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單士宏曾以學生身份與晚年的列維納斯進行瞭一係列交談。這番對話充滿瞭溫情、欽慕與期待。他們談到列維納斯思想裏的麵容與神聖性,談到柏格森和保羅;利科哲學中的時間概念,也談到“曆史的終結”等問題。在訪談錄之外,在一組思想隨筆裏,作者繼續思考列維納斯思想中的麵容現象學和解構與斷裂的問題,重新詮釋列維納斯對猶太傳統經典《塔木德》的注釋。為此,單士宏亦參照薩特、利科、馬爾羅的思想,也論及康德、海德格爾和德裏達等人的著作。法國哲學傢列維納斯的倫理思想,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呈現於本書的對話視野之中。
內容簡介
他們談到列維納斯思想裏的麵容與神聖性,談到柏格森和保羅.利科哲學中的時間概念,也談到“曆史的終結”等問題。在訪談錄之外,在一組思想隨筆裏,作者繼續思考列維納斯思想中的麵容現象學和解構與斷裂的問題,重新詮釋列維納斯對猶太傳統經典《塔木德》的注釋。為此,單士宏亦參照薩特、利科、馬爾羅的思想,也論及康德、海德格爾和德裏達等人的著作。
作者簡介
單士宏(Michaël de Saint-Cheron),哲學傢,宗教科學傢,作傢,法國高等實踐研究院研究員。馬爾羅國際友協前任主席,國際和平大使(瑞士日內瓦),獲法國政府榮譽軍團騎士勛章。著有二十幾部法文著作,主要研究法國思想傢列維納斯、德裏達、保羅·利科,以及作傢馬爾羅。近年來也涉及當代猶太思想與亞洲哲學(尤其是中國與印度哲學)之聯係的研究。
目錄
中文版序 /1
再版說明 /1
Ⅰ引言 聆聽列維納斯二十年 /1
Ⅱ對話伊曼努爾·列維納斯1983—1994
一種神聖性的哲學 /15
1首次會麵(1983年5月9日) /17
2列維納斯:在哲學與猶太思想之間
對話錄(1992—1994) /21
Ⅲ從麵容現象學到一種斷裂的哲學 /49
1從麵容的神顯到神聖性的概念 /51
2薩特與列維納斯:何種對話? /65
3死亡與他者或與馬爾羅的對話 /86
4列維納斯,在思考之外:一種斷裂的哲學 /112
5對話德裏達 /119
6奧斯維辛之後上帝的疑問 /134
Ⅳ列維納斯的教誨:《塔木德》的寬恕與不可饒恕 /143
1贖罪日,行寬恕之日 /145
2人觸犯鄰人的過錯 /164
3猶太大屠殺與不可寬恕者 /179
附錄1猶太人與歐洲文化(趙鳴譯) /194
附錄2盧梭、卡夫卡、列維納斯與羞恥觀(龍雲譯) /203
精彩書摘
從麵容的神顯到神聖性的概念
人性迷狂的反麵是什麼?針對這個問題做齣解答的,不止是那些聲名顯赫的哲學傢,還包括一些生前鮮為人知,其作品卻為作者贏得身後聲名的學者。列維納斯也許就屬於後者,他和西濛娜·韋伊(Simone Weil)及羅森茨威格(Franz Rosenzweig)一樣,都是在過世之後纔贏得聲望。
首先,讀列維納斯的作品,我們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斷層性,它們承襲瞭西方哲學的曆史,即沿著柏拉圖一路走到柏格森、鬍塞爾和海德格爾的傳統。而神聖性這一主導的概念尤其突齣體現在他最後20年的作品中。實際上,早在《塔木德四講》中,列維納斯就已經將“聖人”這一關鍵詞灌注於神聖性的概念中瞭。
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列維納斯所講的“聖人”與“神聖性”是他較前人思想的一大突破,也是使其作品“臻於至善”的關鍵。列維納斯在哲學論述中不再滿足於重復傳統意義中的上帝,而是如笛卡爾和帕斯卡爾一樣,提齣一位無所不在的上帝,由此引申齣人類“神聖性”的概念,作為對我們一開始提齣的那個問題的迴答:這也是米歇爾·福柯深入思考過的問題——人類悲劇性的迷狂的反麵究竟是什麼?在深入探討我們的主題之前,還是要對列維納斯所說的這個“觀念中的上帝”稍作解釋。我認為,它與偉大的中國思想,也就是老子和孔子思想中的“道”多少有些關聯,“觀念中的上帝”相當於孔子思想中的“天”。在《論語》中,“天”是處理宇宙萬物倫理關係的永恒坐標。
現在,我們就來看一看列維納斯——這位運用詩人佩吉般的語言進行錶達的哲學傢所說的“道”。
麵容的神顯賦予人的生存以意義,我從這一角度齣發,分析列維納斯哲學思想中“存在”的意義。
若乾年前,一份法國周刊曾以薩特作為封麵人物,其標題為:“薩特,追尋謬誤之狂熱”。而針對列維納斯,我們可以這般說:列維納斯,追尋他者之狂熱(passion在這裏有雙重含義,一為情感上的狂熱,二為宗教意義上的受難)。
至於“存在”的問題,它是使“存在的彼在”(autrement qu��être)成為可能的基礎,而列維納斯所說的“存在的彼在”與“彆樣的存在”(être autrement)的含義完全不同。似乎“autrement”不滿足於自己作為附屬性質的副詞來修飾“être”的角色,而要錶明自己也存在的事實,但這樣一來,它又從本質上肯定瞭“être”的優先性。
引用列維納斯的代錶作《存在的彼在或在本質之外》開篇的話語:
如果說超越性有意義的話,它的意義就在於這一事實,即存在,本質,邁嚮存在的彼在的事實。[……]邁嚮存在的另一麵,存在的彼在(autrement qu’être)。不是“彆樣的存在”,而是“存在的彼在”。也非“不存在”。邁嚮在這裏不等於消亡。
以上題引齣現瞭三個關鍵詞:超越性、意義和“存在的事實”。捫心自問,此時此刻,伴隨著這樣的開篇,我們又怎能不讀一讀列維納斯寫給《存在的彼在或在本質之外》一書的顛覆性的開篇,以及它在後來第二次的題銘中以希伯來文書寫的獻給他被殺害的父母的文字。這裏是開頭幾行:
紀念被民粹社會主義者殺害的600萬人中與我最親的人們,以及不計其數的來自各個宗教、各個民族、因其他人類同胞的仇恨或反猶情節而受到迫害的人們。
這是構成《存在的彼在或在本質之外》一書哲學思想的基礎。如何從這個海德格爾漠不關心的缺口齣發,進行哲學思考呢?
如何理解這個“存在的彼在”概念實際上反映瞭“死亡之外”(autrement que mourir)呢?換言之,要如何區彆“存在”與“死亡”兩者呢?存在的彼在並不是說彆樣的存在。相對地,是否存在某種“死亡”和“死亡之外”(“死亡”也不能說“彼在”吧?就像下文的“思考之外”[autrement que penser]一樣)的形式,而對這種“死亡”和“死亡之外”的記憶可以帶領我們達到“存在的彼在”的狀態?
我在這裏想要說明的是,列維納斯是如何通過“麵容的神顯”達到超越性的概念的。這種超越性不再由上帝來定義,而是由仁慈心、責任感以及個人傳遞給他人的仁愛來定義。
在某種程度上,存在的彼在是彆樣的存在的反義詞,後者意味著生存的努力(conatus essendi),為自身存在不懈努力的個體,也就是帕斯卡爾所說的“這個可恨的自我”。然而,存在的彼在是不是僅僅指一種次要的根本相異性呢?存在的彼在是一種升華瞭的自我主義。柏拉圖在《高爾吉亞篇》中寫道,令人恐懼的並不是死亡,而是想到曾經做過錯事。與柏拉圖同時代的中國哲學傢孟子教導人們說:“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存在的彼在的彆名就是仁慈、無限性或者說善。
列維納斯是如何立足於兩個基本點,一即哲學與現象學理論,二為《聖經》《塔木德》經文,一步步從存在的概念齣發,論述人生之意義的?在列維納斯那個時代的法國,存在主義與結構主義、拉康學派與政治哲學正占據無可爭議的上風,他與保羅·利科、揚科列維奇(Vladimir Jankélévitch)、利奧塔(Lyotard)、德裏達(Derrida)等人一樣,成為一位思考生存新的意義的當代主流哲學學派之外的邊緣哲學傢。從嚴格意義上講,他也不屬於德裏達解構主義思維的一派,即“思考‘是什麼’的起源與局限性這個哲學史上一直追問的問題”。列維納斯的思想是以本體論為基礎,對它進行解構式的研究。
哲學是否如海德格爾所認為的,已經遺忘瞭存在的問題,失去瞭本體論的意義?又是否如列維納斯所認為的,遺忘瞭“善”的問題呢?列維納斯試圖在存在的彼在中加入思考之外的概念,這是在傳統哲學與道德價值觀伴隨著納粹主義的到來、猶太大屠殺的發生以及同時期齣現的斯大林主義而為之坍塌後,對西方哲學奠基的又一次詰問。將存在的神聖性設想為比本體論更為基礎的概念,這一切難道不是建立在思考之外的基礎上嗎?
從《存在與時間》的發錶到1933年他就任弗萊堡大學校長的著名演說,海德格爾在這場道德和哲學價值觀的坍塌中所起的作用是什麼呢?對於存在的過度關注導緻的可能是走嚮法西斯主義的政治偏離,因為存在有時伴隨的是對具有根本相異性的他者的遺忘。
“海德格爾哲學研究的中心問題不是人,而是存在:不是引領我們進入費爾巴哈理論的人類學意義上的存在,而是作為基礎的本體論意義上的存在。存在的真實行為便是‘死亡的自由’”,讓路易·杜馬在《思想的曆史》中寫道。隨著《整體與無限》的問世,列維納斯關於存在這一問題的全新思考也獲得瞭飛躍式的發展。而《存在的彼在或在本質之外》更是作為登峰之作,為這一問題打開瞭最後一片研究領域,即“上帝”一詞的意義。
繼笛卡爾、帕斯卡爾以及剋爾凱郭爾之後,列維納斯開始從哲學角度重新思考精神中的上帝,他將鬍塞爾和海德格爾的理論引入瞭柏格森的國度(法國),而海德格爾卻佯裝從未讀過柏格森的著作。
讓我們的分析再深入一些,從《整體與無限》開始,我們便可以發現列維納斯思想中産生的變化,他不斷在作品中提及“épiphanie”(神顯),這一具有使動意義的詞語的含義。實際上,在《與鬍塞爾、海德格爾一起發現存在》中他已經以某種“宣言”的形式特彆提到過這個詞語。Epiphanie的含義可謂是三位一體,既有神學性也有詩學性,但首先又具有哲學性,這一點眾所周知,也解釋瞭它受到列維納斯重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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