃跑的当儿,一阵深切的恐惧攫住了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他奔向他所知的唯一一处隐密的地方——厕所——在那里,在肮脏的瓷砖地上,崇荣双膝跪下,他开始饮泣。
“噢!天父!”他哽咽着,好一阵子无法说出一句话来。他胸部剧烈地起伏,眼泪决堤似地流下面颊,但他不禁说出:“天父,我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做,但是你知道我不愿意把自己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你,我就是不愿意!”他停下来,然后几乎是以挑衅的姿态抬起头来。“所以,天父,如果你要我,那么就求你给我一颗愿意的心!现在我要回到布道会去……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今天晚上你不给我一颗愿意奉献的心,那就算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错!”��
崇荣擦干眼泪,回到礼堂里,找到最靠外面的一个座位。他来到这里,心志已决,决定让上帝来改变他!��
那天晚上,当计志文博士传讲上帝的话语时,崇荣的注意力被那强而有力的信息吸引住,他专注地听着圣经上财主和拉撒路的故事。那位牧师说道,这讨饭的拉撒路死了,财主也死了,他在阴间远远地望见拉撒路安全地在亚伯拉罕的怀里,他恳求亚伯拉罕打发拉撒路来救他。在得知不可能之后,他又恳求上帝派拉撒路去警告他还活着的五个弟兄,免得他们也来到这痛苦的阴间。计博士继续说着,也呼吁今天的基督徒应该警告那些还没有信仰的人。“必须警告他们!”他的声音回荡着,“谁要去做这样的事呢!”��
崇荣在他的座位上坐立不安,因为现在,一个明确的体认临到他,“即使已经下到阴间的人都比我对那些迷失的人更有爱心。”他不禁责备自己。当布道大会仍在进行之时,崇荣已经知道他必须做什么了。等那位传道人呼召愿意将一生奉献给上帝的人时,他将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因为圣灵就像一阵春风,再度地拂过他——他得到释放了。为了想控制自己生命的权利而做的争战已不复存在,他必须遵循上帝指示,生平第一次,崇荣了解到他最想要的莫过于此。
大约有五十名青年男女走过长长的走道来到讲台前面,在前进的队伍中,崇荣没有觉察到,他的两个兄弟崇明与崇安也跪在粗糙的木质神坛前面,全神贯注地衡量自己的决定,没有注意到崇荣的出现。他们全表露出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上帝,只待时间来证明上帝如何满足他们对呼召的回应,如何活出他们的献身。��
又一次考验��
在前面的客厅里,织娘读着她盼望已久的来信,她要连读好几次才能满足。显然崇平的情况很好,他在学习上有些困难,但他向母亲保证,随着英文的进步,他会愈来愈好。他说他不大习惯美国的食物,常令他的胃不舒服,“我真希望这里有人能做饭做得跟你一样好,妈妈,我真想念你的火腿蛋炒饭。你有没有尝过巧克力布丁?我第一天到这里,他们便用这种东西招待我,对我来说太甜了,而且还是黑色的,我差点儿咽不下去!”织娘苦笑了一下,把信摺好,放在一旁。她告诉自己,崇平会过得去的,只要他的胃支持得住。她早已知道他会遭遇这样的问题,而且也早就告诉过他,但他一直对所有的问题抱持着乐观的态度。��
她最担心的是他的经济情况,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一点点钱;但她提醒自己,上帝一直都在照顾她的孩子们,包括在家里的这几个。她忧虑了好几个月,不知道少了崇平的收入他们如何过日子,但上帝的时间是对的——一向如此。较小的几个孩子已经长大,他们也明白哥哥的离去会使家庭减少收入,因此,崇明取代了哥哥在布店的那份工作,崇安和崇荣虽然还在念高中,但他们也在夜校里找到兼差的工作,一家人都开始建立起新的一套作息方式,而她自己则仍然从事原来的工作。他们不缺衣食,而且孩子们也主动地储备自己的学费,在该付的时候付清,她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帝的赐予。��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孩子们放学后匆匆吃完饭便又赶去工作,每天晚上还要念书到深夜,因而少有娱乐的时间。织娘担心缺乏睡眠会影响他们的健康,但是接连忙碌的日子,他们还是保持着昂扬的精神。在玛琅的经验似乎使孩子们有了目标,满足于工作的他们也有着新的盼望,他们已决志献身服事上帝,每一个人都不确定上帝将会如何带领他们,但等时候到了,他们都会愿意做事奉的工作。��
此刻,织娘必须回去做她的缝纫工作,有一位顾客稍晚要来取她订做的衣服。坐在一张凳子上,织娘对齐布料的线条和排列,很快地,缝纫机开始发出声音。她不需花太多心思便能灵巧地做这件事,但当她眼前的布料逐渐出现衣服的雏形时,织娘的思绪也开始起伏不定。
多奇怪啊,近日来她和崇华之间的关系发生改变。就在她的兄弟们前往青年布道会的那几天,她才说出她在顺巴哇岛的真实情况,“唉!”织娘叹了口气,这一直就是她害怕的。女儿终于承认,她的病变得严重是因为她自己的疏忽,她吃了在家时不准吃的食物,有时候也冒险不吃药。很快的,崇华发现自己变得更衰弱了,虽然后来下决心更加谨慎,但已无法恢复她近乎正常时的体力。她试着对上司解释糖尿病患者随时会发生无法预测的情况,但没有成功,他们不了解,因此她只好尽力挣扎地做好她的工作,最后,校长不得不催促她回家去。也就是在顺巴哇岛的这段时间,崇华才开始以严肃的态度来面对她的疾病。
织娘修剪合线底端的线头,将衣服拿起来检查,然后拿起已裁剪好的袖子部分。现在,她的嘴角突然上扬,她的女儿!当然,还是原来的崇华,她还是跟一般少女没有两样,仍然对好玩的事物感到兴奋,且仍然喜欢咯咯地笑,而现在,也一样会对严格的饮食控制生气,她的脾气还是不好,织娘苦笑道,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但幸好的是,近日来,崇华很少再抱怨她的饮食,似乎她在顺巴哇岛的经验使她有了新的看法——一种新的成熟态度,因此也使织娘松了一口气。自从女儿回来之后,健康情况很有起色,她甚至成了织娘的好帮手。常常,顾客紧急订做的衣服都能很快地完成,崇华现在可以帮忙裁剪,也会做最后的手工缝制工作。
是崇华先听见敲门声的,开门后,她惊讶地发现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人,她不认识他,但有点面熟。��
“请问这里是唐公馆吗?”他愉快地问道,听到这声音,崇华这才想起,这位不正是偶尔在他们教会讲道的传道人吗?
“计博士!”她冲口而出,立刻请他进入小客厅。��
在厨房里,崇华压抑着兴奋,低声告诉母亲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来访,有点慌乱地,母女两人连忙去找茶杯和茶叶。噢,那包乌龙茶放到哪里去了?这是织娘特地留待特殊场合用的。��
“妈妈,你放在橱柜里了,”崇华终于说道,“快点!你去陪他说话,我来泡茶。”��
很快的,织娘坐在这位中年牧师的对面,两人手上都拿着盛着香浓热茶的杯子。织娘看着他,心想,他是个充满喜乐的人,但却显然很有节制地不表现出来。他环视室内,似乎想看清所有的细节,而她想,任何人都不会对他的目光有所防卫,因为他不是那种会在意陈旧家具的人,他只是对各种环境感到兴趣,他是那种会关心别人的人。��
“计博士,”在这位闻名遐迩的传道人面前,织娘力持镇定地问道,“你要在泗水举行布道会吗?”即使这样问着,织娘也知道这绝不是他来此的目的,当然这种事情是会先在教会里宣布的,而且也需要好几个礼拜的准备时间。��
他机敏地看着她,微笑着,“不是的,唐太太,”他很快地回答,“我不是来做巡回演说的,事实上我是特地从玛琅来探望你们一家人的。”��
她必定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因为计博士立刻放下茶杯,伸手到口袋里,取出若干张小卡片,放在茶几上,没有戴眼镜的织娘瞄了它们一眼,即使从这个距离,她也能辨认出那是她儿子的笔迹——崇明、崇荣、崇安的。她抬头看计博士,现在,他开始解释。��
“几个星期以前,”他说,“我在玛琅的青年布道会上演说,很惊讶地,在闭幕礼拜中,我看见很多年轻人走上前来,决定献身做事奉工作。那天晚上,他们都填了卡片,就像这些。后来这些卡片交到我手上,仔细看过以后,我发现有三个相同姓氏的年轻人,地址也相同,所以我猜想他们可能是兄弟。”他专注地看织娘,“都是你的儿子?”��
“是的,我的儿子参加了那次青年布道会。”织娘热切地说道,“他们说那是一次‘奇妙’的集会。”然而织娘心想,岂止是“奇妙”而已,从儿子们的描述中,她知道他们经历了生命的改变,毫无疑问地,这位传道人必定也已经知道了。��
“我想见见你的儿子,唐太太,我想跟他们讨论他们献身的计划。”��
织娘的心猛然跳动,她还没有听到儿子们提过任何特殊计划,但是看着眼前这位男士的表情,如此有决心又如此积极,因此她想,最好还是让孩子们自己来说。“我想崇明刚刚才回来,”她告诉他,一面站起来走进走道,“崇华,”她告诉站在楼梯下的女儿,“去叫你弟弟下来。”��
织娘看着她的儿子挺起肩膀坐在这名有地位的客人对面,他是面带敬畏的表情走进客厅,并且趋前回应计博士热心的问候。织娘注意到,这位传道人温和、富于技巧的问话,使得年轻的崇明完全放松了心情。今天他们在这位传道人身上只看到少许他平常所表现的那种热情,他提出的问题虽然温和,然而却是探测性的,是蓄意地要衡量她儿子灵命经历的深度。她很高兴崇明的回答充满了自信。计博士终于问到他愿不愿意继续深造,如果有兴趣,他想推荐东南亚神学院,他认为这一所学校能造就崇明这样的年轻人成为一名传道人。��
带着惊异的表情,崇明很快地看了母亲一眼,然后正了正自己的眼神,面对计博士,严肃地答道:“我认为不可能,先生。不错,我已经念完高中,但我的弟弟们还在上学,我必须工作,至少这一阵子还要帮助家计。”��
织娘只能看着他的儿子,还是同样的挣扎,这不正是她和崇平曾经面对过的严酷考验吗?“你知道,计博士,我是个寡母,”她冷静地说道,“我的一个儿子几个月前才去美国——要深造作传道人,”带着少许的犹疑,她更谦卑地说道,“我们没有什么钱,”然而不顾一切地,她仍然问:“学费……学费是不是很贵?”��
计博士露出微笑——一个温暖而不造作的微笑,眼中也闪着亮光,他似乎很了解,他也并不轻忽她的恐惧和谦卑的态度,因此等他再度开口时,语气是带着宽慰和保证的。��
“我是个孤儿,”他只简单地告诉她,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毫不在意。“我知道要满足所有开支实在不容易,这是一场奋战,但我也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往往更有骨气。”他的话中带有说服的意味。��
他突然转身看着崇明,告诉他:“我们可以替你找一位经济赞助人,如果你愿意进入东南亚神学院,我们会在那里欢迎你。”��
崇明的表情是怀疑而无法置信的,但接着,他脸上闪现出亮光,也露出感激的微笑,他感动得差不多要落泪了。他站了起来,两个人互相握手——不止一下,而是持续了好一会儿。织娘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她知道自己也在微笑,她太高兴了,谁能想得到呢?她有两个儿子将要成为牧师!啊,她所信的这位上帝多么幽默!��
很快地,织娘便开始忙着为崇明即将进入神学院而准备,她穿梭于楼上和楼下,一会儿检查他的衬衫,一会儿为他预备其他的衣服。几个星期以来,她的缝纫机将阿明的离家准备列为第一优先,她为他缝制新衣,也把旧的衣服修整得可以穿得出去。她也在这段时间内迫切地为她钟爱的这个儿子祷告,因为她完全接受上帝对他的呼召,而东南亚神学院则是通往这个目的最适当的一个步骤。但她私底下仍有一点疑问,这点疑问她很少向别人提起,她只保留给上帝。��
多年以来,她认识许多从事圣职的人和牧师,她一直认为,这些人不可避免地要有个人和经济上的牺牲,贫穷似乎是这一项职业的特征。这些她都可以接受——甚至于对她的儿子,如果上帝这样要求的话——然而她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偏见,她实在是身不由己,因为身为一名裁缝,她必定会注意到这种细节。“噢,主啊!”她问,“难道你的仆人都要穿得这么不体面?他们都得穿着破领口和脏袖口的衬衫吗?噢,主啊!”她常恳求,自以为正当地求主特别眷顾她所爱的人,“主啊!求你原谅我这样求……但是求你别让我的儿子这么穷!”��
特别的启示��
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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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织娘很用心的带大她的孩子﹐ 她没有再婚﹐ 她只想到要把他们抚养长大﹐即使最小的要在路边买油条﹐她也满足﹐再困难的时刻﹐她也绝不把孩子送给亲戚。上帝给的祝福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他的七个儿子当中有五个成为牧师。
评分这本书读过后,收获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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